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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飞来横祸

话说舜王坪军民数万都沉浸在崇尧跟张雁婚礼的喜悦中,遍山张灯结彩,灯笼高挂。崇尧一早被镜平,朝玉,霍演等人给他穿上鲜艳夺目的喜服,打扮的齐齐整整。亦踔在香怡,简良的相随下也来增添喜庆。亦踔道:“八哥,恭喜你做新郎了。”崇尧笑道:“哥哥也要给你张罗呢。”霍演笑道:“八哥,快走罢,莫错过了吉时。”一干人簇拥着崇尧出门,乘上披红挂彩的良马。镜平也胸口带花,陪伴崇尧前去迎亲。霍演跑前跑后为夹道庆贺的军民人等分散喜糖,无不笑逐颜开道:“同喜同喜。”八个轿夫抬起喜轿,在前而行。朝玉,简良等人便放起鞭炮,鼓乐喧天响了起来。真是前呼后拥,笑语喧腾,喜气洋溢,热闹非凡。宝应,火母坐在忠义堂,看着眼前忙碌的人,高兴得合不拢嘴。

崇尧一干人在吹鼓手的引领下来到婉晴住的院子,一群女子都来要喜糖,彩礼钱。崇尧就教将聘礼抬入,乃是八个箱笼,都是金帛,锦缎。崇尧来到婉晴房间,婉晴笑容可掬地说道:“八哥,新娘子交给你了。”崇尧看着穿着凤冠霞帔鲜艳喜服的张雁,戴着盖头,禁不住伸手揭起了盖头,视着张雁充满喜悦的明媚容颜,径自痴了。婉晴慌地说道:“怎么这么没规矩,不能揭的。”张雁嗔笑,轻轻一声:“傻瓜。别误了吉时。”崇尧教婉晴格开手,放下盖头。婉晴娇笑道:“愣着作甚,抱新娘子走啊。”崇尧缓过神来,慌忙抱起张雁,走出房间,送入喜轿。婉晴等女子做送亲队伍,随着同行。镜平叫一声:“打道回府了。”众围观的人都掩着口,笑了起来。霍演叫道:“发喜糖了。”将篮子中的喜糖乱洒。小孩子们欢腾跳跃抢捡起来,你争我夺,叫闹不休。唢呐喧天,铙钹震天作响,锣鼓齐鸣好似新官上任一般。

一璧厢回到忠义堂,火母,宝应高坐堂上,待到他们进来。镜平就唱起;“一拜天地,拜。”两人拜了。镜平又高唱:“二拜高堂,拜。”又拜了。镜平再高唱:“夫妻对拜,拜。”崇尧,张雁两个满心欢悦,对拜过了。镜平叫道:“礼成。送入洞房。”一行人送他们入了洞房。婉晴笑道:“好新郎,去陪你那兄弟们吃酒罢。”张雁道:“先来揭了盖头,我也一块去。”婉晴迟疑道:“可没这规矩。我会给妹妹端酒饭来吃,不要抛头露面了。”张雁笑道:“规矩是人定的。”崇尧道:“好。”径自来揭起盖头。张雁笑盈盈的瞧着他,柔声道:“我今后就是你的人了,好开心。”泪光闪闪的将头埋到他怀中,说道:“谢谢大哥。”崇尧抱着她,说道:“说甚谢。都是夫妻了。”张雁道:“大哥给我这么风光,我要尽心尽力地为着大哥,给大哥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延续吕家香火。”

崇尧此时无比的感动,捧起她的头来,嘴唇颤动,说道:“我爱你,张雁。”张雁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么说,热泪盈眶地说道:“嗯。我也爱你。”婉晴一边抹着泪,笑道:“有甚体己话,晚上说去。这里还有个人,就这么肆无忌惮,不羞。”张雁莞尔一笑道:“我们出去,跟兄弟们喝两杯。”崇尧挽着她的手臂,踱出新房。早有镜平,简良来唤崇尧,说道:“兄弟们都等着你呢。”霍演嬉笑道:“迟迟不来,是不是等不到晚上了。”张雁嗔笑道:“瞎说。莫讨打。”一行人来到忠义堂,宝应,火母喜悦的唤他两来坐了,一干兄弟作陪,都是喜气洋溢。崇尧频频向兄弟们敬酒,堂外上千兄弟起身举杯,叫道:“恭喜门主新婚大喜,祝门主早生贵子。”崇尧举杯,起身道:“祝愿早日扫灭胡虏,兄弟们都能娶上妻子,过踏实日子。”当下上千兄弟慷慨激昂的叫道:“干。”

至此堂上堂下,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开怀畅饮。崇尧携着张雁走下堂来,往来于酒桌间,跟兄弟们干杯。说笑道:“门主,今时不同往日,可莫多了。教新娘子独守空房啊。”张雁笑骂道:“贫嘴。”其时鼓乐齐鸣,喧声笑语传遍舜王坪各处。三座军营都悬灯挂彩,欢快饮宴。简良向宝应,说道:“我得回去老缥军营了,那里离不得我。”宝应道:“不要掉以轻心啊。”简良道:“晓得。”亦踔,香怡亦是告辞同简良一道去了。

