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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互冲哥,快点!”石子呼唤着互冲抢先上了车,挨着哥哥坐下,“哥,你干吗不早告诉我俩呀?害的我们俩匆匆忙忙,我都来不及跟二哥说。”互冲也钻进来了挨着石子坐下问:“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吧?”

“惊喜说不上,是免你们俩早早知道了睡不着觉,你们盼这天不是盼了两天了吗,这两天我给你们俩吵得,又不是我拦着,这得他们准了才行,他们昨晚告诉我准你们俩今天看堡顶时,我早给你们吵过了,我告诉你们这一消息不是又要受一遍烦,我可不想再受一次,明白了吧?”拓磊的理由充分道理剖析得详细,石子嘻嘻笑:“哥的嘴巴蛮会说嘛,哥,我听子峰哥说,堡顶是千年鳖壳的样子,子峰哥说以前天地是浑为一体的,后来分开了可是不稳摇摇晃晃的,地面上的生灵怕得都过不好日子,千年鳖精看见大家惶惶不可终日很心痛,就想呀,要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就得消除这个怕,他就想到奉献他自己,他跑到天上用尽他的力气将身体撑得很大很大,将大地护在了身下,稳稳撑住摇摇晃晃的天。”

“弟弟,你信吗?”

“我知道这是美好的想象是传说。子峰哥说哥就是依这个传说来设计地堡的,地堡内是微缩的天下地理,千年鳖在堡顶,大鳖将大地护在了身下,子峰哥说的对吧?”拓磊微微笑点了头,“唉,我真不关心事,要不是昨天晚上我去看子客哥,子峰哥跟我说,我还不知道这些细节,我就以为是修个大堡。”

“看子客,子客怎么了?”拓磊对石子所说的“看”很敏感。

“子客哥的手伤了,就是破范那天伤的,我们做泥塑的除了我和互冲哥,不是全上了主工地了吗,子客哥说他是在清除浇铸口内范时伤的,清除内范的洞口小又是在‘鸟屁股’下,得趴着伸手进洞口掏捣碎的内范,他年纪轻手腕小手掌不大就由他做,他忙着赶进度掏快了,给碎块划了条口子,子峰哥给他包了,以为没事谁都没告诉,昨天肿起了我们才知道的。”

坐在石子对面的老者很着急忙问:“上了药没?”

“上了,”互冲答的,“是我们角兽讨得药。”

“这还不行,要郎中看,这可不能马虎。”对于老者这说法拓磊认同:“收工了我就带他去求医,这伤不仅要用药包扎,还要喝药进肚。对了,互冲,子客今天情况怎样,有不有发热呀?”

“这……子峰哥照看的,我们问是问了,子客摇头看他精神还行。”

“你们是问什么呀子客摇头?”另一个后生问道。

“哦,我们问他还疼吗他摇头。”

“兽头,我看子客严重了,我想起来,今早吃饭时我跟子客打了照面,我跟他打招呼他都没理睬,我当时还有些生气,心里想有什么了不起装大,看这样子,子客已是极不舒服了反应木了。”这是车厢最里的一年青工兽说的。

老工兽一听可着急了拍掌惊呼:“哎呀,子峰年纪轻没有经验,他肯定判断不出他的弟弟病重了,他们兄弟俩相差就那么一岁多点,二十一、二十二,从未病过伤过懂啥,都不当一回事!”

事态严重拓磊坐不住了,钻出车厢想叫住奔跑的马车,赶车兵对他的叫唤置之不理,跟随在旁的骑兵反而凶巴巴嚷着:“灵兽头快回车厢,不许私自出车厢不知道吗?啊!”拓磊给赶了进来。互冲和石子早蔫了,先前的兴奋劲全没了,拓磊劝着他俩:“你们俩别内疚,是我疏忽了,做工时没及时查看。”对面的老工兽也劝:“真不是你俩的错,等会看堡顶还是高高兴兴啊,福娃娃,我们就喜欢听你笑,你笑我们做事都有劲头心情愉悦。”

“霆树角兽挺有责任心的,会发现事情的严重,——啊,他们已经求医了!兽头,石子,互冲,你们都别担心了啊。”坐在最后的一工兽边琢磨着边说,他那样子象是在通灵,看到了他口中所说的一切。石子望着他问:“你是不是看见了?”互冲拍下他:“他没千里眼怎么会看见,应该问是不是感觉到了。”

“你们俩呀别对他抱希望,路途也不远了,等会到了地我就找打头领队,你们俩还是好好看堡顶,机会错过了我可不会帮你们求的。”拓磊手搭上石子肩头捏揉着他的耳垂,“听清楚了吧?弟弟,子客的伤哥会负责任的,你不放心哥吗?”石子给拧地痒痒得笑呵呵起来,也要仿效哥哥的动作,拓磊躲闪着不让他碰上耳朵,兄弟俩的闹腾让互冲也高兴起来要帮石子。石子的笑声就是好听,一车里的人聆听着,全情不自禁笑咧嘴跟着他“呵呵呵”。

车队进了陵园,打头领队停住看着马车队奔来。车队是有规矩的,打头领队一路上需跟车队保持两丈距离,在前头观路防备不测发生,只有进了陵园才不限距离,还有殿后领队在车队最后也是担负警戒,其他领队流动可在队伍中段左右两边随意跑动。打头领队和殿后领队收工时就跟上工时相反了,这时打头领队成了殿后领队,殿后领队成了打头领队。

拓磊找打头领队将事儿说了一遍,领队责怪拓磊为什么不在上工前报告,现在才说有怠工嫌疑。石子和互冲全出了车厢,两人争着辩明原因,石子说:“就是刚才兽头才知道的。”互冲说:“我们以为事不大没专门告诉,是刚才聊话无意聊出来的。”“是的,是的,要不是伯伯提醒伤是严重了,我们还以为没事。”“兽头知道了心可焦急了,是因为爱护我们不是成心耍鬼怠工。”打头领队从他俩我一言你一语中明白了事情经过,没扳个脸了:“我们得商议,我一人说了不算。”

六个领队聚在了一起,石子和互冲没去看堡顶,等着他们的商议结果,就是那么一分钟殿后领队走了来,边走边说:“嗨,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这事早不算事了!我告诉你们霆树角兽扶了子客到小屋求岗哨叫军医,就在你们坐的马车跑出大营口才三四丈远时的事,你们自己想想,你们做工的有三百多号人,你们又是头一辆,而我殿后没那么快走,我还到屋里瞧了会。”

“那子客有危险吗?”拓磊问。

“哟,还是不全明白,当然没危险喽,要不然我走来时就喊‘完了,完了’嘛。军医来把了脉叫人煎药时气态很平静,要是救不了他肯定会张口骂你们那个霆树角兽现在才来,骂什么让他救死人之类的话。”领队表情丰富说得形象,石子和互冲忧着子客的心立马转为马上看地堡的兴奋,两人转身就跑。

