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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石子,看谁来了?”小队长推开门一脸的笑容,“就你没谁。”石子张望下答。“再看下吗。”小队长简直是求,石子只得又看,小队长腰上长出两只手,这两只手还往上移成了小队长的兔子耳朵,“力辛伯伯!”石子喊了起来。

“哈哈……小石子看出来了。”力辛从小队长身后探出身。“伯伯!”石子哭着扑向力辛。

“哟,小石子你咋哭了?”力辛抱住石子问。

“我想你!”

“啊,咱们才分开五天,你就想我要哭鼻子?”力辛疑惑着望向小队长,小队长忙避开他的目光,“石子,跟伯伯说实话啊,你为什么哭?”

“我就是想你想大伙,我一个人在这,白天,晚上孤零零的,我就想你想小伙伴,三哥说他在外面想大伙,我还想他夸张,他们一起有五十人,现在我知道了,我每个人都想,想每位老爷爷,每位小伙伴,每位伯伯,还有姐姐,所有的哥哥。”

“喔。石子你哭可把我吓坏了,哎呀,伯伯都往坏里想了。”力辛拉着石子走到几案,坐在几案上才研究他。石子努力克制眼泪挤个笑说:“伯伯别看了,石子都给你瞧的起毛了。”

“伯伯能不看你吗,你刚才那哭声好悲屈的,把伯伯的心都哭得一抽一抽的,石子,真没事?”

“没事,我在这做泥塑能出什么事,我就是孤单的难受,伯伯,您做金面做好了吗?”

“做好了,五个金面容易,黄金总共一镒。”

“伯伯,画像在我这,您又没见过他们怎么知道他们长什么样?”

“是呀,我这么说后他们就拿了一幅来,还是你画的哩,他们在舞蹈。”

“伯伯,您拿给始皇陛下看了吧?”

“当然啦,陛下还看金面像不像呢,他点了头叫人收入库了,还叫侍从到吃饭时给我上好吃的,我就问你在哪,我说吃饭时要和你一起吃,陛下对侍从嘀嘀咕咕后,侍从就带我来这了,等会吃饭咱们就在这一起吃,”力辛很高兴捧了石子的手,“——去洗手,咱们等着啊。”

石子听话去洗了手,和力辛坐一块了又呵呵乐起来,力辛刮下他的鼻子:“有好吃得高兴啦。”“伯伯,我是笑咱们坐这,等会好吃的来了摆哪呀,咱们坐那吧。”石子指了睡床。小队长看着他欢快地用袖子拂下几案面,和力辛亲亲热热挤在一起坐在床沿上,心里叹他的自制力真强,表现得就跟平时一样了,不忍看下去出到外。

“队长有心事呀?”赶车兵问着发起愣的小队长。“我在想心上人!”小队长翻个白眼恼他打扰了他的想。赶车兵没注意将话当真了,嘻嘻笑出声问:“哪家的?”

“你回去后叫我大哥来。”

“叫大哥来商量怎样去提亲吧?我一定成人之美保证把统领叫来,统领要是不来,我宁可掉头都要绑来,放心啊,就等着娶心上人进门吧,队长,您别看上的是公主吧?”赶车兵一会嚯嚯笑,一会一本正经举手发誓,一会又抿嘴吃吃笑,他那活气的表情却让小队长心里沉甸甸的,越来越沉重。

俗话说,快乐的人千万别在不快乐的人面前表现你的快乐,你的快乐只会刺激不快乐的人更悲哀,甚至激起不快乐的人失落和愤怒。小队长还算理智转过身拔出剑,恨恨地空划几下泄心里的怒气,赶车兵瞧他那样瞠目结舌。

吃过饭力辛求着队长:“这泥塑我也会的,您看让我和石子一同做吧?”“这得问陛下同不同意,我去见始皇帝,你在这等着。”小队长话这么回,心里早有了打算,不能让力辛在这呆着,见到始皇说的就是力辛心焦工地上的活想急切回营,始皇自然是准了。

小队长带着从库房领到的赏给力辛的物品返回,对着力辛态度诚恳地说:“对不住了啊,唉,陛下念着工地上的事多,你又是主力还是觉得你先回营好,这块皮革赏给你做身护甲,陛下念你搞铸造危险性大,有身护甲护着身体比没有得好,我替你谢过陛下了啊,回去了就做吧。”

力辛信以为真谢过小队长对着石子幽个默:“想赖这都赖不成,还巴望着能多吃几餐好吃的。”石子还想力辛在他身边多呆会拉住:“伯伯,干脆吃过晚饭再走。”

“始皇帝要我早回没办法,我到想留这哩。”力辛卷着皮革忧起心,“石子,你一人在这我还真有些不放心,这里禁讳的事儿多,咱们又弄不懂,就怕稀里糊涂惹出祸了都不知道,我来你就哭,我就怕出这样的事,吓的我想惹了啥,唉,伯伯就喜欢你笑,你哭伯伯就怕,心里纠得慌。”

小队长听着他们俩依依不舍的谈话,心里又后悔赶力辛也赶得太急了,琢磨起该怎样让力辛吃过晚饭再走。小队长擅长恶作剧,他是家中最小,小时候没少想鬼主意作弄他的哥哥们,出到外叫赶车兵把住路口探有不有人,他自己跑到另一头瞄一瞄没人,快速跑回拧断了车轴上的插销。赶车兵在路口望着无聊,嚷嚷着回来:“队长,看啥人嘛,就是侍从、侍卫没见一个美人。”“嚷啥闭嘴!回去叫我大哥来,你得记——住——啦!”赶车兵点着头捂住耳,躲开小队长凑过来的嘴。

小队长在外面叫力辛,力辛听到喊叹声气放开石子,夹上皮革:“石子,伯伯就先回了啊。”石子送力辛到门外笑一个说:“伯伯,过两天泥塑就塑好了,我就可以回了。”“两天呀难哟,不烧制啦,不上色啦,伯伯有几天想的。”“不会吧,这也要我做,烧制和上色又不难,叫他们也做得来。”力辛晃晃头:“反正伯伯等着你。”小队长催着:“磨蹭啥,快走!”力辛吐吐舌头,调皮眨眨眼后嘟个嘴,逗的石子呵呵笑。