话说,火拔天只盼着天晚,待到日薄西山,遂来向盈盈,说道:“盈盈啊,你也应该去向你八哥敬杯酒,莫要不开心了。”盈盈道:“我才不去呢。”火拔道:“那么教你张雁姐来,你跟她说说话,也是显得你祝福他们了。”盈盈道:“人家在兴头上,哪里肯来。”火拔便叫过凉乙来,吩咐这般这般。凉乙晓得了,径自去唤张雁。张雁看看天色不早,嘱咐崇尧:“少吃些酒,我等你回来。”崇尧道:“我知道,你先回去。”张雁趔趄的望回走,婉晴忙来扶着,说道:“没多罢。”张雁笑道:“没多。”走了十数步,凉乙转了过来,说道:“家妹有话想向新娘说,教我来请。”张雁心道:“盈盈一日不见,该是气我。怪我忘了送她一桌酒席,去哄哄她也好。”遂说:“就来。”凉乙得了言语,暗自欢喜,径自去了。

婉晴道:“妹妹新婚日子,跑去作甚。有事来日再说何妨。”张雁笑道:“你不懂。盈盈小肚鸡肠,在吃我的醋呢,劝慰她几句也是好的。”婉晴没奈何,只得随她,径自相伴着来到火家。凉乙一见她们果然信守诺言,满脸堆下笑来,说道:“家妹就在屋里哩。”婉晴虽不待见凉乙,为了张雁,不得已而至此,此时相携着进了房间。盈盈乍见张雁身着红艳艳的喜服过来,忙起身道:“姐姐,你来了。”张雁拉着她的手,说道:“大家都在那边吃酒,为甚不去呢。莫不是生姐姐的气。”盈盈道:“哪里呀。为哥哥的事,大家都厌恶我,所以不敢去赴宴。”张雁道:“我们聊聊去。”拽着她要走。盈盈道:“我不想去了。我祝福姐姐新婚,跟崇尧哥哥恩恩爱爱,白头到老。”张雁笑道:“谢谢妹妹吉言。妹妹也会找个好郎君的。”

火拔天遂捧一壶酒进来,笑道:“盈盈,真心祝福你姐姐,就敬你姐姐一杯酒,尽释前嫌。”盈盈就倒杯酒,举起来敬道:“姐姐,不管我之前做过什么,姐姐原谅我,就喝了这杯。”张雁视着她诚挚的眼神,接过杯来,说道:“姐姐原谅你,吃了这杯。我们还是好姐妹。”说罢,昂头喝个干净。盈盈甚是感动,说道:“谢谢姐姐。”火拔天道:“盈盈,你也吃一杯罢。”盈盈自斟自饮吃了,笑道:“姐姐,去新房罢。崇尧哥哥找不到你,会心急的。”张雁道:“那好,我去了。记的明日来。”盈盈道:“我明日一定去。”张雁转身,刚走了两步,就感觉头昏眼花,昏昏欲睡,回身惊讶道:“妹妹,你这酒。”说罢,身子就倒了下去。婉晴慌得叫道:“妹妹,妹妹。”

凉乙闪将出来,笑道:“我的美人,这可是你送上门来的。”盈盈吃惊道:“爹,哥哥,你们这是作甚?”婉晴恨道:“原来是你们贼父子作祟,我要去告诉门主。”拔步就跑。凉乙赶上,一掌将她打晕,顺手抄着抱了起来。盈盈失声惊道:“爹,哥哥。”火拔天叫道:“我们都投靠了史王了。”盈盈刚想声张出来,只觉意识模糊,随即人事不省了。凉乙将婉晴安置在炕上,动手动脚起来。火拔便骂道:“别心急了,快拉过马车,将张雁送去张鹤那里。否则张鹤不会善罢,声张起来,什么都完了。”凉乙依言,趁人不注意将张雁扶上马车,盖个被子,驾着车马,送去张鹤住处。路人问道:“是哪个?”凉乙道:“吃醉了酒,门主教送回家的。”到了张鹤住处,张鹤将张雁扶在床上睡了,打发走了凉乙。

张鹤注视着张雁一身色彩鲜艳的凤冠霞帔,说道:“姐姐,别怪我。这是义父的意思,我会将吕崇尧送去史王那里。你自去跟义父澄清罢。”怕她着凉了,盖上被子,守在一边,眼也不眨,心头百感交集,说道:“吕崇尧真那么好麽?姐姐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世,毅然嫁给他,就不怕他知道了一切,将你抛弃。哎,你真傻。”

却说得晗镇守的云梦营寨,一千多兵士团团坐在营地吃酒,观看歌舞。至晚忽然想起一事,唤来传令兵,问道:“山下各处岗哨都查看过了么?”传令兵答道:“知会过了,谁都不准饮酒。”得晗道:“可有异常么?”传令兵道:“没有。”得晗却见他脸上泛着一丝疑虑,遂问:“怎么了?”传令兵道:“只有山脚下最后一个岗哨的两个兄弟,不用换岗。”得晗目注着他,说道:“快把那两个换岗的兄弟叫来。”传令兵跑去,一会唤来两个带着醉意的兄弟。得晗起身呵斥道:“你们可看清了那两个兄弟,是自家兄弟麽?”那两个见得晗发怒,急忙答道:“没有。他们藏身在崖上,只说不用换岗了,教我们吃好酒。我们乐得清闲就跑回来了。”得晗眉头蹙起,唤过一个部将,说道:“带着一百兄弟下山去查看,有甚异样,立即来报我。”那部将唤起一百来个兄弟操了刀枪,聒噪着望山下而去。

