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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阴冷祠堂(二)

白梅听碧灵如此说,倒也觉得此事不是她想得那么简单。可又随即一想,立即作出了噤声的手势。“碧灵,这些话你给我烂到肚子里,以后必须三缄其口,不然连站在这说话的机会可能都没有了。”

“你们两人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呀,也不说与我这个姐姐听听。”碧灵和白梅抬头,只见青柠右手撑着一把红梅纸伞,腋下还夹着一盏灯笼,左手提着一个杏花食盒,身上还穿着一件红梅长裙缓缓出现在了院子的拱门边上,就像暗夜里出现的幽魂。

待青柠走的近了,白梅和碧灵才将视线,转向食盒。“青柠,你手上拿的什么呀?”

青柠却是不疑有他,笑着打趣道:“瞧你们这两只馋猫,这是夫人吩咐的。要是小姐醒来,给小姐的补汤。”她说完还笑盈盈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两块核桃酥,递给碧灵和白梅。

白梅和碧灵立刻会意,伸手接过青柠递过来的核桃酥,但没有直接吃,而是随手装进了身上的衣兜里。

“小姐可有醒来?”青柠随口问了一句,而碧灵和白梅均是同时摇了摇头。青柠看了看了白梅和碧灵的表情,没有任何异样,所以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就和她们闲聊了起来。

而此刻,在门口蹲着的赵染离觉得该给他们闹出点动静来了,而且动静越大越好。她再也不要像前世一样,唯唯诺诺十分害怕地缩在墙角了,不然被人算计死了,还不知咋回事。于是她蹲行着,慢慢挪到高案前。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倒了高案上的灵牌。没等屋外的人反应过来,她又故意摔倒,撞翻了案桌上的香炉。随即凄厉地叫喊,“这里好黑,我好怕,有鬼,有鬼,救命啊!”

青柠一听见喊声,就立即抢先上前,一把推开了祠堂的门,祠堂周围的灯笼,也被人一下点亮。而听到声响的守卫,早已迅速地往临君阁方向去了。

祠堂的门被推开的一刹那,三个丫环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赵染离抱着放着香炉的案桌脚,瑟瑟发抖地直呼有鬼。青柠嘴角浮现一丝冷笑,赶紧点亮案桌上的烛火,随后想上前安慰受惊吓的赵染离。谁知赵染离竟然一把推开了她,蜷缩到了白梅和碧灵怀里,青柠虽然意外,却也没敢说什么,只是觉得赵染离惊吓过度罢了。

而闻讯赶来的赵君天和白梨,看到那满地的香脚,香炉的碎片,还有那东倒西歪的灵牌,均是脸色一变。但他们很快就收起愤怒的情绪,朝赵染离缓步走了过去。

“有鬼,这里有鬼。”赵染离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白梨看见赵染离紧张的样子,也觉得是受到了惊吓,连忙上前安慰。

白梨蹲到赵染离跟前,轻柔地拍着赵染离的肩膀,“没有鬼的,娘亲把你放在祠堂。是为了让先祖保佑你早点醒来。老天有眼,你总算是醒来了。”

赵君天先语气淡淡地示意家丁整理祠堂,然后冲赵染离点了点头。但赵染离借着那摇曳的烛火,却看到赵君天,眼神里的那一抹不屑和厌恶。

直到家丁收拾好一切,赵君天才走到赵染离跟前,居高临下看着赵染离,但声音却依旧温和地哄劝着,“离儿不要怕,都怪爹听信术士的谗言。说把你放在祠堂,才能苏醒。不过现如今你终是醒了,爹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

赵染离硬是从眼里挤出几滴眼泪,装作身子微微有些颤抖样子,细声细语地说:“是女儿不对,让爹娘忧心了。”

看着赵染离情绪稍稍平复,赵君天才将目光转向那些守卫和丫环大声呵斥道:“你们怎么不掌灯,瞧瞧把你家小姐吓成什么样子了。”

青柠闻言赶紧请罪,一副要将过错全揽在身上的样子。

“奴婢该死,没有照顾好小姐。可是风雨太大,烛火根本点不着。而且也没料到今夜小姐会醒来。”碧灵和白梅,均跪在赵染离身后,没有言语。赵君天身后的守卫,像是没有当回事一样,只是低着头。

“好了,还杵在那作甚,还快点把你家小姐扶回闺阁。”赵君天看了看白梅和碧灵,冷冷地说道。随后背靠着手,走到了祠堂外,谁知却看见赵凝汐心急火燎地正往往祠堂赶,身后还跟着两个提着灯笼,上气不接下气的丫环。

祠堂被弄成了这样,赵君天很明显已经十分不悦,只是不好发作而已,此刻看到赵凝汐匆匆赶到的模样,便有了发泄怒火的由头。

“你可是赵家二小姐,这样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

“爹,听闻姐姐醒来了,我担心姐姐。在黑不隆冬的祠堂会害怕,这不赶过来陪陪姐姐嘛。”赵凝汐略带些撒娇地口吻,但后面的话声音却越说越小。

“好了,你也担心你姐姐,还不快去送你姐姐回房。”赵君天甩了甩衣袖,也没有责备赵凝汐的意思,只是简单地做做样子。

赵君天站在回廊处,看着众人送赵染离回去,却没有跟上去,但他的眼神,不像一个父亲担心女儿的样子,倒像是算计敌军的探子。

赵染离任由众人扶着,往落欢阁走去,一路上不发一语,仍装作惊魂未定的样子。可她却也已经将众人的神色,尽收眼底。

赵染离一进到落欢阁就感觉到有一股异香袭来,前世她还十分珍爱这熏香,因为是白梨给她的,而且只有一个人有,其他姐妹并没有。

“姐姐你这里好香啊!”赵染离一进门就夸赞道。

“那是自然,娘亲送的熏香能差么。”赵染离回头对着白梨微微一笑。

“姐姐,你脸色那么白,没事吧。妹妹担心了几天几夜呢。”赵凝汐上前挤开白梅,把赵染离扶到床榻上,可她扶着赵染离的手,却是虚的,根本没用力。

赵染离此刻却只能强装虚弱,看着她虚伪地表演着。心底却暗暗发誓,终有一天,我一定让你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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