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这条山谷后我发现这山谷是一条地震断裂带,它应该正好处在南海地震带上,也就是说曾经这个山谷是一整座山,因为地震发生而从中间被震裂,从而形成山谷,当然这地震不是近期发生的,而是发生在几千万甚至上亿年之前,山谷中岩石呈灰褐色,布满了粗壮的藤条。
肖大川摸着岩壁疑惑的问:“按照常理说山谷里这么大的雾霾,岩壁上应该湿气极重,可是你们摸摸,这里干燥的很。”大川说的在理,我这时越发觉着这山谷十分诡异,于是叮嘱大川和满堂一定多加小心,由于我枪法好,所以走在了最前面,起初山谷是笔直往前的,就算雾霾之故看不清路,那么径直往前走就是了,但后来山谷开始出现岔路,复杂程度丝毫不亚于火山口之下的洞窟,而且断裂开始往地下深入,山谷已经不是平路了,我们脚下出现了狭窄宽阔的深渊,在地理学上被称为深层地震断裂带,由于我恐高的原因,往下一看就头晕眼花,膝盖发软。
大川道:“你啥时候有恐高的毛病,这么些年我还真不知道你恐高。”
我勉强一笑:“嘿嘿,以前我也不知道,现在也是刚知道。”
满堂往下面的裂缝瞅了瞅:“你们说,这下面会是什么?”
我道:“还能有啥,万丈深渊呗,掉下去准没命。”
有的裂缝里嗖嗖往外冒白色蒸汽,这是下面有地热的缘故,很大的可能就是下面是火山熔岩层,掉下去会被烧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但山谷中的雾霾绝对不是熔岩蒸汽。
往里走着走着,雾霾越来越浓,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甚至把天都遮盖了,完全分不清是什么时辰,更不知是白天黑夜,有人说看看手表,呵呵,疍家人穷,配不上手表这高科技的东西,再说那几年整个南海就找不到卖表的,因为买不起,没人买。正走着,我感觉碰到了啥木头制的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口破棺材,棺材盖子打开着,棺身腐烂,这里怎么会有一口棺材?
没有照明装备,我使劲趴在地上看,猛不丁看见一口棺材,棺材板子都碰到我鼻子尖的时候才看见,因为雾霾太大,而且很怪,呛人,棺材里面空空的,在这口棺材不远处,有具干尸脸朝下趴在地上,四肢扭曲变形,从尸体风干程度可以看出已经是好几个朝代之前的古尸了,孙满堂道:“这尸体原来应是在棺材里的,但棺材从高处掉了下来摔散了,这个古尸从棺材里磕出来掉在了旁边,你们看那扭曲的四肢,就是从高空掉下来摔散的。”我同意满堂的说法,我抬头看着上空,从火山口下面的洞窟里使用的海猴子脂肪火把已经熄灭,我们目前所拥有的唯一照明装备,就是纸人扔在地上的火把,那火把被我们拿在手里后,火苗就从绿色变为了普通的橘红色,火把在殿后的满堂手里拿着,他把火把举起来往山谷岩壁上方照去,虽然看不真切,但能依稀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岩洞中布满棺材,所以可以确定这个山谷中的棺材和干尸就是从岩壁上面掉下来的。
这让我想起了悬棺葬,我惊异道:“这个荒无人烟的岛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棺材?”
满堂道:“第一种可能是专门的墓地,现在是荒无人烟的岛,但过去的某个朝代,这个岛说不好就是咱疍民祖先的聚集地,死了就葬在岛上了,第二种可能性就是某种祭祀活动。”
我道:“疍民自古没有海葬岩葬习俗,都是土葬,所以我觉着第二种可能最大。”
前面的空间豁然开朗,穿过狭长的山谷,是一个空旷的圆形空间,这个空间被周围密不透风的山岩所环绕,这一路也没追上那个神秘人,所以能判断那人对这里轻车熟路,对地形异常熟悉,这巨岩围绕的空间四周的岩壁上同样密密麻麻的堆满棺材,不过从棺材制式来说,肯定都是穷人,里面也没啥值钱的随葬品,否则随便摸点我们就发了,如果说这等规模的祭祀活动那只能是殉葬,如果用这么多人殉葬,那主葬的必然是贵胄,这里很可能有大墓!