力辛上车了,赶车兵屁股才坐下,小队长就扬一鞭子打马,小马给他冷不丁这一抽“嗷嗷”惊叫着拉着马车就狂奔,慌得赶车兵扯着缰绳大叫:“快停下!快停下!”马车没停下的迹象,叫声改成了,“快让开!快让开!”一个拐弯就听“嘭轰”的巨响,赶车兵还没来得及望马车歪了,小马拉着只有一个车轮不平衡的马车,拖不动累得喘着大气停了下来,马眼儿含上了眼泪,惊魂未定的赶车兵跳下马车,不看力辛先看他的马,心痛痛马儿赶快解下它。

给巨响惊动跑出来的人惊诧地叫:“马车轮!咋飞到这了?”很快就发现停在路上的马车,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话,赶车兵听得两耳满了都不知该先回答谁,一跺脚发出盖过所有声音的鼻震“哼!”震住所有人了心里又有了一丝得意,“我的马车轮呢?你们就知道在这吵人不帮忙!”人的劣性怕强欺弱,围着的人听赶车兵的口气牛气着,全都讨好地争先恐后去捡马车轮。

“哎呀呀,给撞坏了,得重新换一个才可用了。”马车轮拿了来,赶车兵一瞧叫呱呱起来,随后问,“在哪可领个新的?”围着的人一听这牛气的赶车兵连到哪领都不知道,就是个不常来的外人,还讨好他干吗,全都对他摆个手散去,赶车兵“哎哎”唤不住一个人,撑着破轮子嘟嘟哝哝,“都是些什么人嘛变得真快,哼!”想起车里的力辛探头去看,问,“活的吧?”“活的。”“没事吧?”“没事”这两人的对话纯粹是废话。

赶车兵对着少一腿的马车抓耳挠腮没辙,想着还是找队长来解决,走了几步又觉得自己擅离职守丢下力辛一人在这不妥又站住,为难的又是一通抓耳挠腮,四下看下没一人连带信都别指望,烦地踢一脚破轮子,痛地捂脚跳着嗷嗷叫,旁边的小马儿“咴咴”叫两声象是忍不住笑,赶车兵恼着对它嚷:“刚才还要哭现在笑话我,有什么好笑的,你瞧你是马吗,就跟个驴一样,我骑上你都不威风,我宁愿走都不愿骑你!”

力辛在车厢里听到赶车兵跟马儿讲话发着牢骚,带着笑声提议:“你不愿骑它我骑吧,咱们一起回小队长那好吗?”这主意好赶车兵四下望没发现有人,忙对着车厢嚷:“那就快点出来!”“好的,好的。”力辛应着声爬出来,在赶车兵帮助下骑上小马,赶车兵拉着小马一溜的小跑跟逃命没区别,看见小队长和石子还站在门前,那个高兴嚷得就象个大喇叭:“队长!队长!”

“嚷啥,跟个驴子大着大嗓门一样,叫你回营——咦,马车呢?”小队长忍着笑明知故问。正呜呜咽咽的石子一瞧力辛又回了破涕为笑,叫着“伯伯”迎了上去,力辛也高兴的眼角、嘴角荡漾上了笑意,就象久别后的重逢,一个跳跃着扑进怀里,一个敞开双臂热烈地拥抱住。赶车兵在一旁酸溜溜地说:“才离开就那么一刻钟吧,至于成这样。”小队长慢悠悠走来扳过他的脑袋:“回答我,马车呢?”“噢,马车出故障跑了一个轮子没法走了。”“换呗!”“到哪换?”小队长盯着石子和力辛忘了回答。

力辛一只手搭在石子肩上,石子一只手搂着力辛的腰,两人就象父子相依相靠着,嘴里“哄哄”齐声叫着,迈着相同的步伐来到门前,抬起相同的一条腿踢开虚掩的门跨了进去。“队长,马车就交给你了啊。”赶车兵趁小队长专心看石子这空档滑头得就想溜开。“站住!”小队长伸出鹰爪般的手擒住他,“想溜啊,没门!”

“队长,我没辙呀,那些人都不理我,您比我威风往那一站喊一嗓子,立马他们就屁颠屁颠跑出来为您效力了。”

“我要看着他们能走开吗?啊!”

“我来看着可以吧?”

“你不是说你不威风吗,你守得住吗,马车在哪?”

“在路上。”

“糊涂话!去,你到马车旁站着,怕冷就坐车里头。”

“为吗?”

“笨!马车挡在路上,他们不想管事到时候还是得管。”

“队长,还是您聪明。”

“那当然!”小队长言毕骄傲地回走,赶车兵悄悄跟在后,小队长象是后脑勺长有眼睛,不回头地说,“跟我干啥,守马车去!”

“队长,我等会就去,让我进屋暖和暖和。”赶车兵抢几步和小队长并排了挂上笑脸,“队长,您心最好了同意了吧?”小队长不否定也不肯定,赶车兵就当默许了,又抢上几步要推门听见里面传出的笑声,轻轻推开一条缝瞧,跟上来的小队长也凑过来瞄。

石子和力辛就在门后玩,玩的游戏简单却有趣,地上画了一个小方块,力辛守在里面,石子在外面做强盗要攻城,他呵呵笑着和守着“城门”的力辛挤呀推呀,伸一只脚到“城门”里使劲想往里走,力辛那能让他得逞抱着他的身体不让他整个突破进去。进不去的石子只得抽身出来,在“城门”外扇着两只胳膊跳着叫:“伯伯不公平,您只准用一只手!”

“行,没问题。”力辛答应了背起一只手亮出一只,“开始吧!”石子发动第二次进攻,不管他怎样用力就是挤不进,只得又一次抽身出来在城门外晃悠,他象是累了干脆蹲在了地上,力辛见他蹲在地上休息,放松警惕问他:“石子,还想玩吗?”

“玩,我还没玩够!”石子跳起身,力辛赶忙撑大身子堵住“城门”,“嘿嘿……”石子笑着弯腰拍鞋上的灰尘,他的动作引得力辛松下身,“冲啊!”石子叫着弹向力辛,力辛猝不及防匆忙中抱住他想顶住,那想石子脚抵着地又用下劲,站不稳踉踉跄跄几下,石子在“城中”欢呼,“胜利喽,我胜利喽!”

