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名：镜之国度】
我们无法去想象简陋科技时代，在那个所有人都有着不同面容的世界里，人们会如何定义美？就像生活在简陋科技时代的人无法想象我们生活的年代一样，在这个众人都有着完美外形的世界里，美又是被谁定义的呢？
——————————————————————————
“你好，请问需要些什么？”店内已经人满为患，因此服务员并没有过多闲暇的时间来招待每一位客人。他们希望可以尽快结束点餐，可偏偏面前这个女人却看着满屏的虚拟菜单发起了呆。
曾几何时，这家名为“天上掉馅饼”的餐馆是这个女人的最爱，她记得学生时代的自己每每放学时都会来到这里，对于店内的食品她可以说是如数家珍。但是现在，面对着这些全部重置更新的菜品名称，她竟然有些恍惚了。
以优秀服务闻名的服务员自然无法催促女人，但通过她的神情女人还是看出来了一二。于是她开口询问起了服务员：“请问，这里还有牛肉馅饼套餐吗？”
“当然，那是我们店的招牌！”
服务员的回答让女人松了一口气。即便时过境迁，索性经典是永远值得被保留的。
等待上菜的时时间本来会有些无聊，但邻座所谈论的话题却引起了女人的兴趣。话题发起人是一位留着卷发的年轻女性，她正在给身边的男伴讲述着一个多月前发生在这家餐馆里的一件奇闻异事。
“我是说真的，一开始我也以为那个女孩是胡说的，但她真的说出了我的名字！”
“她一定是认识你，只不过你没有输入过她的身份识别，所以才会认为她是陌生人。怎么可能有人能够识别所有人的身份呢？”
“我也是吓了一跳啊。当时不止有我一个人在现场，那个女孩就那样指着大家说出了和每一个人对应的名字。她就坐在这个位置上，和她在一起的还有个男孩，在她报出所有人的名字后男孩就立刻拉着她离开了。要我说，那两个人一定有古怪！”
同样的店，同样的位置使这位女性的记忆与一个月前重叠上。而她的话说者无意，却引起了有心人的聆听。
“请问，你记不记得那个女孩有什么特征？”
有人突然加入了这场对话。那对情侣看着加入者，无法识别她的身份，证明她只是个陌生人，但这丝毫不影响留着卷发的年轻女性接受“问询”。
“那个女孩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要说特征嘛，实在是……哦，对了，她有一头莲藕色的短发！”
“！？”
单单只是这样的一句话就让加入者的脸色变得不太对劲。
“那个……你没事吧？”留着卷发的年轻女性好心询问着她。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罢了，谢谢你。”
说完这句话后，加入者转过身去。不一会儿，牛肉馅饼套餐被送了上来，她却再也无心享用眼前的美食了。
“莲藕色的短发吗……”
在女人陷入沉思的时候，有人来到了她的面前。
“请问这里有人吗？”
一个声音响起，女人抬起头来，才发现站在她面前的中年男人。在她表示自己对面的座位没有人后，男人自然而然地坐下来。服务员前来点餐，他就用手指了指桌上的牛肉馅饼套餐，表示要来份和这个一样的。
这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在另一份牛肉馅饼套餐被端上来后，女人察觉到了事情的微妙——中年男人一声不响地将女人的馅饼拿起来，然后咬了一大口。
“那个是我的”女人略显不悦。
“这两份馅饼谁也没有动过，而且它们本来就一样，你却告诉我，我手里的这个是你的，你的凭据是什么，就因为它们被端上餐桌的时间不同吗？”
“……”女子看着中年男人，她想知道男人的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见状，中年男人笑了笑，又咬上一口，多半张馅饼就这样进入了他的肚子。“这样的馅饼要多少有多少，明明都是一样的，而它们会成为谁的腹中餐完全取决于服务员把它们端给谁。就像生活在这个时代中的我们一样，大家的外表都是一样的，会成为谁完全取决于身份识别系统的认知。”
“你这些话是成心说给我听的吗？”
“我的声音这么小，除了你好像也没有别人可以听到了，你说对不对，维拉·扬小姐？”
“！？”
————————————————————————————
果然，这个中年男人是带着明显的目的来接近自己的，维拉暗忖着。
“恕我直言，维拉·扬小姐，等待这样一个可以和你单独相处的机会实在太难了。我要是你就去劳动仲裁部门投诉中央指令部，要求和其他人一样享受正当休假的权利！”
“谢谢你的建议，我会考虑的，但如果你想说的只是这些的话，那么抱歉，我还有事得先离开了。”
“是因为那位莲藕色头发的小姐吗？”