在这个圆形空旷空间最里面,有一口黄铜大鼎,这口鼎相当大,走近了才知道不是黄铜,而是黑铜材质,鼎身闪烁着妖异的黑色光芒,黑铜十分金贵,比黄金都贵,所谓黑铜乃是用南海之下千年玄冰洞的精铁炼化而成,是几亿年地质变动,陆海沉降的矿物结晶。
我们仨围绕铜鼎转了几圈,上面没有花纹配饰,是很朴素的一口鼎,但上面密密麻麻写满晦涩难懂的文字,说象形文字又不是,说是南海古代哪个少数民族的文字也不是,总之完全没有头绪,如果能解读这些文字,这里的谜团就能迎刃而解,可惜我们不认识,这些文字我敢断言,就算找南海最牛的专家也不可能认识,我深知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未知文明。
鼎后五百米开外,矗着一座巨大的石塔,细数后发现塔高十九层,是倚靠岩壁整个雕琢而成的,通身石制,一层入口两边有风化的夜叉石雕,从石头材质判断这些石雕也是就地取材的。石塔入口严丝合缝的封闭着,我说:“哥几个,这可能是个墓!塔墓!”
肖大川道:“只有高僧或者道长死后,才有资格葬入塔里吧?这里怎么会有塔墓?”
我道:“我也只是猜测是墓,至于到底是什么,只有进去了才知道。”
这时候孙满堂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我和大川也开始肚子咕咕叫,这才想起自打出海到现在就没吃过啥东西,我开始翻身上口袋里揣的军用压缩食品,三人分食了一些,太甜腻,没敢多吃,怕吃多了还得喝水,浪费宝贵的淡水资源,由于遭遇了水龙卷和黑背飞虱的袭击,所以装备大多都丢失了。我们坐在离石塔不远的地方吃着食物,我看着石塔入口封闭的严丝合缝的大门:“这个门封闭的这么好,那个人影不可能跑进石塔里。”
大川道:“在山谷狭窄的地方,岔路这么多,我们肯定跟错路了,那人影半途就拐进岔路了。”
吃着吃着我突然觉着哪里不对劲,猛然发现石塔入口那些石像中还夹杂着几个不是石像的造像,凑近一看居然是干尸,用一根铁杵,把一头磨尖了,从活人的颈椎贯穿下去,直接钉在地上,任由活人痛苦而死,一会半会死不了的,就活活等着失血而死,贯穿伤的伤口没有及时用药是不可能自然止血的,因为创口太大,足足有二十具真人尸像,入口左右两边分站十具,从它们的面部扭曲程度,能看出死前受到极大折磨。
孙满堂一拍大腿:“我去!肖霆!这一定是个墓!这排场一定是大墓,随便捞点咱们就发财了!”
大川道:“发财发财,你就光知道发财,想发财想的命都不要了。”
满堂反驳:“姥姥的,不想发财咱出海干嘛来了?不想发财你倒是别跟着来啊,滚回去!”
我盯着石塔入口,这石门是左右开合的,在中间有条竖着的石缝,里面隐隐冒出白色的烟雾,我道:“你俩看石门开合缝里的白烟,一点一点往外渗,这山谷里的雾霾会不会源头就是这个石塔?”
话音刚落,就听身后黑铜大鼎发出沉闷的响声,似是有什么巨物在里面摇晃大鼎,为什么说是巨物?因为那个鼎相当重,而且很大,估摸着鼎口直径得有五米,若不是庞然大物是不可能晃动它的,三个鼎足被摇晃的已经脱离了地面,开始左右来回倾斜,然后一股强烈的恶臭,简直把人熏的不想活的恶臭,从鼎里散发出来,这臭味刚才是没有的,这时突然就冒出来了,我从南海从小呆到大,什么臭鱼烂虾都见过,但终究无法形容这种恶臭。
肖大川吓傻了,失声尖叫:“这是什么!这鼎里什么鬼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