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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国运纪事(14)

11月13日。山东独立。武昌起义的消息传到山东,山东的革命党人也很激动。他们积极策划响应,但苦于没有掌握武装力量,只好同立宪派等力量联合。本月7日,同盟会员丁惟汾、谢鸿焘等人与一些立宪派人士和学生代表在山东省谘议局会议,讨论山东如何响应武昌起义,结果认为谘议局不能承担领导响应起义的重担,会议通过了推翻谘议局的决议。谘议局被推翻以后,各界代表成立了山东省各界联介会,来领导山东独立。但是,山东各界寄予厚望的“联合会”却被一些立宪派士绅和官僚所控制。他们仅仅要求山东巡抚孙宝琦答应不出兵帮助清政府,而迟迟不肯宣布山东独立。“联合会”的行为引起了各界群众,尤其是革命党人的强烈不满。他们便策动新军第五镇的一些下级军官来逼迫“联合会”和孙宝琦宣布山东独立。

是日,“联合会”在军民的要求下再次召开大会,商讨山东独立问题,目的是逼迫孙宝琦宣布独立。革命党人把守会场大门,把孙宝琦团团围住。会议从上午8点开到晚上9点,孙宝琦在一些军人的逼迫下勉强赞成山东独立。大家推举他作都督,他坚持不就,后见推脱不掉,就提出了三条要求,一是他掌握全省所有政、军、财权,二是他掌握用人大权,三是“联合会”负责筹款。这实际上是集大权于孙宝琦一身。但当时与会者关注的是山东独立问题,并没有多考虑其他,一听孙宝琦同意独立并出任都督,大家就答应了他提出的条件。于是,“联合会”就推举孙宝琦为大都督,陆军第五镇统制贾宾卿为副都督。山东军政府成立。山东接近京畿,独立是对清廷的巨大威胁。

沪军都督陈其美通电各省速派代表赴沪。

江浙联军总司令徐绍桢在镇江设立司令部,以陶俊保为参谋部长,史光久、于右任、范光启、伍崇仁等人为顾问,孙毓筠为军事参议,陈懋修、吴忠信、马良、郑赞丞等人分任经理、执法、交通等部部长,并在上海设立了总兵站,做好各项准备,随时进攻南京。

海军起义。在革命高潮的影响下,海军各舰相继宣布起义。本月4日有四艘军舰、一艘运输船和四艘鱼雷艇在上海宣布起义。9日,广东水师提督李准率部起义。11日,从武汉退下来的海琛、海容、海筹三舰在九江江面宣布起义。本日,舞凤舰在烟台起义,镜清等13艘舰艇在镇江起义。不久,应湖北都督黎元洪要求,海容号和海琛号军舰驶回武昌江面,协助革命军作战,海筹号等军舰准备下攻南京。

西藏拉萨清军起义。因受四川保路运动的影响,驻西藏的清军在下级军官何光燮的领导下,于是日发动武装起义。由于起义军内部成分复杂,派系斗争非常激烈,遂使西藏的局势一度非常混乱。驻藏大臣联豫和川军将领钟颖很快就篡夺了起义的领导权,并残杀了起义领袖何光燮。

袁世凯自汉口抵京。清廷命近畿各镇及各路军队并姜桂题所部俱听袁世凯节制。

11月14日。江苏都督程德全电各省都督,公请孙中山迅速回国组织临时政府。

清廷遣宜抚使赴独立各省征求国民意见。命各省督抚选举代表来京会议。免王士珍,命段芝贵署湖广总督。

清军代表王遇甲等在汉口俄领事署与湖北军政府代表李国镛、孙发绪、夏维松会谈。

袁世凯入宫谒见隆裕太后,誓言效忠清朝。

永定河治水工程合龙。

11月15日。各省都督府代表联合会在上海召开。到本日,已有浙江、江苏、福建、山东、湖南、上海、镇江七省地代表到达上海。当日召开第一次联席会议,定名为“各省都督府代表联合会”。联合会致电伦敦,请孙中山速回国组织临时政府。湖北都督黎元洪闻讯后,立即派居正等人赴沪,力争在武昌开会。

