米克斯悠悠打趣,用诺伊话宣泄止不住的乐意。“孩子,即使装不出来,你有没有想法说一两句格调高范儿足的感言。”
“好大一块肥肉。”莉莉安带着呆滞目光看向米勒,她听出言外之意,【半圣】可能在米勒身上。
【半圣】,半步圣阶,离圣阶一步远,还是差了几毫米,都不是半圣。持有圣阶威能而未晋升圣阶,方才是半圣。世间恰恰有这么一个异数存在,世界上公认第一神器【半圣】。
略有耳闻的克丽丝一眼放亮,就算将来她不会继承到米勒拥有的【半圣】,但是借过来使用几次,应该没有难度。
罗秀淡定等待下文,对比真正的力量者家族底蕴,她是最低的那个,只知道隐约在哪里听过【半圣】这个词语。
米勒神色苦恼,全身注意力集中在跟另一件跟【半圣】有关的事情上,那件事关系着他一个赌约。“好吧,我承认,那套神器的确在我手上。但是我真心希望不会有真正得到它的一天,你们总该明白一个浅显的神秘世界法则,越是强大神奇的物品,它的守护者恐怖系数呈倍增趋势。严肃声明,我没有守护者的身份。。”
“你也说了那是‘一套’的神器,不为人知的个位复数神器,配套着已经知晓的十五个圣器。我们当然知道能够觊觎它们的,不是第一等级阶梯连争夺的预赛名额都没有。”回过神来,莉莉安的眼睛闪耀阵阵黑芒,【半圣】的诱惑激荡着她的心神,黑暗力量出现失控征兆。‘守护者’并不像它字义那样美好,略微简单思考,守护【半圣】身边的物种应该在神魔退隐时代的顶端生灵。这是一盆大冷水,简单有效,他们相信米勒不会在这个问题上说谎。
“你们今天之前都不知道我这张脸长得什么样,就算被有心人泄露了来历。不外乎是换张脸,然后砍人。”有些事,米勒作为离原帝国人民,会尽自己的义务去做。另外把不该属于他的事放过来,他也不介意掀桌子。多年来,米勒一直没放弃在力量上的功课修持,个性闲散的他,为的是有力量依旧故我闲散。
“不过这样一来,这个时代米氏族的基本任务完成差不多。终于自由了,剩下的事由别人头疼了。”
米克斯叹了口气,他能清楚【半圣】出现,招惹出来的灾难和死亡他已经想不下去了。这个世界很多年没有出现在阳光下的【圣阶】,【半圣】将成就一个人或者一个生灵,铺垫高峰而毁灭生命的数量,或许以后的人也不敢提及吧。
米勒自内往外散发的淡定精神风貌,比起刚才轻松,现在更显懒散自在。暴风眼愈加平静反正外面的风暴绝对出乎想象。“说吧,我们只知道它让力量者晋升【圣阶】和弑杀【圣阶】的事迹。我相信你不会自认为依仗它的威能,自大对抗全世界力量者的争夺。你的安静给我们带来很大的不安。”
莉莉安点头同样寻求答案,踏足【大术士】行列,虽然跟米克斯走在不同境界线上,但是冥冥之中的命运感应绝对不会出差错。他们的紧张氛围顺带感染两个力量者雏鸟,默默做好准备承接米勒的答案的震惊。
米勒对米克斯和莉莉安的固定思维失望,怪不得流传下来的传说和故事里,很多事在今天看来挺狗血的,为什么当事人会傻乎乎相信反派的挑拨上当。原因很简单,人的极限,人的智慧有多高,还是不可思议存在愚蠢的死角。“神器加圣器,数量达到十几件的那种。你们就不会想想为什么在古老时代里,这个东西居然没有争夺风波。”
莉莉安极力反驳,被人说蠢,正常人总会抗议几句。“我在人间生活的时候还小,而且那时候都在你们本族地盘活动。能听说这件东西存在,还是那个碎嘴的老先生毕业酒会上后告诫我们,不要碰那件东西。”
“跟邪恶存在有关?”克丽丝把自己的猜测随口而出,神器、圣器在普通人的认知里除了有威能强大外,还有一个最为主要的特点,镇邪。
透过表面的利益价值迷雾,看到【半圣】的本质。米勒倍感欣慰,克丽丝的名利观够到他的修道式力量道路标准,至少对名利看重程度低。“克丽丝,先称赞你的思路和心性,对我而言,它们已经达到我期待的标准。”
得到进一步的答案,米克斯他们更加沉默,以数件神器和十几件圣器为代价镇压的邪恶存在,莉莉安都想不出所有界域里面有谁有资格被镇压。
