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见到唐梓后,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他没再来找过我,仿佛之前也不曾来过,我又回到了往常的生活。
离开大学已经三年了,刚毕业时我就被父亲的强制号令召到家里的公司帮忙。
“瑾秀年华”是父亲从曾祖父手中接来的,他比祖父更有才能,把公司经营得风生水起,在珠宝行业中独占鳌头。
我的名字“安瑾年”就是从“瑾秀年华”中取的,父亲希望我将来能继承家族的企业,因为他只有我这一个孩子。
可惜事与愿违。我不喜欢经商管理,也不喜欢勾心斗角,我一直在逃避父亲的命令,逃避各种与商业有关的东西。
被召去了家里的公司后,我又被按上了一个经理的头衔。父亲派来的秘书与其说是辅佐,不如说是监视我。
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无形的束缚,终于,我逃出了这座城市。
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开了一家摄影馆,可却从不接生意,只在大厅里展照片。经理总是劝我卖掉那些照片并且招徕一下顾客,可是我从不理会。
时间长了,大概他也觉得我脑子有问题吧,因为我生生把一家摄影馆开成了展览馆,只出不进。
可能他觉得我是个脑残,但他不懂,这里存放的照片于我而言是特别的。照片里,深藏着我已死去的四年的感情。
其实,我在这里落脚不久就接到了父亲的电话。本以为他会气急败坏地吼我一顿,然后找人抓我回去。没想到他只是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家里全指望我了,让我别再任性。
我气恼,难道不想从商有错吗?我愤怒地回应,我喜欢的是摄影,我要当一名摄影师!以后要去各地旅行,这辈子都不会回家!
他说,可以再给我三年的时间在外撒野,三年之后,无论如何我都得回去。
那次的对话又是这样不欢而散,我也真的守着我的展览馆待了三年。
唐梓来到摄影馆的那一天,离三年的期限正好剩下一个月。如今更是只有十几天了。我开始想,父亲会用什么方法逼我回去。
直接派人来抓我?不,他要是想,早就这么做了。或者拿什么来威胁我?但我又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想不出结果,索性放弃思考这个问题。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回去的。
又过了五天,在一个清晨父亲突然打电话给我。我看着手机屏幕,有些不知所措,快三年了,我跟家里没有任何联系,这个电话我不知到底接还是不接。
挣扎半天,最终还是接了。
“瑾年?”父亲的声音似乎有些苍老。
“......嗯。”
“......”电话那头的人突然沉默了。
我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默了许久。
还是我首先打破了这份沉寂:“距离你说的三年期限还有十天呢,怎么,现在就想抓我回去了?”
“瑾年!”他加重语气呵斥了一声。
我内心冷哼,果然还是老样子,动不动就要发火。
“你打电话来到底有什么事?”我耐着性子问他。
“我希望你能安分地回来。”
“你也知道,要我回去是不可能的,就算是十天后,我也会依旧在这里。”
“如果我冻结你的账户呢?”父亲的声音不疾不徐。“别忘了,若不是有我给你的副卡,你靠什么活到现在?估计早就饿死在外面了!更别说维持你那破馆了!”
听完他的话,我如遭雷击,一时之间竟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