赶车兵在外面看的心痒极了,忘了自己的身份推门进去问:“我能玩吗?”还想进几步走不动,脑壳给身后的小队长压住。“守马车去!”小队长笑着声,“跟兽玩,给别个瞧去还不笑话死你。”“那我烤烤火再去。”赶车兵赖着皮就是磨蹭不想走,在炭火上一会摊掌一会揉手,恼的小队长抬腿要踢他,才蹿得跟个耗子一样跑了出去。

烂马车没人管,赶车兵在车厢里都困了一觉还是无人来。小队长这一招不灵啊,赶车兵想着去敲门,敲得震天响了才有人来搭理他,赶车兵气炸炸嚷:“为什么没人管我的事?你们就不怕挡了路!”开门人嗤之以鼻:“我们这一带又没有大人物,都是些——就象你这个赶车的,顶多就是管你的这一级,都是这么低职的人物,怎么可能车如流水马如游龙,你老兄躺这躺个十天半月都无人搭理。”

“没错,我是赶车的,我要赶回去给我们统领传信,误了事你们也难逃干系!”开门人见赶车兵竖了眉头瞪圆了眼不敢戏谑认真回道:“我们不可能去做,这是有规矩的,你住哪所宫殿是由哪位内侍接待你就找到他,他上报得到批复了,由他带你去更换新的来。”

“这么说我还得去找那位内侍,笑话,我咋知道他住哪他叫什么名字!”

“这就得找值日管事,由管事替你找到此人。”

“哼,更麻烦了,值日管事不认得在哪也不知!”

“那你住什么宫殿?”

“从这拐弯过去第五座就是,啥宫殿名不知!”

开门人望下依旧怒气冲冲的赶车兵不敢多磨蹭忙说:“我去找值日管事,烦你多等会。”

鲁庆来了,带着赶车兵拿着破轮子去走那繁琐的过程,等他们换了新的来别人晚饭都吃过了。饥肠辘辘的赶车兵牢骚满腹,一装好轮子冲着鲁庆嚷:“我饿了,我的马也饿了,你们看着办!”鲁庆微微笑好脾性:“吃过再赶路,准备了,我和圆喜通过气了,我也估计到会到这个时候才能办好,走吧啊。”赶车兵听到备了他吃的饭食气顺了。

圆喜真不错等在门外,不用叫迎了来卸马拉马去喂食,赶车兵一进屋捋袖子,跟个孩子似的吵吃的:“饿死了我要吃!”饭菜都围在炭火边保着温,石子一见赶车兵进来给他装饭,赶车兵也不客气狼吞虎咽吃了一碗又一碗,吃完第三碗了扫着肚子,“刚够填满肚,要不是等会要赶路还可装下一碗。”石子亮亮装饭的桶说:“想吃也没了。”他还是想力辛不走,拉拉赶车兵,“晚上不安全,要不明天再走吧。”

“唉,不是我说了算,问他——”赶车兵对着小队长努个嘴。“那就求求小队长,就说你没兵器阻挡不了坏人。”石子小声又是求。赶车兵心里也不乐意晚上孤人上路,凑到站在门边的队长面前说着理由:“队长,这天冷,晚上路上行人稀少,我一人驾车上路不安全吧,队长,明天天亮了我们再动身可以吧?”“那你去问始皇陛下同不同意!”小队长的话堵死屋中每个人的希望。

力辛走了,石子落寞地坐在炭火边,眼泪又不知不觉流下来,小队长坐在他的对面问:“担心力辛吗?放心吧,有防身的秘密武器,歹人无法得逞,我给他们的。”

“谢谢队长!”

“太生疏了吧,以后别老是谢啊谢的。”

“唉,伯伯喜欢我,伯伯会难过的,我还能跟伯伯玩几次呢?”

“石子,你还是认为始皇要杀你,你为什么这么坚信你的判断?”

“金堡坏了,始皇陛下是不可能修复它的,金堡是伯伯做的,伯伯来了始皇陛下没要伯伯做,这是为什么?”

这问话难住小队长想不出这是为什么,沉闷中鲁庆来敲门送水来了,鲁庆关好门对小队长耳语:“蒙臣相判赵高死罪除其官爵,就看陛下啦。”小队长瞄下石子想到刚才那个为什么忙问道:“鲁庆,你知道陛下的金堡现在是什么样吗?”“金堡呀陛下收起了,我们还在想陛下为什么不叫工匠们修复呢?”鲁庆看着石子走了过去,眼神充满了怜爱,轻碰下石子的肩头。

“鲁庆哥!”石子抬头看他。“早点休息。”鲁庆深情地眼睛会让人误以为他是石子的哥哥,小队长看在眼里不高兴,过来拉他:“走吧,别看了。”瞧着醋溜溜的小队长鲁庆笑咧嘴,“笑什么笑!有什么可笑的!”鲁庆不想走小队长推着他走,乍一看还以为是相熟识相知的好朋友在闹着玩,丝毫感觉不到森严的等级制度,只有到了门口鲁庆对着队长深深一揖:“您休息!”才又一下拉开两人的距离。

统领一大早就上路,赶车兵传回的信息令人糊涂又令人觉得诡异,就那么五六天就会有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吗?对着空气恨恨划几下剑不是高兴地舞,赶车兵不是外人还不能对他说实话,事情一定很棘手。

小队长等在门外翘首以待,他算着时间他的大哥这个时候该到了,他的估计出了差错,他以为他的大哥会纵马狂奔起来。统领没有这样他纵着马小跑着,悠然自得进到咸阳城了还去买东西。小队长等得没了耐性,他一会想是赶车兵忘了,一会又想是大哥不当一回事,一会又想是营里有事脱不开身,垂头丧气进了屋拨弄起炭火,时不时看下石子做泥塑。

“真暖和啊!”听到声音小队长惊喜望向门口,统领跨了进来。“大哥,你就这么确定这屋里的人是我们,也不敲门也不喊就进来。”小队长乐冲冲去迎接。“笨!你的马在外面能错吗!”统领看见了石子,发现他少了往日的灵动活泼,手拿着泥坯站着就是望着他也不做声,“石子你怎么了?”这一声问象是抽了石子一鞭子,赶忙动手做起了泥塑。小队长讲述了金堡偷盗事件,讲了石子的心事石子问的问题,统领沉思良久良久。

统领不想了脑袋想痛了样,摸着额头开口说道:“始皇杀石子的理由真想不出,一个孩子没有人身自由又不是天天见面又是曾经喜欢的,除非始皇帝疯了……无法解释……金堡没有修复这不难理解,赵高是陛下曾经宠信的,偏偏是这宠信的动了念头……陛下的脸面还真无法放,藏起来不让更多的人知道,威严重要吗。”

小队长从这些话里没听出确切答案只好又强调着:“鲁庆说换成别人立马杀了!”