得晗心头上升起一股莫名的忧虑,大喝一声道:“都别喝了。”全营将士为之一震,不约而同的起身,歌舞女子也吓得呆住了。人人低声细语:“今日是门主的大喜日子,六爷这是怎么了?”得晗望着个个怪异,不满的眼神,觉得做的过分,遂说:“兄弟们少吃酒。”复坐下来,心神不安的嗑着瓜子。大家愣了一会,先后坐下,继续吃喝。此时却听得山下隐约传来厮杀声,几个兄弟慌张失智的跑来,叫道:“六爷,不好了。叛军杀上来了。”得晗叫声苦也,急忙传令迎敌。霎时,跳舞唱歌的女子惊慌的作鸟兽散了,兵士们跌跌撞撞的去营房抄取兵器,将个桌子乱翻,凳子飞窜。得晗叫道:“莫慌,莫慌。”取了钢枪,率众风风火火的杀向山口。

那时路登云,燕山翁,李莫南三个耀武扬威,仗着精湛的武艺,翻山越岭如履平地窜将上来,人莫能抗。得晗叫道:“又是你们几个。”部众排山倒海似的杀奔过去,奈何抵挡不住他们,死伤惨重。得晗一眼望见山下,谷中黑压压的万头攒动,披坚执锐逶迤翻上山来。得晗气的暴跳如雷,叫道:“又是山上的内应盗取了布防图,天要灭我舜王坪啊。”眼看着兄弟们被杀的血流成河,亡魂丧胆,大叫道:“快撤退,撤退。”率领残部望着中军大营奔逃。又想起老缥军营,亦踔伤重未愈,简良如何抵敌,猝不及防还不是全军覆没,遂率众驰往老缥军营。张忠志,薛嵩率部分头进击,不在话下。

得晗率部奔到老缥军营,只见兵士多吃的大醉,东倒西歪,气恨的叫道:“叛军杀来了,起来。”亦踔闻听同简良跑出来相见了,得晗将叛军杀来的事说了。亦踔堕泪道:“想不到舜王坪败亡就在今日耶。”简良道:“我去通知八哥他们。”得晗着急道:“来不及了啊。我们快走罢。”亦踔,简良看着酒醉的兄弟们,禁不住泪流滚滚。薛嵩率众追杀过来,简良率领兵士去打,挡不住叛军潮水似的冲击。得晗疾步上前厮杀一番,解救了简良,挽了胳膊,拖着就走。众兵士殿后,多教杀死。香怡扶着亦踔,慌不择路望山下疾奔,一个踩空,滚到悬崖下草丛中昏死。亦踔,简良呼唤不到亦踔,奈何追兵甚紧,且杀且走,浴血奋战,脱身而去。

却说崇尧被将士们绊住了脚,多吃了几杯,比及回到新房,连个张雁的人影都不见了。还以为是教婉晴邀去玩了,出来寻到婉晴住处。那里忙着的女子们都说婉晴没有回去。崇尧方才慌了手脚,回到忠义堂,急命一干人寻找。其时有一个农妇来报说:“先前曾见新娘子与婉晴姑娘去了火家。”崇尧遂召集人马要去火家看个究竟,火母说:“莫不是跟盈盈说话,忘了时辰。”正说间,听闻东边人呼马嘶,杀声震天响起,火光漫空,耀如白昼。两个健卒慌张来报:“路登云,燕山翁,李莫南率着人马攻破了云梦军营。正朝这边杀来。”崇尧一心记挂张雁,叫道:“他们掳走了张雁,我跟他们拼了。”其时,锯齿山营寨兵士也得到消息,拖着身子,仗刀动剑赶来驰援。两处合兵,数千人摇晃着身子,满腔怒火,随着崇尧,镜平杀向前去。

宝应仰天叹道:“舜王坪两年基业毁于一旦啊。”朝玉道:“二哥,怎么办啊。”宝应摇头道:“舜王坪是我的家,我哪里也不去。”朝玉着慌,叫道:“那我们跟他拼个鱼死网破,玉石俱焚。”率众杀去。崇尧手执旷夫刀,率领部众蜂拥截住了忠志。登云提剑笑道:“呦呦,这是谁呀?穿着这么红,戴着花,跟谁成亲啊?”莫南道:“原来舜王坪举办婚礼,竟是你娶老婆啊。”登云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看上你这个村野莽夫。”崇尧将胸口的花一把扯掉,掷在地上,瞋目张胆怒视着他们,扬刀道:“杀。”一马当先冲杀上去。双方兵马交织,短兵相接,虎掷龙挈,杀的血雨腥风。

