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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国运纪事(13)

随着桂林宣布独立,广西各属也纷纷宣布独立。9日,柳州在同盟会员王冠之、宋新洲等人的主持下宣布独立,不久成立右江军政分府,推举同盟会员刘士秀为总长。同日,南宁在同盟会领导人苏无涯、李应元等人的促使下宣布独立,组成了以陆荣廷为首的南宁副都督府。陆荣廷(1859~1928),字干卿,广西武鸣人,壮族,早年贩私盐,后投入绿林,1893年受清军招抚,1905年升为巡防营统带,镇压同盟会发动的镇南关起义,1911年升任广西提督。陆荣廷是广西土著,又手握重兵,而且千方百计企图攫取广西政权,广西士绅也希望他做广西都督。沈秉和王芝祥见自己势力敌不过陆荣廷,就以援鄂和北伐为名,率兵离开了广西。广西省议会推举陆荣廷继任都督。1912年2月,陆荣廷率领巡防营进驻省城桂林就职。

吴禄贞遇刺身亡。袁世凯出山时,冯国璋等人率领北洋军在鄂北、豫南一带与革命军作战,京津并无重兵。如果吴禄贞、张绍曾与山西革命军协同行动,夹击北京,北方政局就要大变。袁世凯暗中派周符麟携巨款去石家庄谋杀吴禄贞。周符麟原为第十二协协统,被吴禄贞撤职而怀恨在心,便收买吴禄贞的卫队长马步周刺吴。是日凌晨,吴禄贞正在石家庄火车站司令部开会,马步周率军官多人突然闯入,将他当场打死,参谋官张世膺和副官周维桢同时遇难(一说是满洲亲贵派人将吴刺死,尚无统一意见)。周符麟官复原职,仍然当第十二协协统,第六镇又置于袁世凯的控制之下。吴禄贞被刺,使革命党人丧失了在近畿举行起义的大好时机。

吴禄贞,字绶卿,湖北云梦人,1880年生。1897年人湖北武备学堂,次年赴日留学,人士官学校骑兵科,加入兴中会。1902年回国,任武昌普通学堂教习,积极宣传革命。后任练兵处军学司训练科卫队监督、延吉边务帮办、督办、副都统等职。1910年调任陆军第六镇统制,驻扎保定。10月29日,驻滦州(今滦县)的第二十镇统制张绍曾等通电要求实行宪政,清政府派吴禄贞“宣慰”,他趁机与张绍曾密谋,拟用武力推翻清朝。正在这时,清政府命令他带兵进攻山西革命军。

湖北军政府都督黎元洪向独立各省发出通电,征询设立中央政府的意见。

11月8日。安徽独立。安徽革命党人对新军第三十一混成协做了大量的工作,各标营的中下级军官不少人是革命党人。得知武昌起义的消息后,革命党人吴春阳、韩衍、管鹏等人立即在安庆城内萍萃楼秘密会议,筹商起义,决定由测绘学堂的胡万春任临时总指挥,10月30日晚上起义。安徽巡抚朱家宝下令收缴新军弹药,调第二十三营驻防英山,调江防两营到安庆,镇压革命。在这个紧要关头,革命军临时总指挥胡万春畏葸潜逃,起义计划被迫改变。

安徽谘议局议长窦以钰要求朱家宝宣布独立:遭到拒绝。继任议长童挹芳等人于7日在谘议局开会,决定于次日由谘议局自行宣布独立。朱家宝见势不妙,才接受谘议局意见,同意独立。是日,朱家宝宣布安徽独立,被举为都督。许多革命党人认为朱家宝是假独立,于11日召集军界和学界代表开会,自行宣布独立,推同盟会员王天培为都督,吴春阳为全省经略,管鹏为军务部长。王天培,安徽合肥人,留日士官生,曾任安徽陆军测绘学堂提调。吴春阳(1884~1911),字谷,1901年组织强国会,提倡民权,1905年赴日本,参加同盟会,任安徽主盟人,不久归国,秘密活动,发展同盟会组织。管鹏(1881~1930),字昆南,安徽寿州人,1906年创信义会,秘密反清,1908年参加安庆起义,失败后退归淮上,设立农会,作为革命机关。王天培下令强剪发辫,引发众怒。朱家宝乘机煽动巡防营哄闹,王天培只得辞去都督职务。