“这就是宠信和不宠信的区别吗。”

“以前我们来都是谒者内侍接待,这次却是赵高,这下又出这样的事,是巧合还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呢?”

“赵高来也说的通呀,皇家车马由他管,你们一分石子不能藏在车里,他又是戴兽面的怪人,始皇帝想到这点就派赵高带车来接了吗,事情我看是临时起意,要不怎么会漏脚。”

“不,哥,这事我也反复想过,金堡其实谁都没发现,是赵高先喊叫的,他为什么做贼反而喊抓贼?”

“照你这么说他反而是被诬陷的,有个替死鬼不好吗?”

“不,不,哥,我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赵高蓄谋的,他做贼毁了金堡其实不是要偷,而是为了害石子,他把金堡压扁了塞到书格底,然后喊金堡不见然后指认石子,这不是分明要陛下杀石子吗?”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和石子无仇这太突兀了。”

“陛下要杀我,他制造这个理由。”石子在他们身后轻轻地说,他从统领开口说时就走了来铡耳听着。

统领回身拉过他叹:“可这又回到起点,陛下为何要对你动杀心呢?”

“这也是我想不清的,我注定要糊涂地死掉了。”

小队长听言摸下额头,指着自己脑袋也说:“我也想不清它都乱了!”叹下气拍着腿又说,“咱们都在外面又不是始皇身边人,咋会知道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矛盾!在外面始皇看不到,咋会硌了他的眼要除之而后快呢!”

“我是说有人在背后说坏话,小人多的是!”

“针对咱们还说得过去,石子就是一根草用得着费心思除他。——石子,放宽心啊,不会杀你,你看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石子不知有多失望耷下头摇了又摇:“始皇帝的眼睛一次又一次告诉我——他要杀!算了,死就死呗,以后你们知道答案了再告诉我也行。”听着石子悲凉的声音,小队长心痛痛的拥抱下他,对着统领大哥也摇起头说道:“大哥,你下结论太草率,我就说下我那天的感受吧,陛下的眼神是很可怕,象刀象剑寒光凛凛,他看过石子扫过我时,我都不寒而粟心里突然有个念头‘要杀谁?’陛下要我们走,我都恐惧得恍惚,看到夕阳残光我就想那是生命的残光,大哥,你是了解我的,我不太想事极少悲观,可这一次——唉!”

统领又是良久地思考,双臂交叉在胸前,左手敲着右臂转来转去心里念叨:这事怎么推来推去又回到原点,没问题吧可的确又有许多想不通理不顺的地方。“大哥,去见见始皇帝吧,问一下他的意思。”小队长忍不住了求道。“不行,不清晰,始皇帝是个容不得别人揣度的人,冒昧去问就是没事也要惹出事,我来是看你,顺便来问你们什么时候能回营地,等会我回家转上一圈后回营地了。”

“哥,你来这不去拜见始皇帝就走,你就不怕陛下知道了心里有气。”

“去呀,你的事我得向始皇帝请罪,这个你别管我怎样跟始皇说。——石子,啥时候做完泥塑呢?”

石子在泥堆里答:“明天就可完工了,不过我不清楚需不需我烧制和上色。”他是不抱希望了,在统领新一轮思考中就回到泥塑前继续他的工作。

统领去拜见始皇,他的行踪总是有人盯着,始皇会知道他来过不拜见不行。拜过始皇统领娓娓道来他此次不经宣召来的原因:“陛下,昨晚听报鱼守信犯了错,什么错怎样犯得却不得而知,今天来我先去详问了一遍,错是犯了却是事出有因,陛下,还责罚吗?”“你在那呆了许久说什么呢?”始皇问。统领心里“咯噔”一下,惊报信的人报告的细致,连他什么时辰进入的都报了,不过他还是气定悠闲地答:“回陛下,是在想赵高为什么要避开鱼队长,他不应该不知道规矩吧,不知他这么做是不是收了某人贿赂存心的,陛下,人受到不白之冤时都会本能地去想事情根源,这也是人和动物的区别,人长个这么大的脑袋不就是为了想问题吗,再说天冷,我迎着寒风跑了这一段不算短的路程也够冷的,在那暖和暖和。”始皇帝从话中挑不出问题只好点个头说:“‘不白之冤’,朕又没责罚算不上遭受不白之冤吧!”

统领嘻笑上脸一揖:“谢陛下!我们虚惊一场,这下好了我回家也更开心了。”“怎么要回家?留下来宫中有美味招待你。”“谢陛下抬爱!陛下,您看我虽说不是离家十万八千里,可也只能许久许久回趟家看看,我都买好了东西准备回家逗我那黄毛小儿,怪想的,求陛下成全,更求陛下可怜可怜我。”统领说的态度恳切深情一片,始皇帝想不批准也太不切情理了,只得挥下手:“去吧,朕不留你。”

“谢陛下!”统领感激涕零一揖拔腿要走,转了个身又转过来一揖道,“陛下,石子小兽说明天泥塑完工,他不知需不需要他去烧制和上色?”“朕会安排的,你不必挂心此事。”“哦,那谢陛下,微将就退了。”统领在说出石子名字后特留意始皇的表情,并没察觉出异样,始皇就是有些微闭着眼象是要昏昏欲睡了。统领退出殿堂直奔家去,心想着石子的问题交给老爹,老爹吃的盐都多过他吃的饭会有个结论的。

石子的事反反复复泥塑塑好了还要他管烧制,过了两天准备烧制了又要石子不要管回营,准备回营地都上了车了,又叫住说等烧制出来看看烧制情况再走。小队长都气炸了也没法,觉得他们就是被变相囚禁在这,“杀谁”的念头环绕在脑海里,这一番折腾石子的情绪也更低落了,整个人就是忧郁沉闷心事重重。