忠志大叫道:“活捉吕崇尧。”叛军剽摇武猛,有备而来,杀舜王坪一干吃过酒的醉汉,简直就是虎入羊群,唾手可得。镜平见兄弟们杀红了眼,有进无退的送死,急忙叫道:“撤,撤。”朝玉亦是抵挡不住叛军一往无前的冲锋,节节败退,直退到忠义堂。镜平,霍演叫道:“二哥,走啊。”宝应视死如归,竟然无动于衷。登云,山翁,莫南冲杀入了忠义堂。朝玉挺枪据住门,乱兵十数杆刀枪戳入朝玉胸膛。朝玉口喷血雨,回头声嘶力竭的喊道:“二哥,走啊,走啊。”宝应泪如泉涌目注着朝玉死在面前,悲痛欲绝。镜平堕泪道:“二哥,你不走。五弟就白死了。”径自与众人拖起宝应,从遮堂后杀出重围而去。登云,莫南,山翁走入忠义堂,莫南挥剑劈砍彩灯等物件,叫道:“教你结婚,教你成亲。”

崇尧杀得满身是血,咆哮如雷,砍杀叛军。部下兵士都被杀死,只留下了他一个。忠志笑道:“不要做无谓挣扎了。”崇尧道:“安忠志,张雁呢?”忠志道:“我而今复了本姓,姓张了。”崇尧口中吐出血来,狰狞的说道:“管你姓张还是姓安,张雁呢?”忠志惊异道:“你娶的不会就是张雁罢。”崇尧道:“用不着你管。她人呢?”忠志笑道:“泥菩萨自身难保了,还惦记人家。”登云走来,一脚将崇尧踹翻,说道:“绑了,关进囚车,明日解往范阳。”一干兵士将崇尧五花大绑了。登云拾起旷夫刀,笑道:“此刀还是我的,失而复得呀。”忠志道:“将舜王坪吃醉的那些人都绑起来,明日开刀问斩。”又命部将分兵把手各个营寨要津。

却说叛军夺取了舜王坪,大肆抢掠,杀人放火,奸**女,把个舜王坪搞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血雨腥风。一队叛军十数人闯入了火家,火拔天叫了起来:“我是自己人,是我做内应引你们上山的。”一个头目道:“呀,真是你。你是史王的功臣了。”火拔道:“带我去见你们张将军。”几个贼兵发现了昏迷不醒的盈盈,笑了起来:“这有美人。”就要行奸。火拔急了,跑去将他们打了出来,说道:“官爷开恩,这是我女儿。怕她碍事,所以迷翻了。”兵士们笑了一通,说道:“也罢,山上多的是貌美如花的,不争这一个。留的嫁个好郎君罢。”凉乙道:“我跟爹去见张将军。”父子两正要走,却见一个贼兵发现了凉乙房中的婉晴,叫道:“呀,金屋藏娇耶。这个不会又是你女儿了罢。”

十数个贼兵闯了进去。凉乙慌忙奔进去,叫道:“别乱来,这是我的内人。”贼兵操起刀剑来,瞋目案剑,厉声道:“多说一句,宰了你。”凉乙教两个贼兵按住,余众便排资论辈,乘着婉晴不省人事,次第奸淫。凉乙吼破了嗓子,他们只做不见。凉乙真是欲哭无泪,痛彻心肺。婉晴醒转,奋力挣扎反抗,徒增贼兵残暴,挣得力竭气索,索性不做反抗了。斜眼看到凉乙,只恨的嚼齿穿龈,以至流血。贼兵待到个个完事,方始放松了凉乙。凉乙抹着泪起身,不敢看她一眼,失魂落魄的踱出房来。火拔天拍拍他的肩,说道:“做大事就得有所放弃,跟我去见张将军,薛将军。”锁上门,来到忠义堂。营地上被制服的上千兄弟以及妇人一见他父子,切齿痛恨的叫道:“原来是你们贼父子作孽,害得我们好惨,做鬼也不放过你们。”火母抱头痛哭,起身厉骂道:“死鬼,你祸国殃民,不得好死。”凉乙道:“娘,爹是要我们跟他去享福贵,你误会了。”火母道:“我愧对火家列祖列宗啊。你们父子两丧心病狂,狼心狗肺,不得好死。”说罢,一头撞上柱子,脑浆迸流,当场气绝。

薛嵩,张忠志踱下忠义堂来,说道:“火拔天,你还真是敢想敢干,史王不会亏待你。你这个婆娘,好好抬回去安葬。”火拔天道:“这是犬子,凉乙。这次多亏了他,还望抬举则个。”忠志道:“好说。啊,是了,明日一早还得有劳二位将吕崇尧押送回范阳,交给史王处置。到时候你父子要什么,史王自会答应。”凉乙笑道:“包在我父子身上。”忠志道:“我拨给你三千兵马,路上可不要有闪失啊。”火拔天一拍胸脯道:“我以脑袋担保,绝不会有些差池。”忠志道:“去罢。”

火拔父子拜谢而去。凉乙回到家中,猛听得凳子作响,吃一惊,推门不开,撞将进去,婉晴吊着在屋梁上,一摇一晃挣扎。凉乙慌忙哭喊起来,手忙脚乱将她抱了下来,哀声求告:“我不是人,你打死我罢。”婉晴心已如一片死灰,说声:“教我死。”凉乙哭道:“我不要你死。”婉晴道:“教我死。”凉乙发狠道:“那好,我就将你交给燕军,同你那些姐妹们做他们的奴隶罢。”婉晴怔了怔,寻思:“不能便宜了他父子这对禽兽。”遂说道:“你真喜欢我?”凉乙喜形于色地说道:“嗯。”婉晴道:“那你带我走。”凉乙道:“好,我带你走。”

