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儿失忆,直到看见这个才想起了一切,那日临被推下悬崖,歌儿曾试图拉住三姐求生,却抓空只撕了这袖边一角,只要让三姐拿出这件厚云锦衣一比对,真相自是大白。”叶凌娇看着那一角料子脸瞬间一白,怎么可能这么巧,因是冬装,天气转暖后便未穿过,她却偏偏有这件衣服的一角。
幻云嫣不愧是一家女主,看着那料子依然镇定,冷笑一声:“若照你所说,你觉得娇儿还会把它放起来而不是丢掉毁灭证据?”
“其他衣服破了可以丢,但这件,是司徒公子在今年正月专为三姐订做的新年礼物,三姐爱不释手,即是破了,恐怕也舍不得丢的。”
“哦对,这料子甚是精美绝伦,我印象深刻得紧,不正是二月时三姐身上穿过的那件料子?当时您还说自己最为喜爱呢。”三房李氏的女儿叶美茹是个胸大无脑的主,也不看现场状况,想到了便脱口而出,吓得李氏将她拉到身后,紧张示意她别多嘴。
幻氏终于微蹙起眉头,这事她是知道的,却不曾想到这竟然就是那件衣服上的料子。
“三姐,歌儿知道你深深爱慕司徒公子,也知道前段时间爹有意为我和司徒公子定亲你知道后很害怕,可你怎能不念姐妹情谊这样对待歌儿呢?先前只要你说,歌儿一定会成全你的啊,爹,歌儿从小未求过您,但这次已危及歌儿性命,求爹定要为歌儿作主,唔……”她已泣不成声。
看着女儿第一次这样委屈恳求,叶霖天自然心疼之极,完全不顾幻氏的开脱之词立刻下令去叶凌娇屋中搜索,一柱香后,一件衣袖破损的蓝色云锦轻裘展现众人眼前,再拿料子一比对,撕裂的纹路竟完全吻合。
这时的叶凌娇已是惊得哑口无言,跪在地上目光有些空洞,事已至此,她再狡辩也是徒劳,可是,她的确是将叶音推入了魔罗天狱,而非悬崖。
“娇儿,真是你做的?”叶霖天的脸铁青,震怒的声音吓得叶凌娇缩着身子剧烈颤抖起来,有些语无伦次:“我……我只是爱恋司徒公子的,我当时鬼迷心窍,不,不是,我推下的不是悬崖,分明,分明是。”一道动听的声音忽然打断叶凌娇的自言自语:“爹,婉儿有错,婉儿不该一直替娇儿隐瞒事实的。”
“你早就知道?”叶霖天气得站起身来。
“婉儿的确知道,但叶音说的并非全部事实,娇儿当时说她不小心将影歌推下去的时候是想去抓住她的,只是如她所说,叶音最终只抓住了她的袖口,事后婉儿和她一样害怕,便瞒到了今日,求爹爹原谅。”叶红婉美若天仙的脸低下去,话语间满满自责。
叶音微垂的眸底闪过一丝冷笑,好个叶红婉,倒知道将计就计,正因了解她,她才备好了后招。
“在歌儿失踪那日三姐去了宗文山顶的文煌庙里进香众所周知,可在同一天,从不出府的歌儿一天都不见踪影,爹可曾怀疑?孰不知歌儿正是被一同绑去了山顶,这是文煌庙专用的砍刀碎片,那日他们将我丢在柴房,我有幸找到一个藏入兜中,本想寻个机会割断绳子逃脱,但未来得及便被三姐推下了悬崖,如此,三姐还说是不小心吗?”
众人唏嘘,如此就对上了,司徒公子是在文通河救起的她,这文通河正是文煌庙崖下文涌江的下游分支,若她是从崖上掉落,必会到下游。
“仅凭这东西就能证明妹妹绑了你?”
叶音抹了把泪,双眼红红的声音都沙哑了:“大姐,歌儿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必然不敢做出这等诬陷三姐之事,若还不信,可立即去调查一下,是否有庙中之人见过歌儿。”
叶红婉脸色不动声色地微变了下,又是一件让人百口莫辩的证物,即使知道这东西是叶音故意弄来的,也无法证明她在撒谎,谁会注意到一个被遗弃在角落的锈刀片?
她说让自己去调查,她若做了,反倒是上了套。
若有人见过她,就说明她真去过庙里,那么众人便会信了叶音极是被自己推下山崖才失踪的,若没人见过她,虽可说她是让别人替她弄到的刀片,但今日她明显有备而来,想是不会留下任何被查到的疏漏,自己恐是查不到,但这也更有机会说明她是被绑了去还不能让人知道的。
如此,还不如不查,另外,爹也不会相信这个懦弱的叶音会骗他。
看来,这无中生有的罪名,妹妹是坐实了!只是没想到今日的叶音表面看着与之前一样胆小软弱,实则说话逻辑清晰,应变极快,如换了个人一般,变得,心机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