石子“喳喳喳”喳不清的话奔向寿陵地下第三层,到了堡顶反而噤了声,他给震住了。堡顶的大超过了他无数次的想象,围着堡顶跑上一圈又爬上堡顶观赏:正中间的“鹤”颇讨人喜爱,一只大鹤立于没膝的水中微微曲颈,低头正将一尾金光闪闪的小鱼送入立于岩石上毛茸茸小鹤嘴里,那鱼头还刚入半边;左右下的两只鹤一只曲颈低头喙伸入水中疑神注视着水面,仿佛在寻找机会捕食游来的鱼虾,另一只却是刚叨上一只小鱼,鱼尾还没入水中;最边的两只鹤一只引颈仰头象是要引吭高歌,另一只则是直立着颈圆瞪眼侧耳聆听,象是在警戒倾听着有无可疑响动。

拓磊象个猿猴爬来,拍拍还蹲在“警戒鹤”前欣赏的石子问:“怎样有何感触?”

“伯伯和二哥的手艺太棒了!他们做的浇铸口超乎了我所想,我还以为相同高度的一定是一个样子,没想到也不同而且刚才还通过观察,我发现他们做的极巧妙,先说正中间的,小鹤所处的位置是堡顶最高点,大鹤位置在稍下的地方,它伸着长长的颈项喂小鹤,这避免了缩小大鹤身体造成不协调,小鹤在最高处吧空间高度有了余地,浇铸口是大鹤那稍弯曲的颈项上,铜水从项流入从小鹤并立的足和大鹤的足流入,分流了铜水流量又多了流入途径,这对薄空腔有好处。正中间下来左右的那两只鹤也同样是从足和喙两个途径进空腔,鹤的身体位置乍一看象是比颈项高,其实要比颈项位置低,它们不在一个平面上。这边上的这两只鹤就没分流,一个从喙进从足出,一个就是从头顶进从足出,这些鹤又上了色更是栩栩如生,是谁做的?”

“这可是漆,巨彤角兽带的队最擅长做漆器,是他们做的,很漂亮,我都看了几遍。你还没看顶吧?我都没听到你评论。”拓磊富有诱惑力地提醒,将石子的目光从鹤身上引向顶,顶面上缥缈着一条光带。

“我的天呀,这不就象在天上在银河,这些仙鹤是在银河里抓鱼!”石子惊叹躺在堡上仰面望着那隐隐闪烁的白光陶醉在其中……

总监从“警戒鹤“身后伸过身子,趴在石子耳边问:“小工匠你能说说这是怎样做出来的?”这一声问惊的石子一轱辘坐起:“您是谁?”“总监,您怎么在这?”拓磊收回向上的目光惊讶地叫出声。石子这才知道眼前这位笑眯眯的老头是工地上管事的。“我第二次上这是因为我太喜欢呀,刚才我在你们身后听到这小工匠的一番话,我又去看了一遍,还真是的,我第一次看时没看出来,要不是这小工匠我就是看第二次还是看不出来,真是巧妙呀,依着弧度来设计,这顶就是天处天,看着飘渺,自己身临其中感觉如同成了仙,我这脑袋琢磨不出这是啥做成的这效果。”总监说着话还是一副笑眯眯慈祥样。

石子喜欢笑眯眯的老人家一见就贴心答了:“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琢磨着是刷了层什么吧,粘上了碎荧光颗粒,看了就有这飘渺感觉。”这时季角兽猫着来了:“你们这是犯禁令——不许说话!弟弟快下去,催了。总监,嘿嘿……请您挪动挪动,请您下这堡壳,我们要给这堡壳做防腐蚀处理。”季角兽的笑脸扫过石子却板了起来,“弟弟,还不动,别赖皮!”话落石子蜷成团“轱辘辘”往下滚,快到边时叉开身子止住了下滚,回头嚷:“我走了啊!”跳下堡顶。堡上三人此时才算反应过来,总监呵呵笑:“这娃娃好顽皮呀!”

石子风一样刮下堡,在通道见到互冲:“互冲哥,你早下了呀!”“刚下。——石子,你不仗义!”“为什么?”“咱们一起看堡顶,我回头想喊你上堡顶,你影都不知到哪了,气死我了!”“啊,难道我石子是跟个鬼说话呀?”互冲嘻哈着伸手要抓石子,石子引着他在通道里左旋右转。“就知道你不会好好走的。”拓磊的出现没有让石子收敛反而更乐了。拓磊本想抓着他押着他上去,却给石子反抓住:“哥,你干脆带我去看看机关消息室吧?我好不容易能来这,太不容易了!”

机关消息室就在下一层,还真是的已经来这了看看就看看,拓磊没有多犹豫带上石子和互冲去看机关层,“机关层有一丈高,整个寿陵要安装许多机关消息,这机关层将是整个地宫中最难做的,每一个步骤都不能错,现在的阶段是将整个地宫装机关消息的通道做出来,便于以后安装机关消息,咱们大部分人都做这个,这可不能让外人做,这里也只有咱们可进。”拓磊在絮絮地说中带着他们站在了一堵机关门前,拍门拍了三下脚下一用力门侧开。

石子象个泥鳅抢先溜进门,门里是一条六尺长的通道,通道尽头隐隐透有光亮,石子快跑过去又拐个弯就是灯火通明望不到边的超级大厅,支护就象一排排一列列的站队兵士整齐划一顶着天地。“哇,这石块真大!”石子对大厅里铺的石条来了兴趣,蹲在地上手又是摸又是抠。互冲看他那傻样哈哈乐起来,说:“笨石子,你的手指硬还是这石头硬?你就真是颗石子也没这石块硬吧!”“你笑啥嘛,我又不是抠石块,我是瞧这石块这么大不可能运得下来,我摸我抠是看有不有连接的缝缝。”“石子,别摸别抠了,等会过去你就直接问你二哥呗。”“为啥?”石子一脸茫然望着互冲,互冲却卖关子晃晃头不回答。

“二弟本事大着哩,这平地还显不出他的本事,看他用石块打拱桥就会惊赞他的本事,疑他是不是会仙法,每个相接拱面打磨的丝毫不差,石和石之间的缝隙就是用丝线都嵌不进去。”拓磊由衷地赞叹,石子听傻了,望着地面半晌叫起来:“二哥这么厉害呀,我要拜二哥!”

“石子,泥塑还没做完,拜你二哥以后吧。”互冲很介意似的表达反对。

石子不满意他的说法:“你又不是我哥,我哥没说不好,你干嘛要拦我?”