待到天亮,盈盈醒了过来,摸着昏沉的头,不知所以。火拔天说道:“你醒了。”盈盈道:“爹,我怎么了我?昨日那酒是怎么回事。”火拔道:“张忠志,薛嵩攻破了舜王坪。吕崇尧被抓,那个韩朝玉战死,其余的人都跑了。”盈盈诧异道:“那他们没有祸害咱家,为什么?”想想昨日张雁吃过酒后,昏睡过去,一惊起来,失声道:“爹,是不是你跟哥哥带他们打上来的?”火拔怒道:“怎么跟你爹说话哩。我是为你们好,反倒怪我。”盈盈道:“你们要把崇尧哥哥怎么样?”火拔道:“史王要亲自处置他,我们带他去范阳。”盈盈道:“张姐姐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火拔道:“你莫管,听爹的没错,不会害你。”盈盈想道:“爹跟哥哥丧尽天良,迟早要遭报应。”遂寻思觑便寻个短见,向崇尧,张雁谢罪,到比苟且偷生强过许多。火拔见她不怒不恨,以为她念着父女亲情,是要跟舜王坪一刀两断了,全然不疑有他。

火拔父子带了婉晴,盈盈,率领三千甲士,扮作了唐兵模样,押解着囚车下山登程而去。崇尧将眼望着盈盈,见她意志消沉,一言不发,心下纳罕:“盈盈的娘也死了,她受了这么大的打击,痛不欲生,希望她想开些好。”担心的更多的还是张雁,实在不知她而今在哪里。一队人马沿着沁河西岸而行,盈盈催马向前走去。凉乙唤道:“盈盈,作甚?”盈盈快马加鞭,四蹄扬尘,径直撞入了沁河水中。慌得凉乙,火拔率众来救,早已不见了人影,声泪俱下,哭了一场。崇尧亦是堕泪,回想着当年洛阳不期而遇,相识至今,情同兄妹,心道:“盈盈一片痴心想要嫁给我,我爱着张雁,拒绝了她。谁成想与张雁成婚,竟飞来横祸,舜王坪毁于一旦。盈盈万念俱灰,到如今成了一场春梦。”婉晴注视着滔滔河水,葬送了盈盈,泪水长流,心道:“妹妹,你去罢,姐姐为惨死的人报了仇,就来陪你。”相随着兵车望北而去。

话说张雁一觉醒来,身畔坐着张鹤,叫道:“张鹤,你怎的在这?”张鹤笑道:“姐姐,你醒了。”张雁恍然觉察到这里是他的住处,起身道:“我跟大哥结婚,你怎么这样糊涂,弄我到此。大哥着急了,还不知会慌成啥样子。”扶着墙就要出去。张鹤道:“姐姐,吕崇尧现在在往范阳的路上了。”张雁变色道:“甚麽?好端端去范阳作甚?”见他脸上俨然有愧色,忙问道:“张鹤,到底怎么回事,实对我说。”张鹤遂将火拔天受了史王的命令,前来做内应,打破舜王坪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张雁惊得两眼发黑,泪珠夺眶而出,恼羞成怒道:“又是你盗取了布防图,是也不是?”张鹤扑通跪下,眼中垂泪道:“我是为姐姐好啊。义父可是吕崇尧的灭门仇人。吕崇尧得知了姐姐的身份,那还了得。”

张雁气的一声大叫,拔步上前,举掌道:“我打死你。”张鹤闭目待死,说道:“姐姐要杀我,我无话可说。”张雁愤然,猛地一掌劈下,然而不忍下手,气的坐到床上,失声痛哭起来。张鹤哭诉道:“姐姐,我不想你后悔,所以这么做的。”张雁哭罢,说道:“我自去找爹爹,要他们放了大哥。”张鹤跳了起来,叫道:“你疯了。吕崇尧落到史思明手上,哪还有活路。义父这么做了,那就是得罪了史王啊。你要救一个仇人而害义父麽?”张雁道:“我不管。大哥与我已经是夫妻了,我生是吕家人,死是吕家鬼。义父得罪了史思明,腿长在脚上,不能走么?”遂说道:“你好好呆在这,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径自出了屋子。

其时,舜王坪早已被叛军扫荡的哀鸿遍野,满目疮痍。张雁伤痛的走着,看到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竟被叛军戳死,呵斥道:“你们这群杀人魔鬼,丧心病狂。”几个贼兵猛然间瞧见一个穿着凤冠霞帔的新娘子,仗刀动剑聚拢过来。张雁杀心陡起,径自走了过去。众贼兵兀自耍笑:“买卖上门了。”将她围在核心,全不想她杀气萦怀。张雁见一个贼兵伸手过来,顺势将他打翻,劈手攫夺过刀来,运刃如飞,眨眼间杀翻这几个贼兵。撇了刀,便抱起地上死去的婴儿啼哭起来,涕交颐下,哭的甚是悲切。一个将官闻听这边有变,率领一队人马赶了过来,众兵士就要杀死张雁。那个将官急忙喝止,说道:“这是张氏兄弟的女儿。”众贼兵一听到张氏兄弟名头,都是闻风丧胆,哪里还敢动手,吓的退缩到了一边。张雁撇下死婴,一路望忠义堂而来。于路叛军都纷纷避让,侍立两侧。