“其实也跟邪恶挂不到边,只是那个存在特殊了点,货真价实的远古时代化石。那件东西是给他当镇静剂用的,现在不需要了,我也输了一个赌约。【半圣】在不在我手上也无所谓,容许我留个小谜底,失去了根本的作用,【半圣】不再是【半圣】。”幸好是输了,米勒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不过他不想一群关系良好的熟人卷入他的布局。
“有更好的建议。”莉莉安说,她相信米勒,小时候在他们本族学到可数的几样东西之一,信任。仅仅因为一块木牌而前来,她和米克斯没有预料到的一点,米勒只能单身过来帮忙。风雨莫测的势力斗争漩涡,名利场下遍地虚假,遵守诺言而来就是最好的表态。何况米勒无偿拿出圣殿的消息,努力为他们争取主动。
想想自己利用【半圣】挖的坑,如果有人陷的太深,米勒只能期望他跟上帝的关系真的很好。“最好连碰都不要碰,我也只剩下一次使用权限。之后我绝对不把它留在手上,别人吃下的药,拉出来会什么,我不知道,知道的一点就是绝对不是良药么。”
比喻很鲜明,同样劝诫的成果上佳。虽然不知道【半圣】有什么危害,几个听众潜意识马上甩去争抢的念头。
先吃火锅,米勒觉得是当下最靠谱的事。接下来的事情按照一般发展规律,各方的代表辩论完毕,亮出拳头称大小的时间也快到。所以他们的中场休息时间不多。
作为一日三餐固定时间的诺伊人,米勒不理睬一班还在自作打算的人,能动口也要动手。麻溜一样一样添加肉食菜色,摆明话题到此为止。
跟着日子久,克丽丝自主向衣食住行为先的生活作风靠近,也马上动起手来吃喝。火锅吃起来简单,不过要以他们的饭量,吃的时间会比常人长。
看到米勒进入了‘饭桶’状态,米克斯也压下多出来的满身疑问,转回晚饭频道。
罗秀体会什么是诺伊式饭间谈话,除了难得几次严肃,米克斯、米勒、莉莉安、克丽丝全会一手边吃边说的绝活。字音清晰,发音标准,或许离原术士强大并非没有来由,至少念咒语的抗干扰程度强过她已知的战术咒语吟诵办法。
以上推想源于以前她在家族看到过一篇文稿,讲述离原术士独特天然优势与他们的生活息息相关。用手势结印和用筷子做主要事例,离原术士术式手势结印系统逻辑,双手二十四指节,包含十二黄道,寓意着二十八位星芒,三百三十六星位名。三脉六系分类的有意义手势结印高达三千多个,尚未能被引用的还有七八千以上。繁复的手势结印,稍微融入自己的力量体系加密,诺伊术式的破解难度在近代之后更是居高不下。
反过来看,离原之外的术士,即法师们寥寥无几的手势结印,不变的吟诵咒语和法杖媒介,独特优势方面占着快速便捷的便宜,相反限制住了他们的术式使用范围,局限于某个术式分支领域之内。单纯术式基础推理后,普通离原术士本身抵上三至四个欧罗兰大陆法师,至于五大氏族和圣庙出身,一向记载中达到一比十的平均比率。
“米勒先生,术士是不是吃的越多,力量越为强大?”罗秀礼貌问,她很认真很真诚。
米勒差点噎住,巨龙血脉术士的发展道路一向彪悍到没话说,因为他们的强大实在跟吃离不开。即便米勒心理素质和实力兼备强大,都不想去对比彼此的力量成长道路。“有的人是,有些不是。我属于不是的那种,更不会跟你谈谈这里一盘肉能比得上我的一张一行卡。最主要还是等会我要去打架,吃饱才有力气揍人。”
“哦。”少女醒悟,一如既往真诚回应。
扔给克丽丝一整套【魔方】,米勒发现自己还没亲身教导克丽丝。【魔方】包罗万象不假,囊括天文、医术、冥想吐纳、矩阵、炼金、哲学等等。‘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的异世教学态度不一定适合他的天才弟子,越是天才越容易走上歧路,无论现实还是小说动画。
克丽丝被米勒别有心思的几眼看的不自在,刚刚上手的筷子几次夹不住菜。
“想不想学灵术和斗术?”