互冲对着拓磊低低头表达歉意了才转头回复:“是因为你做泥塑做得又快又好,泥塑队任务重,少了你进度只怕落下啦。”石子一听是夸自己的乐了:“放心,我不会放下泥塑的,我只是拜师学习。”

“你就是想学也只能是空闲时学,谁是泥塑队的头呢?”拓磊提醒他。“二哥!”石子呼噜噜笑着答过,围着两根支护转着圈跑,跑了两圈想起什么站住问,“对了,这里的人呢?”

“做机关通道去了。”

“我能看看吗?”

“那可不是一点时间就可看完的,上去吧,别让他们催了!”拓磊伸个手招石子过到他身边。

“泥塑做完了我也会过来的,不在乎了,走就走吧!”石子这么爽快是想跑前头开机关门,他也照着哥哥先前那样拍三下踢一脚,门纹丝不动,“哥,这门不听我的!”

“观察还是不仔细。”拓磊批评着站好位拍三下脚下用下力门侧开。

石子出着门说:“哥,这门侧开运东西来了不是不方便了。”

“这门可拆除的,大量运东西进时将门卸了就方便了。”

“这还差不多。哥,你做事吧,我和互冲哥就过去了。”石子拉上互冲就跑,他可真反复,上到第二层阶梯了却又拉住互冲,“互冲哥,你发现堡顶上的光带了吗?要是没看到现在返回去还可看。”

“光带呀我发现了。”

“你发现了呀,我还是我哥提醒了才看到的,我以为你也会跟我一样毛躁。”

“我还毛躁就会惹人笑话了,我都快满二十了。咱们快走吧,他们会不高兴的。”

两人终于从地地下冒出,来接的小队长叉在他们面前损着:“我还以为你们俩埋那土里了呢,原来还活着啊!”石子答道:“我们是陶醉……”

“嘻,‘陶醉’,请我看都不稀罕,有什么可看的,埋地地下的东西想想都瘆人。”小队长的轻蔑样子让互冲很是恼火:“就怕嘴是这么说,心里恨不得做盗贼!”

“哈,我不会蠢到为了个堡顶去偷盗。”

互冲不知该如何反击,抱着希望拉下石子,“堡顶可大了就是想偷也偷不了,我告诉你哟我们做了机关消息厉害这哩,不管是进一个还是进百个,还是更多只有进没得出,你们得多说说这个险,打消蠢人的蠢动。”石子说出这么一本正经不着边的话来,互冲别提有多失望,对着他一个劲地挤着眼,石子就象没看见还在一本正经地说,“唉,也不能说他们是蠢人,你看过哪个人将自己心爱的珍宝放在众人可碰可拿之处的,都是藏着掖着,越得不到越想得到,东西越来越珍贵欲望越来越大,就是掘地也想得到,唉,好东西能多看就看吧,我真想多看几次,队长,去看看吧,让我好再过一次眼瘾。”

小队长只迈了一步,那脑袋晃晃啊晃的:“我差点中你计!我说过就是请我看都不稀罕!”

“不是计,我只是想多看一次,我的目的就是为我,要不这样您再等等,容我再去看一遍。”

“喂,站住!你搞什么鬼呀,听着就象你再也看不到似的,这儿是你们做事的地,想看的机会多的是。”

“堡壳是千看鳖,做了‘鳖裙’堡壳就上不去了,起码不是那么好上了,等我做完泥塑过到这没法看了!”石子这么一说小队长挂不住了,壮观的堡顶,堡顶上五只栩栩如生的大仙鹤一只可爱的小家伙,还有飘渺似遥远星空的光带都令他神往,他还羡慕着这边的守护兄弟能第一时间见识这奇迹,说不稀罕其实是因为恼着石子不跟他打个招呼,就坐上主工地的车一同前往,本来他是准备他亲自带他们过来,顺道一同观赏的,石子擅作主张打乱他的想,着实令他火冒三丈,矜持着装出一副不屑的神情说出不稀罕之类的话。小队长望着石子心里祈求着石子能再说一遍看堡顶的话,他好顺势下台,“队长,你就行行好,让我再看一遍!”小队长心里一阵狂喜,压抑心里的喜悦扳个脸说:“真可怜的声音,好吧,不过为了免你拖拉我得监督你。”赶车兵不知趣地凑过来说:“我来,我来,反正我也想见识下大堡。”这不是坏我事吗!小队长没敢瞪眼睛:“你监督?就怕你看傻了也不知回,我得亲自!”“一起去,就一起去,队长,我听得眼都急了,恨不得看呀,我熬了一晚想象了一晚,让我瞧瞧我想象的跟实际的是不是一样。”“罗嗦!那就快走嘛!”小队长心里又是一阵得意,有人给他出头他可以继续掩饰下去。

“我的娘哟!”赶车兵在前头惊呼一句再无声,慢条斯理的小队长够不上装斯文了紧跑几步上去:“我的……”差点和赶车兵一样喊出来,小队长急看下左右,石子和互冲现在才踏上来,“石子,你最想看哪里?”“堡顶壮阔跑上一圈最带劲了,然后看‘鹤’看‘银河’。”“跑,你要跑啊,我可不陪你,我叫——”小队长望赶车兵不见影,嘟哝地骂一句,“死哪去了!”“队长,我跑了!”石子跑的真快,话才进到队长耳里人就跑出有一丈远了。

小队长跟随在他身后飞奔着,这一圈跑下来畅快淋漓,石子手一挥小队长跟着他又爬上堡壳,从北面的鹤一只一只往南看过去,又跟着石子躺在堡上看那如同天上银河的光带,若隐若现的闪烁带着小队长飘浮在其中……

“队长,咱们走吧?”赶车兵坐在小队长身边问话。“去哪?”小队长惊醒可还没完全清醒。“回工地呀!”“哦哦。”“队长,走吧,赶了!”“谁敢赶你?胆这么大我帮你揍!”“是……”赶车兵还没说出来就听大嚷声:“闲杂人员离堡!闲杂人员离堡!杀无赦!杀无赦!”“哼,喊什么喊,杀我你敢杀吗?”小队长听出叫喊的人是打头领队,懒洋洋坐起身伸个懒腰看下身边石子,“唔,这小懒虫睡着了,”推一推,“石子,起来走啦!”“嗯”石子应声翻个身继续睡着,“喂,你还没成仙,起来做事去!”小队长拧一下石子胳膊。“唉——才眯了会眼呀!”石子叹个长长的气嘟哝罢了翻过身去,四肢着地伸个长长的懒腰,然后跳跃着扭动着向堡边蹦。

“他这是学什么兽呀?”小队长瞧着有趣问赶车兵,赶车兵琢磨着答:“学虎吧,虎不喜欢扭,应该是小狗,可小狗昵得很,又欠点这个‘昵’,不知道是啥。”两人蹦下堡顶就见总监带着一脸干了坏事坏小子得意笑容,双手拢在袖子里刚下着阶梯。“瞧见了没总监那笑,这老头儿也在堡顶上呆着。”小队长说着使个眼色,两人紧随上去。等在下面的石子也看见了神秘笑的总监,石子是个调皮孩子捣蛋是家常便饭,总监那样子就象成功做了件捣蛋事,石子嬉笑着迎上来问:“爷爷,您袖里藏了什么?”