一天没开过口的石子在临睡时突然对小队长说:“明天会有结果了。”本就不安的小队长如同听到惊雷:“什么结果?我的还是你的?”“我的,始皇帝会亲自来说的。”“是好是坏?”“坏!”石子这一声答让小队长不敢离开他,就象立马要拉出去砍了赶忙紧紧拥住,“不会立马杀的,始皇帝早许诺过了,会让我见哥哥的,会给我一个不短的时间,你也别把这挂在脸上,因为我要在这时间里好好陪着我哥,我会象往常一样笑、玩、上工地塑像。”“石子,我大哥……我会说动我大哥……或许判断错了,明天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始皇帝不会来。”小队长想安慰想说出斩断石子坏念头的理由,却心慌得没了头绪……

始皇帝大驾光临这一带可说是破天荒的事,这一条道上的人都迎了出来跪在两边,希望陛下的圣眼能在他们身上光顾停留。鲁庆报信来小队长听在耳里,心就如同掉入了冰中冒起寒气,他在门外低头跪迎始皇,始皇踏来的脚步如同踩在他心上“咯咯”响就要碎了。

石子在屋里门边跪迎,始皇一进来看见他就说:“石子,这几日在这吃的可好?”

“回陛下,很好。”石子回答。

“哦,满意呀!”始皇说着一屁股坐在床上,手翻动被褥,石子看见了说:“陛下,我不尿床的,您不用翻看。”始皇哈哈笑几声,等始皇不笑了石子问道,“陛下,您来一定有事要说是吗?”石子不想在模糊中渡过每一时刻每一天了,他不想再听始皇的废话。

“知道错吗?”始皇问。

“回陛下,从一开始就错了。”

“从一开始,从哪开始?”

“回陛下,我错的地方太多了,我出生时我让我妈妈没吃成中饭,让妈妈忍着饿生我这是错:和小伙伴玩还耍赖这是错:爷爷教我们知识,我却捣乱这是错:不相信鸟妈妈爱孩子摸了鸟娃娃,引得鸟妈妈伤心得飞上飞下悲哀地叫啊叫,虽然我还回去鸟娃娃可我伤害了鸟妈妈这是错:做事了认为自己手艺好骄傲这是错:陛下,您赏我东西我接了这是错:您要我吃东西我不客气就吃这是错:到这里来不认得人也不懂得先问问冒失是错:不懂这里的规矩却不问,不懂装懂是错:把这里当成可撒野的地方惹人讨厌是大错。”石子说到这闭了嘴,始皇正闭目倾听没听到声音了睁眼问:“就这些?”

石子摇摇头轻声嘟哝:“已经够呛了大祸临头了。”

“石子过来,到朕身边来。”始皇唤着石子,石子跪在原处连连说:“不敢,不敢!小兽跪着听陛下教诲,陛下您说吧。”

始皇站起身在屋中走动,踢踢还没搬走的泥块,又围着炭火盆转上一圈,对着炭火鼻子里轻哼一声,回到床边坐定说道:“你想知道朕要怎样罚你就过来!”石子眼一闭回道:“这又不是机密事,陛下,您说,反正这屋里就我一个。”

“朕罚你到个遥远地方,给你十三天!——鱼队长,你听到了吗?”

在门外的小队长能不听见,正在心里琢磨那个遥远地方指的是啥,给始皇这一喊应激反应,跨进门应道:“听见了,陛下!遥远地方是啥?”问出来了。“你说呢?”始皇真会折磨人反问起来。小队长支吾下答:“是到某个边关是吗?陛下!”始皇不肯定也不否定,小队长就当默认,“那我们要不要派人守?”始皇就是要小队长猜谜不仅不回答还说:“朕心里的宝贝朕舍得吗?”

始皇这一系列模棱两可的话语,小队长理解成就是将石子罚到遥远边关,他还是朕的宝贝你们给朕看好了,这可比杀强多了,小队长想着松口气冒失地问:“陛下,是哪个边关?他到边关做啥?”始皇哈哈笑几下拍一掌说:“鱼队长真尽职不错!”小队长心里又有些怕了忙解释:“陛下,是这样,问清好准备准备,到北边就多带厚衣,到南边就少带,知道让他做什么好督促他做事免他贪玩。”始皇又是哈哈笑几声又是拍一掌:“也对!”站起身意味未尽走到石子身边,“十三天后再说。石子,朕让你尽情玩乐自由自在如何呀?”微微弯身伸出双手捧起石子耷拉着的头,低头俯视石子仰起来的脸,石子默不作声就是凝眸看着他,象是给石子目光盯着不舒服,始皇偏过头移开脸,跨着门槛傲着声,“明天开始计数,十三天!”

始皇要走小队长想挽扶,可始皇乜视过来的眼吓得没敢伸手,等在阶梯下的内侍反应迅速冲了来。站在御用马车旁的一内侍高叫:“陛下起驾!”这一声大嚷惊的小队长膝盖一软“扑通”跪在地,喉咙一阵咕咕作响往上冒的液体直往气管里窜,“咳……咳……恭……咳……恭送陛下!”马车的滚动声和马蹄的踏踏声遮掉了他的声音,一阵暄晔复归平静。

“你们,你们怎么还跪着?陛下已经走了许久了呀!”鲁庆两眼叉叉地看着还跪在地上如同石雕的小队长和石子,在他的惊讶声中小队长最先从死寂中活过来喘起了大气,鲁庆紧上一步搀扶起他,将他扶进屋了又赶紧搀扶起石子,关切地问:“坏事吗?瞧你们俩就象吓死了一样。”“你来又是为啥事?”小队长问他。“吃过中饭由我赶车来接他,跟随您送他回营地。”鲁庆答过小队长,瞧着发呆的石子转而问他,“陛下是怎么说的?”“十三天后我走了。”鲁庆没能明白石子话中意思,小队长听石子还是很悲凉拍拍他问:“石子,这个结果不好吗?到边关孤单是孤单了,可总比杀掉好吧?”“不是这样的,这是你的认为,始皇帝根本不明说就是让你让我误解,始皇帝的眼睛就很明白地告诉我,十三天后哥哥再也见不到我了。”小队长的皱眉头象个雕刻板的“川”,他怎么也没想到石子还是坚持着始皇要杀他。

