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仅言面色一沉,黝黑的轩眉微微凝起,冰冷的视线望向阮明豪,他脸上的表情印证了蔺仅言心里的猜想。
他就觉得封正默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原来真的是那个人,而且还好巧不巧的是眼前这个女人的男朋友。
看来宋允乐这女人真的没有骗他,她昨晚在宾馆确实是在等人。
“三爷,据我所知,部队里好像没一个叫封正默的人……”
怕蔺仅言道出实情,阮明豪只能抢先开了口,又怕惹怒了蔺仅言,这语气听起来也是飘忽不定。
蔺仅言知道他的意思,倒也没那个闲情去说穿那么多,他只是想证明宋允乐是否有撒谎而已,至于其他的,他没兴趣。
“既然没这个人,那你下去吧。”
“是。”望向一脸错愕的宋允乐,阮明豪退下。
宋允乐缓了片刻都没反应过来,她都有些怀疑自己刚刚听错了。阮明豪竟然说GS集训营地里没有一个叫封正默的人?!
难道一直以来是封正默在骗她?
不可能!她之前明明有看到封正默穿着GS部队制服的照片,所以他肯定在,难道他用的是其他名字?
宋允乐彻底糊涂了,整个人瘫在沙发上,有些找不着北。
而方才像头被惹恼的狮子一般的蔺仅言依然长身玉立在吧台前,手里的高脚杯晃了晃,饱含深意的视线望向宋允乐,唇角缓缓漾开的疏懒的笑意。
这枚棋子,他这次是用定了。
饮下杯里的酒红色液体,他上楼。
宋允乐还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膝发呆,一直未阖眼。
凌晨,宋允乐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凭直觉打开了右手边的第二扇门,很幸运,是她要找的书房。
书房内的视线很暗,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草气息。
宋允乐摸索到了书桌旁,拿起听筒却犹豫了。
这个点给任何一个人打电话对方都觉得自己是神经病吧,可她能接触到电话的机会怕是只有这一次了。
迫切想见到封正默的冲动还是压住了一切理智。
她熟练地开始拨通封正默的号码,一如既往地提示无法接通。想到之前阮明豪说过的话,宋允乐又拨通了封正默家里的座机。
电话的嘟嘟声从听筒那传来,片刻,有人接听了,是个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宋允乐认得,一阵吸气后,她先开口打招呼,“伯母你好,我是允乐,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您,我就是想问一下正默现在还在部队集训吗?”
一口气,说了一大段的话,宋允乐有些喘。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钟,才听到回答,“正默当然在集训了,这段时间我们也联系不上他,等他回来再说吧。”
不耐烦的声音刚说完,电话那头又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这么晚了,谁的电话啊?”
那是个男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宋允乐还没来得及辨别,电话里就传来了被人挂断的嘟嘟声。
想按重拨,最后还是无力地放下了听筒。
站在书桌那盯着电话发呆了许久,宋允乐又再次拿起了听筒,指节熟练地拨出了那一串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号码。
电话那头还是提示无法接听,她摁了2号键选择了留言。
哔声响了好久,她才缓缓开口,“正默,是我,允乐……”
调节了一下情绪,宋允乐继续说道,“我现在已经到方山小学了,我知道你很忙,以后,我每天的傍晚都会在学校后面的那条小河等你,我会等到你出来见到我为止的。”
怕克制不住自己快要崩溃的情绪,宋允乐还是重重挂了电话,整个人背靠在宽大的办公椅上,眼泪哒哒地往外流。
她当初只想着来到这见到封正默就好,有他在身边就好。
哪知道她转了那么多趟的车,坐了那么远的路,到后来还是扑了一场空。
在这深山里,没有通讯,交通不便,还跟一大群男人困在了一起了,说不害怕那也是假的。
宋允乐越想越憋屈,小脑袋埋在双臂啜泣了起来。
突然,吧嗒的一声,书房的灯亮了,只听沉稳的脚步声传来,随后是椅子被拉开的声音。
蔺仅言落座,随手掏出支香烟在手中旋转把玩着,唇角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淡淡问道,“用这种手段吸引男人,这招数挺特别啊。”
被打扰的宋允乐有些不悦,没理会蔺仅言,身子一缩,脑袋埋的更深了。
蔺仅言不以为然,高大的身躯往后靠了靠,唇角一扬,划开一个优美的弧度,“一边口口声声说有男朋友,一边又往我怀里送,意图是什么?”
宋允乐没精力在这跟他纠缠,她还是走开些的好,省的有些人太自作多情,吸了吸鼻子,她抬头起来倔强的小脸看向蔺仅言。
“我只是借个电话而已,如果打扰到你,那很抱歉,我这就走。”
脚下的扭伤被她突然的起身动作拉扯的有些疼,哭红的脸蛋早已疼的凝在了一起,小嘴却倔强地紧紧咬着没喊出一句疼。
蔺仅言望着她,有些片刻的失神,宋允乐这女人总是颠覆他对其他女人的认识。
哭起来像个孩子一样形象全无,生气起来又觉得像头牛,难以琢磨。
宋允乐勉强走到书房的门边,又突然站住了,“蔺先生,我还是那句话,昨晚的事情只是个误会,还有,我对技术差的男人没兴趣。”
技术差……
蔺仅言活了三十年,竟然在同一个晚上,从同一个女人的嘴里,听到了两次这样同一个词!
呵……找死!
蔺仅言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慢慢僵住。书房内的温度,一瞬间冷了下来,空气,似乎随时都会一点点凝结能冰。
手里的香烟送回嘴里,他起身,跨步朝前面那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走去……
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