“当然。”克丽丝欣喜回答,诺伊最古老力量的两种,神秘强大,牢牢掌控在离原人之中。
“斗术,你还能接触一点。灵术嘛,还没到时候,力量的领域是以自己认识的世界程度算的。”米勒最后句话只有两个同样高度的人明白。
不尽人意的回答,早在克丽丝的预想之内。米勒说过的禁止事项绝对是危险的,例如【枢机】之前禁止施展真正意义上术式,生命力流失危险。她还是听到米勒愿意教授给她真正的斗术,适合她当前状况的一点。
【魔方】的斗术记载仅限于分布离原内各个流派的介绍,传说直通幽冥的灵术更是打上特殊的红色字眼,‘欢迎参阅,但请做好见证至少以百为单位的生命消失的准备’。克丽丝明智选择做乖宝宝,修持【魔方】,自学术式知识。
“这些年来,尽管伽利略阶梯表的所谓的委员会执着将斗术并入其内,不过还是跟他们的前辈一样失败了。”米克斯自豪说,这门离原上的诺伊人从远古与异族共同开发的力量,至今天还是牢牢掌控他们自己的手中。
火锅已经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里面剩下碎料。米勒拿着大勺子轻轻舀起上面的汤,放回自己的碗里,细细品尝。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莉莉安,你们那边人好卖么?”米勒用正当生意人的口吻说,这是他从家附近的农村市场学到的,跟他们脸不红心不狂跳卖出自己的渗水蔬菜,并信誓旦旦保证没有渗水打激素一样。
不到三个小时的相处,火坑旁的人们已经自然熟悉米勒习惯性带来的惊喜,或者惊吓。
“什么人?”莉莉安眼角跳了跳,实在对米勒口中正常口吻不放心,意思他卖过好多人。
米勒仔细算算,一边报数对应一边竖起手指。“追捕我的赏金猎犬、甚至还有一些顶尖杀手,几个敢出名的组织出品的,质量绝对过关。当然还是一些仇家死敌之类的,如果他们的亲戚朋友没有前来赎买的话,我一般也是卖掉。你们论斤卖的、还是论个。”
娴熟的买卖口吻,几乎跟卖猪肉或者鱼虾之类。现在小家伙们脸上露出的神情是好奇,而非害怕恐惧。她们适应米勒似是而非的玩笑话,等待着下文。
“你们知道么,这些都是体质超越常人的精品。我被某个爱心泛滥的女流氓医生给剥削成大白菜价格,她居然还给不少荣誉证明。当然,灵魂你们别妄想了。除了升华者和堕落者可归于天国和地狱,虽然它们是外域界层的佼佼者,也是泛称。我不信你们敢截留回归冥府的灵魂。接触灵术的名义也不行,无异跟冥府抢东西,除非你能永远远离死亡。克丽丝,以后谁敢诱惑你提前用它,我准许你撕裂它们或者他们的灵魂,反正能给到时收东西的人交差就行。”
克丽丝自然而然地接收了一课,带有伊斯穆勒混乱地带的风格,很合她口味。至于老师的黑医行当,或许她可以考虑继承一点,这年头自力更生是良好的品格。
米克斯扶额无视眼前不合常理的教学方式,他不去深度思考这对师徒的未来将是如何。
罗秀这个小女孩对米勒所说的一切持好奇接收态度,正当名义对生死厮杀后的废物进行在利用,顺便赚外快做好事。不断刷新她对强者的认知,一个是人的强者,有生活有烦恼。
米勒站起身来,慢慢开始活动预热,做做普普通通弯腰动动手脚的活动。“走廊”的矩阵阻隔挡不了他的灵觉,由莱顿家族分歧者引导的疯狗来,那条疯狗是神圣教廷养的,出名的难缠。
米克斯同时暗暗做好准备,他必须很好做到保护两个小家伙的职责,大家彼此秘而不宣的秘界守护神身份有着不俗的能耐。陆陆续续跟所在秘界那头的人联系,做更大的防护措施,一部分针对米勒,必须得预防他发挥过度,被打上【禁令】的人可不是战略武器那样好控制。
战争就是这样,风云莫测。或许它悄无声息,底下的暗流却层层激荡,上面静止远超镜面;还有轰轰烈烈,随处可见烽火血光;更有当下这样,突然袭来,不出现任何征兆。千差万错的战争连线,仅仅纠结着同一样东西。利益,一切被人认定可称为利益的存在,【半圣】贯穿物质和精神的神话,可惜是鱼饵,拿着鱼竿的主人绝对不属于他们所能猜测的层次。
莉莉安也在动用自己的小手段,跟米勒和米克斯相比,她的优势太低了。外层界域生灵在人间并不像传说中那样无所不能,种种外来生灵毁灭世界的预言更是一个无稽之谈。
大家都在行动,克丽丝表面跟随大众,实际上早料到米勒又会刷新她新学到的东西--下限。
“罗秀,可以收起你的愤怒了。眼前的一切还不会对我的老师造成困难。”克丽丝老气横秋说出一般实话。大家族内亲人帮外人欺负自己人是在所难免的,利益嘛。而伙同敌人攻击自己的盟友则是底线下的行为,罗秀确确实实在愤怒。女人心情不好,有人日子会很难过,未来的少女当家心里不舒坦,很多人会难过是必须的。
做出几个手脚舒展动作,米勒盘腿坐下,拿起勺子舀汤喝。
“老师,搞定了?”克丽丝默契一口行话,替还蒙在鼓里的人们询问结果。
“看情况是完成,算算成本,又是一场低收入。”米勒有点叹息,为了设局,刚才的买卖黄了。
“怎么回事?”听多尼米克家的姐姐的口气,似乎已经完事了。罗秀怀疑自己做梦了。
“【走廊】是你家的?”