总监见前面有石子拦着,后面又跟来了小队长和赶车兵,得意脸色成了慌乱:“没啥,没啥,天冷手捂在里面暖和。”“爷爷,您可不能扳铸件。”总监张个口愣下,头摇了摇赶忙低下想往下溜,小队长和赶车兵一左一右挟住,要抽出他拢着的手,总监急嚷嚷:“你们干嘛强盗吗?你们象话吗欺负我老人家!”“我们那欺负您了,您老人家将手拢着下阶梯危险,手在外面晃动可保证安全。”小队长说着对赶车兵眨下眼,两人猛地拉出总监的手,又趁机捏捏衣袖都没摸到东西。总监狡猾地一笑,“手在外面就外面,听你们的,你们这下可以让开了吧?”总监左扭头问小队长右乜斜了眼看赶车兵,正眼看了石子,搜身是不敢的,两人只得放开。

总监一溜烟跑下阶梯,他还真有鬼,他瞄上顶上光带,对发亮光的亮点心痒极了,第一次上堡顶时就想下手可惜人太多没敢,只能眼馋着,这第二次上堡目的就是完成第一次心动没行动的,趁没人看他摸到最高点仗着“小毛鹤”的遮掩伸手去抠亮点,可才抠了几指头石子和互冲来看堡顶,他们俩互冲是先上堡顶后绕堡,石子是先绕堡后上堡顶,他们俩一前一后让总监不得不中断行动躲开,尾随在他们身后就等着他们离开好继续行动,季角兽请他下堡壳赖着没下,在堡壳上转悠着,等到大家不注意他了又蹿至最高点,跟个贼一样抠几指头躲一躲观察观察,又抠几指头又躲一躲看看,贼心重了抠的指头痛也能忍着。石子第二次上堡也算是让他歇歇力安慰下抠痛的指头,等到石子他们看过中间鹤了又继续,贼惦记上的东西能不到手,半个小指甲盖这么大的荧石片成功抠下。总监捂在手里藏到一边乐着把玩,一会捂一会放,荧石泛出的光亮超出总监所见,贪欲在扩张又想抠第二片,总监长时间呆在“小毛鹤”边,灵兽们觉出他的心怀叵测,碍于没有证据只是猜测没法直说,为免他破坏堡顶连带着赶车兵和互冲一同委婉请下堡,可总监不走还在打着心里的小九九,灵兽们只能求助于领队。总监畏惧领队喊叫的“杀”下了堡,不过这次终究是得到了,心里一时得意忘了掩饰给石子和小队长看在了眼里。俗语说:姜还是老的辣。总监仗着他是总监仗着他人老,让小队长的行动打了停顿,从容地将捂在手心里的荧石片夹在了手指缝,伸出的巴掌让小队长无话可说只能放了他。

三人默立目送总监下堡,石子忽地一拍额头返身奔上堡顶,石子看了两遍光带,匠心让他对光亮在什么位置都记忆清晰,总监抠下的荧光片在最中间又是最大的,少了它这块光带暗淡了许多,石子一靠近中间地段立马就发现少了这颗荧石,捶一拳头到堡上:“总监爷爷不地道!”跟来的小队长问他:“少了什么吗?”石子一指正中间的顶上:“少了一颗‘星星’,我去告诉三哥。”“找总监要!”赶车兵凑上来说。“不会承认的,现在也无法证明就是总监干的。”小队长拍下石子,“去吧,能补上更好,补不了也就算了,我们在上面等你。”

这件事通过小队长所有守护领队、兵士知道了,禁令随之而下:不允任何人上地堡顶,违令者立杀!总监毕竟没给抓个正着,心不跳脸不红的向下宣布着这条禁令。

石子和互冲回到泥塑大棚,反而引了许多伙伴来问,他们在那边呆的时间太长,辰时跟去的都快到中饭时间了才回转来。石子自然是告诉大伙他看了两遍堡顶还看了机关层,就连给人偷走一颗“星星”的事都说了,这一事件引得一阵喧哗,都想知道是何人偷去的,是怎样的惩罚。石子想说出总监,可总监笑眯眯老者样让他开不了口,就连互冲要说也给他的摇头打住,没抓到偷者大伙儿叹息着散开了。

互冲拉住落在他们后面的老工兽,还是石子嘴快:“伯伯,您的手艺绝妙呀,我今天才知道我的手艺跟本不及伯伯您一半的水平,我看了还想看。”“对极了,我也自愧不如,五只不同形态的鹤,精微奥妙的地方,我都无法用言语表达清楚,无法说!”“对对,只能体会!”

“你们俩回来就是准备一唱一合吹捧我啊!”老工兽严厉地说,喜悦却藏在嘴角。“大实话,不是吹捧!真的,这话来自心中,”石子拍拍胸口,“心中,一点不假!”“好啦,好啦,那是我和角兽呕心沥血的杰作,我们俩足足研究了一天,怎么做便于浇铸,做到精美安全合理,将它们合为一体时还要便于搬运,两个有智慧的脑袋加两双巧手,不出杰作说不过去!”老工兽不遮掩心中的自豪和喜悦了,拥作石子想亲昵下他的脸,可有兽面遮挡改成亲昵地揉揉他的脖颈。互冲在一旁可羡慕了眼露渴望,老工兽没忘他,也拥抱了他,轻轻捏捏他的肩胛骨,互冲幸福地笑出声。老工兽搭住他们俩说:“你们俩呀,伯伯以前心可硬了,现在心软多了,就是给你们俩磨的。——咱们做事去!”

石子捏揉着一团泥坯来到老工兽的工作面问道:“伯伯,我二哥呢咋没看见呢?”“角兽在营地里照看子客,子峰哭的厉害。”“啊,子客哥很严重吗?”“应该能救的,我们围着,那军医赶我们走时说‘没事,没事,你们放心去做事’”“那为什么子峰哥哭呢?”“他认为是他的原因拖严重的,没有照顾好弟弟,弟弟病重了竟没觉出。”老工兽一边回答一边“啪啪”拍起泥坯来了,他正在做马脖子,将两块泥片合拢成马脖子。石子放下手中泥坯也去帮忙:“伯伯,子峰哥咱们也要开解他,别让他老觉得是他的罪过。”“石子说得对。”“那好,伯伯,收工了咱们一起去。”

石子不走拨毫也要来喊他过去,他们俩合作做马的躯体。这第二期泥塑,做的战马多过第一期,他们这批次统一制作战马。石子回到工作面拨毫已将做马腹的支架做好,依着支架两人将四块弧形泥片粘合成马腹,石子伸手进去按压泥块合缝处,全按压一遍后又取了硬泥覆在内侧合缝处,用小木棰衬块麻布捶打使合缝处密实,拨毫就做外侧,在石子按压捶打中护住泥块,同时在外侧将泥块按压坚实。