张雁来到忠义堂,看着眼前营地上上千被俘的兵士,个个宁死不屈,骂不绝口。一排排被刽子手砍去脑袋,血流满地,禁不住涕泪交流。兵士们都含泪哭叫:“夫人,夫人。门主被他们抓走了,你还不跑啊。”张雁热泪夺眶而出,面对着他们,哽咽地说道:“兄弟们走好。”随即踱上忠义堂。忠志正走了出来,一见张雁,吓一跳,叫道:“张姑娘,一向可好。”张雁冷笑道:“安忠志,恭喜你啊。”忠志强笑道:“我复了本姓,改姓张了。”张雁喝骂一声:“刽子手。”忠志僵在当地,说了一句:“这些人都是唐兵,你要为他们求情么。”张雁头也不回,说了一句:“杀得好。”径直来见薛嵩。

薛嵩笑道:“张姑娘,久违了。”张雁坐下,气咻咻的。薛嵩上上下下打量着她这身喜服,说道:“张姑娘这是嫁人了。”张雁泪眼模糊,说道:“薛大哥做的好事,连妹子的喜宴都搅了。”薛嵩一笑道:“不知新郎是哪个,能入的姑娘的法眼?”张雁道:“就是被你们捉去的吕崇尧。”薛嵩一惊道:“是他!”张雁道:“你不会连我也一并治罪罢?”薛嵩陪笑道:“岂敢。”张雁道:“我要下山。”薛嵩道:“姑娘想去哪里,还有去不得的地方么?我们兄妹说这见外话作甚?”张雁道:“那你立即下令,教你的人让出一条路来,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薛嵩不敢怠慢,立时传下话语,不得阻拦张雁下山。张雁起身便走。

薛嵩忙唤道:“姑娘!”张雁止步道:“说。”薛嵩道:“说句不知进退的话,莫怪唐突。吕崇尧犯的是死罪,屡屡跟大燕国为敌。你去救他只怕是引火烧身。我薛嵩自问才疏德薄,可是对姑娘却是情有独钟啊。”张雁道:“薛大哥待我很好,可是我心有所属,已经跟吕大哥拜过堂。一女不适二夫,教我改嫁,万万不能。”径自走出去,望着还在依次被砍头的舜王坪将士,将身上的凤冠霞帔撤去,只穿着贴身衣裳,一身素白,跪在他们面前,含泪道:“我对不起兄弟们了。”说罢起身,挥泪而去。来到新房,急急寻找到了崇尧给她的那本山殛掌法秘笈,揣在怀中。望着布置的花团锦簇的新房,物是人空,莫名的泪水又复涌了出来,泪流滚滚,哭了一场,登程而去。

薛嵩感伤张雁决绝而去。遮堂后转出登云,山翁,莫南三个,各有所思。莫南道:“薛将军,张雁爱着吕崇尧,她这一去还不闹翻天了。”薛嵩置之不理,起身来到堂外,将地上的凤冠霞帔拾起,抱回来,说道:“她义父的秉性我很了解。放心罢,她会回心转意的。”着实渴盼,向往着有一日能够亲手为她穿上这身凤冠霞帔,那个新郎是自己。忠志说道:“而今舜王坪已经在我们掌握,下一步怎么走?”薛嵩道:“乘着唐兵还被蒙在鼓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取泽潞。到时候,李怀仙将军就会攻击他们的后方,教他首尾不能相顾。主动权就操控在我们手中了。”忠志道:“我率部就去打泽州,步步为营,打下潞州。”

不题张忠志,薛嵩谋划攻打泽潞。却说盈盈坠入沁河水中,一时意识模糊,稍加清醒了,便游着想上岸,奈何水流甚急,力竭了被急流冲到下游。一个渔翁正在岸边垂钓,瞥眼瞧见上游飘下一个人来,急忙解缆划船过去,捞上船来。急忙施救,也是盈盈命不该绝,侥幸生还,口鼻中流出大量水来。渔翁问起她何以坠水,盈盈便哭了起来,说道:“家没了。”渔翁道:“家没了,还有家人,为甚寻死。”盈盈愁肠满腹,怎好对人说的,泣道:“这里离泽州城还有多远?”渔翁道:“我就是泽州人啊,眼下就是。”盈盈将眼望着泽州城,说道:“谁在这里镇守?”渔翁道:“泽潞节度使王思礼将军啊。”盈盈想起爹跟哥哥背叛唐廷,致使舜王坪生灵涂炭,哪有面目去见思礼,遂说:“你去告诉王将军,就说舜王坪被叛军占了。”

渔翁大惊道:“甚麽,舜王坪丢了?请问,姑娘你是舜王坪甚麽人?”盈盈道:“我的贱名微不足道,你教王将军做好准备就是了。”趔趄的踱下船,望着上流头漫无目的的走着。渔翁急忙将这个话带到了思礼帅府。思礼惊讶道:“好端端崇尧大婚,怎的变得恁的。这个消息多成是假的。”渔翁苦苦说道:“是一个女子亲口说的。”思礼道:“那她为甚不来见我,可知这是有人无理取闹,捕风捉影。”教渔翁不要以讹传讹了。渔翁只得退去,嘟囔道:“看她死里逃生,不像个说谎的啊。”思礼感觉颇有蹊跷,立即派出一队兵马望舜王坪山下打探。

