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你还没教我武功呢,你说话不算话!你别想就这么简单就把我打发走了!哼…哼…我才不理你呢,明天还要去抓点野味!”
“小山啊,师父说的是真的,天下大乱将起,我本来是计划把你带在身边多呆几年,但是你不能一辈子待在山上,你学任何东西都是为了让这世间更美好,而不是为了在山上终老。而且,我把我最厉害的已经传给你了,你终有一天会知道。至于你要学的武功,下山之后去学吧。”
“你在山上这三年虽也算是有所得。不过,你还是下山继续去书院学习,然后剩下的事你就自己做主,我再也管不了你,你也不用再嫌我烦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你走之后就不用回来了,明日我便要带着小豸去云游,嘿嘿,如果你有一天功成名就的话,我会来喝你一杯酒。”
……
铁牛一个人慢慢的走在林间,还沉浸在和储江山的分别中。等铁牛到三里村后的山上时,天早已经黑了,借着月亮的微光,勉强赶路。等他转过山头看到三里村的时候,满脸的不可思议。
三里村所有的房子全都在冒着滚滚浓烟。火舌吞吐间,看不见有人救火,听不见该有的人声鼎沸。仿佛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铁牛连滚带跑的赶紧向村子的方向跑去。
一进村子,铁牛瞬间就泪流满面。
遍地的鲜血。
路上躺着昔日最熟悉的人们。
他发疯似的向他的家跑去,他祈求着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要发生。可是,天不遂人愿。
那个慈祥的老太太躺在院子里,手还微微向前伸着。她极力的挽留着什么的样子就这样定格,再也不会说话,再也不会唠叨。他的儿子还在外公家,但是他的妻子几天前已经回来,现在却不见了踪影。只是,现在的铁牛哪里还顾得上。
“娘啊!娘!”
铁牛嚎啕大哭,抱着林老太的尸身,那么的温柔。他是在害怕自己的粗手大脚把娘弄疼了么?
“哈哈!老大说的果然没错,我们总算等到这个家伙了!”
“就是,你看,他还挺伤心的!以为有外人帮他们出头他们就高枕无忧了,哈哈,那个小年轻走了吧?把他给宰了,这个村子就可以宣布除名了。”
在铁牛的痛哭中,两个嚣张的声音响起。铁牛抬头一看,在院门口站着两个拎着柴刀的山贼喽啰。
“啊!我杀了你们!!!”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愤怒使得铁牛不计任何后果,赤手空拳的就向两个喽啰冲去。然而,现实却更加残酷。
眼看铁牛就要冲到面前,一个喽啰挥刀就向铁牛砍去。另一个退开几步,还在那里喊着,不要一下砍死了,就他一个人,兄弟好好玩玩。
铁牛因为没有武器,被那个喽啰几下就逼得无路可逃,而且还被一刀削掉了左手一节指头。不过,正是因为指头被削,铁牛瞬间惊醒。
我不能死!
人只要有了一个坚定的意念,他的很多能力都会想象不到的那么好。比如现在的铁牛,脑子里转过的念头比他平时多了不知道多少。只是最终的目的都是要怎么样才能活下去。
找回储江山,一定要找到他。
这是铁牛最后下定的决心。
铁牛看着那个喽啰,那个喽啰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一只猫在盯着老鼠一样,玩味,享受。享受着铁牛的害怕。
铁牛又看了看自家燃烧的房子,他记得他平日里干活的锄头就在门背后,手里没个武器,想跑也没法跑。现在火势虽大,却也还没有烧到门边。铁牛忍着疼痛和炽热,渐渐靠近门口。
“哈哈!你再跑啊,你想进去被烧死是吧?你去吧,我们看着,还没看过活人被烧死是怎么样的呢!”
当铁牛退到门内,突然关门就拿锄头。而那喽啰一看铁牛关门,瞬间觉得不对,立马向屋里冲去,一脚就踹开刚关上的门。然后他就看到了拿着锄头的铁牛。
“怎么,你以为你拿着个锄头我就打不过你了?哈哈,哈哈哈!”
