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斜,余晖漫漫
这是哑巴看到的最美丽的夕阳。
一望无际的青青草原,晚风吹拂,和自己相爱的人在柔软的草甸上漫步而行。牧民骑在马背上高歌自己的民谣,牧羊犬围着羊群奔跑,羊群逐渐聚拢,被一起赶往羊圈。
灵儿被小美的父母接回家去了,他们还要为几人去准备晚饭。
“明天我带你去骑马吧”小美仰着头开心的说道
哑巴笑着点点头,拥着她向家的方向而去。白洋淀,草原,每一个地方都有它独特的魅力。在一个地方生活久了换一个地方生活,似乎也很不错。
等小美和哑巴回去的时候,屋里多了几个人。一对和小美父母年龄相仿的夫妇,还有林雪。
“呵呵,我们家的小两口终于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在草原上过夜不回来了呢”林雪打趣两人
“是啊,我们肚子饿了,回来吃饱饭还要再出去,姐要不要跟着呢”小美搂着哑巴的胳膊甜蜜的说道
“这丫头,小美都有男朋友了,你也不知道抓点紧。小美,过来让姨瞧瞧,几个月不见是不是长胖了?”林雪的母亲对着小美招呼道
哑巴一看,小美的母亲和林雪的母亲还真有几分相似,赶忙过去见礼。林雪哼了一声,跑去帮忙洗菜去了。哑巴第一次见她女儿态十足,哪还有都市女强人的半点影子。大概只有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显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吧。
今晚又多了个男人饮酒,幸亏小美又多了个帮手,哑巴才没被灌多。三个人吃饱喝足拉着灵儿跑了出来,留下两对夫妇还在饭桌上聊家常。
草原白天很美,夜晚更美,满天的繁星璀璨耀眼,仿佛触手可及。要是在白洋淀,铺天盖地的蚊虫能把人血榨干,但是在草原,这里除了有一点凉意之外,没有一只蚊虫。这也是草原这么招人喜欢的原因之一吧。
灵儿在草原上跑了一天了,居然还没玩够,晚上一出来,又跟兔子一样跳了起来,林雪跟在她身旁看着,防止她不小心摔倒。
哑巴脱掉自己的外套披在小美身上,把她搂在怀里。
‘如果哑巴能说话多好’小美静静的靠在哑巴怀里突然想到,她好想亲耳听哑巴对她说一句‘我爱你’,她好想能听到哑巴天天对她说一些甜言蜜语。
哑巴停住脚步,低着头凝视小美清澈的眼神,不知道她为什么停了下来。
“你爱我吗?”小美咬着嘴唇轻轻的说道
哑巴郑重的点点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能亲口对我说一句你爱我吗?”小美眼眸晶莹,仿佛有两颗星辰在闪耀
哑巴突然觉得心好疼,小美的要求多么简单。
他凝视着小美的眼睛,嘴唇抽动,喉头哽咽,有泪光在闪烁。
他点点头,尽力调整好自己的喉结与声带震动的频率,张了张嘴,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从他喉咙里缓缓蹦出。
他一下子就失望了,他看向小美的眼神充满失落。
“再说一次好吗,你一定能成功的是吗?”小美抓起哑巴的手,在自己温暖细嫩的脸颊上摩擦
哑巴深深的看着小美,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他奋力的点点头。再一次调整好自己的感觉,还是那么模糊嘶哑的声音。
一次
两次
三次
......
哑巴的眼泪越流越多,哑巴的心越来越失落
“我爱你!”
声音很模糊,但小美终于能将三个字分辨出来,她的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下。
“我也爱你!”她开心的擦去眼泪,紧紧的勾住哑巴的脖子,用力的吻了上去。
谁说爱情的眼泪就一定代表悲伤!谁说无言的爱情就一定凄凉!谁说肉体才是爱情的保障!
他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尽情的索取。无尽的璀璨的繁星见证了他们的爱情!他们向上天拿回了本应该就属于他们的幸福!