“大哥,我们回了!”小队长脚才踩在统领门外就急着说话,统领放下手中笔聆听那急切的话语,“陛下只准石子呆十三天,十三天后要石子到个遥远地方,意思不明确我就问是到边关吗,可陛下没肯定也不否定,我又问到哪个边关,陛下还是没说,不过在走之前说十三后再说,石子还是认为陛下要他命,大哥,你认为呢?”“下有诏书吗?”“没有。”“说了为什么事责罚吗?”“没有,噢,陛下在进门时问石子这几日吃的可好,后又问石子知错吗,在石子说了一大堆错后才说出到遥远地方和十三天,大哥,需我详说石子所说的错吗?”“不必,石子这几日一定在想是哪方面惹了祸,他存心说一大串出来就是想遮掩他想弄明白的事,唉,他就是有错也不该到要死的地步,或许真是虚惊一场,你向灵兽营通报了石子的事了吗?”“还没有,这原因根本就说不出来咋讲呀!”“可还是得说出个原因吧,这个真是难,陛下到底是怎么了?”两兄弟都为这个原因犯难都苦了眉头。

诏书来了,可以说是紧随其后,小队长回营也就一个时辰送诏书的人就来了。神秘的密诏没能解疑,上面只有模凌两可一句话:十三日后带小兽石子离营。离营去哪为什么离营只字未写,统领将密诏掷到几案上,心里骂着始皇吃饱了折磨人来取乐,心里一恼也没多想策马就往咸阳赶,在路上还追上正策马小跑送诏书来的郎中令。

统领跟郎中令远远地打个招呼就一冲而过,刮过的旋风带着郎中令的马也快跑起来。两人一前一后跑进宫城门,统领直奔始皇书房,郎中令也跟在后,“你怎么老跟着我?”统领忍不住了喝住马问道。“我能不跟着您,我在后面叫您您不停,没办法只好继续跟着。”郎中令一脸的严肃赶上来和统领并排在一起。

“有事吗?”

“没事,我只是想告诉您陛下不在这里去了雍城,要在那里住几天。”

“陛下去个老城?”统领看着郎中令满腹疑惑,“你是陛下身边守卫你怎么在这?”

“我不是给您送了密诏吗?明天一早我就要赶过去。”“唉!”统领重重叹口气拨转马头要回营。“吃了晚饭再走吧,我请您。”郎中令很客气地说,统领摇摇头还是要走,“您不累您的马累让它歇歇力,这一路上顶着寒风您也冷吧?暖暖身子怎样?”给郎中令这一说,统领立马感觉到身子冰冷冷的,拉缰绳的手硬梆梆的,脸也给寒风刮的麻木木的,想对郎中令笑一个表示感激都笑不了,郎中令不等统领表态了,上前一把抢过统领手中的缰绳,拉起统领的马就往他的住处走。

酒拿了来菜也摆上了,郎中令斟着酒请统领先吃菜,统领盯着酒杯满了,拿上手一干而尽,温过的酒入肚暖暖的很舒服,统领很惬意地夸道:“这酒好呀甜滋滋的。”“这可是用粟米酿的,蒸过的粟米放在火边保温发酵,十天就可喝上了,我就喜欢喝带点粟米的,一起入肚,又喝了酒又饱了腹。”“你应该再加个蛋花,一起煮一滚一起吃,香甜软滑蛋香酒香满口。”“这么好呀,那我下回试试。”郎中令殷勤地夹着菜给统领,酒就不用他倒了,统领把住了酒壶反而给他倒着酒。

酒喝有一半时统领问起了事:“金堡的事你应该知道,那陛下是啥意呢?”“我们是陛下身边守卫不代表我们就是陛下的心腹,金堡,蒙丞相是判赵高有罪判了死罪,陛下对赵高的态度无人能琢磨的清。”“唉,没罪的反而先下了诏书。”“您是说那个孩子吗?”“是的,你认为他有罪吗?”“蒙丞相没判他错那就应该没错,蒙丞相不阿法这是大家公认的。”“陛下显得神神秘秘不知是凶还是故弄玄虚吓一吓呢?”“我是爱莫能助了,刚才我在想赵高上回派人探您的营地,是不是就是为了这孩子,他跟这孩子有过结吗?”统领停下筷子叹气摇头:“八辈子扯不上关系!”一饮而尽酒问道,“陛下啥时能回?”“不定,五六天或七八天,陛下高兴就多呆,不高兴就少呆。”“哦,多谢!谢谢你呀款待我喝这么好喝的酒。”统领站起身作着揖,郎中令赶忙放下筷子也站起身作揖:“别这样吧,您这样我只能跪拜您了。”说着要下跪,统领扶住:“朋友,是朋友就揖个手可以了。我得赶回去了。”“那好不留您了,路上小心,天冷跑慢些好。”两人惜惜相别如同相知已久的朋友。

石子一切安好笑蹦快乐地玩,见到每个人都是热呼呼打着招呼,小队长和统领每次见到他倒象做贼心虚不敢面对,为了他统领数到第六天时一大早赶往咸阳。始皇见到统领是不乐的,大袖一挥将身边人全拂出门外了,在殿中踱来踱去极是烦躁:“怎么又来了?鱼统领你很关心石子嘛啊!”

“陛下,我不得不来,您说我该怎样向他们解释,连我都弄不清楚原因咋说,我来是向陛下您问责罚原因的,回去后我好依葫芦画瓢向他们说呀。”

“很清楚不过嘛,石子有偷盗嫌疑,赵高没承认是他干的,他两都是疑犯。”

“陛下,赵高当然不会承认他又不蠢。”

“这话对呀,用在石子身上也对呀。”

“陛下,可证据证明就是赵高呀。”

“诬陷呢?那有自己偷了又喊又叫抓的,你刚才不是说赵高不蠢,那不就挺好笑了挺矛盾了嘛。”

统领心里算是明白了,始皇成心为赵高开脱,再说下去也是白费口舌,可一想到可怜的石子:“陛下,小兽石子那就更冤了。”

“鱼统领,朕书房里的简书你敢看吗?”

统领只一愣旋即反应过来答道:“回陛下,不敢!这是因为我是统领,小兽石子连人都称不上,是小兽他咋会懂人的规矩,就是个乡村小孩子来到这也不会知道,还不是东摸西看的,不知者无罪!”