吴春阳赴九江请九江都督马毓宝派兵援皖。谁知派来的黄焕章纵兵抢掠,全城秩序大乱。吴春阳谴责黄焕章的倒行逆施,竟被黄焕章枪杀。安徽革命党人义愤填膺,调集各地新军,武力驱逐黄焕章。这时,马毓宝派来查办此事的李烈钧来到安庆,安庆各界遂推李烈钧为安徽都督。李烈钧不久辞去都督,率皖赣联军支援武昌。同盟会员韩衍联络同志,组织“维持皖省统一机关处”,设军政、民政、财政三部,以桂丹墀、洪思亮、黄书霖分别主持,韩衍担任秘书长,总理日常工作。韩衍(1870~1912),字蓍伯,江苏丹徒人,曾入北洋幕府,后在安庆创办《通俗报》,宣传革命。

在安庆光复之前,寿州于5日光复,绅士王庆云为总司令。合肥于9日宣告独立,成立军政分府,推同盟会员孙万乘为总司令。同日,芜湖宣告独立,吴振黄为军政分府总司令。其他府县也相继光复。

福建新军起义。同盟会福建分会会长郑祖荫通过公开团体桥南公益社在社会上联络各界,扩大了同盟会的组织,在学界、商界都有良好的基础。武昌起义后,同盟会员彭寿松发起组织福建军警同盟会,谋求在军队里的发展,短短时间内就发展到了近万人,驻福州第十镇统制孙道仁和第二十协统领许崇智也加入了同盟会。

本月5 日,同盟会在城外白泉庵召开会议,讨论起义事宜,成立了由郑祖荫等人组成的总机关部。会后,郑祖荫、林斯琛代表同盟会与许崇智,林肇民等新军将领会晤,议定在花巷设立国民军司令部,许崇智为前敌总指挥,12日举行起义。福建立宪派却打算进行和平光复。福建谘议局于7 日下午召开会议,决定成立新政府,是日照会闽浙总督松寿,要他交出权力。松寿并不甘心交权,命令所部做好准备,预定次日进攻同盟会起义总机关桥南社,并组织杀汉队,进行种族屠杀。同盟会总机关和起义军司令部获悉这个情报,紧急决定提前于当晚起义。当日晚,武备学堂和福州各校学生齐集桥南社,举行起义。新军也出动,进攻城内顽抗的旗兵。到10日黎明,起义军占领了福州全城,闽浙总督松寿自杀,福州将军朴寿被处死。

11日,起义军将闽浙总督衙门改为福建都督府,由同盟会福建分会推举孙道仁为都督,同盟会员彭寿松、郑祖荫、林斯琛、黄光弼、李恢、刘通等10人为参事员,其中彭寿松为参事会会长,协同都督掌握政权。12月8日,参事会改为政务院,彭寿松为总长,林斯琛、郑祖荫为副长,另有各部部长、次长。原来的省谘议局作为都督府的咨询机关保留了下来。福建都督府积极筹设省议会,以免使政府骄横成无对之尊,并决定改正清朝的审判制度。都督府在对内政策上下令豁免厘金和1910年以前旧欠钱粮,改良租税,对外谴责了清政府签订的不平等条约,在对新军进行整顿了之后,派出了以许崇智为总司令的北伐军。

