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的土匪大壮分别打开两间牢房,六个被绑上山来的人终于获得了自由,都不由得失声痛哭。尤其是小玉,抱着爹爹哭得是肝肠寸断。正当大家喜极而泣的时候,突然牢房大门口人影一闪,黑塔走了进来。屋内十几个人不知要发生什么变故,都吓得一动不敢动。
“怎么都不想走了?要留在这儿吃午饭吗?”黑塔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吓得屋内所有的人惊慌失措,再也不敢有片刻停留。
周玲珑拉着周凤凰的手也急急忙忙往外走,不料黑塔一下子拦住了她们的去路:“站住!谁让你们俩走了?”阿福一看事情不好,连忙上前施礼:“这位当家的,我们赎金已经交过了。”
“是啊,赎金是交过了,不过数目不对。”黑塔慢条斯理地说。阿福不知他要耍什么花样,只好陪笑解释道:“大当家的,不是一个人五百两吗?我刚才已经如数交给您一千两了!”
“呵呵,”黑塔邪恶地笑了笑:“可是谁让你们走得太慢了,现在赎金已经涨了,一个人一千两!”
“什么?你这是抢劫!”周玲珑一听,不禁怒声喝道。
“哈哈哈……”黑塔失声笑了起来:“我就是在抢劫,我们本来就是土匪,做的就是这一行当!”他用色迷迷的眼神看了看周凤凰,哼哼冷笑了两声:“我就是昨晚没得逞不甘心,想留你们再住一宿,怎么样?”
一股寒意顿时从周玲珑脚底升上来,她就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周凤凰吓得一下子哭出声来:“不,我要回家,我要回家!阿福,快带我走!”
其他被绑的几家人一看这情形,吓得连滚带爬地往外走,恨不得长上一双翅膀飞出这间牢房,生怕这个大当家也突然站到自己面前,拦住去路。
都说急能生智,周凤凰哭了几声突然止住,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上前一把拉住阿福的手:“这样吧,阿福,你先带我回家!不是一个人一千两吗?那你刚才交了一千两,就可以带走一个人了,那我们快走吧!”
“你……”周玲珑没想到姐姐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她彻底对她失望了!要知道明明是因为她不肯弄脏自己的脸,才让大当家的心生歹意,如今惹祸上身她竟然要先走。看着阿福为难的神情,周玲珑把愤怒的心情平复下来,冷静地一想,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能走一个是一个,否则还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再说那个大当家看上的是姐姐,让她先走也好。
于是周玲珑定了定心神,对老管家说:“福伯,那你先带大小姐回家吧,我留在这儿!等你回去跟爹爹禀明后再来赎我!”
周凤凰一听妹妹让自己先走,头也不回拎起裙摆就走,动作比平时不知快了多少倍,就怕周玲珑突然反悔追上来。阿福无奈之下只好哽咽着说:“二小姐,你再忍耐一下,我马上就回来接你!”
看着姐姐那冷漠的背影,周玲珑觉得心灰意冷,她主动回到牢房里,关上了牢门。
黑塔没有去拦周凤凰,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个妹妹真的很特别!他开始对这个周玲珑有了兴趣,那个漂亮的姐姐充其量是个花瓶,这个妹妹却似一块璞玉。
黑塔抢过很多女人,胆小的一见到他就昏了过去,胆大的也吓得什么话都不敢说,至于那个赵铃儿从小在匪窝里长大,算不得一个真正的女人。
只有这个周玲珑明显也是很害怕,但就是不会示弱。所以他倒真想看看这位小姐的真面目,好看不好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勾起了他的兴趣。
黑塔刚要走近牢房,却见章儒轩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老二,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大当家的,大嫂过来了!”
一听说赵铃儿来了,黑塔一咬牙一握拳,心想这个娘们儿还真不是省油的灯,从昨晚到现在坏了我两次好事!唉,可是才把她娶上山不过半个多月,又不能不应承她,以免将来坏了大事。
想到这儿黑塔叹了口气,马上换了副表情,假装若无其事地对章儒轩说:“老二,我和你大嫂要去巡山,一会儿这位小姐的家人送来一千两银子,再放她走。”说完他恨恨地剜了一眼周玲珑,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地走出了牢房。
这牢房平日里是没人看守的,所以大壮和剃头三以为肉票都下了山,也就一直没再回来。就这样,牢房内只剩下章儒轩和周玲珑两个人。
周玲珑一见章儒轩,厌恶地扭过头去,心想当日见他斯斯文文的,以为是个读书人,对他还颇有好感呢,没想到竟然是个土匪,真是辜负了自己的一番情意!
章儒轩看到周玲珑的表情,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在门口的那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这一举动让周玲珑觉得有些奇怪,想想昨晚他和姐姐嘻皮笑脸地说笑,今天怎么这么老老实实地坐在那儿,什么话都不说了?
等了半天,看章儒轩没有动静,周玲珑有些沉不住气了,首先打破了宁静:“喂,你怎么不说话?不用在那儿看着我,我是不会跑的!”
章儒轩正想着找个什么理由,说点什么避免尴尬,听到周玲珑开了口,于是试图解释道:“其实我不是坏人……”
一听这话,周玲珑嘲讽地笑了笑,她直视章儒轩的目光:“难道坏人的脸上刻字了吗?你在这山上做土匪,能算得上是好人吗?看你也是个读书人,那些圣贤书都是怎么读的?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做学问,将来考取个功名也好为民请命,报效国家,在这儿当土匪做那些伤天害理之事,又能有什么出头之日呢?”
章儒轩什么话都没反驳,只是饶有兴趣地听她训斥自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渐渐漫上心头。
这边周玲珑也奇怪起自己的情绪,这个土匪的好坏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他愿意自暴自弃那是他的事!为什么在面对这个二当家的时候,不但不觉得害怕,反倒总感觉有一种怨气呢?对,就是从在鹰嘴山上看到他开始,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