“哼,鱼统领,朕要责罚你还敢拦着,胆太大了不想活了吗!”始皇怒气冲冲冲到统领面前。

“想活,陛下!”统领还是不死心,“陛下,一只兽饶过他吧。”

始皇手一挥不耐烦:“要罚!”

“那罚到哪能告诉吗?陛下!”

“七天后自然会知道啦。”始皇这时面带着狡猾的微笑,声音可真动听的又说,“好啦,你可走啦,朕的宝贝守好啊。”

始皇不显山不露水再站下去也是徒劳,统领心里无奈地叹深深一躬:“陛下,微将就退了。”无功而返统领真郁闷。郎中令就守在殿外站在廊柱边,见统领出了嘴嚅了嚅想喊还是没敢喊,统领也观察到了想站住终究放弃了,两人会意点下头擦身而过。

统领立在岗哨前看着收工回的每位灵兽,看到跳下车的拓磊心抽一下恍惚中伸出手。“大统领,有事吗?”他的伸手让刚好路过的殿后领队误以为是叫他,赶快下马询问着。“噢,是有事,是有事,”统领遮掩着自己的失态转过身走进岗哨,“再过七天石子就要离开这了。”

“去哪?”岗哨兵比领队反应迅速叫了起来。

“不知道!”统领如实说,“陛下下诏书要石子离营,去哪干什么为什么都未提到,今天我去求见了陛下,陛下还是如同诏书上的那样,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这叫我咋说,我如何向他们说,向灵兽头说,我都快愁死了!”

领队也挺犯难:“大统领,这事我看还是全吃过饭了,喊到一起商议下吧。”

“还吃什么饭现在就商议!”

所有领队聚到统领屋里,金堡的事可把领队们惊得目瞪口呆,纷纷为石子叫屈,不平石子的遭遇:“赵高,蒙丞相不是判定了吗,没道理要扯上石子小兽吧。”“就是,证据环节都指着赵高,还说石子小兽有疑太说不过去了吗。”“陛下成心帮赵高,石子小兽可怜呀背个这么大的黑。”

统领举手止住他们的七嘴八舌说:“咱们叫屈没用,陛下咬着石子不放,现在当务之急是如何告诉灵兽头,如何说得不让他惶恐。”众领队面面相觑哑巴了,就在统领要发火拍几案时,一领队小声地说:“陛下没否认鱼队长的理解,我看就这样,就说陛下金堡差点被盗,赵高指认石子,因这事陛下罚他到边关,到边关……到边关修兵器,你们说这样够缓和吧,不会太让人难受吧?”大家“嗯嗯”着都点头,还有一领队补充说:“等会灵兽头来,鱼队长最好也在场,毕竟他是知情者又是守石子的,灵兽头看到小队长会信的,说不定他会觉得这是陛下开恩的结果不会过于难受。”这话又是引得一片“嗯嗯”声,就连统领都认为灵兽头会是这样认为,心情还轻松起来。

大家想简单了,拓磊脑子聪明心灵敏锐,根本不信这一套,就听他问:“赵高是谁?”“胡亥小公子陛下最心爱儿子的老师,又是皇宫里的中车府令。”小队长答。“金堡在做泥塑的地方吗?”“不在。”“赵高怎么会扯上我弟弟的?”“石子在现场。”“我弟弟怎么到的现场?”“赵高带去的。”“又是赵高,他指认的,做鬼的是他装模作样的也是他,我要见始皇帝!”拓磊不跟小队长对话了冲着统领喊叫起来。

“我今天见过了,替石子说了,陛下还是这样决定。”统领躲着拓磊目光尽可能用平静语气说话。“他们合谋!陛下和赵高合谋!”屋里的领队给拓磊这道喊惊得是心突突急跳,齐刷刷望向统领。“你这话够你死!”统领拍案而起,“陛下乃是人中龙一手可遮天,谋啥呀,石子身上有啥可谋的,陛下想谁死一句话谁敢不死!”“这么说陛下本就是个滥杀之君!”统领气坏了,拓磊将他的话引申其意,气地冲到拓磊面前抬手掴去。

拓磊脸上的兽面有铜片,打痛拓磊的同时他也好不到那去,手指疼的抽搐还要忍着。统领捂着手恼着火对着周围领队叫:“给我揍!”领队们围了拓磊就象围了只刺猬不知该从哪下手揍,干脆按弯下拓磊对着他的背“咚咚”捶几拳头,这无法让统领消气,取了鞭子嚷着,“让开!让开!”领队们一让开立马一鞭子抽过去,“叫你发疯!忘了自己是谁吗,提醒提醒你灵兽头!”又是一鞭子,“一个个命,大大小小会因你的嘴没了!”还要抽小队长不忍了:“衣要抽烂了,石子会哭的!”“嚷什么呀,他痛吗,你看他样痛吗?我打的是根木头!”统领嚷嚷着气还是没消,可也舍不得打了收了手,一屁股坐在几案上鞭子恨恨打着地消着气。

拓磊倔强地又嚷:“我要见始皇帝!”统领“轰”地跳起鞭子又举上手,领队们眼明手快围了拓磊推着他就走,七嘴八舌哄着:“灵兽头很好了,始皇帝是开了恩的,要不然立马杀了,你想见石子都见不到了。”“赵高嘴厉害呀,妇孺皆知呀,他能把天上的鸟都哄下来,你辩不过他的。”“边关修兵器好呀这活轻松,现在又不开战没什么兵器可修。”“我们还要派人去的,我们选两个好的护,你就放心好啦。”

拓磊不想走奈何不了多双手或推或搡或拉,急地嚷:“我不能让我弟弟背着黑!”立马又是一片哄声:“别这么说背黑背黑的,我们都知道石子清白。”“别人又不知道石子是谁,名誉受不了损的,背黑算不上啊。”“他们其实也知道,背黑就背黑也影响不大嘛。”“忍啊,这事还是忍忍的好,最好别火上浇油哟。”拓磊给推搡着来到营口,“灵兽头,别太难过,事以至此这算挺好的啦。”领队们劝着拓磊进去,在口子上挥着手让他快快进。

