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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解瓷拢了拢披肩,还是抵不住阵阵的寒意来袭,幸好没两步就到家了。回想起刚才那个圣诞派对,不由脸上泛出笑来。她的改变并不足以使她成为最耀眼的那个人,可由那些熟悉自己的同事眼中分明是看到了赞赏,她只要这个就足够了,不要让自己成为公司派对上突兀的怪人。

“解瓷?”身后有个清朗的声音唤住了疾步前行的她。

她回头,看到一身灰色风衣的陈均窑,即使街灯那样昏暗,却仍是挡不住他那淡淡的温和。“丰神如玉。”解瓷脑海中倏地闪过这个词来。

“真的是你?”陈均窑露出笑来,黑眸落在她散落的长发及那双清亮的眸上。

“你从米兰回来了?”解瓷奇怪他并没有随身携带行李。

陈均窑愣了愣,含糊应了声,随即含笑反问:“你呢?这样盛装很少见。”

“这个吗?”解瓷低头看了看自己,仰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来,“这是为了应付公司的圣诞派对。”

“那也就是说,每年的圣诞你都会给周围带来惊喜?”他将她的转变形容为“惊喜”,显然是很欣赏她现在的装扮。

“今年是第一次,因为公司新聘了个英国人做副总。”得罪副总岂不是拿自己的饭碗开玩笑吗?否则她又怎么会不惜改变形象呢。

他点头,“这袭旗袍很适合你,妆也很适合你……”

“能得到你这个专业人士的称赞,我这次算是完全合格了。”可能是因为有些开心,所以她今天笑得特别多。

黑色的眸在夜色中深了深,“不过这款古龙水更适合你。”

他闻到了?

解瓷强忍下做贼心虚的慌张,“是朋友送的,觉得味道挺清新的。”

虽说得很镇定,却怎么也不敢再抬头去面对那双黑眸。

“你朋友很会选。”他点头,没再多言,茶褐的眸却将她方才的一举一动都尽数纳入。

“我到了。”不知不觉,已到了家门口。

“嗯,那再见吧。”陈均窑微笑着补充,“别忘了卸妆。”

看到解瓷一脸迷茫地望着自己,陈均窑再也绷不住,露出一个深笑来,“还是我帮你吧。”

嘴上说着不用了,可还是踏入了陈均窑的紫色天地。

他果然是专业的。手法那样娴熟,眼神也无比地专注,只是早知道卸妆是要与他这样靠近,用脸颊去感受他掌心的温度,她宁愿顶着这一脸的化妆品到天亮。

“解瓷,你不用这么紧张。”他温和道,不知又抹了什么凉凉的东西在她脸上,然后用掌心的暖慢慢捻开焐热那些冰凉。

解瓷只觉得心跳声越来越清晰,她真害怕陈均窑也会听出这节奏慌乱的驿动。

始终专注于她脸上妆容的黑眸幽幽对上她的眼,指尖轻轻划过她滚烫的面颊,声音那样的慑人心魂,“卸好了。不过,你的脸好像更红了。”

“是空调温度太高了。”解瓷垂下眸,努力地做着深呼吸。

陈均窑收回手,微笑着没有拆穿她的话。

“今天麻烦你了。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她一连串地说着,不再从容。

“那好吧,再见。”陈均窑悠然在水盆中洗着手,很礼貌地向她点了点头。

解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躺在床中央,睡意全无地盯天花板,脑海中萦绕不去的是那句“卸好了。不过,你的脸好像更红了”。他这是暗示吗?他看出什么了?或者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翻了身,告诉自己别再想了,快些睡吧,却谁知秦砚声又蹦了出来。他今天离开的时候,似乎是在负气。气什么呢?

唉,这些男人,真是让人头痛。

解瓷守在门旁,静静地凝听着。果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

这么晚的时间,这样的脚步声,除了他还能是谁?

“秦砚声。”打开门时,已唤出他的名字。

“嗯?你怎么知道是我?”秦砚声有些意外地停住脚步。

“我会占卜喽。”解瓷边说边闪开身,示意秦砚声进来坐。这样大半夜地隔着门聊天,实在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不吓着夜归的邻居才怪。

“喂,这么晚邀单身男人回家,你懂不懂这很危险。”秦砚声双手插袋,好心情地同她开着玩笑。

“少来了,进来吧。”

解瓷给秦砚声泡了一杯花茶。

“玫瑰?”他有些意外在茶里喝到玫瑰,越来越不明白解瓷到底想干什么,“好好的怎么献起了殷勤?”

“感谢你上次帮我选衣服,还借给我这些。”解瓷将装袋的化妆品递还给秦砚声。

“你留着用吧。”他没有接过的意思。

“我留着也没用。”她仍是素面朝天,那天只是权宜而已。

“我就更用不着了,你还是留着以备万一吧。”秦砚声注视着她披肩的发同那双戴了隐形眼镜的亮眸,多多少少那场派对还是对她产生了一些影响。

“对了,我上次走得匆忙,那个卸装的东西还好用吧。”他喝了口茶,玫瑰的浓郁花香冲淡了空气中另一股让他心情不佳的清新气味。

“那个……其实那晚……”回忆起那晚,脸上又不自禁地滚烫起来,“那晚是陈均窑帮我卸的妆。”

秦砚声放下茶杯,神色复杂地掏出香烟来点上。许久褐眸才落在解瓷脸上,“你是说,均窑亲手帮你卸的妆?”

