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一中的惯用手段也称之为百试不厌的看家法宝,在第一个月就展现了出来。在月考成绩出来了。尹瑶拿着所有科目中最先发下来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物理且用最令人激情澎湃的红色写着大大的八十的试卷,正沉浸于对自己肯定的优越感中时,隐隐听到身后那个开学时令人作呕且后来天天下课嘻笑怒骂上课时安静得像深沉睡去的猫的那个人的音色发出来,“你九十九,唉,我怎么还是比你少一分!”。这对于尹瑶这种在初中连年第一的人来说,跟瞬间跌入万丈深渊忽略空气阻力竖直做加速完全失重的落下又有什么区别呢!心中的疼痛跟抽丝剥茧相比也只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由于双手太过用力,试卷被不太均匀的撕成了两半。尹瑶意识到这一举动引来了周围目光的注视,刹那间感觉到了全身血脉喷张。觉得这次又把自己的脸丢到哪个不知名的不想知道的地方去了。但奇怪的是,心中若隐若现的有一丝丝快意恩仇的舒服感。
下午的所有课,都没怎么听进去一直迷迷糊糊的神游似的呆坐着。直到放学,从身后伸过来一张用耀眼的红笔挥毫的写着九十九的试卷,并伴随着暖暖的有棱角散发着些许阳刚之气但很好听的声音。
“你看看我的试卷吧,我看着你试卷上错的地方,我详细的标注了一下,看不懂的再告诉我。”
任何人在猝不及防的被上帝眷顾一下时,大脑都会出现暂时性的短路让自己忘了还有说话这项功能。尹瑶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在自己不知所措也不知所云的情况下只是出于本能的吱吱呃呃半天,就回了句“……好……好的……”甚至忘了应该出于礼貌的说声谢谢。同时自己很识趣的顺势接过试卷,无意间那副依旧僵硬毫无表情的面容滑过,眼神也依旧深邃空洞!
尹瑶在每个人都匆忙的食堂吃过饭后走进教室,坐了下来拿着刺眼又令人羡慕的试卷莫名其妙又莫名的惶恐又夹杂着些许不服气但又不得不佩服的情绪下,仔细的研读了起来。
就这样他们高中的日子不急不慢的渡步前行着,每天重复着同样的生活,学习课程练就了三点一线的固定模式。很快,他们进入高三了。在经过岩岩烈日且依旧不肯离去的盛夏之末,迎来了开学的第一天。尹瑶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向恋家的她,如今却一心想着赶快开学赶快开学,即使是让人望而却步的高三,或许这对于每次考试都已经能顺利稳居前十的她,并不构成任何影响。她自己想着是因为令众人倾倒的优异成绩让她迷恋学校,迷恋学习,这让在初中时期一直名列榜首她,同样感受得到,众人羡慕的辛福感,但想去学校的心并没有也不曾有过如此热烈。
就这样尹瑶怀着一颗久别的情人将要重逢的五味杂陈之感,在满心欢喜之余好似准备盛装出席一场只为她个人而举办的无论是为什么的她自己所不在乎而仅有的盛宴。她完全忽视了这是高三的开学。去学校的路上虽然不与某人有任何可以发生交际的路口,但她却总有一种转角遇到爱的企及在领路。就在一个拐角处,他看到了那个依旧穿着白得站在雪中无法分辨的外套的身体所承载着的,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却又总是模糊着的脸庞,或许是因为模糊美当然,这有点扯,或许是因为他朦胧的充满着诗意的眼神造就的。她刚要发声“陆铭……”随着他身紧跟着的姑娘在与他之间的距离缩小声音也压的越低,最后由嗓门发音压到喉咙直至腹中,她不知道是怎么了,她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仿佛自己成了一只被一向怜惜如今却扔在路边的流浪狗。但好像听到了一个莫名的声音颤抖着说,或许他们只是刚认识的普通朋友,毕竟自己跟他熟悉两年了,虽然未曾听他说起自己也没问过他的交际问题,可对他的人际也是有些熟络的。尹瑶对于进学校开始有些却步了,由于这终究是人生大事,所以强装淡定缓缓的稳住步伐向前行进着,这燥热闷眩的天依旧火辣辣的折磨着每一个路人,尹瑶也不例外,她好像是被折磨得最惨的一个罢?因为她感觉异常的头晕眼花。
好在她到了教室,座位依然没变,身后还是那对熟悉的脸庞,和那副梦中千次犹模糊的冷得快要结冰的表情。
“怎么这么晚才到?”