杨度在北京筹组“国事共济会”。袁世凯被清廷任命为内阁总理后,特赦释放了因谋刺摄政王载沣而判死刑囚禁的革命党人汪精卫,并亲自接见,奏请留京试用,借以笼络其为自己效力,作为对付南方革命军的筹码。杨度和汪精卫是在日本时的同学好友。经袁世凯的授意,杨度、汪大燮与汪精卫进行联络,于是日宣布成立“国事共济会”,两人分别代表立宪派和革命党,宣称是两党的代表联合发起成立该会。他们上书资政院,要求资政院上书清廷声明实行停战,请召开临时国民议会,议决君主民主问题。汪精卫也致电上海和武昌军政府,请求承认其主张。上海《民立报》发表社论直斥其为“无聊之共济会”,说“中国为君主为民主,尚欲开会解决耶”,并严正声明:“共济会之设,非吾全国共和党人之同意也。”国事共济会只好宣布解散。

清廷以张锡銮为山西巡抚,以锡良为热河都统。

11月16日。袁世凯组织责任内阁。袁世凯公布内阁大臣名单:外务大臣梁敦彦,副大臣胡惟德;民政大臣赵秉钧,副大臣乌珍;度支大臣严修,副大臣陈锦涛;学务大臣唐景崇,副大臣杨度;海军大臣萨镇冰,副大臣谭学衡;陆军大臣王士珍,副大臣田文烈;司法大臣沈家本,副大臣梁启超;农工商大臣张謇,副大臣熙彦;邮传大臣杨士琦,副大臣梁如浩;理藩大臣达寿,副大臣荣勋。修律大臣于式枚、宝熙。弼德院顾问大臣绍昌、林绍年、陈邦瑞、王、吴郁生、恩顺。

孙中山自伦敦致电民国军政府:告已循途东归,“今闻已有上海议会之组织,欣慰。总统自当推定黎君。闻黎有请推袁之说,合宜亦善。总之,随宜推定,但求早巩国基。满清时代权势利禄之争,吴人必久厌薄。此后社会当以工商实业为竞点,为新中国开一新局面。至于政权,皆以服务视之为要领。”

吉林成立保安会,陈昭常任会长。

11月17日。各省都督府代表联合会议决电请黎元洪、黄兴,即派代表来沪。

奉天革命党人组织联合急进会遭镇压。为了把分散的革命力量连为一体,重新组织革命力量,与保安会对抗,奉天革命党人张榕、徐镜心,张根仁,柳大年等人组织各革命团体于是日建立奉天联合急进会。联合急进会的组织机构和人事安排是:会长张榕,副会长张根仁、柳大年、李德瑚,参议吴景濂、钱拯、左成之,总务、秘书、执行、军务、交通、侦察各部部长分别是杨大实、汪谦、赵中鹄、辜天保、洪东毅、赵之寿。这个组织的主要领导者是同盟会员,其宗旨是积极进行人道主义、政治革命,是一个革命团体,目的是建立满汉联合政体,符合当时东北地区满汉两族杂居的情况,有利于吸收满族革命志士参加急进会。

急进会成立之后,一面发行《国民报》,进行革命宣传鼓动,一面密派同志分赴各地发展组织。各地各界进步人士争先入会,奉天数日之内就有3万余人入会,吉林也有两万人入会。与此同时,在急进会的推动下,东北地区出现了以辽南为中心的起义高潮。20日,革命党人顾人宜、顾人邦策动组织庄河联庄会群众起义,同时革命党人复县警察所长杨大实和张璧率警察500人起义。杨大实代表急进会去庄河授旗,27日成立中华民国庄河军政分府,顾人宜为中华民国军征清满洲第一司令官,张璧任参谋长。25日,革命党人祁耿寰等人策动辽阳巡警教练所学生起义,商震、郭斗升率陆军小学堂学生和民团起义,不幸失败。26日,革命党人刘雍、宁武等人在凤凰厅发动群众起义,遭到失败。此外,在奉天宁远、海城、昌图,吉林长春都有革命党人策动起义。黑龙江革命党人策动“红胡子”首领刘献芹起义,攻占拜泉县。