盈盈毕竟不知该上哪去,沿路乞讨些饭食,以此度日。这日忽然记起崇尧被抓去范阳,危在旦夕,如果不去解救,就没命了。遂想道:“昱人跟他同门师兄弟,亲如手足,我就去找他帮忙。”长途跋涉赶往太行山。谁想残垣断壁,四处荒凉,走了两日,遇不上一个村落,愈走愈是发昏,饥饿劳累之下,支撑不住倒在尘埃。在醒来的时候,睁眼看到两个慈眉善眼的脸孔,说道:“我这是在哪?”那老夫妇两,笑道:“我家里啊。”那老汉便说:“哎,兵荒马乱的年月何日是个尽头呀。”妇人道:“饿死的人每天都有呢,是你命好,遇上了我们。换了别人,谁顾得管你?起来吃饭。”盈盈挣扎起来,目注着这家家徒四壁,锅里熬着只能够一个人吃的粥饭,说道:“我还走的动,谢谢大叔大婶救命大恩。”下地就走。那夫妇两慌得将她拉住,笑道:“饿了几日了,身子这么虚,怎么上路?吃碗粥,然后赶路罢。”盈盈道:“可是这一点粥,我吃了你们吃什么?”

那夫妇两不觉流泪道:“之前我们也有个女儿,也是你这么大,长得相像。那年被贼兵抢去,祸害死了。我们为了保命,没能够救她,看到你不觉就像是活脱脱自家的女儿复生。”盈盈感伤这对老夫妇竟然有这么惨的遭遇。妇人过来将锅里的粥都盛给她,说道:“吃罢。我们可以上山捕捉野物,饿不死的。”盈盈接着热喷喷的粥饭,禁不住热泪盈眶,将碗放在锅台上,扑通跪在他两面前,哭泣道:“如果不嫌弃,我往后就是你们的女儿。”夫妇两忙说:“这可使不得,看你也是好人家女儿。我们贫寒,怎当得起?”盈盈哭道:“我娘死了,爹也离开我了,家毁了。世上没一个亲人了,二老对我有再造之恩,饮水思源。就认我做女儿,教我报答二位,为二老养老送终罢。”

老夫妇仿佛喜从天降,忙说:“好好,我们认。”盈盈向二老磕了三个头,说道:“爹娘,我叫火盈盈。”遂问老夫妇姓名。原来老汉姓马,名唤伯三。妇人姓单单名一个芊。老夫妇看着她把粥饭吃了,说道:“盈盈啊,你这是要去哪?”盈盈道:“不瞒爹娘,我去太行山找个朋友帮忙。待我安顿好了就来接爹娘去。”马伯三道:“我们不指望你来接,只要你能常来看看我们,就心满意足了。”盈盈含泪拜别。马伯三道:“一路小心。”盈盈招手道:“爹娘回去罢。”马伯三夫妇望着她远去,含泪而回,说道:“多懂事的孩子呀。”

盈盈一路问到太行山大行门,为国军支队的山寨。一说出是舜王坪的火盈盈,山寨的兄弟们个个喜上眉梢,一路欢迎,恰似迎接达官贵人似的客气。盈盈径直来到山寨,远远见聚义堂上掌声四起,十数个头目坐在堂上饮宴。琴声铿锵有声,几个舞女婀娜多姿的轻歌曼舞,优美的表演着。盈盈气恨难平,闯上聚义堂,大声喝斥道:“白昱人,你这个混蛋,好清闲自在。”昱人笑道:“我当是哪个,原来是舜王坪的火姑娘呀。来来来,坐下来听一曲。”盈盈禁不住愤怒的泪水涌了出来,转身就走。昱人慌得大叫:“别弹了,别跳了。”一干人都惊讶的呆若木鸡,看着昱人从上面奔下来,拽住盈盈的手臂,柔声道:“是我不好,妹妹莫怪。你这个时候不在舜王坪吃喜酒,来此作甚?”

盈盈潸潸落泪,扑入昱人怀中,哭道:“舜王坪完了。崇尧哥哥被抓走了。”昱人惊慌失措的说道:“怎么回事啊?被谁抓走了?”盈盈哭道:“是我爹回来与我哥哥勾结了叛军,杀上舜王坪,死了那么多人。崇尧哥哥也被他们抓走,送去范阳了。”昱人失魂落魄的说道:“怎么会呢,史思明向唐廷上表称臣,使臣都到了范阳。”盈盈道:“就是在崇尧哥哥跟张姐姐结婚的当晚,张姐姐吃了我的酒,就倒了。”昱人道:“你哥哥也投敌了。”盈盈点头。昱人道:“那他们已走了好几日了,我哪里能追的上。”殿英哭将起来:“那我妹妹也遭了毒手了。”又想她执意不回太行山,致有今日,也是她的命,到不太过悲伤了。一干兄弟听得盈盈这话,叫了起来:“寨主,我们杀去范阳,就算拼了一条命,好歹救回大门主。”殿英抹去泪水,说道:“兄弟们莫急。听大哥怎么吩咐。”昱人说道:“这事须得慢慢计较,弄不好要被扣上一个自启衅端的罪名。朝廷也会降罪我们,那时候朝廷跟叛军都会剿杀我们。”盈盈泣道:“那崇尧哥哥就不救了?”昱人道:“容我想想。且看王思礼怎么做?”遂教人为盈盈准备下榻处。

