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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可怜也可恨

“我们从来没有做过绝户的事情。二十天前,我们收到齐天海的合并要求。半个月前,我们粮食不足。本来想的好好的,抢个偏僻山旮旯的小村子应该没什么问题,抢完我们就有了足够过冬的粮食。结果还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个小年轻坏了我们的好事。虽然是报复居多,可要不是实在马上就要断粮了,怎么也不可能这么着急,他前脚走,我们后脚就去屠了村子。但是,兄弟们都要活,我心疼那些泥腿子,可谁来心疼我的兄弟们啊!刚才你也听见了,就剩一个扛锄头的,他们两个人居然追了半夜都没把事办成。那个年轻人我们对付不了!这就当是我们同意合并的理由吧,如果齐天海不能处理好这件事,那就不是我们不同意合并了,兄弟们就和我继续换个地方流浪去。如果他们能够解决那个年轻人,那他们的实力自然是不弱,那他们要我们这些小虾米绝对不会是吃闲饭的,一定是要做什么大事,我们和他们合并也未尝不可。我也知道他很可能只是把我们当做炮灰,可至少在活着的时候,兄弟们过得比现在好。一切都走着看吧!”

三里村四处都是被火海吞没过后的漆黑断梁,燃烧完的灰尘被风吹起,染的周围的山坡上全部都是草木灰。每户屋子周围的树木都被尽数烤干点燃。当储江山和铁牛站到这个曾经的村落中的时候仿佛还可以感受到那火焰的炽热。储江山看着众多房屋旧地上的屋子残骸和焦炭般的尸体。或许,有人是不是当时并没有立时死去,被大火活生生的烧死却不能移动分毫。一双眼不由得泛起泪光。

两人木立在原来的村子中间。想着曾经那些和蔼慈祥的老人,那些欢脱雀跃的少年。如果这只是一场噩梦多好,梦醒了他们就会再次出现在眼前。林老太还会拿着舀水的半个葫芦轻轻地敲在铁牛和储江山的脑袋上。邻家的孩子还会在日渐西斜的时候兜着一大包的山野果子站在门口问他们要不要吃。

渐渐地,天边泛起鱼肚白。慢慢地,绚丽的朝霞遍布天空,阳光普照,一如往常。天地日月从来不曾为了谁而改变。

储江山和铁牛两人在日出之后,看着地上的血迹,四处躺着的尸体。默不作声的将他们向一起聚集。从日出开始直到午后结束。两人又将许多还没有燃烧干净的屋檩和椽子搬过来,点起一把火,将他们最后的印记抹去。

储江山望着熊熊烈火,心里充满了自责。如果他早点想到这些山贼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那么,也就不会有这样的后果。如果不是上次自己阻止了那些山贼,让他们脸面无光,他们也许不会做出屠村这样费力的事情,抢走粮食后这些村民虽说无法生活,成为流民,但是,终究还有一条命在。自己虽然想办好事,可是终究是好心办了坏事。

一定要找到这群山贼!不只是因为这些村民。多年以前自己不能保护自己的亲人、村落,现在,为什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众多的山贼在这群山之中穿行总是会留下许许多多的痕迹。比如说,山贼们大队人马从村前山上下来的路线就很明确,顺着踩出来的路,可以走出很远。直到遇到岔路,而这些山贼都是在山林中活动的,几乎不会向山下的方向走。自然又少了很多的选择。

两天,储江山和铁牛花了两天时间在山间寻找。几乎将周围的几个山头转遍,却依然没有发现那些山贼的踪迹。直到他们在原来三里村旁边的山上发现了两个背着柴刀,已经到下午了却还两手空空的人。

“铁牛大哥,这周围有什么村子没有?”

“三里村周围几十里都没人的,听以前的老人说,我们三里是前朝打仗的时候外面的人不愿被战火波及,找到的什么桃园。其实我很好奇的,我们这周围就没有种桃树,为啥叫做桃园。”

“那这么说来,这两个人很可疑,你想想,这荒山野岭的,周围既没有什么村子,并且都到下午了,他们还空着双手,什么都没有,他们是游山玩水来了吗?这不会是一般的樵夫。我们跟上去。”