做泥马可比做俑人更复杂更难,马躯干就要分马臀、马腹、胸膛三个步骤来制作,需要借助支架来完成;马头及颈:狭窄型马头利用左右两片大小相等的草模型制作,然后两片粘接在一起,马的下颌单独捏塑雕出舌和牙齿,粘接于马头下部,而宽博型马头利用左右上下及下颌五块泥片粘合组成,左右两片单模制作,另三片捏塑。马头上的双耳、飞鬓分别手塑雕接造成型接在马头上;马的四肢交给民夫们做,因为马四肢是实心的预制件,要坚硬如石,需要民夫们用泥反复折叠捶打塑造成型。泥马粗胎制作完成了进行拼装组合后,还要普遍涂一层细泥刮削打磨,使它表面光滑平整,然后进行细部雕饰:马的胸肌、双肩肩胛、马脖子上的鬃毛、马背上的鞍鞯及装饰件都要覆泥雕造而成,四肢还要刮削表现出筋骨样,马的眼睛、鼻孔、面颊都要细作,让它如同活马一般。一匹战马做下来,手脚快的两人也要花费四五天时间。战马难制作,泥塑大棚少了往日的人声,只有捶泥的高低响声。

守护营小屋。苦涩味从瓦罐中溢出,瓦罐盖在白汽的顶撞下发出轻轻得不满声“哼哼哼”,听到声响斜靠在枕头上的子客,睁眼望下瓦罐又嗅嗅那飘来的苦涩味,拉下身边哥哥子峰的衣袖小着声说:“哥,我不想喝药,太难喝了,我都想吐。”“弟弟,你可不能象小孩子,这是治病。”“那我能回咱们的屋吗?屋里有他们热闹。”“这个……等会霆树哥来了,我跟他说,你再睡会。”马车的辘辘声让子客振奋起来,坐起了身:“哥,他们回了。”

五辆马车跑进营地,立马小屋热闹起来,来看子客的灵兽络绎不绝:有动嘴问候的;有动手轻拍下算是问候的;有摘下兽面做个怪样逗他开心的;有的干脆只看;有的跟平时样点头打个招呼的。人多跟个流水作业一样,子客和子峰对每个来人,只能是一一点头来表达谢意。石子和老工兽还有田禄三兄弟最后一批进来,子客看见石子更高兴了,他闷在小屋里一整天闷得慌,唯恐石子问候下他也走,忙亲热地拉住问话:“石子,今天去看了堡顶高兴吧?”“高兴,我还看了两遍,我还在那睡着了。”石子说着一小束小小花递到他面前,“怎样花儿虽小还挺好看的吧?”“挺好看的,这紫色的花象是极少看到,你从哪摘的?”“棚子外,这花叫紫花地丁,老三哥教我的,他种在瓦盆里放在屋里养着,看着挺精神好看,我瞧着眼熟说外面地上有,他说是草药用鲜草可消肿毒,我瞄到这花草等到快收工时溜出去摘的。”“石子,你摘这草是要给子客用吗?”老工兽凑过来问。“对呀!”“这药可不能乱用,消肿毒也要看是消哪种类型的肿,不是只要是肿就可用的。”子峰看石子很失望的样子不想冷了他的一片心,忙说:“等会军医来了我问下,用的上就用,老三哥这么看重这草,还要种在家里一定是药效了得的,说不定是好药。”石子又高兴起来,子客也跟着高兴。

互冲手多去揭瓦罐盖给烫的“哎哟”叫,盖子差点打在地上斜在了瓦罐口上。田禄吼他:“多什么手!站开!”伸手将瓦罐盖好。子客巴不得整罐药打了才好有些遗憾,老工兽眼利瞄出他的心思,坐在他身边拍拍,笑着问:“怎么这药难喝,恨不得倒了才好吗?”子客点个头,子峰说:“他说喝了想吐。”“这药是治可不能不喝,我年纪轻时,我爹有一回做工碰伤了额头,当时没上药觉得是小伤不碍事,过了两天结成疤,真怪了啊,这结了痂了还会出问题,第四天一大早,我爹喊我,我起来一瞧我爹样子咋变难看了,那脸就象抽风,眼角一抽一抽的都快睁不开了,嘴是歪的流着涎……”“咋回事?”“得了啥?”老工兽对互冲和子峰的插话只是笑笑接着说,“我慌地穿衣赶忙扶我爹去求医,军医真厉害只看我爹一眼就说‘前几天伤了吧,现在伤还结了痂’,我说‘是的,是的’,我爹也含混不清地应,军医又说‘你倒霉哟,看到了个假象,你现在这样子是破伤风了,有你受的’,说完立马抓了药来煎,我在一旁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药里有个尺长的大蜈蚣,那药煎出的味腥臭腥臭的,我闻着都想吐,更别说喝了,我爹喝的呀那眼泪唰唰流下,每喝一口胃就要往喉咙里跑似的,军医在一边说‘咽下咽下,要想活命就咽下’,一碗药喝下去就用了一个时辰,我爹的那汗那泪,我都分不清哪是汗哪是泪,这药还不是喝一回两回呢,药喝下后军医将我爹额头上结的痂挑开,那痂下是黄脓水,原来没有真正好只是结了个表皮,里面却在作恶……”

“药可以了。”霆树出现在门口,手上端碟咸菜进来了,子峰听到说端下药罐往旁边的碗里倒着。互冲、本贤、石子全围了过去,石子嗅嗅说:“这药跟伯伯说的那药不一样,不腥臭噢?”互冲回答:“是苦涩味。”本贤问子峰:“没大蜈蚣吧?”霆树听得糊涂问道“:你们仨围着子峰干嘛,什么大蜈蚣?”老工兽忙解释:“他们听我说起我爹喝过的一种药,里面有条大蜈蚣,好奇这药里有不有。”子峰端起热气腾腾的药一边吹一边走来,子客跟个孩子样捂嘴嚷:“不喝!”老工兽哈哈一笑:“你们这些小后生听我一说都怕大蜈蚣,药再难喝那是治病得喝,我爹喝了药就好了,嘴不歪眼也圆正圆正的,又是个美男子了。”

石子端着药罐子奔了来乐着:“子客哥,你这药可比伯伯爹的好,里面没大虫虫。”“就是,你这药好多了,没那么可怕,肯定就是苦些,良药苦口利于病吗!”田禄接过药罐子抛一抛里面的药渣瞄着看,“都是草药哟。”“子客,我端了咸菜来,等会你一口喝光,要是翻胃就嚼根压压啊。”霆树递着咸菜碟子给子客看,石子伸手要抓给打了一巴掌,揉揉手:“吃甜点心才有味。”众人的巴掌立马全伸向他:“甜点心呢?”石子狡黠一笑答:“在老三家。”这下更有意思了,大家嘻嘻哈哈推着他:“去拿来!”石子真象有这么容易的事:“那你们就等等啊。”还真跑了。

大家不笑了都纳闷起来,这是真还是闹着乐的。子峰不吹药了望着门口,霆树还端着那碟咸菜立着,田禄三兄弟站成一行挡了老工兽和子客的目光,老工兽瞧着他们仨的背“哎呀呀”叫起来:“能不能让我瞧瞧门口呀?”看到门口了数起了数,“一、二、三……”数到四十三时门边“哇”一声大叫伸出石子的兽面脸,倏地又缩了回去,倏地又探出来时是一张黄灿灿大饼脸,整个石子身子进来了,大饼脸又成了兽面脸,一张大饼拿在手里翻转着很是得意:“甜的,不信尝尝!”