但是,革命党的重要领导人张榕仍然没有放弃“和平革命”的幻想。他和立宪派首领吴景濂、袁金铠书信往来,探讨方针,企图通过谈判来解决问题。当时盛传日本准备干涉东三省,更使张榕等人缩手缩脚,迟迟不敢在奉天发难,推翻赵尔巽的统治。张榕等人的妥协态度助长了赵尔巽的气焰。赵尔巽取得实力派张作霖和掌握清朝大权的袁世凯的支持后,就无所顾忌地指使张作霖杀害了张榕,派出军警捕杀了急进会骨干百余人,血腥镇压了各地起义。

黑龙江成立保安会,周树模任会长。

11月18日。沪军都督陈其美致电独立各省,筹组北伐联军,由京汉、津浦铁路及海道三路进攻。

张謇电内阁,主张共和政体,促请清帝退位。

11月19日。黎元洪通电各省都督,中央临时政府暂分七部:内务、外交、教育、财政、交通、军政、司法,外交首长多数省份已举伍廷芳、温宗尧。其余各部首长应请协举电知,并请推举张謇为财政首长。

清廷以督攻秣陵关战功,赏张勋二等轻车都尉世职。

11月20日。各省都督府代表联合会在上海举行第二次会议。会议承认中央军政府应设于武昌,同意湖北都督府行使中华民国中央军政府的政务,但是上海交通便利,人员聚集,筹组中央政府的代表会议应在上海召开。武昌方面仍反对开会地点定在上海,认为湖北军政府早发通电,已有代表到鄂,而且“既认湖北为中央政府,则代表会议应在政府所在地,府会地隔数千里,办事实多迟滞,非常时期,恐失机宜”,并派代表前往上海磋商。

清廷颁布资政院改订院章。

11月21日。孙中山抵达巴黎。

袁世凯答伦敦《泰晤士报》驻京记者,声称一旦灭除清朝政府,恐起内乱,招干涉瓜分之祸,主张君主立宪保全中国。

英国公使朱尔典照会外务部,要求将中国所有各口岸关税收入完全置于总税务司控制之下。27日,外务部复照同意。

陆荣廷被推举为广西大都督,军政府设于南宁。

11月22日。四川重庆起义。重庆是四川境内最大的工商业城市,长江上游重镇。重庆革命党人以重庆府中学为活动中心,同盟会重庆地区负责人杨庶堪、同盟会员张培爵分别是该校的学堂监督和学监,还有不少教员也是同盟会员。重庆革命党人以武装起义为己任,积极开展军队的工作。他们利用与重庆防军统领李湛阳的个人私谊,派不少革命党人参加了防军。与此同时,张培爵还部署了各州县的起义斗争。

本月5日,同盟会员夏之时在简阳县的龙泉驿发动新军起义,率起义队伍驰抵重庆。重庆革命党人与夏之时共同研究制订了重庆起义的部署。张培爵派革命党人石青阳组织了敢死队,又联络会党,争取了巡防军,还有起义新军的支持。至此,重庆起义条件基本成熟了。是日,重庆革命党人召集各界群众会议,迫令重庆知府兼警察总监钮传善缴出官印,宣告重庆独立,成立蜀军政府,推张培爵为都督,夏之时为副都督。张培爵(1876~1915),字列五,四川隆昌人,1904年入成都高等理科优级师范学校。1906年加入同盟会,1907年与熊克武等人联络新军与会党,密谋在成都起义,事泄失败。1910年应杨庶堪之约,任重庆府中学堂学监。军政府其他人事安排是:新军教练官林绍泉任蜀军总司令兼参谋部长,杨庶堪、朱之洪任军政府顾问,朱之洪兼管由官银行改设的大汉银行。军政府内所设各部,绝大多数都由革命党人负责。军政府对军队重新编制,设近卫军、警卫军和义勇军三标,由革命党人充任标统。还改编了巡防营,将其改编为四标和一个炮兵营,直属蜀军总司令。此外还设亲兵营和九门监察,负责治安保卫。总之,重庆蜀军政府的政权都掌握在了革命党人的手中。

