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雅,难道你已经准备好去死了?”陈暮萧气到不行。哪有人这样的。别人告诉他,他还不领情。
“能活当然想活,活不了,也就不用活。”
陈暮萧一把将他拉起,他对自己的兄弟向来是很关心的。见不得他这样不爱惜自己,作为朋友,有义务将他拉回来。
“听着,虽然我对你的底细不是很了解,但我发现,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希望能有你这样的一个搭档,永远这样配合下去,做我的好兄弟,我的兄弟不可以这么悲观,不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
小雅被他的一番话说的有些动容。他不希望自己死,还有一点点在乎自己的死活。就算是当做兄弟一样的,也是很开心。小雅在心里叹息:陈暮萧,你哪里知道,这次任务结束,我们就不会再见面。永远都不会,即使相见,你也不会认出我。做一辈子搭档,那更是天方夜谭。
“我知道了,你这个兄弟,很够意思。”
小雅原以为,男人之间的感情其实就是利益,遇到生死问题,所有的感情都滚到北极去。现在听了陈暮萧的一番话,才发觉,男人之间的感情,也可以坚固,在存亡时刻,还有善言相劝。
陈暮萧看着他刚才漠然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才慢慢将他放开。他是真的担心他了。不仅是因为他一暴露,有可能会连累到自己,更是因为他真的不想他就这样死去。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关心他,总之,就是失去他,他会伤心,失去罗子健他们,自己也会伤心一样。
什么时候他变成一个感情动物了,他怎么不知道?
小雅从他的眼神里读到的,是一种来自内心的关怀,心里低叹着:如果此生注定得不到他的爱情,那么得到他的友情也好,即便是用这样的一种形式。只要是他真的感情,小雅就觉得弥足珍贵。得到了,心里就会甜如蜜。
但这一切,绝不能让陈暮萧知道。碍于二人的身份,她不打算让他知道。
陈暮萧脑子里,又在想着怎么跟路爵交差,总要有个人,出来顶包才是。
小雅猜到了陈暮萧现在在想什么,于是开口道:“不用太操心,我想他也很佩服我的手法,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到他最机密的地方。这样的对手,我想换做是他亲自查,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查出来。”
陈暮萧微微笑着,漂亮的眸子看着他,果然,他和他是越来越有默契了。
小雅看着他的笑脸,心里暖暖的,“我们可以先拖着,船到桥头自然直。”小雅嘴上这样安慰着陈暮萧,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说是不怕死,可有谁是真的不怕死。
那个夫人,看起来,真的很有亲切感,不过才见一次面而已,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呢?那种感觉,是小雅10几年来,都不曾有过的。
这个任务里,好像夹杂的感情色彩太多了一点儿。和以往很不一样。
“小雅。”陈暮萧低沉的声音响起。
“嗯?”小雅不明所以地看着陈暮萧,还有什么要说的呢?
“是谁派你来执行这次任务的?”陈暮萧纯属无意,他只是想知道,有谁能有能力拥有这样的下属。纯属一种英雄之间的惺惺相惜。
“我能不说吗?这个不太方便。”
陈暮萧无语,看来这个兄弟,打死也不可能把他的老板说出来。不过没有关系,等任务结束之后,他会查出来的。
欧楚林,这几天竟然不见踪影,小雅不禁担心起他的安危起来,路爵不会已经将他给结局了吧,应该不会。有种……
这几天小雅都有去耦楚林住的地方看看,里面有人住的痕迹,只是看不到他的人影罢了。
小雅一直在找机会再次接近夫人,但是有了上次的事件,路爵加强了防备。小雅很难得手了。
阴郁连绵,把整个城市笼罩着雾蒙蒙的一片,凉风是不是地吹来,小雅打着伞站在操场上,尽管,有雨伞的庇护,还是有些许的雨滴溅在了裤腿上。小雅似乎并没有察觉,只是一个人站在那里。
突然,他将雨伞放下,如织的雨滴,一点一滴渗入他的军装里,雨虽说不大,可暴露了很久,小雅的衣帽还是有些潮湿。他还是像雕塑一样地站在那里。
小雅抬头,脸上已有湿意,闭着眼睛,嘴微微张开,仿佛在享受着上天的恩赐。如……
眼前的光感,没有那么强烈了,雨滴也没有了,小雅睁开漂亮的眼睛,一把雨伞悬在了头顶。小雅顺着伞看去,是那已经熟悉的俊颜。此时觉得无比温暖。
“你来做什么?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陈暮萧将伞放在他的手上,“小雅,能跟你做这件事情,我很高兴,但是不到尽头,别这么早就放弃,更不要这样伤害这件。这样未免也太不男人了。”
“这雨很凉,对吗?”小雅并不接他的话,伸出另一只手去接着细密的雨滴。
陈暮萧站在他的背后,仔细地看着他。
突然,小雅转过头来,“不关你的事,我的生死与你无关,请你不必如此牵挂。”小雅生生地抵制着来自他的关心。不想让自己爱上他。这样也许对大家都好。把他推得远远的,保持安全距离。很好,真的很好。
陈暮萧被他突来的粗暴话语弄的一头雾水。他陈暮萧也不是别人不领情还一直往上贴的人。
“哼,你的事,直接关系到我的身份是否被暴露。如果不想让我管,你最好表现的机灵点儿,这样我才能放心。懂吗?嗯?”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陈暮萧故意拖了长音。
小雅高昂起头,不服输地说到:“放心吧你,就算是我死了,也绝不会牵连到你。陈暮萧。”说完,扔掉了他给的伞。自己在雨里淋着。
陈暮萧气到不行,索性从地上捡起伞,还将小雅的伞也抓起,一并带上,看了他一眼,在雨中,他一人拿着两把伞,一把都没撑起,一步一步地走回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