这样一个问题让原本打算离开的维拉又稳稳地坐回原位。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事情在我看来真的不算多，但它可能要比你预计的多”中年男人微微一笑，他选择以身份识别系统的诞生作为整个谈话的切入点。“因为科技的发展和审美统一标准的出现，我们的世界变成了这副样子。大家都长着一样的脸，有着一样的身材，能区分彼此的特点越来越淡化，直至最后的消失。世界开始混乱起来，各种冒充他人的欺诈、犯罪行为层出不穷，就是在这种时候，身份识别系统诞生了。人们将缔造了这个神话的茨慕华称为身份识别系统之父，他被视为拯救了这个混乱不堪的世界的英雄。可是，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完美的，更何况是人？不可否认，执念的存在是茨穆华取得所有辉煌成就的动因，可这却为你们日后的工作带来了相当的麻烦。据我所知，在身份识别系统研发期间，重要的资料曾经遭到过他人的窃取，所以当整个研发接近尾声时，茨穆华销毁了关于身份识别系统的所有资料。他曾说过，自己的大脑就是最好的保险库，身份识别系统的资料只有存在于他的头脑中才是最安全的。尽管政府部门费尽唇舌，也允诺了他大好前程，但直到茨穆华去世，身份识别系统的完善资料也依然是个谜，除了被他的助手和政府部门共同窃取的那部分外……”
维拉细微的表情变化被中年男人看在了眼里。他知道，自己选择的切入点是对的。
“除非有人能够使用茨穆华的大脑，否则身份识别系统将永远是个无法解开的谜。这也成为了在茨穆华死后的五十年里，身份识别技术没有得到任何发展与提升的原因。当然，这个原因是绝对的机密。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舒培的出现，与茨穆华不同，舒培很配合政府部门的意愿进行身份识别系统的研究与改进，同时他的态度也要比茨穆华来得柔和。这是一个需要英雄的时代，上面曾经有意让舒培取代茨慕华，将他塑造成为新的英雄，不过可惜，舒培本人是个瘾君子，面对媒体采访时的种种行为表现更是一团糟，主流受众根本无法接受他。虽然形象一塌糊涂，但舒培的天赋与才华也是不争的事实，他赋予了身份识别系统革命性的第二次改革，也正是有了被他创造出来的身份识别系统拟人化实体，才成就了现在的你！”
就像男人说的那样，他所了解的情报要远远超乎维拉的想象。其实作为原本隶属于中央部门身份识别研究中心的成员，在身份识别系统的“阅读”功能开发期间，她曾暂时担任过舒培一段时间的助手。站在工作的角度上，尽管她对舒培过分的“独裁”颇有微词，但她钦佩舒培的才华和能力；而站在一个正常人的角度上，她实在无法接受舒培的异装癖以及滥用药物等种种怪诞、荒谬的行为。
维拉曾与舒培发生过激烈的争执，以至于舒培去世后，当得知他推荐的尤里监护人候选名单中包括自己时，维拉简直惊讶到合不上嘴。在高层结合舒培的意见经过层层筛选后，维拉最终被选定为尤里的第三任监护人。
维拉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到尤里时的情景。那时尤里的外表相当于人类四、五岁大的孩子。维拉不太擅长与小孩子打交道，为了尽快与尤里熟络，她还特意去幼儿园向那里的老师请教过。所以当维拉笑容可掬地向尤里说着什么你好啊，很高兴见到你这种台词的时候，她得到了尤里毫不留情的嘲讽。
“虽然我的外表与人类的小孩子非常相似，但我毕竟不是小孩子，你大可不必用那样的口吻和我说话。作为唯一被承认的身份识别系统拟人化实体，我战胜了所有的姐妹们站在这里，因此我希望我的新一任监护者是个可以配得上这个头衔的人，而不是只会做出幼稚举动的傻瓜。”
维拉当时觉得自己一定没法跟尤里好好相处，可谁能料到这一相处，十四年也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维拉一直没有忘记尤里的话，她说她是战胜了所有的姐妹们成为唯一被承认的身份识别系统拟人化实体的，这也就是说，曾经有过不止尤里一个拟人化实体。后来在关系熟络后，维拉曾经侧面向尤里了解过其他拟人化实体的情况，尤里告诉她，其他的拟人化实体都存在着自身的缺陷，一旦流入社会将引起难以想象的麻烦，所以剩余的拟人化实体都被统一处理掉了。尽管听上去有些残忍，但那确实是唯一可行的方法。
维拉从未怀疑过尤里的话，但刚刚那对情侣提到的那个女孩，十八九岁，有一头莲藕色的短发……这些特征与尤里实在太过相似了，以至于让维拉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现在是否真的只存在尤里这么一个身份识别系统的拟人化实体？
“说了这么多，忘记自我介绍一下了。我叫罗士德，现在是个私家侦探，不过之前曾经在隶属中央信息部的情报机关混过一段日子，所以我们也算是半个同僚。”
“怪不得”听完罗士德的解释，维拉终于了解了他能够获悉这么多情报的原因。“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是工作方面的事，恕我无可奉告。”
“不，其实今天来找你纯粹是出于我个人的请求。我希望你可以去试着联系一下你的父亲。”
罗士德的话引来了维拉的不解。“我父亲？他在写研究报告期间一向是与世隔绝的，我恐怕没有办法立刻联系上他。”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所说的父亲指的并非你的养父，而是你的亲生父亲。”