互冲端起药催了起来:“子客快喝,好吃这个!”“还要试烫不烫!”子峰夺下用手试下碗边,不放心又用个小勺舀了一口试了试,忙吐了出来“真是苦涩极了!”碗往子客面前一伸,“哥知道很苦很苦,可是没办法还得喝。”子客嘴巴抿得紧紧地摇头。

石子拍下大饼劝着:“子客哥,我知道药难喝,我喝过,喝的舌头连吃饭都没口味了,子客哥,你要喝,你要是不喝,子峰哥心里更觉得是他的罪过,为你为哥哥喝吧,好得快,也可以少受罪。”子客看看哥哥又看看一屋子里的伙伴,端了药捏住鼻子“咕咚咚”一口气全喝下肚,碗都没放抓着石子递来的饼就是一口,他的喉咙“咕噜噜”作响,子峰听到响忙给他往下扫着背扫着肚子,吞下的饼压下要往上翻的胃水,子客明显好受些了。

互冲看着子客又咬了一口饼馋地问:“是甜的吗?”给他这一问大家想起问这饼的来头,老工兽问道:“石子,这甜饼从哪拿的?”“小队长给我的,今天我不是发现少了‘星星’有人偷吗,吃午饭时,小队长说我及时发现问题就是及时止住事态继续发展,功劳很大要赏我东西,我说我嘴馋喜欢吃的东西,他就说给我张甜饼吃,我说我要张大的,他问我多大,我说起码跟我的脸一样大,回来时我还怕他忘了,下车时特意对着他嚷‘大饼’,你们听到没?”本贤答道:“我听到了,还奇怪呢。”互冲眼盯着饼不无遗憾地说:“石子,你干嘛不说跟田禄哥的脸一样大哩。”话落肩头给哥哥田禄打一掌,大家哄笑,老工兽笑得最响亮,带头扯下一小口尝,嘴还在嚼就夸赞起来:“真不错,一面象锅巴香,一面却是松软的,满口都是粟米的清香!你们也尝尝别让我一人吃,显得我可真嘴馋。”

互冲克制着急不可待,等着大哥田禄分饼。田禄扯下一小条又分成三份,将其中大点的那份给了互冲,他自己则吃最小块的,互冲没注意这细节接着了就吃。子客和石子看在了眼里,他们也是做弟弟的,从田禄这一动作感触到各自的哥哥,何尝不是这样时时悄无声息疼爱着自己,两人微微叹息下看向自己的哥哥。子峰没尝,子客咬了两口他不好意思再去扯一块,这饼可是石子的,石子还要给哥哥吃的。霆树也没动,他在想留给子客以后喝药时吃。

“我告诉你们,等会我还会得到一张小饼,小队长说等会小饼做好了再给我一张,小饼就我和三个哥哥吃,这大饼你们吃吧。”石子的话却让他们为难了,互看下交给了老工兽,老工兽对大家的信任和尊重很高兴,说:“我尝了很满足,子客还要喝药就留给他吧,你们三兄弟同意吗?”“同意!”三兄弟齐声响亮地答,子客到不好意思地挠挠脖子说:“我想回屋不想在这。大饼,我以后喝药不会这么难喝下的,只要不想药苦喝的时候想别的就没问题,大饼还是分了吃吧,现在吃香,明天就不香也不好吃了。”说中用手扳了一只兽面飞耳,露个耳朵听着,大家象是受他影响也侧耳听着……

主工地收工回了,马车奔跑着进到营地才喝住,主工地做工灵兽并不知道小屋里有他们的伙伴,互相呼唤着说说笑笑踏进灵兽营,小屋里的象是怕惊扰了他们的高兴,不出一声地听着外面的响动。石子心里数着进营的马车,数着数着嘴角带上了笑挪到了门边。最后一辆马车进入营地,车上最后一个跳下的是拓磊,直奔了小屋。

“哥!”石子迎了他。“弟弟!”拓磊揽住石子一同跨进小屋,“你们也来看子客呀。子客,你好些了吗?”“好多了,兽头!”子客挪挪身子好让拓磊坐下,眼睛却看向石子,目光里是埋怨石子不该告诉他生病的事。石子张嘴想说,身后传来小队长的喊声:“石子!”小队长和军医来了,他手上端着的是承诺:一张黄灿灿小饼。大家见是小队长忙作个鞠礼,石子够不上做鞠礼,小饼诱惑着他,雀跃着搓搓手:“分饼吃!”小饼折叠下分成两块,又是折叠又是分,这下成了四小块,抓两块递给拓磊和霆树,“哥,二哥,吃!伯伯,您分大饼吧,听子客的今晚吃了,明天不香啦。”老工兽将大饼分成六份。

看灵兽们吃饼是件有趣的事:互冲、本贤围着哥哥田禄,互冲开始几口很快,象是生怕抢了去,可就剩两口时改成舔,用唾液化着饼一点点入口,那样子又成了品尝千年才能吃到的珍物;本贤先刮焦香面后舔松软面,这样吃又唯恐掉渣渣浪费,用手托在下面装着;田禄吃饼一口一口极认真地嚼着,一会看他的两个弟弟,那样子象是准备时刻将自己的饼让给先吃完的;老工兽眯缝着眼看着饼,轻轻咬下一小口,象是生怕把饼咬的叫痛;子峰吃饼象个小老鼠,方寸大的饼还要用双手捧着躲着吃,他也一定是在舔;子客的月牙般的饼就是他先前咬过的,就剩一个小小角,看了半天终于下了决心一口吞了下去。看拓磊和霆树,他们吃饼的节奏一样就象是一个人,等到看石子没得看,吃得最快,正在动手包着剩下的那一块。

