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卫把灸月带到了承心殿后就走了。灸月趴在地上打量着这座奢华的宫殿,柱子外围砌着金箔,几层架子上摆着玉雕动物,旁边放着几只过人高的花瓶,墙面上挂着墨宝真迹,不禁暗暗乍舌,随便拿走一件东西到外面去卖,也能卖个好价钱的吧。
身后有人走进来,灸月回头,看到舒嬷嬷,慌忙站起来,却因为不习惯这鞋子,一个重心不稳,狼狈地趴在了舒嬷嬷面前。灸月不敢抬头,欲哭无泪地想,干脆晕死算了。
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搀扶着她站起来。灸月吃惊地看着舒嬷嬷,干笑着说:“那个……谢谢啊。”然后松开舒嬷嬷的手,拍打着身上的灰尘。
“你叫什么名字?”舒嬷嬷坐到椅子上,问。灸月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叫灸月。”
舒嬷嬷点点头,说:“知不知道为什么我要把你留下来?”
灸月想了想,摇摇头。最后留下来的人只要做点杂活,管你为什么把我留下来,反正对我来说是好事一件。灸月在心底嘀咕。
舒嬷嬷说:“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已经有半个月没有掀后宫娘娘们的牌子了,前些时候,皇上身边的婢子失误打碎了皇上最喜欢的玉龙杯,被处以死刑,因此皇上身边就只剩下了几个公公侍候着,就算公公们已经不是男人了,这说到细心怎么比得过女人?皇后娘娘体贴皇上,所以要找个细心的宫女过去伺候着,可是连着送去了三个宫女,都想着勾引皇上攀上龙床,好一朝得势,皇后娘娘把这件事交给了我,适才我看你说话实在,也没什么媚态,皇上身边正缺你这样单纯的奴婢,我把你送过去,你可仔细着了,千万别丢娘娘的脸,否则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灸月震惊,摇着手说:“可是,可是舒嬷嬷,你不是说剩下的那个宫女只需要做一点杂活的吗?怎么会是,怎么会是……”伺候皇上?妈呀,那不是比伺候皇子还可怕?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谁知道这个皇帝一个不顺心,会不会把她的脑袋摘了。
舒嬷嬷瞥了她一眼,说:“我不这么说,刚才的比试谁会尽心?怎么,你有意见?”灸月一看舒嬷嬷的双眼眯了起来,赶紧摇头说:“不是,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有意见呢?但是,我怕我做不好,我只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什么规矩都不懂,万一得罪了皇上,岂不是会连累嬷嬷你?”
舒嬷嬷说:“这你就放心吧,皇上身边的人我都打点好了,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问他们。”“可是……可是……”灸月苦着脸作垂死挣扎。
舒嬷嬷沉着脸,问:“你是想违抗娘娘的旨意?”“不是!”灸月条件反射地回答。明明什么话都是这个舒嬷嬷讲的,怎么就变成皇后的旨意了?看来这个舒嬷嬷在皇后的心里有很重的份量啊。
舒嬷嬷冷笑:“不是就好。一会儿我会带你去圣德宫面圣,规矩点,要是出什么岔子,嬷嬷我也保不了你。”
“是。”灸月有气无力地答着。原本以为可以捞到一份好工作,结果却吃力不讨好,还随时有生命危险,灸月多希望老天能来个晴天霹雳,把她劈回现代,她一定不会再去摘那株花的。
舒嬷嬷在前面走着,灸月在后面跟着。沿路走来一些宫女太监,看到舒嬷嬷都会下跪行礼。灸月有些好奇这个舒嬷嬷的身份,可是现在人生地不熟,她也无从打探。想问舒嬷嬷现在是什么朝代,皇帝叫什么名字,认不认识中国,又怕被她当成怪物,只好忍着不问,以后再找时间慢慢摸清楚。
“到了。”舒嬷嬷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灸月看着比刚才的承心殿还要辉煌十倍的圣德宫,张着嘴,呆滞。门口站着六个守卫。整个圣德宫就是由黄金建造而成的,阳光下闪花了灸月的眼睛……等等,竟然连屋顶都是黄金?天哪!这皇帝也太有钱了。诶?顶上还站着一只巨大的黄金怪物,狮子的头,老鹰的眼睛,麒麟的身体,龙的爪子,马的尾巴,她指着那神兽,差点呼吸不过来:“舒嬷嬷,那是什么?”
舒嬷嬷抬头看了一眼,说:“大惊小怪什么,那是天圣王朝的守护神兽神舀,宫殿落成的时候先祖派人雕刻而成,头象征着霸气,眼睛象征着英明,身体象征着强盛,爪子象征着天威,尾巴象征着忠诚。我天圣王朝屹立千年不倒,多亏了神舀的庇佑。”
灸月比刚才更呆滞了。原来这头五不像还担任着这么重要的使命啊,古人的眼光果然比较特别。
舒嬷嬷叱道:“赶快进来,皇上还等着你伺候。”“哦。”灸月点点头,目光移开那头神舀,跟着舒嬷嬷走进去。
圣德宫里面就没那么闪亮了,整个内部结构和一般的宫殿毫无二异,顶天柱上雕刻着巨龙,正前方一张软塌,软塌上坐着身穿龙袍的皇上,年纪一大把,脸上刻满了岁月留下的沟壑,右手奋笔疾书,左手翻阅着书籍,塌前放着案几,案几上摆满了折子,案几的旁边站了两个太监,垂手恭候着。
舒嬷嬷带灸月走到皇上面前,跪下行礼:“奴婢舒尔菏塔给万岁爷请安,恭祝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灸月照样行了礼。
皇上放下笔,说:“起来吧。舒嬷嬷,见朕什么事情?”
舒嬷嬷站起来回话:“万岁爷,娘娘关心万岁爷,却又因为诫令在身,不能出宫探望,所以吩咐奴婢找来了新婢子伺候皇上。”皇上淡淡一笑,说:“舒嬷嬷,这回找的该不会又是想着爬上朕的龙床的女人吧?”
舒嬷嬷慌忙跪下:“不敢,奴婢以性命担保,新进宫女九月必定会尽心尽力伺候皇上,绝无半点私心。”灸月没有告诉舒嬷嬷哪个灸,她竟以为是九月的九。
“九月?名字倒挺特殊,莫非家里还有八个兄姐?”皇上看着灸月说。灸月一愣,随即回答:“哦,皇上,不是九月份的九,是针灸的灸,灸月。”
“放肆!谁准你用这种大不敬的语气跟皇上说话的?”皇上身边的太监叱道。灸月扑通跪下,不敢多说,心里却委实委屈,皇上怎么问她就怎么答,难道这也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