福州光复后,福建都督府命令福建各地官员等待接管,大部分地方都和平光复,只有厦门和汀州两府是由革命党人起来武装夺取了政权。

江宁新军第九镇统制徐绍桢率部起义,自秣陵关进攻南京雨花台。江宁将军铁良、两江总督张人骏、提督张勋率部拒守。徐绍桢因弹药不济,向镇江、芜湖撤退。

11月9日。广东独立 广州起义失败后,同盟会南方支部就把光复广东的工作放在发动各地的绿营、会党上。但是,广州城里的少数同盟会员和地方绅士却一直在策动两广总督张鸣岐实行和平光复。张鸣岐在大势已去的情况下,于8日召集各界代表在谘议局讨论独立问题,决定次日独立。是日上午,各界代表数千人在谘议局开会,由同盟会员陈景华主持。会议做出如下决议:(一)欢迎民党组织共和政府临时机关;(二)宣布共和独立;(三)旧官吏可以留用等等。同时决定推张鸣岐为军政府都督,陆军第二十五镇统制龙济光为副都督,协统蒋尊簋为军事部长。但是,张鸣岐和龙济光拒不就任,于是又重新推举胡汉民为都督。胡汉民(1879~1936),原名衍鸿,字展堂,广东番禺人,1902年赴日本留学,为同盟会筹建人之一,1907年随孙中山至新加坡、河内设立革命机关,多次参加同盟会组织的武装起义。

10日,胡汉民自香港抵达广州,就任广东都督,任命蒋尊簋、魏邦平为军政部正副部长,李煜堂、廖仲恺为财政部正副部长,黎国廉、伍藉架为民政部正副部长,王宠惠、王祖泽为司法部正副部长,伍廷芳、陈少白为外交部正副部长,王宠佑、利寅为实业部正副部长,梁如浩为交通部长,丘仓海为教育部长,随后又以何起、韦玉为总顾问官,并由朱执信、廖仲恺等组成枢密处。17日,各界代表会又增选陈炯明为副都督、黄士龙为参都督。

黎元洪再次发出通电,请各独立省拟制各部部长名单,并速派代表到武昌开会,商讨组织临时中央政府。

《鄂州约法》颁布。《中华民国鄂州临时约法》为宋教仁起草,共七章60条,本日由湖北军政府颁布。

约法分为总纲、人民、都督、政务委员、议会、司法、补则各项。“总纲”章规定,鄂州政府由都督、都督任命的政务委员、议会、法司等部分构成。“人民”章规定,人民一律平等,有言论、著作刊行、集会结社、通讯、信教、居住、迁徙、营业、保有财产、身体、家宅等自由,有诉讼于法司、陈请于议会、陈述于行政官署、任官考试、选举被选举等权利。“都督”章规定,都督由人民公举,任期三年,连任以一次为限。“议会”章规定,议员由人民中选举产生,议会可以向政务委员提出条陈、质问,要求答辩或弹劾,可以受理人民的陈请,送交政务委员。

《鄂州约法》是革命派将资产阶级共和国方案第一次用法律形式确定下来的具有宪法性质的文件。

黄兴致函袁世凯,劝其“出而建拿破仑、华盛顿之事功,直捣黄龙,灭此朝食”,南北各省当“拱手听命”。

资政院依宪法信条,公举袁世凯为内阁总理大臣,清廷从之。

清廷准吕海寰奏,依红十字会法,推广慈善救济会。

11月10日。上海领事团自派关炯等人主持会审公廨。上海光复后,清朝在上海的统治被推翻,公共租界内的会审公廨也暂时关闭。为了防止革命党人接管会审公廨,列强各国在上海的代理人展开了夺取会审公廨的活动。本月7日,美国陪审官海德利向上海工部局提出关于会审公廨的六条建议。是日,领事团通知工部局张贴布告,宣布各国领事已经“确认”原来的三名同知关炯、王嘉熙、聂宗羲为审判官,在各国陪审官的“指导”下和共同“协作”下继续执行任务;已“授权”工部局使其巡捕房接收会审公廨的监狱,执行该公廨的传票和拘票,执行该公廨的法令和命令,并在各方面维护公廨的法定权威。接着,领事团又决定要工部局接管会审公廨的财务行政。