铁牛挥舞着锄头就冲了出来。
一寸长,一寸强。先前把铁牛逼得步步倒退的喽啰此时自己不断地倒退,另一个喽啰见势不对,马上就向屋子这边过来。还不等另一个喽啰过来,铁牛就踩着自家的水缸跳到了隔壁的院子里。从隔壁院子冲出去,就向着送储江山离开的方向一路逃亡。
铁牛知道自己的唯一希望就是希望储江山不要走得太远,而且自己可以找到他。
后面的两个喽啰显然已经气急败坏,他们以为可以将铁牛随时随地收拾了,却不想铁牛夺路而逃,而这显然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铁牛的聪明才智,似乎就在这巨大变故之中提高了数个档次。他在林间左转右绕,尽量隐蔽,好几次都差点把那两个人甩掉。在逃跑途中还扯了点衣服把自己的断指扎了起来,不然还没找到储江山他就先倒下了。
其实按照九环大砍刀的意思,铁牛一定会回来的,而且因为情绪激动,必定疏于防范。照说,随便有一个人就能够把铁牛收拾了,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让两个人一起去。却没想到,他的两个手下,如果一个人去,为了完成任务或许还不会恶趣味的嘲讽铁牛,进而在发现铁牛之后就先撂倒再说。而两个人的话会认为人多势众,就会放松警惕。
他们的自大,让铁牛找到机会跑了出去。
铁牛一路狂奔,在他到了和储江山分开的地方的时候,不断地呼唤着储江山的名字。他并不知道储江山后面的时间去了哪里,但是想来应该不会走太远,毕竟天就快黑了,储江山又不熟悉周围地界。所以他一路奔跑,一路呼唤。
当储江山听到铁牛的呼叫时,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毕竟他们才分开时间不久。
听到铁牛的声音显得很焦急,连忙应声并循声过去。而那追踪铁牛的两个喽啰一听到储江山的应答,则吓得马上就掉头回去。
储江山提起一口真灵,迅速的向铁牛发出声音的地方靠近。当储江山看到跌跌撞撞的铁牛的时候心里就泛起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整颗心都在颤抖,他害怕听到一些让他终身有憾的话。储江山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铁牛面前,伸出双手扶着铁牛。
“铁牛大哥,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成了这样?”储江山看着铁牛用衣服扯成布条扎住的断指,看着他在林间穿梭被灌木丛挂成丝丝缕缕的粗布衣衫。心里岂止翻江倒海可以形容?
“村子毁了……呼~呼~就是上次的那群山贼。呼哧~后面还有两个在追我,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铁牛无比虚弱地喘息。
储江山准备让铁牛靠到旁边的树干边去休息下,他去找找那两个追来的山贼喽啰。可惜铁牛在给储江山说完之后就昏迷了过去,也就只能作罢,谁知道这山林里有没有什么凶猛野兽。储江山便把铁牛拖到树下,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铺到地上,免得铁牛再受了凉。
清晨,储江山就被铁牛痛苦的呻吟吵醒。山林露气深重,储江山拿出包袱里的小壶,在林子里寻了些露水喂铁牛喝下。
直到接近中午,铁牛才清醒了过来。断指失血加上长途奔跑,铁牛脸色苍白,神情萎顿。只是比当时的储江山好的多了。储江山是竭尽全力催动真灵奔袭了半天有余,偏偏还是因情爱而心死的状态。内忧外患凑到一起,就造成了极度的虚弱。
铁牛睁眼看着储江山,双手紧紧的攥着他的手,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个高高壮壮、铁塔般的汉子一双泪眼。
“你别着急,铁牛大哥,有什么你都慢慢说,我会帮你的。”储江山能感受到铁牛很难受,但是,铁牛必须要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不然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铁牛断断续续的给储江山说着自己看到的一切。
从山上看到的火光到村里的血泊,到不见影踪的妻子,再到自己如何被两个喽啰追杀和逃亡。而听完铁牛的话,储江山想让铁牛自己一个人找个僻静的地方躲起来,他自己去看看三里村现在的样子。但是铁牛坚决拒绝。他说,他要自己看着这群人有什么下场,如果可以,他也要自己动手报仇。
当两人再次站到三里村后的山上时,已经夜色再次降临。
而在另一个山头。
“寨主,你真的想好了么?现在信还没送出去,还可以再考虑一下,兄弟们都不怕死,寨主从来都是像兄弟般对我们,我们也把寨主当兄长,我们不愿意跟着齐天海!”
“李三,你跟着我时间也不短了,咱们一路从边塞流落到这里,咱们图的是什么?我建这个黑云寨,从来不是为了称王称霸,我是为了手下的兄弟都能有个活路啊!我们现在人不少,但是到底人生地不熟,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只能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