洁白的四方帕躺块金黄饼真是漂亮,石子欣赏下小心翼翼包了起来,一角盖过饼,旁边两角折过来,打两个滚拿上手揣在了衣袖里。“你们在看我呀,是想问我什么吗?”石子一抬头看见小队长和军医看他的眼睛,问着走到他们身边。小队长轻捏下石子的衣袖问道:“你怎么将饼包起而不是吃掉呢”“留给我三哥吃。”“你可真多哥哥啊。”“呵呵……”石子听了很得意笑了起来,转头看哥哥时扫到子客,“对了,他不想留在这,想跟我们一起可以吗?”子客一听石子在帮他问了提了精神望向他们。

军医扫视一下聚焦来的眼睛抿抿嘴答道:“可以,我还少一事呢,明天记得来喝药就成。”子客一掀被子蹦在了地上,鞋都来不及穿就嚷:“那我就回了!”子峰叨着没吃完的饼,忙按住他指指他的脚。小队长“呼吃呼吃”笑出了声,心里想着这些灵兽怎么从老到少都是极可爱的,这一想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笑哈哈起来,笑得还直跺脚,他可把一屋子的灵兽给笑懵了,拓磊拉上霆树和石子,田禄拉上本贤和互冲,老工兽和子峰扶了子客,盯着他从他身边悄悄溜过,都出了门了还是走三步回头看下的走,全进营了才知道嘟哝个“笑啥呢?”

总监上报给拦在了书房外,始皇帝画仙子任何人不能打扰,总监只好等在门外,时不时捶捶又些发木的腿。“六国的佳丽都揽入宫了还不满足,还妄想着天上的仙子,啧啧,这始皇帝的心真花真大,难怪还不立皇后哟。”总监心里叨着偷偷探点头去望,嚯,几案上颜料摆了一溜,始皇低头正一笔一画勾画得认真,可就那么勾了个弯吧,立马变得暴躁“哗”将画扫在了地上,笔恨恨掷到地,“哎哟,我的娘!”总监心里喊一嗓子赶忙缩回头还磨了两步,差点跟立在旁的侍卫碰上,就听里面“哼哼噔噔,哼哼噔噔”响,总监眼前立马闪现出一头正刨着蹄子发着怒的大斗牛。

谒者拉下总监一勾头进到里面:“陛下,寿陵总监求见!”总监紧跟一步上去:“陛下,堡顶铸成!”停下,等待反应,正“噔噔”恼怒踱步的始皇停了脚步:“你说什么?”总监听出声音是惊喜的又上一步,深深一鞠道:“回陛下,那有二十八丈长十八丈宽的堡顶铸成了,可壮阔了,堡顶铸的可真是精美绝仑,那浇铸口铸成五只栩栩如生的仙鹤,啊,还有一只小家伙蛮可爱的,这些仙鸟在水中,啊,不,应该是在银河中捕鱼生活,这些鸟的上方是一条飘渺得能带走人魂魄的光带,隐隐闪闪就跟天上的那一抹飘带一模一样,这堡顶呀真会想象是万年龟哩,他们在东面做了****,用处理过的树皮一层层包上去,哇,就跟个真的一样,那颈上的褶皱都体现出来了,他们现在准备做龟尾巴了。”话说完了抬头看始皇帝,不在,忙移眼睛在几案边看到始皇帝的侧面。看不到始皇的表情总监又惴惴不安起来。堡顶浇铸成功后他拖了八天才来报,就是想多看看灵兽怎么做,好对始皇帝汇报时有内容可描述,最主要的目的是想博得始皇帝的奖赏,好让始皇帝龙颜大悦慷慨赏赐。

“你过来!”始皇坐在几案后招个手唤总监,总监愣个眼踉踉跄跄上去:“陛下,陛下,唤我做啥?”“你会画吗?画给朕看看。”“画……啥呀?陛下!”“这还用得着问,当然是画出你口中所说的嘛!”“哦,回陛下,画个堡还可以,可画仙鸟画不出呀,那仙鸟就跟个真的一样,正中间的是个带崽的,叼条小鱼喂崽,可讨人喜欢了,下来的,南边的是低头要抓鱼的,北边的是刚叼上鱼的,再下来,北边的是要唱歌的,南边的是站岗放哨的,我呀画仙鸟的腿杆还画不出,更别说画鸟身子鸟脖子鸟头啦,陛下,您饶过我吧!”始皇不说话就是盯着看,可把总监看的脊背抽抽地抽,一股寒气直往骨髓里钻,我还少说了什么陛下想听的?总监搜肠刮肚,“噢,对了,陛下,这堡顶用去纯铜四千石,纯锡……”没敢再说下去,始皇帝打了手势。

“你看到时的第一感觉是什么?”始皇一副绕有兴趣的样子询问总监看到第一眼的感受,总监大出意外挠挠额头不太敢说地答道:“惊得都恍惚了,走一圈也不知怎地流起泪,我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突然一下子看到这么壮阔却是做出来的吃惊不小,对他们是……是……感觉他们是会仙法的,这怎么可能做的出呢?”“哈哈……好!”始皇帝仰头大笑,站起身喊个“好”,“噔噔”还没走到边大手就掌在了总监肩上,总监就象给压了千斤担没差点软下去,“您老不要勾着头,抬起看朕!”始皇说出的“您老”吓得总监腿肚子抽筋:“陛下,我小小一个监事是您的奴仆!”“行啦,你很尽职,朕对你满意,这一阵子你也够辛苦的,朕赏你黄金两镒。”“谢陛下!”总监不仅下跪还要匍匐在始皇脚前,区区两镒黄金至于这样吗?始皇心里冷笑下瞥眼总监,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起来吧!两镒黄金朕派人送到你家里,您呢好好在工地上把关,有什么问题或是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立马上报。”“是,陛下!”始皇挥挥手,总监倒退着揖着手退下,退到门坎转身出门时,回头的一瞥正好看见始皇飞起一脚,又将那丢弃在地的画卷给踢飞上几案,这一望总监心里直叫:“糟啦,陛下呀,您千万别顾着画仙子,把赏我的黄金给忘了哟!”别看总监年纪一大把了对钱却更在乎了,巴望着多聚些钱财留给他的子孙,他这个寿陵总监没外水可赚,始皇帝谁都不敢打他一根毛的主意,更别说他这怕事的老头了。哎呀,总监揪着他那两镒黄金好不容易迈出门坎,下个阶梯抬个腿都是沉重无比。

“向左摆正两指,向左摆正两指!”季角兽大叫,他手拿竖杆立在西面出口正中比对“龟尾巴”位置,堡顶上和悬吊小车上的听到他的喊合力稍稍往左挪挪,“好喽,快掌钉!”“当当”声四下响起,长长带爪铜钉全掌入墙时,鳖尾巴稳稳的装在了上方。季角兽看了一遍问着悬吊小车的人:“你们瞧着怎样?”“角兽,很好啦,这‘尾巴’可比‘脑袋’好装多了。”、“没错,咱们有了装‘脑袋’的经验再装这个‘尾巴’算什么难吗!”季角兽瞪瞪说话这两人:“还是认真谨慎些好。”

