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要记得回来看望我和爷爷,我们会想你的”欧阳雪紧紧的抱着哑巴,泪流满面
“嗯”哑巴郑重的点点头。就是欧阳雪不说,他注定还是要回来的
“保重身体,注意安全”欧阳雪挥手送别,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
“姐姐再见!”灵儿挥手回应,她也许不知道,欧阳雪只是在向哑巴送别
“在待一阵子,你男朋友就要被别人抢跑喽”林雪看着欧阳雪和哑巴相拥的身影,笑着打趣小美
“才不会呢,赵凡只属于我,永远都只爱我一个”小美哼了一声,转身登上了飞机
“死丫头,吃醋了吧,哈哈”林雪哈哈一笑,躲过小美的一击,抢先钻进了飞机
老院长很贴心,知道哑巴伤体未愈,订了几张头等舱的机票。这是哑巴和灵儿第一次坐飞机,这是林雪和小美第一次坐头等舱,宽阔舒服的座椅,至尊级的服务待遇。在这个中秋佳节,能抢到机票就非常不容易了,而能随时预定头等舱的机票,光有钱可办不到,这就是特权。难怪当官的都削尖了脑袋往上爬,但他们似乎忘了,在享受特权带来的便利和荣耀的同时,更应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与义务。
三个多小时后,几人平安到达机场。帝都还带着一丝暑意,西北却已进入秋初。又经过三个多小时的火车与汽车辗转之后,几人终于到达小美和林雪的家乡,大草原边的一个小农村。
这里没有发达的交通,没有繁华的商业街,没有高楼和大厦,这里甚至很少有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起喝酒聊天。这里只有静谧,只有无人看管在草原上自由吃草的牛羊,只有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只有震撼人心的千里草原,只有一座座七八十年代盖起来的简陋平房。
哑巴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来自草原深处飘来的清香,那是最真实的土地的味道。在这里待上片刻,他就能感觉到全身上下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似乎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吸。小美拉着灵儿欢快的跑向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她此时就像一个草原的公主,草原才是她的天堂。
林雪也露出灿烂的笑容,大概只有在草原长大的人能产生对草原犹如对父母亲人般的感情。
“走吧,我带你回家”
林雪第一次主动伸出自己的手。哑巴犹豫了一下,突然笑的灿烂,他们反倒像是一对恋人一般,牵着手向村子里走去。
小美的父母知道小美今天回家,专门准备了几十斤新鲜的羊肉。几个月不见,小美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漂亮了一些,两个老人看上次比上次似乎苍老了一些。
“爸,妈,这是赵凡,我男朋友。这是灵儿,赵凡的养女”小美和自己的父母拥抱之后,拉着两人的向两位老人介绍道
小美的父母皮肤晒得黝黑,高原和草原上紫外线要比平原强太多,但草原人民的眼睛特别清澈,就像草原的蓝天和白云,笑起来让你感觉去沐浴春风般温暖。哑巴赶忙上前见礼,将自己和小美为两位老人静心挑选的礼品递了进去。
“灵儿,快叫爷爷奶奶”小美拉着灵儿的手喜极而泣
“爷爷好,奶奶好”灵儿小嘴真甜,到哪都那么惹人喜欢。小美这才偷偷向两位老人说明,赵凡以前受过伤,伤了声带所以现在不能讲话。
两位老人明显一愣,看着这个健壮的青年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个哑巴。不过,两位老人还是热情的将哑巴让进了屋里。林雪向两位老人问过好之后,就忙着赶回自己的家。她家就在隔壁的村子,相隔并不太远。
老人太想念小美了,拉着小美的手不停地问她过得好不好,有没有遇到什么事。小美笑的很开心,把自己生活中的事都和老人讲了讲,不过,她还是把自己受伤和几人遇险的事隐瞒了下来,这是她们提前说好的,她们不能让老人跟着操心。
哑巴坐在旁边,欣慰的看着这一家三口,心灵被深深的触动。曾几何时,自己的身边也有这样一对慈祥的父母,虽然日子过得很艰难,但他们是那么幸福快乐。
老人又看了看哑巴,问小美他俩是怎么认识的。小美居然有点羞怯,跟自己的父母详细的说了一遍。老人细细的听着,眼神里满是慈爱。
“爸,妈,等明年荷花开的时候,我和赵凡带着你们去他那里玩去,那里真是特别的美”小美拉着父母的手开心的说道
“好好好,到时候你这丫头别忘了就行”小美的母亲戳了戳小美的额头说道,笑的合不拢嘴
小美的父亲在旁边看着母女两个呵呵的傻笑。