清廷罢免总管内务府大臣继禄,以世续继之。召锡良入觐。命统兵大员晓谕朝廷对满汉军民初无歧视之意。

11月11日。程德全、汤寿潜主张在沪召开各省代表大会。江苏都督程德全、浙江都督汤寿潜联名致电沪军都督陈其美,提出上海位居交通枢纽,又为列强注视之地,所以各省谘议局和都督府应派代表到上海开会,筹组中央政府。他们还提出四条集议办法:(一)各省旧时谘议局,各举代表一人;(二)各省现时都督府,各派代表一人,均常驻上海;(三)以江苏教育总会为招待所;(四)两省代表到会,即行开议,续到者随到随议。此外,还有提议大纲三条:(一)公认外交代表;(二)军事上的联络方法;(三)对清朝皇帝的处置办法。

徐绍桢出任江浙联军总司令:江苏大部分地方光复,南京还在清军的盘踞之下。南京地势险要,城墙高厚,此时城内外清军有江防军、巡防营、旗兵将近两万人。他们负隅顽抗,对江浙已经光复的地方是个严重的威胁。为了进攻南京,上海都督陈其美于本日致电江苏都督程德全和浙江都督汤寿潜,提议组织江浙联军,会攻南京,并推徐绍桢为联军总司令。程德全和汤寿潜复电,均表示赞同。徐绍桢(1861~1936),字固卿,广东番禺人,光绪举人,曾任福建武备学堂总办、江西常备军协统等职,1905年任新军第九镇统制,驻南京,倡行征兵制,在军中颇有威望。

由英国驻汉口总领事葛福介绍,刘承恩、蔡廷干代表袁世凯前往湖北军政府议和。帝国主义开始插手南北双方停战议和。

清廷罢免贝勒毓朗军谘大臣,以徐世昌代之。

11月12日。奉天成立国民保安会。武昌起义的消息传到东北,中国同盟会辽东支部的张榕、徐镜心、陈干、商震、张根仁、左雨农等人,大都集合到奉天省城,“分头秘密集会,共谋起义,促动关外三省独立”。立宪派首领、奉天谘议局议长吴景濂主张谋求和平独立,与革命党人保持联系。一部分革命军人又组成军人联合会,积极策动驻奉天北大营的新军第二混成协起义。

6日,蓝天蔚、张榕、徐镜心、赵中鹄、商震、齐希武等人在北大营秘密会议,讨论发动起义事宜。因顾虑日本驻军干涉,会议决定进行“和平革命”,即在11月中旬,由蓝天蔚指挥的新军第二混成协,以维护治安的名义,把守主要衙署及军械局,逼迫东三省总督赵尔巽离开奉天,宣布奉天独立,然后推举蓝天蔚为关东革命军“讨虏大都督”,张榕为奉天省都督兼总司令,吴景濂为奉天省民政长。

这个计划被蓝天蔚部下军官李鹤祥侦知,告密于赵尔巽。赵尔巽立即采取措施,首先将驻扎洮南的前路巡防营统领张作霖所部3500人入省,监视新军,又密报清廷将蓝天蔚解驭,并迫令其出走。为了缓和革命党人的激动情绪,赵尔巽勾结立宪派首领、奉天谘议局副议长袁金铠等人,于是日召集军、绅、商、学各界代表会议,宣布成立“奉天国民保安会”。赵尔巽自任会长,副会长是吴景濂和第三十九混成协协统伍桢祥,设外交、军政、财政、内政、执法等八部,部长都是旧官僚、旧军人或立宪派,如军政部长是代替蓝天蔚出任第二协协统的聂汝清,副部长是张作霖。另设参议部,系保安会监督机关,部长是袁金铠,张榕挂名为副部长。奉天保安会成立后,就把防止和镇压人民革命当成首要任务。至此,奉天革命党人的“和平独立”计划完全落空。

奉天成立保安会影响到了吉林和黑龙江。赵尔巽咨令吉林巡抚陈昭常和黑龙江巡抚周树模,仿照奉天模式,组织保安会。东三省各府厅州县纷纷成立保安会,均以地方长官为会长。

清廷命吕海寰任中国红十字会会长,兼慈善救济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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