“恩。”罗秀点头。
“它可以贯穿异度空间,实现短距离传送。”
“对。”莉莉安回答。
“我都能从这里偷出契约,在他们来的路上埋炸弹很省事,是吧。”现代人当然是使用现代武器,现代术士术士的现代化运动术式,没错是吧。米勒最爱术式的隐秘和现代化大杀伤武器结合模式。
“的确是这样。”用最省力的方式,舒舒服服达成目标。细细一想,还真是符合老师一贯的作风。真真正正出手一次,给学生做榜样很累么?
“有问题。我们得到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行动,矩阵的掌控权在他们手里,你什么时候能做埋伏布置?”米克斯找出一点不合常理的地方。“难道你先布置好这一招了。”
“精神上相信朋友,客观小心盟友。”大家心领意会,帮助罗秀渡过难关跟帮助莱顿家族是两回事。
居然提前布置退路了,米克斯发现自己不够老辣。
莉莉安有点可怜那般前来夺宝的人,猎物反成被猎,还是在双方连招呼都没打的情况下发生的。
“你用了什么炸药、多大的量、怎样布置的?具体的诀窍有哪些、、、”这都是实战第一手资料,积极学习前线经验,莉莉安在为以后的人间发展时刻准备着。
“无论什么炸药、用多大的量、还是怎么布置,你都需要帮他们做好隔离带,我花费不少力气分出精神力帮他们调制矩阵,隐蔽性和稳固性起码得先达到这三座平均六十级以上【要塞】矩阵的三倍。虽然是暂时的,叠加起来起码增长九倍。数量不必考虑多少,只要这些炸药爆炸时间前后错开,避免冲力干扰。对我们来说,过于有利的东西反而是障碍。”借用人类自己的力量才是最好的手段,莉莉安默默温习某位老师留下的至理名言,今天她懂得这句话的威力,成效大成本小。
位置的泄露,莱顿家族有人选择神圣教廷,出卖盟友的名声并不好,所以他们决定做到最决绝。
彻底利用三套布置范围逾越百里的大型矩阵,输送最大战力过来突袭,米勒不知道对面来着什么人,但能感应到冥冥之中的死亡危机感。这一切得感谢多年前在离原帝国那场风波的落败,他学到的一切在今天都能用上,给自己创造主动权。
罗秀完全失望,这一切不科学,没有理由。米勒的存在目前只局限家族她所在派系,现在证明利益的力量远远超过血缘。莫名其妙结束的战斗成为另一个失望,她所想到的一切力量者战斗模式真正成为过去,不是谁跟谁比斗力量掌控层次的高低,没有神奇强大的力量对抗。冷冰冰的现代武器搅浑其中,谁落后半步则失去生死掌控权。“明明不该是这样。”
“本来就是这样,我的老师不像是低调过日子的力量者。这个时代杀死一般的术士的武器堆满国家图书馆不是难题,稍微有门道的人不难买到几公斤能炸死上百人的特殊炸药。”唤醒罗秀的奇幻世界梦,克丽丝准备饭后歇息,刚才跟米勒老师抢夺火锅吃多了。
“事实上我有十几斤那种能炸死上百人的特殊炸药。”
“好有钱,全部布置下去,你真的只能卖肉。”
“不达到这个程度,我怕我们得全力准备跑路。”
“哇塞,居然还有、、、、”
米勒和莉莉安继续讨论新时代力量者战斗战术,米克斯暗中联系人收拾后尾,少女为远去的力量者战斗梦忧伤,女孩进入新一番术士功课修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