盈盈没奈何,只得住下。至晚,昱人来问舜王坪具体情况。盈盈说:“听说韩五哥为了掩护二哥他们撤退,被杀死了。”昱人道:“张雁呢?”盈盈答道:“我不知道。我递给了她我爹给我的酒,教她与我修好,她爽快的喝了,然后就倒了。婉晴姐姐也被我哥哥带走,是我想以死谢罪,跳进了沁河,侥幸不死,被人救了。然后就来了这里。”哭泣道:“你快拿个主意,晚了。崇尧哥哥就没命了。”昱人踌躇道:“而今史思明跟唐廷修好,我领兵去救,史思明就会以我挑起衅端为由,杀害朝廷使臣。朝廷将罪责推在我身上,哪还有我的好。”

盈盈慌得说道:“这么说,崇尧哥哥死定了。”遂想到如今只有他跟崇尧亲近,除了他再没人肯施援手。哭诉道:“爹爹叛变,舜王坪上的人恨我入骨,沁州老家也没有了存身之地。”昱人说道:“我会想办法的,莫难过了。”盈盈道:“我如今是人人痛恨,一贫如洗,穷途末路。你还爱我么?”昱人动情地说道:“不管你是谁家的女儿,对你的爱,此生矢志不移。谁要是敢瞧不起你,我第一个不依他。”盈盈悲切地说:“那好,我做你的女人,你答应我救出崇尧哥哥。”昱人道:“莫胡说了。他是我的师兄,又是结拜兄弟,救他是我分内的事。”盈盈愈是感动,说道:“那我今晚就从了你。”昱人蓦地起身,怔怔的看着她,一时思潮翻涌,千回百转,迟疑起来。昱人望着她柔情似水的眼神,禁不住心旌摇动,慌忙收回眼神。

盈盈嗔笑道:“你都摸过了,还有甚不敢的。其实在我心里,我早已是你的人了。还犹豫什么?”眼波流转,双颊早已绯红。昱人似是有些受宠若惊,看她百媚千娇的儿女情怀,不觉心跳加速。欢喜的魂消魄荡,说道:“你是说真的麽?”盈盈说道:“我就是一个乡下的野丫头,跟你不般配,娶了我可不要后悔。”昱人叫道:“我才不管什么门当户对那一套,只要是我喜欢,我爹娘也不会反对。”说罢,再也按耐不住,将她放倒,情兴如火就为她宽衣解带。盈盈一个惊慌,将他手按住,坐起身来,嗫嚅地说道:“咒也须赌一个来,我才放心。”昱人苦笑道:“是你应允,又要千推万阻,诚心要害杀我么?”盈盈道:“你们这些衣冠子弟,见异思迁,负心薄幸的还少麽。”昱人没奈何,扑通一声跪倒在床下,指天盟誓道道:“我白昱人如果有负盈盈,教我不得好死。”

盈盈瞧他至诚,眼巴巴喉急的模样,着实教人怜爱,一颗心已自软了,再也不忍心拂逆,情意绵绵的拉他起来。垂下锦帐,搂抱接吻。昱人道:“好妹妹,想杀我也。”盈盈笑道:“馋死你这个小流氓算了。”这个说:“但愿比翼双飞,白头偕老。”那个说:“虽是海枯石烂,永不负心。”彼时男贪女爱,宽衣解带钻入被窝咯咯笑耍甚是欢愉,鱼水合欢,恩情美满自不必说。一璧厢,颠鸾倒凤的云雨罢。盈盈喘息甫定,说道:“你什么时候去救崇尧哥哥?”昱人道:“为了你,死也值了。明日就动身。”盈盈道:“我等你回来,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我过门。”昱人答道:“我要办的比师兄还要热闹。”盈盈不悦地说:“你是跟他争麽?”昱人忙说:“哪里。我是要你做世上最幸福的女人。打完仗,带你回老家去见我爹娘。”

次日一早起来,梳洗过了。昱人携着盈盈来到聚义堂上,当着众兄弟的面,宣布道:“自即日起,盈盈就是我的娘子。你们的大嫂,我不在的时候,她做主处理山上的一切事务。听明白了么?”殿英等兄弟无不欢呼,叫道:“恭喜大哥娶得新娘。我们都听大哥大嫂的。”昱人遂说:“我要去范阳一趟。三弟,你留下来协助你大嫂紧守山寨,不得擅自用兵。如果遇上十分紧急的事,就听你大嫂安排。”殿英道:“遵命。”昱人遂点起十数个武艺高强,弓马娴熟的兄弟,登程下山。盈盈送出寨子,拽住昱人的手,情意缠绵的说道:“不要拼命,活着回来。”昱人垂泪道:“娘子放心,我好歹救回师兄。你要珍重身体,闲杂事都交给殿英去做。”说罢,挥泪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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