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手一抬,说:“诶,小花子,灸月是新进宫女,规矩没有你懂的多,不知者无罪,今后你好好教她便是了。”
“是,皇上。”那叫小花子的太监躬身道。灸月差点笑出来。小花子?这名字比小杜子小邓子还有个性。
听到皇上这么说,舒嬷嬷松了口气,道:“奴婢谢过万岁爷。”“好了,你先退下吧。”皇帝挥挥手,让舒嬷嬷退下。舒嬷嬷临走时用眼神警告灸月好自为之,灸月悄悄吐舌头,为了她的小命,她也知道要小心为上。
皇上说:“小花子,你带灸月下去,好好教教她规矩。等她懂了再来伺候朕。”
“是,奴才告退。”小花子弯着身一直退到灸月身边,斜了她一眼,低语,“还不告退?”“啊?哦,皇上,奴婢告退。”灸月也学着小花子弯身。
小花子掩嘴笑了笑转身走出去。
灸月看看皇上,连忙跟出去,叫住小花子,腆着笑脸说:“小花子公公……”“叫花公公,谁准你叫小花子的,那是皇上才能叫的。”小花子一甩拂尘,尖声尖气地嗔怪道,“你知不知道,咱家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很多人都要巴结着的呢,偏你一个小丫头竟敢叫咱家的名讳,真是讨打。”
灸月浑身起了鸡皮疙瘩,点点头改口:“是是是,是我的错,花公公,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小花子说:“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笨呢?自然是带你去宁儿的房间了。”灸月哦了一声,又问:“谁是宁儿?”
小花子有些受不了地翻白眼,说:“你这个人啊,真是笨得无可救药了,宁儿自然是以前伺候皇上后来被赐死的那个宫女了,皇上要咱家教你规矩,咱家怕你住得太远了,来回不方便,宁儿的房间就在咱家的对面,这教起来就方便多了。”灸月笑道:“花公公英明,花公公真是英明。”“哼!”小花子冷哼了一声。
灸月试探着问:“那,呃花公公,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朝代?皇上又是什么皇上?这么说吧,像是太宗啦,高宗啦,都有别的称号,皇上的称号是什么?”小花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哎呀,你不要命啦?皇上的名讳是你能叫的吗?唉,真是笨死了,现在当然是天圣十三年了,你是不是吃坏了脑子了?”灸月无语,她只听说过吃坏肚子,还没听说过吃坏脑子的。
看她一脸无解的样子,小花子急得跳脚:“你果真是笨啊,躺着吃,东西进了脑子,那不就吃坏脑子了吗?唉,咱家真是担心,你这么笨,会不会连一个月都没撑过去,就被拖走了。”
灸月差点跌倒。这个花公公简直比牛人还牛,不过看他不像赵高那样的大奸大恶之人,要是能和他做个朋友,以后走路也能挺直腰背了,没听说吗?人家可是皇上的大红人。
小花子还一脸担忧地嘟囔:“唉,真是可怜,这好好的大闺女,怎么就这么笨,不知道将来还会闯什么祸……”
宁儿的房间就在昭平苑,环境幽美,里面还有一处假山石,假山石的边上种着些不知名的树,盛开着艳丽的花。里面的房子清一色都是平房,每个房子中间拦着柱子。
小花子说:“以前宁儿在的时候,就喜欢摆弄那些花花草草的,看,那些树还是宁儿种下的,唉,可惜……”他摇头叹息着,突然看向灸月,说,“以后除了伺候皇上,你就顺便打理这昭平苑的花草吧。”“什么?花草不是应该由园丁来打理的吗?没人规定我还得做兼职啊。”灸月的声音在小花子的怒视下越来越小,最后消音,扁扁嘴不再说话。
小花子很满意灸月的孺子可教,说:“宁儿的房间就在最里面那间,你自己过去吧,回头得空了咱家过来教你规矩,现在咱家先去办点事情,可别到处瞎晃,惹了什么麻烦,咱家可不保你。”小花子兰花指在灸月面前晃过,扭着屁股出去。
灸月抬起左脚看了看,心想:幸亏以前演话剧的时候穿过这种鞋子,不然光是练走路都得把这个花公公气疯。眼睛一转,她飞奔向宁儿的房间,推开门,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哇噻哇噻,看不出来,这个宁儿挺有女人味儿的。”灸月走进去,打量着屋子。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旁边是个衣橱,一张桌子,围着四只凳子,一扇窗户正对一面湖,窗户上摆着香气怡人的盆栽,窗户的左边是梳妆台,铜镜沾了污垢而有些模糊。灸月走过去,趴在窗子上,看着外面,只觉心里豁然开朗。
“看了太多的穿越小说,原来真的发生了之后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等我回去了一定要写一本书,书名就叫《不给力的穿越事件》,不过伺候皇上倒有点麻烦,唉,这到底是什么朝代啊,枉我历史从来不考满分以外的分数,竟然不知道还有个天圣王朝,看这些人的装束还有说话的特点,倒有点像是清朝,那么会不会天圣其实就是天佑?唐昭宗和唐哀帝的时候年号确实是天佑……”百思不得其解,灸月痛苦地挠着头,突然视线里出现了这么一幕场景……
身穿蓝色长衫的男子贼头贼脑地溜到湖边,在一棵树下刨狗洞,在他的腋下掉落了一个黑色的包袱。灸月眼睛一亮,偷鸡摸狗一定不是好事情,说不定又是想要陷害哪个人的重要证据。她将盆栽放到地下,攀着窗户越了过去,悄悄地接近神秘男子。
“藏到这里,就不会有人发现了,大哥也就找不到理由瞪我了,嘿嘿……”男子兴奋地地刨着洞,浑然不觉身后有人在慢慢靠近。
灸月探头探脑地想看个究竟,视线先被黑色的包袱吸引了,她看看埋头苦干的男子,眼珠一转,踮起脚尖移到包袱旁边,然后伸出两个手指夹住包袱,一点一点往后拖,等整个手都能拿到包袱了,咧了笑,小心回转身子,溜到旁边的矮树丛里。
“不知道会是什么证据。”灸月掂掂包袱的重量,“还挺重的,该不会是受贿得来的金银珠宝吧?”这么一想,她有点兴奋了,赶紧扒开看:“啊!”灸月尖叫起来,受了惊吓的男子尖叫得更大声,两道尖叫声将满树的鸟儿惊飞。男子回头没看到任何人,脚下的包袱也不见了,吓得头脑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