小美从没感觉过时间过得这么快,感觉只是片刻的时间,却已经是日落西山。几人从床上坐起来,准备今天的晚饭。草原上气温低,大多数蔬菜都不能种植,需要从外边引进。价格比平原地区要高很多,但小美的母亲还是最近的县城采购了很多。可惜这里没有自产的淡水鱼虾,否则哑巴肯定给他们做一顿丰盛的晚宴。
小美的父亲招呼着哑巴,问了问他一些自己的事,哑巴打着哑语比划了半天,小美的父亲实在是看不懂,只好作罢。跑到厨灶旁做起了小美最爱吃的手抓肉。哑巴心里感慨一声,走到小美母亲旁边,帮她洗菜择菜。
灵儿从没享受过一家子在一起喜气洋洋过节的生活,在屋里跑来跑去,比小美还要开心。
中秋节,阖家团圆
这里没有燃放鞭炮庆祝的习惯,只有一家人围在桌子上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才能衬托节日的气氛。
饭桌上那一大盆煮熟的羊肉冒着热气腾腾的白气,七八个精致的小菜有一大半是哑巴的功劳,也不知道小美的父母吃不吃的惯。
“到了我们大草原就要入乡随俗,肉和酒能吃多少吃多少,能喝多少喝多少,来,咱俩干一杯”小美的父亲挑起一大块肉放到哑巴面前,又给他倒了一大碗自酿的米酒。
小美看的心慌,哑巴可还有伤在身呢,要按她们老家的习俗喝酒,那后果不堪设想。
“爸,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就别那么喝了吧,赵凡第一次来,喝多了多不好啊”小美赶忙劝道,她真担心哑巴喝出什么事来。
“男人嘛,就要多喝酒,喝多了才像个男人,你吃你的,我们喝我们的”小美的父亲俩眼一瞪,把就端了起来,一饮而尽
小美还要在说些什么,哑巴赶忙拦住她,一家人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就好,他告诉小美,他会注意的,喝不了的时候肯定不会再喝。小美忐忑不安的坐下去,提醒他少喝一点注意身体
。哑巴点点头,端起酒,仰着脖子喝了个干净。
“这才像个男人,这才像草原的女婿,哈哈”
小美的父亲大笑着说道“来,多吃点肉”
小美的母亲看的直摇头,年轻的时候,她也和小美一样,但现在早习惯了。
喝了多少酒,哑巴不记得了,反正没吃多少肉。不是他不想吃,实在是小美的父亲太热情了,几乎是酒满杯干。小美的父亲还是那么精神烁烁,他却已头晕目眩,胃里有点难受。只好比划说自己不舒服,出去一下,小美忙搀着他走出门外。
哑巴比划说要去方便一下,小美要扶他一起去,哑巴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小美把他送到门口,就等在了外边。
哑巴勉强睁开眼,打起精神,稀里哗啦的吐了一阵。吐完就忍不住咳嗽起来,一边咳嗽,一边蹲下身去。
“你没事吧”小美站在外边有点担忧的问道,想进去看看,又怕被自己的父母看见
咳了一阵,哑巴突然就惊醒了。因为他咳了一口带着黑斑的血,那触目惊心的黑斑,在他眼里甚至比太阳还要刺眼,让他刹那间清醒过来。他急忙把它冲散,一阵悲痛在心底冉冉升起,化作两滴泪,融进这片美丽的大草原。
小美看到哑巴从里面出来,连忙过去扶住他。哑巴微微一笑,示意自己没问题,又生龙活虎的了。小美看着哑巴不太自然的表情,感觉哑巴就像有事在瞒着自己一样,问他是不是有事瞒着自己?
哑巴心里一惊,面上不动声色,表示自己就是喝多了难受,睡一晚就好了。小美信以为真,嘱咐他以后不能再喝这么多酒了。哑巴听后连连点头
草原的人们很勤劳,又很悠闲。他们天不亮就起来牧马放羊,中午反倒休息很长时间,下午再把牛羊赶回羊圈即可。
小美带着哑巴和灵儿好好体验了一下草原人民的生活,和他在白洋淀时是完全不同的体验。灵儿追着羊群在草原上兜着圈子,就像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哑巴牵着小美的手,在秋风里,踏着青草而行。
这是一片没有被污染的天堂,哑巴从小美以前的描述中就能感受到。但当他真正站在这片净土上时,才能更加真实的感受到草原独特的魅力。
“等我们结婚了,我们就搬到草原来生活好吗?”小美仰着头,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眼睛里充满期望
哑巴脚步一顿,低头凝视着小美的眼睛,那纯洁的就像黑宝石的眼睛,深深的烙印在灵魂深处。他点点头,紧紧的把小美拥在怀里,眼角挂着两滴晶莹的泪珠。
他在想,等他死了,就把自己葬在这片草原上,他想在离她最近的地方继续守护她
“傻瓜,我们可以买辆车,等你想回白洋淀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开车回去啊”小美伸出手擦去哑巴眼角的泪,柔情的说道
“嗯”哑巴点点头。握着她的手,他真的被她感动了。她现在还不明白,哑巴多希望她永远也不要明白才好
“我爱你”小美深情的看着哑巴,轻轻的说道
哑巴心灵悸动,俯下头,宽厚的嘴唇轻轻的吻了上去。
无尽的青青绿草,自由吃草的白羊,两个人,站在最广阔的天地间,用亲吻恪守彼此的爱情。
草原的公主,白洋淀的王。
‘小美,我爱你’这是哑巴最想说出口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