小美是被哑巴背着回去的,因为小美曾被哑巴背着走下长城,她说被哑巴背着的感觉好舒服,哑巴便把她背了回去。
几个老人还在聊天,小美的父亲碰到了对手,和林雪的父亲拼了个旗鼓相当。两个人虽然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但特别的有精神。哑巴回去的时候差点被两个老人拉去拼酒,小美赶紧带着哑巴慌慌张张的逃走,又勾来林雪的一阵打趣
第二天吃过早饭,林雪的父母就回了自己的家干活去了。小美的父母知道小美明天就又要走了,今天特意出去借了两匹马让几人出去好好玩玩。
“真的要带这么多东西吗?”林雪看着小美打包好的两大包东西,头有些疼
“当然,我们要去野餐,没准要很晚才回来,万一东西带少了,不够了怎么办”小美说着就把两大包东西分别挎在了两匹高大英俊的枣红色大马的马背上。
“你会骑马吗?”小美眼神露出一抹狡黠
哑巴摇摇头,自己真没骑过。
“上马”小美首先骑上马背,伸出手对哑巴说道
哑巴看了看,不知道坐前边还是后边。
小美努努嘴,哑巴会意,蹬着脚蹬子,翻身坐到小美的后边。
“坐稳了哦,咱们可要出发了”小美回头调皮的说了一声,双腿一夹马肚子,呼喝一声,大马嘚嘚嘚的跑了起来。尽管哑巴有了心里准备,还是差点被大马从马背上颠簸下去,只好紧紧的抱住小美,稳住自己的身体。欧阳雪在后边提醒了一句小心,把灵儿抱到马上坐好,自己翻身上马,跟了出去
马儿跑起来很颠簸,初次上马的人大意之下很容易摔落下去。还好哑巴身体素质还行,很快就稳定了下来。小美见哑巴居然这么快就习惯了,还是微微有些吃惊。她索性将缰绳转到哑巴手里,细心的教哑巴如何指挥马儿,怎么拐弯,怎么停止,哑巴两手抓着缰绳,实际操作了一会,很快就掌握了要领。也幸亏草原地广人稀,怎么跑都撞不到人,才能让哑巴大胆去操作。
等哑巴能熟练的控制马儿了,小美便闭上眼睛靠在哑巴的胸膛上慢慢享受起来,反正林雪也知道她们最终的目的地,她可以放心的休息了。
他们要去的地方在一百多里开外,那里有一条清澈的小河,还有天然的巨石,以前是小美她们的天然游乐场之一。
四个人,两匹马,奔跑了三个小时终于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面积能有二百多平米的湖泊,清澈深邃的湖水就像一颗宝石镶嵌在这美丽的大草原上。湖边生长着茂盛的草场,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绵延几百米,像一条青龙匍匐在草地上,最后汇入湖泊里。湖边的草甸中裸露着不少黑色的岩石,光滑而平整,似乎经常有人在此驻足休息。
几人跳下马来,小美和林雪分别给两匹马拴上马绊子。
等哑巴卸完东西,任它们去吃草。
“姐姐,干吗要把马腿绑起来啊?”灵儿好奇的问道
“姐姐要是不把它们的腿套上,等它们跑远了,姐姐可就抓不回来了。到时候,灵儿你爸爸和姐姐们就只能走着回去了。灵儿要走回去吗?”林雪摸着灵儿的头说道
“我不要走着回去,我要骑大马回去”灵儿嘟着嘴说道,看来她挺喜欢骑马这项运动
“走吧,咱们过去休息一会,准备吃午饭”林雪拉着灵儿的小手,向一块最大的黑石走去,哑巴已经将东西卸到了上面
“好久没来这里了,想不到还这么美”小美感叹一声,顺着溪水散步,哑巴瞭望着四周,有点心醉。听到小美的感叹,不禁点头附和
“你知道吗,小的时候,我爸爸和我妈妈经常带我到这里来,在湖边生一簇篝火,在河里抓几条鱼,然后煮着奶茶,吃烤鱼烤肉,感觉好幸福”小美陶醉的回忆小时候的幸福时光
“对了,咱们去河里看看有没有鱼,有鱼咱们就抓几条,我想吃你做的鱼了”小美突然想起哑巴做的鱼,拉着哑巴向河边凑进了些。
据说,古老的草原人民不吃鱼,河流对他们来说就像是圣地,河里的鱼都是有灵的,吃了会遭报应。不过后来随着汉人的迁徙,草原文化遭受到巨大的冲击,汉文化融合进来,草原人的很多风俗习惯都有了改变,开始吃鱼也算是其中之一,不过没有汉人那么疯狂。
清澈见底的溪水里确实有不少小鱼,可仅仅是一两寸大小的小鱼而已。小美不死心,以前她们在这里玩的时候还有很多大鱼呢,当然,她认为的大鱼可能只有五六寸大小,不过也不小了。两人低头在溪水里寻寻觅觅,林雪见到很好奇,大声问两人在做什么?小美回道“在抓鱼”。林雪无奈的耸耸肩也就不管他们了
“有鱼!真的有鱼!”小美指着水里划开一道波浪的黑色背鳍大声叫道
哑巴早窜了出去,顺着溪水追上了它。是他没见过的品种,足有一尺多长,圆圆的就像一根木棍,黑背白肚,哑巴估计得有一斤多点。
那条鱼就在哑巴的注视下,很快没了踪影
“真的有鱼耶!要不咱俩跳下去抓几条吧”小美显得很兴奋,想着自己跳下去到底能抓几条上来
哑巴急忙拦住她,摇头否定。草原天凉,水也凉,这样贸然的跳下去摸鱼,弄不好可会感冒的。
“那该咋办?”小美问道
该咋办?哑巴也在想。这可不是白洋淀,在白洋淀抓鱼,他有很多方法,但都需要借助工具才行。在河里摸鱼的事他也干过,但也需要搭埝子(用泥土把鱼围起来,老一辈渔民浑水摸鱼的方法),再说那又很浪费时间。那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钓鱼了,可钓鱼也需要鱼钩鱼线鱼竿和鱼饵,什么都没有,拿什么去钓鱼?
哑巴看着小美期待的眼神,眼光扫到小美头上的发卡后,突然就咧着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