“！？”
眼前的中年男人让维拉感到恐怖。清楚她身世的人并不多，就连她自己也是在十六岁那年听母亲提及才知道的。按照母亲的说法，她与生父在学生时代已经相识，她在未婚的情况下生了维拉后，仅仅过去六个月就因为和生父的感情破裂而分道扬镳了。和生父分开后，母亲请家人代为照顾维拉，自己继续完成学业。两年后，母亲带着维拉嫁给了她的导师，也就是现在维拉的养父。在维拉的观点中，不论是养父还是生父，她所理解的父亲就是养育她长大，并且参与到她成长过程之中的那个人。所以，唯一被她认可的父亲只有一个，至于那个和她有着血缘关系却没有相处过一天的生父，在她过去38年的人生中他的存在感是“无”，以后，他们就更不可能有所交集了。
“你的生父在和你母亲分开的第六年结了婚，对象是个比他小两岁的女人。三年后，那个女人卷走了他全部的财产，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对酒精产生了依赖……”
“我并不想听他的事，不管是被人卷走财产还是产生了酒精依赖，那都是他自己选择的生活，我甚至没有任何他的身份识别信息，他只是个不相关的陌生人。所以不好意思，你的忙我帮不了。”
“今天来拜托你的人不止有我，还有一个人，他非常想见到你，因为你是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大约二十一个月前，他为了查案擅自进入桑榆岛，结果那天晚上重要的嫌疑人失踪了。这个导致犯人失踪的罪名被安在了他的身上，他被调离原职，并且受到中央信息部的监控，这也就是他只能委托我，自己却不能前来的原因。”
罗士德的话让维拉猛地想起了两年之前的事，那个刑警闯入桑榆岛导致嫌疑人失踪的消息在当时的中央系统内部可以说造成了不小的话题和轰动。尽管在嫌疑人失踪后不久，尤里就检测到了他的身份识别已经消失，但时至今日，他的尸体依然没有被警方找到。
“你说的这些和我似乎没什么关系。”
“据那晚值班的警卫说，身份识别系统证实了审讯员和记录员的个人验证信息他才放行的。但当时在关押嫌疑人的临时拘禁处昏迷不醒的人正是审讯员本人。经过调查后，中央指令部给予我朋友的答案是，那晚当班的警卫因为长期酗酒导致的记忆混淆，身份识别系统从未验证过审讯员与记录员的身份。我的朋友希望可以再向那名警卫求证一下当晚发生的细节，不过很可惜，他因为渎职罪被关押在某处，只有直系亲属才拥有探视权。”
维拉的神情告诉罗士德，她已经明白个中原因了。
“我想你已经猜出来了，那个警卫就是你的生父。现在他无父无母，没有兄弟姐妹，仅有一次的失败婚姻也没能给他留下一儿半女，所以，你是他唯一的直系亲属了。”
“你们……在怀疑调查结果和身份识别系统的准确性？”
————————————————————————————
维拉的提问让她自己都冒了一身冷汗。周围一片嘈杂，而罗士德与维拉略显严肃的对话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进行的。这实在是有些违和，连两位当事人也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他们会在餐馆里讨论着足以改变这个世界运行准则的话题，就更不要提他们身旁那些正在大快朵颐的人们了。
“人的确是非常擅于伪装和说谎的动物。即便不是成心说谎，很多时候，人们所说的话都会不自觉地倾向自己所在的立场，只不过在这件事情上，我想要相信人。”
“你之所以选择相信他，是因为你本身就在怀疑身份识别系统的准确性，所以倾向于靠近自己观点的这方言论。不管是你还是你的朋友，如果你们本身就对身份识别系统的准确性深信不疑，又怎么可能会相信他的言词？”
“我同意你说的，你父亲的证言的确更接近于我们想要的答案。正因为是这样，你才更应该帮助我们，如果结果证明你父亲在说谎，事实真相就像调查报告上说的，那不管是他的渎职罪名成立还是我的朋友被降职，都是他们咎由自取，从此之后，我们再也不会有这种可怕的想法了，这个世界又少了两个不安定因素，这样不是很好吗？”
“你们简直是疯子。”这是维拉对罗士德和辛缇的总结。
“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会帮助这两个疯子的。”
“你的直觉并不准确。”
维拉在丢下这句话后就站了起来，她一把抄起身旁的拎包，走出店门。罗士德并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只是在她起身的那一刻，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表情对她说了一句“拜托了”。罗士德并不确信他的拜托是否能够真的打动维拉，这次之所以会和维拉见面也是他的一场豪赌。他在赌，赌对一个身份识别系统的研究者来说，她会更忠于自己的职责还是更忠于如今的地位。