那两个空着手的樵夫一如往常的在山间行走,他们丝毫不知道他们被盯上了。彼此间说说笑笑的,好不惬意。

两人绕着山林巡逻,期间还遇到有同样打扮的人,碰面点头示意,擦肩而过。明显的都是一路人。

时间一点点过去,储江山两人远远地跟着他们。终于,两个空着手的樵夫似乎准备回去了,结束一天的工作。

两个樵夫在林间左拐右绕,几次差点甩掉储江山他们。

终于,两个空着手的樵夫在山的峭壁之上停了下来,走到某一块石头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这石头有问题!”储江山望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在心里无比确定的告诉自己。他更确定的是,在这外面的山林里都有许多的喽啰巡逻,这个地方如果是他们的大本营的话,一定是严加防范的。应该怎么进去?这是个难题。

储江山拍了铁牛一下,准备先离开这个地方再做商量。毕竟这个地方是不会跑的,而他们如果在这里暴露身份的话,虽然储江山武艺高强,也不敢一个人面对百多号人。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然而铁牛却呼吸低沉,压根没有任何反应。显然,铁牛也是把这里认为是屠灭自己村落凶手的老巢。

“我们先走吧,一切都要从长计议,你并没有什么武功,只比普通人好点,如果现在我们和他们发生冲突,谁也走不了。我们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武器装备具体什么样。我们先离开是最好的办法,这件事我一定会管到底的。”

铁牛呼哧呼哧的在那里发怒,他在埋怨为什么自己这么无能,连自己的仇都要完全依仗别人的力量来解决。储江山伸手准备拉铁牛离开,却被铁牛滚烫的躯体吓了一跳。那种炽热,仿佛一块燃烧的火炭,触手之后立即就会放手。储江山还以为铁牛是之前受伤的情况恶化,可是没有看到铁牛面上有痛苦难受的样子。只是那种愤怒、不甘早已不知何时满布他的脸庞。

储江山突然想起来曾经还是在和他的师父在一起的时候,他师父说,这世界上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人、事、物,他们有些是天生的,有些是要在特定情况下才会发生的。他们有些是人,有些是别的生物。有些是体质、功法这些修内在的,也有些是要配合奇珍异宝。但是不能一概的把他们都当作是异类,很多时候他们自己也是没法选择的。

储江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离开风华书院之后这么快就遇到了一个奇异体质的人。他免不了有些好奇,铁牛会有一些什么变化,是变得好了还是不好。

现在储江山有更担心的事情,铁牛这种状态会持续多久,烫成这样,真的不会有什么不好么?有心把铁牛挪个位置,奈何铁牛全身上下都太烫。倒是那些衣服却好像是没事一样。储江山也没办法,只好找来些树枝多少把铁牛遮挡了一下,然后自己爬到树上观察周围。

储江山一夜的观察可算是收获颇丰,这些山贼的大本营几乎可以确定就是在这,一晚上来来回回的走了几拨人,有换防的,也有装备齐全、出去作案归来的。

铁牛的状态持续了大半个晚上,在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忽然浑身瘫软了下去。惊得在树上观察的储江山还以为他受到了什么暗算,却没听到任何别的声音。储江山连忙查看铁牛现在的情况。好消息是,铁牛浑身不烫了。但他还没醒。

趁着最后的夜色,储江山连忙背起铁牛,离开这个狼窝门口。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储江山两人总算再次回到了三里村的废墟。

在那个山石之后,是黑云寨现在的安家之所。

黑云寨并没有自己固定的地盘,他们,曾经也是一群农民,也有自己的村落。只是战争让他们成了流民,最终走投无路之下成了山贼。现在,他们的大当家九环大砍刀正召集了所有的大小头目,对他们说着自己做出的决定,并告诉他们,未来他们效力的大老板今天就会给出一个答案,如果不同意,大家今天就收拾东西,明早继续去流浪。如果同意,那么以后就再也不用东躲西藏,算是融入了现在这个地方的绿林。

“寨主,信鸽来了!”在一片寂静中,从外面传来手下喽啰的传话。

九环大砍刀从手下的手里接过信鸽上传来的消息。他越看越是喜笑颜开。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齐天海表示愿意为我们扫除那个年轻人的威胁,并且为了保护我们,他将派出高手,从今天开始来协助我们,直到完成合并!”九环大砍刀看完飞鸽来信,言语里的喜悦丝毫不加掩盖。其实他也知道,这齐天海嘴上说着是为了协助,但是实际上就是监视。不仅仅是怕他们黑云寨反悔,也怕他们所说不实,会假借齐天海的名义去招惹些新的,不该惹的人。毕竟齐天海想要的是黑云寨能带来更多的利益,而不是为了给黑云寨擦屁股投入过多的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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