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井隆的自言自语引来了反应,数百上千种宝贝重新排列,术算类的典籍、器具环绕在他身前。
最终陶井隆抓住一件黑色方块状的物件,喜笑颜开。
“你也选一件吧。”依然是那个声音,声音过后宝物向前钱少少拢了拢。
“啊——我?”钱少少犯愁了。
没想到故事会演绎这个版本,高祖不是斩蛇得宝刀吗?到这怎么成了排排坐吃果果了呢,还一人一个的……
钱少少和武夷子青谈的价钱是秘境的宝物不能染指,武夷子青协助钱氏姐弟住进荒废的灏王府。
现在灏王府已经住进去了,这宝物……当时压根就没有这种预案嘛。
要是当时多点想法就好了,随便拿一件換点银钱也好……
错过就是错过,事实已不可逆,多思无益。钱少少知道自己保不住任何物件,对症之药除外。
少少挠了挠头,弱弱地问道:“丹药有吗?”
话音刚落,十数个不同颜色的玉瓶玉匣浮在钱少少身前。
“大神,你也知道我的情况,可有能解决问题的药丸?”话不可乱说,药不能乱吃,钱少少得寸进尺,问起了病来。
“生老病死,六道轮回,这才是天意。修行却是逆天,是上天赐给个人的礼物,是资质。不能修行就是资质浅陋,不是病。既然不是病,也就不可药医。”
大神就是大神,闻声而知意,还一眼看穿钱少少的状况,只是没能给出让人愉快的答案。
“我不是不能修行,只是遇到了障碍。”钱少少还不死心,或者说是还抱着希望,柔声细气地述说出自己的状况。
“明白。初感初识没有问题,只是不能凝聚真元。”声音依然平淡,“障碍问题依然也还是资质问题。”
“那——只长年龄,不长身体可又能治?”
“嗯?”
“阳春三月桃花开,千树万树花夭夭,独有一株,无花少叶度春光。”钱少少极为含蓄地表达着钱秀秀的状况。
钱秀秀十六岁,是钱少少三岁风波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也可以说是收养钱少少的便宜姐姐。
十六岁正是花之夭夭的年龄,钱秀秀却与众不同,固执地把自己的身材体态定格在十岁孩童之态……
这还不算,秀秀在流云寺做杂役——洗衣服——时,流云寺曾有一次全寺大痒痒。
据查与秀秀有关,与她洗过的衣物有关。
查无实据,事出有因,少少姐弟俩当然不服。
只是,后来姐弟俩独住的禅房蚊蝇避易,再后来连小和尚也避易……这才有了后面的迷雾森林独居之旅。
姐弟俩没少为此费心。
少少是抄经僧,医经也是经,两人精研细读,医经却也不能包治百病;迷雾森林里那些假冒的先生也经常收益丰厚,从他们的手中换去不少皮毛药草。
这些都不可述说,尤其是在拓跋齐武夷子青之前。少少既不希望京都全城皆痒,也不希望有人找他们的麻烦。
不可述说,还让人着急,要再一次出流云寺中的状况,那会不会出现全城各色人等共抓痒的壮观景象呢……
钱少少不敢想象,睁大了眼睛,眼神中有希翼,也不再言语。
“呆小侏儒之症古已有之,非药石之可治。远古就有修至成神境尊者,也不能解决这问题。”大神显然也有通神之术,能通算前尘往事,却也不擅歧黄。
“土行孙?”钱少少的提问没有得来回答,应该算是默认吧。
“既然这个不能医,那个不好治,那我还选它做甚。”钱少少移了移肩上的包裹,作出可以出发的肢体语言。
此地无声,钱少少没有执拾宝物。十息时间已过,宝贝却也未曾消失。
“还是选一样吧,免得说我言出无信。”大神言语中居然有请求。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好不好。
这样的话钱少少不好说出口,说出的是委婉的外交辞令:“还是不了,我知道大神的友善。”
上交给雇主倒也不是不行,可拓跋王子之流非良善之辈,钱少少也不想让他得便宜。
钱少少再一次成为了现场的焦点,也再一次负芒在背。
用脚思考,钱少少也知道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不乏两种——期待和威胁。
少少肯定不会去迎合这样的目光,那样做纯粹是给自己找不是。
有智灵的生物大多都长着眼睛,除去睡觉休眠生物们的眼睛大都睁着,睁着眼是为了接受更多的信息,那怕是一些自己不需要的信息。
此时的钱少少就不想接受外界的信息,可又不好闭眼,只能是低着头专注于自己的脚下。
“选一个吧。”虚空中飘来的话里全是命令的意味,这里的主人看来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
命令就是威压,不选还不行。少少脚前三寸处,正巧有只小乌龟爬过。
少少乐了,展颜拾之:“我就选这个!”
小乌龟宽不过掌,被人猛一抱起,受惊,摆出缩着脖颈任人宰割的憨懵模样。
“啊——”
“你确定?不会悔?”
前一句是众人众口一声的惊讶,后一句是大神的空穴来风的提问。
洞府阴凉潮湿,一边还有小溪潺潺,大坪上出现娃蟹小龟什么的再正常不过。
放弃稀世珍宝选一稀松平常的小动物,正常人都要吃惊,这就有了前面那异口同声。
“确定!不会悔。”钱少少赶紧地肯定了大神的问题,此时最怕的就是节外生枝,枝外生果。
因为那肯定是苦果。
十息时间早过,悬浮在堂的宝贝突兀地消失了,只剩下场中的十人,及十人手中所执之物。
秘境也许是厮杀的缘故,也许是大神不喜,反正没人敢带空间宝贝。场中十人九人在掂量自己的收获,心急者当场舞动起来……
钱少少没有显摆,也不宜显摆,把小乌龟直接放进了口袋,发挥向导的功用,四处打量寻找起出路来了。
“都去吧。”虚空中飘来一句话,大坪上便腾一阵尘烟。
尘烟闪闪,衣袂飘飘,钱少少觉得在坐过山车。有着来时的经验,一行人都知道,这又是被传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