————————————————————————————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辛缇有些说不出的焦虑。今天是倒休的日子，和平日里的闲不住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今天辛缇居然选择乖乖待在了家中。只是，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手机，他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会错过第一时间的重要讯息。
安静的气氛下，一阵声响让辛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声响并非来自手机，而是门铃。
以前会登门拜访辛缇的人本就寥寥无几，自从成为中央信息部的监视对象后，这种情况就更为稀有了。如果不是上门推销者，辛缇实在想不通什么人会在这种日子按响自家的门铃。
“谁？”辛缇边询问着，边透过猫眼向外看去。出现在他眼前的是空无一人的楼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等了几秒钟后依然不见任何人的踪影后，辛缇便在心里叫骂起了这出恶作剧的始作俑者。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声再次响起，这次辛缇没有再看向猫眼，而是直接把门打开。
出现在辛缇面前的是个六、七岁大的男孩，他手里正抱着一个大盒子。
“请问你是辛缇先生吗？”
“是，你找我有什么事？”面对小男孩的提问，辛缇虽然表示了肯定，但他脸上却呈现出了疑惑的状态。
“有人托我把这个交给你”男孩所指的就是他手里的盒子。
“是什么样的人？”
“我没办法识别她的身份，她只是个陌生人，不过她说，只要你看到这些东西就会清楚她是谁了。”
辛缇半信半疑地从小男孩手里接过盒子。碍于小男孩的年龄和体重，这个盒子很轻，等到小男孩离开后，辛缇打开了它：一盆绿色植物、一张B超孕检照片还有一本纸质书，这是盒子里仅存的三样物品。辛缇一眼就认出了那盆绿色植物，那是与夏安交往之初，夏安买给他的。当初夏安告诉他，这就相当于他们的孩子，让辛缇好好照顾这个“孩子”。不过只放在了辛缇家三个月，他们的“孩子”就已经奄奄一息了。幸亏夏安及时相救，把它带回了自己家中，这盆植物才能侥幸“死里逃生”，如今居然又以生机盎然的姿态重新出现在辛缇面前了。
如果植物能够说话，在它看到辛缇的那一刻应该就会大声喊出“不要啊~”，辛缇相信，夏安绝不会拿他们“孩子”的生命开这种玩笑，之所以把它送过来一定是想通过它透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就像小男孩说的那样，一看到里面的东西，他就立刻清楚了寄件人的身份。
辛缇突然意识到，夏安之所以要给他这些东西是想暗示他什么。考虑到他的处境，夏安没办法把事情巨细靡遗地告知给他，所以只能通过这些物品向他传达。
只是夏安要传达的究竟是什么呢？如果说这盆绿色植物代表着夏安的身份的话，那么那张孕检的B超照片又代表着什么呢？
莫、莫非是夏安怀孕了！？辛缇被这个突然闪现的想法吓到了一身冷汗。稍稍冷静下来之后，他就想通了，这根本不可能，首先时间就对不上，看来那本书才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夏安送过来的纸质书是一本来自简陋科技时代的童话故事，书名叫做《王子与乞丐》，虽然没有读过这本书，但大体的故事情节辛缇还是清楚的：两个面容完全一致男孩，他们的身份一个是王子，一个是乞丐，机缘巧合之下，两人互换了身份。
辛缇小时候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时只是哈哈一笑。这的确是生活在简陋科技时代的人才会想到的故事，在如今的世界里，这种事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因为身份识别系统一定会将他们的真实身份识别出来。现在的辛缇不再是当年的小鬼了，他明白这种事即便在现在的世界里也是可能发生的，夏安寄给他这本书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在里面。
翻开书，扉页上出现的是一串分别用两种不同颜色的笔写出来的数字。不像是电话号码，也不像是什么账号密码之类的，辛缇思索着它的意义。
“既然它被写在了书上，那应该是跟书有关的吧……”辛缇尝试着按照一种颜色数字的提示去翻开书的页码，再按照另一种颜色的数字提示在当前页去寻找那个特定的字的位置，最后把它们连在一起，得到了一个地址——城北林荫大街五八六号言家会馆。
“！？”辛缇的身体微微一颤，这件事跟言墨曦有关？言墨曦、孕检B超、王子与乞丐、她名下的会馆……当这些线索重叠在一起后，辛缇似乎想到了什么。
“难道说……”辛缇突然大叫了一声。来不及管别的什么了，他匆匆穿上外套，拿起钥匙，直接朝车库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