“嚯,‘尾巴’装上了真快嘛!”季角兽听到身后有人赞,回头看是打头领队刚要咧嘴笑一个,给他继续说的话打击没了,“你们明日该回兵库了。”“谁要求的?”季角兽拉长个嘴问。悬吊小车上的,堡顶上的,站在口子边掌钉的全围了来,那架势似要帮忙打架,打头领队鼻子里冷笑一下,忽地吼:“这是你能问的吗?”吼声在堡顶四周回荡,季角兽没了胆量蔫了头,任由身后的伙伴轻捅他的背他的腰不敢再发声,领队连个“哼哼”都没有转身下了堡。“他可真洒脱!”季角兽恨恨地叨,“回营后说不行吗?坏我一天的心情!”坏心情让季角兽想念石子想念他的笑。

“三哥,你干吗闷闷不乐?”石子看着拓磊和霆树夹来的黑个脸的季角兽忙迎上去问。季角兽很悲伤地答:“弟弟,明天我要走了,可我不想离开!”拓磊看着石子望来的眼睛忙说:“他们没告诉我,我还是听三弟说的。”“弟弟,不要怨哥,其实我们这次能回,还是哥以做堡顶欠人手为由才让我们有机会回的,可能那边有许多坏兵器运回了需修理吧,唉,只是太突然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心里难受!”“三哥,我有办法能让你再呆一天,不过只能一天,咱们快吃饭。”季角兽非常相信石子的能力,毫不怀疑地跟随着他。

他们吃完饭了一起去求见统领。石子,守护营里的兵士都熟悉他,岗哨兵一看是他,二话没说就带着他们去见统领,走在路上还问他:“石子,怎么许久不出来跟我们玩啊?”“就我一个跟你们玩没劲,要是我们能和你们搞个比赛玩就来劲。”“这主意不错,我跟他们说说。”季角兽听石子和岗哨兵跟个老熟识似的聊话,瞠目结舌悄悄捅捅石子,提醒他注意。“没事,三哥,我们玩过几次耍,我胜的多。”石子满不地乎的口气真让季角兽心里发毛,岗哨兵呼呼笑中说出来的话到让人心安:“放心,我们热烈盼着他能来跟我们玩,我们守着你们太没趣了,个个都呆头呆脑身上都快长绿毛啦。”说话中就到了,那站在统领门外的两兵士也跟岗哨一样,一见是石子连个通报都没有,手往屋里一挥:“去吧!”

石子进屋作揖刚说个:“拜见……”人就往几案边奔,统领和小队长面对面坐着刚开餐吃,石子蹿到统领身边,眼盯着几上菜作个揖,“拜见统领!”又蹿到小队长身边同样一揖,“拜见队长!”几案上的两菜真诱惑他呀,一大块四四方方带皮肉切花,肉底下露出豆豉和干菜,还就是一条红烧鱼,鱼身上铺满了带有香味的菜。

小队长见他如猫见了鱼的馋样,抿抿酒说:“凑我们这么近想讨口吃吧?”“我只是见识下,我吃饱了,你们还饿着,饱汉不能跟饿汉争吃的。”石子话是这么说还是伸手抓了根香味菜,嚼着回到季角兽身边,“我们来是有事求,我三哥明天还不能走。”“为什么?”统领戳块鱼肉细嚼中问道,口中有肉问出来的话似也带上了肉香,季角兽吞着涌出来的唾液顾不上回答,石子答了:“这事是直接告诉我三哥的,没告诉我哥没能重新分工。”“今晚重新分工嘛。”统领说罢又戳块肉吃还抿口酒,嘴里鼓当当起来。“晚上重新分工可以说是迟了,我三哥他们做千年鳖爪这是细活,这得拿着东西一一告诉接手的才行……”石子盯着统领的嘴,看得出了神嘴巴也跟着嚼动起来,统领吞咽他也吞咽,“肉”下了肚才又想起话还没说完,“明天是绝对不能走的,要把事情交待妥当。”

“这事该兽头来说才对,怎么是你们呢?”统领特意指向季角兽。“可事不是跟兽头说的是直接跟他说的,他是当事人他来说最好。”石子说过觉得不对忙加话,“可他怕您,我就陪我三哥来了。”小队长早不耐烦石子口中的“三哥”,扭过头讥道:“你这三哥还真是怕啊,到这来缄口不言,连个出气都听不到,我都怀疑他是活人还是死人呢!”季角兽瞪个目嘴嚅嚅话响在喉咙里,“瞧瞧,就这个熊样!”“我三哥可是有一副熊嗓子,开了口您会以为他吼您不敬您。”“是吗?我到想听听熊嗓子,你开口呀!”小队长一副讥笑嘲弄的嘴脸,季角兽窝上了火真大着嗓门吼起来:“明天我还不能走!”这可恨的小队长“啪”筷子拍在几案上。“队长,这可不能怪我三哥,我早说过我三哥一开口您会认为他吼您。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不走后天走,我们就走了不耽搁你们吃饭,好好吃慢慢吃。”石子说着话又是揖手又是叩首,挽上季角兽抬腿要跑。

“站住!”小队长也来个熊嚷,石子嘻皮笑脸转过身:“队长,您跟我三哥一样。”这时军中厨子端着一碟煎饼进来了,“——啊哈,队长您真好,叫住我是为了留我吃饼呀!多谢!多谢!”谢中一张饼抓上手。小队长又气恼又心痛:“你不是说饱汉不跟饿汉争吗?”“唔,对哟,我是饱汉!”石子将煎饼往小队长面前一伸,小队长瞄上一遍皱了眉头:“这饼上有你的爪爪印脏了!”“那我拍拍干净。”“那不更脏啦!”“也是啊,那您扯下我没抓过的地方不就成了。”

石子两手抓着饼就象双手递了个锦旗往小队长面前又是一伸,他的滑头让厨子都捂嘴哑哑笑,那守在门外的两兵士也看地躲一边乐,统领就象没看见照旧吃喝着。小队长叉个腰嚷:“扯啥呀,饼在你两个巴掌里,就剩个弦我就是咬都没地方下嘴!”“还真是的,队长有一张吃天的嘴真是吃不了。”连季角兽都忍不了笑,跑出屋子唔嘴“嚯嚯”笑。“你这个滑头蛋真讨厌,快消失!”小队长的手往门外一指,石子立马立正:“哎,哎,马上消失!”一蹦三跳出了门,可一转身又立在门上,“明天我三哥不走后天走噢?”统领端个酒杯挥了挥手上的筷子,“多谢统领!多谢队长!”石子就象个得胜将军雄纠纠气昂昂地走,手上的饼就是胜利的锦旗双手举在胸前,季角兽在他身后拖着步子走,腿笑软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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