重庆蜀军政府成立后,传檄附近州县,一律建立新政府,在对内政策上决定裁撤江(津)巴(县)两县的新厘杂捐,对外照会各国驻重庆领事,声明军政府将保护外侨的安全。

江浙联军从镇江出发,往攻南京。参加联军的有沪军洪承点、粤军统领黎天才、苏军统领刘之洁、浙军司令朱瑞及镇军林述庆等部,计1.4万余人。

内阁奏请废与立宪抵触事项,停召对奏事。限制弼德院、军谘府。废各衙门值日旧章。

11月23日。各国公使决定增加华北驻兵。各国驻华公使于本日在北京召开外交团会议,决定将护卫使馆的军队从1200人增加到2000人。于是,各国纷纷向北京调兵。到12月中旬,俄、英、美、法、日、意、德、奥、荷、比等国在北京的驻军实际上已达到2100人。此外,一些国家还向天津、秦皇岛等地派兵。到12月中旬时,英、法、日、德、俄、奥各国在天津的驻军总数已达4500余人,分驻塘沽、唐山、秦皇岛、山海关等地的军队也达370人。

孙中山赴法国国会下院访问,提出法国是否愿意承认中华民国。各议员均答当竭力为之。在巴黎,孙中山还访问过《欧洲信使报》,接受《巴黎日报》记者的访问。在与法国东方汇理银行经理会晤时,就借款、取消厘金等事进行商谈。

驻京外交团致汉口领袖领事电,对清军残杀无辜表示愤怒。

11月24日。山东取消独立。山东宣布独立,直接威胁到清朝的统治。袁世凯首先停发军饷,在经济上压迫山东,接着又派吴炳湘、张广建、聂宪藩赴山东窃取警道、藩司、臬道等要职,左右山东局势,还策动第五镇旧部吴鼎之、张树元等协统、标统闹事。这些军官联名写信给孙宝琦和山东各界联合会,要求取消山东独立,接着就架起大炮示威。

孙宝琦本来就是被迫赞成独立的,他与袁世凯勾结,策划对主张独立的人进行镇压。他利用都督的权位,独断专行,大批撤换官吏,改派心腹,“将库款军火,皆移入署内,派其心腹带兵把守。复派人离间新军,使上下互生意见”。他还把新军中倾向革命的两个营调往北京。做了这些准备后,孙宝琦于本日宣布取消独立,把巡抚印信交给布政使胡建枢,电请清廷罢黜治罪,称病入院躲避。山东从宣布独立到宣布取消独立,仅12天。

孙中山离巴黎返国,行前派胡秉柯为代表,访问法国外交部。

伍廷芳、张謇、唐文治、温宗尧劝告摄政王,请赞成共和政体。

11月25日。各省都督府代表联合会再次开会,决定同意武昌方面的意见,各省除留一名代表在上海作对外联络工作外,都到武昌集会,讨论组织临时中央政府问题。

江浙联军攻占南京幕府山、孝陵卫一带。

清军攻陷汉阳三眼桥、汤家山、仙女山等多处阵地,民军退守十里铺。

11月26日。湖北新军在资州发动兵变杀端方。四川保路运动兴起时,清政府川汉、粤汉铁路督办大臣端方,受命率湖北新军前去镇压。本月22日重庆起义时,端方率军行至资州(今资中)。他看到四川各地纷纷独立,所率领的湖北新军军心不稳,便在资州犹豫不前。入川湖北新军中的革命党人在离开湖北时,就有途中伺机杀端方的打算。到了资州,认为时机已到。他们便于本日在资州举行兵变,杀死端方和他的弟弟端锦,标统曾广大畏惧逃走。陈镇藩被官兵推为司令,率队返回湖北。

端方,满洲正白旗人,字午桥,号匈斋,1861年生。1900年在护理陕西巡抚任上对逃到西安的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拱卫周备,深得宠信,后任湖北巡抚、江苏巡抚、两江总督、直隶总督,1911年任川汉、粤汉铁路督办大臣,署理四川总督。

清廷以宪法信条十九事誓告太庙,摄政王代行祀典。

清廷以劳乃宜为京师大学堂总监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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