“额……忘定闹钟了”她没在意是谁问的,就只这样简单的带着抱怨与埋怨的口吻冷冷的回了一句,就这样开学的第一天缓缓进行到底,由于是开学的第一天,尹瑶也选择在学校允许的情况下去亲戚家不在学校,在他刚出校门的那一刻,她被眼看的一切振晕了,早上那个穿着华丽气质高贵的在本市依然不可能找出第二个的姑娘,欣然喜悦的挽着陆铭的胳膊。尹瑶依旧想着,这可能是他们太熟悉的缘故。可旁边几个同一年纪绘画班的对话,对于尹瑶这种“一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好学生而言虽然对身边事漠不关心,但对于每年全省绘画比赛都为学校争光的绘画班,她还是有所耳闻的,但此时的她,对这些只会显得更加冷漠,她更加在意他们的谈话,“唉,你知道吗?咱班刚转来那个漂亮女生,自称是全级第一——陆铭的女朋友呢,听说一家人好些年前出去在外从商这次她一个人回来就是专门为了他而回来的呢”一句话彻底打翻了尹瑶念想。时间仿佛静止,又好像是在飞逝,让人丝毫察觉不到,闷热的天也像世间的很多事,不会毫无来由的闷热,它的闷热慢慢的成就了乌云,乌云把天空压得很低,转眼便飘起了雨滴,由于出门时仿佛只为一件事的尹瑶,没有带伞,此时的她好像也并不需要雨伞,她低着头试图忘却所有般的慢慢的走在已被雨水浸湿的街道,显然失败了,他缓缓抬起头,想要抑制泪水的迸发,但是脸测还是隐约感受到了仅存的余温。二者混在了一起,还是仅只是雨水,不得而知,或许是天气太热雨水也有了温度吧!
开学的第二天,尹瑶带着疲倦和明显慵懒的身体慢慢悠悠的向学校的方向走去。刚到校门的那一刻,从来不看通知的她,今天抬头一看,犹如晴天霹雳,瞬间击毁了她所有有关人性的存在,变得木讷如一块山石,不,不是山石,山石有的是铁石心肠,而她有的却是温雯如韵刚刚血潮澎湃而仿佛被用极寒之水浇得透彻得而又似乎仍有一丝余温不肯离去的充斥着依恋的能感受到失去的心脏。
通知栏上毫不留情的印着“将高三重点班分成两个”下面依附着分班后的名单,尹瑶在原班,陆铭被分到了另外一个班,右下角印上了鲜红的教务处的印章。这好像专门为尹瑶而准备的,都难免有些显得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故意了,但事实终究是无法改变的,尽管愿不愿意承认。她似乎想明白了,这一切好像跟他并没有关系,况且人家是有女友的,但她又迅速被自己蠢哭了,‘什么女友,有没有女友也跟自己没关系’。可是她终究骗不了自己的,她的眼眸还是依旧湿润着,直到教室,还依旧习惯的回过头去。新从普通班的尖子生中像幸运儿一样被提上来的,依着就跟她打了招呼,微笑着顺势就拿出了纸巾递给尹瑶,她内心怔了一下,心想虽然他的脸庞轮廓不及陆铭,可是加上这暖心的微笑,也算得上是独树一帜的。
“你好,我叫袁杰”
“嗯,你好我是尹瑶”
“你是哭过么”
“关你什么事”
“哦,……”
简单的对话就这样发生了,尹瑶虽然嘴硬,可是心里一直在为刚才的关系暗自感激。他一下子想到,袁杰,是上次考试排名仅仅跟在她后面的人,要是放在普通班来看,也算是“人中龙凤了吧”,不禁对他有了些敬佩之情。就在她刚刚跟袁杰对话刚结束,一向手舞足蹈的方井就咋呼起来,“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喽,哈哈哈哈”陆铭斜斜的看了他一眼,依然是那一脸冷漠却有种久旱逢甘霖的神似之感。
“快点出来,还等什么呢!”
“哦,好”
简单收拾就走了,应该说不上收拾,因为桌子上任然一片上了一天课的杂乱和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