守营老兽听到营口的劝嚷声跑了出来,和拓磊碰了个正面赶忙问道:“兽头,出了什么事?”“我弟弟在哪?您快告诉我!”“怎么啦?石子在伙堂前的空坪上玩耍呀,——兽头!哎,兽头!”守营老兽叫着追在后。

石子和小伙伴在空坪上玩着木头人游戏,快乐地追逐叫嚷。拓磊一看见石子不管不顾冲上去一把搂在怀里,他可把石子的玩伴吓坏了,围了来“兽头,兽头”的叫。拓磊已泣不成声了,小伙伴们顿时惊惶失措,守营老兽跑来了:“快去叫法兽、角兽们来!”小伙伴们四下散开分头去找,有往伙堂里钻的,有往洗漱房里闯的,还有就是往住屋里跑的。

霆树从伙堂里第一个冲了来,角律第二个趿着鞋“啪嗒啪嗒”从洗漱房里跑了来,力辛、直、敬宇、就连巨彤角兽也给喊了来,不管大家怎样着急问话,拓磊只顾着伤心哭。石子心里明白哥哥知道他要走的事了,但不确定具体情况知道多少不敢先开口。

霆树想分开石子和拓磊分不开,心里一下子有了不好念头,一急嚷起来:“哥,是不是有人要带走弟弟?”拓磊点了头,这下人群“嗡”乱了套,许多人想挤到前面来,石子的小伙伴们一听石子要给带走,石子一走快乐的源泉就没了,挤上去围着他们俩哭了起来。力辛和直商量下向围着的人们喊道:“大家冷静下,你们在这掺和事情难以弄清,求你们散开吧!”大家都想弄清真相,散开让开一条道,哭哭啼啼的小伙伴个个给搂开。

拓磊给劝回屋一路上紧紧牵着石子不撒手,就是坐在土床上了也要把石子揽在怀里,换到以前石子早蹦开了笑哥哥把他当小娃娃,这回任由着哥哥。力辛看着哭过头发木的拓磊,将他脸上的兽面摘下,生怕吓着他轻柔地问:“怎么回事能告诉我们吗?”“他们诬弟弟偷金堡,始皇帝要遣弟弟到边关。”拓磊喃喃着。力辛想起在宫里时石子见到他的第一反应是哭,猛地明白过来拍一下头叹:“石子,原来你哭是有事发生,你咋要瞒着伯伯呀,伯伯好找始皇帝评理去,这下想去都去不了了。”

“您去也没用了,咱们分开第三天就发生了,有个伯伯来帮我讲了公道话,陛下也不听他的,那个伯伯还是大官。”

巨彤很急抢着问:“石子,金堡应该是在始皇那吧,你咋会和金堡扯上呀?”

“是有人带我去的,他说陛下要见我,很急,连小队长都不等就拉着我去了,就是这个人说我偷的,金堡我是看了可我只是看,连碰都没碰下,金堡,伯伯做的可棒了。”

“做贼喊抓贼,我看就是带石子走的人就是真贼!”角律恨恨地嚷。

“带我走的人你们也见过的,就是那次始皇陛下来看寿陵,老在陛下耳边嘀咕的,陛下准我写信,我画好了,他就要陛下试我们之间是不是心相通,后面看俑人,绿脸俑人也是他挑出来的。”

“就是那个坏东西呀!”霆树叫了起来,“陛下身边那么多人,就他老是口吐毒舌煽风点火坏透顶了!弟弟,你干啥还跟着他走呀?”

“我没想跟他走,可他打着始皇陛下的名号,说陛下要见我很急,我不去他要受责罚,我想等小队长回来一起走,他推我上车赶着就跑,我想始皇陛下见我见过了就回了也没关系,就没从车里跳出来,那想始皇陛下不在,他说是我磨蹭陛下才走的,他去找陛下留我一人在那,后来他又来了,要我找小队长,我信他转身走才到门坎他就大叫抓贼,我就成贼了。”

“那金堡到底是在那找着的?”直法兽急问。

“金堡没出屋就在屋里书格底下,是他将金堡压扁了塞进去的,就嚷嚷金堡不见了是我偷了金堡,后来的伯伯从金堡上留下的手印指出就是他,他嘴硬不认反说有人害他,到最后说是我陷害他。”

“哼,这个坏透顶的烂家伙,早谋划好了害我们的福娃娃!”力辛恼地砸一拳头。

敬宇摇头嘀咕:“想不明白陛下为何信他,就凭他的嘴那些证据就视而不见吗?”

石子不想让他们琢磨下去了,再琢磨都会有更坏的念头冒出来,忙岔开话:“也好,去边关走走让我见识下外面,这合我意。”说罢还笑一个给大家看。

直法兽摸下他的脸:“还笑,我们都伤心坏了,不许你去!”

巨彤也说:“你走了这里就会死气沉沉的,不行,得见始皇帝求他收回这道令。”

“别惹始皇帝生气,别去!”石子求道,“就让我出去吧,好玩。”

“弟弟,别离开哥,哥等了你十四年才见到你就这么一年,不,我要见始皇帝,我不能让我的弟弟背黑,我不能让你离开我。”拓磊嘟嘟哝哝搂的石子更紧了,恨不得将弟弟贴在身上带着才安心。

“哥,别找始皇帝好不好?就让我去吧,反正始皇以后闷了想到我,让我又回了,我不就跟哥见面了,到那时我长高了你一定会乐地跳,多好。”

“哥要看着弟弟长高。”

“伯伯,帮我说话,我要出去长见识!”石子的目光看向力辛,力辛“啊”头一低,端详起他:“石子,你怎么这么乐着出去,我们都怕极了,我们不想失去你这个笑娃娃,想想哥哥的感受想想我们的感受,我支持兽头找始皇,你们呢?”力辛找着有力支持,他当然成功,直法兽他们无一例外全赞同。

石子噘嘴表达不满意,他的坚强做笑,一副无限向往外面世界的快乐样子,抚平了大家的心焦难过,力辛摸摸他的头:“你呀,就想着外面好玩。”直法兽抚摸下他的脸:“就不想我们吗?”角律拍拍他的肩:“笑娃娃,天都要塌了你还笑,唉!”摇摇头走开。敬宇凑到他耳边:“多想想哥哥思念你的痛苦!”巨彤最后一个带着疑惑问:“石子,你真的开心吗?姐姐不信!”石子立马笑一个给她看,巨彤琢磨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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