解瓷点头,“是啊,怎么了?”

秦砚声的脸色微僵,顿了顿,紧盯着解瓷道:“你知不知道,均窑他从来不帮别人卸妆的?”

“嗯?他不是时尚造型师吗?”化妆卸妆应该都属于他工作的范围才对。

“所以他只负责帮顾客设计出时尚的造型。卸妆的事,不属于他的工作范畴。”秦砚声吞了口茶,让人看不太清他说话时的表情。

解瓷不懂秦砚声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陈均窑对自己的态度很特别吗?

“你有空去留心留心时尚信息,怎么说也是和我们这些时尚人物在打交道的。”秦砚声忽然岔开话题。手中的烟蒂已被重重摁熄。

可惜解瓷并没有将秦砚声的话听进去,只是在寻思着陈均窑为什么那晚会主动为自己卸妆。难道他对自己……可是会吗?彼此说的话加起来也不超过五十句,她又这样平凡而普通。但心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渴望着。

解瓷将那枚银戒指套入无名指,想了想,觉得不妥,又取下。最后,试了几次,戴在食指上,又仔细喷了些“海之恋”。

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门。她有种冲动,想去见见陈均窑,即使不说什么,只要见一面也好。

是老天开眼,还是老天捉弄?只打开门便看见了那个想见的人。可偏偏他怀里还有一个自己预料之外的人。

他们以那样缠绵的姿势拥吻着,若不是自己的开门声,可能这热吻还会更为长久。解瓷想躲,却已经被屋外人注意到。

三人就这样立在原地。倒是陈均窑怀中的漂亮女孩先开了口:“Calvin,你认识她?”

眼中片刻的失神被飞快地收起,取而代之的是温和笑容,“我来介绍你们认识。这是新搬来的邻居解瓷,这是我的女朋友曾倩倩。”

曾倩倩?解瓷不敢相信地望向那个神情清冷的漂亮女孩。没错,虽然本人不及镜头上那样气质脱俗、也更显瘦小,可却可以肯定她就是那个闻名东南亚的超级歌星曾倩倩。

“你好。”在这个超级明星面前,解瓷显得底气不足。

曾倩倩扬唇一笑算是回应。即使她眼中一片清冷,仍是生出让人惊艳的妩媚来。

“Calvin,我有些累了。”显然不想在解瓷这个微不足道的邻居这里多浪费时间。

“先回去休息一下,我已经帮你预约了按摩。晚上那个派对都只是些熟悉的朋友。”曾倩倩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陈均窑却已经报告了一连串。

两个人边谈边往家的方向去,完全忽略了那个仍呆立在门旁的人。

他竟然有女朋友,而且是那样一个令人仰望的巨星。心中的感觉比针刺更来得尖锐,那种委屈混合着被欺骗的伤痛,令她身陷寒池般的冰冷。

“解瓷,你真是全世界最自不量力的白痴!”狠狠扯下那枚银戒指,随手掷远,泪水却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这场暗恋,竟然是如此不堪的结局。

解瓷傻傻望着地上的杂志。自己怎么可以这样愚蠢?只要是关于曾倩倩的采访,每一篇都直指陈均窑是她挂在唇边的正牌男友。偏偏自己傻得可以,竟然还以为他对自己是有好感的。

门铃声倏地在空中炸开,又急又响。

是秦砚声吗?一定是来嘲笑自己的。

打开门的时候,眼前已扬起一道白光。

“啪!”一声响亮,解瓷左颊火辣辣的痛,她甚至怀疑自己左耳那奇怪的耳鸣是不是预示着自己会耳聋。

“你凭什么勾引Calvin?”曾倩倩责问时盛气凌人。

解瓷无语望着这个近在眼前的曾倩倩,诧异于她额头处缠着的绷带。她受伤了?下午看到她时还是好好的,怎么会受伤?难道是伤到了脑子,才会这样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那陈均窑呢?想到他可能也受了伤,不禁心中一抽。

曾倩倩见解瓷全无反应,冷眸一闪,扬手欲再打,扬起的手臂却被人自空中攥住。

“你和均窑的事,干什么要把她牵扯进去?!”冷冷喝止的人一个闪身已经挡到解瓷面前。

是秦砚声。原本以为他会以嘲笑者的姿态出现,可没想到却是保护者。解瓷空洞地摇着头,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是个什么都猜不透、什么都看不穿的糊涂鬼。

“呵。”曾倩倩冷笑着,“砚声,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吼我?!”

“均窑还躺在病床上,你这样闹根本于事无补。”秦砚声冷声道,镇定从容的一面是解瓷所陌生的。

“别跟我提他!”曾倩倩咬牙,一双眼死死盯着解瓷,仿佛要将她生吞了才能解恨般。

“你们三年感情,多少诱惑他都没动摇,难道昏迷时的胡言乱语你也当真?”

秦砚声太了解她与陈均窑之间的细枝末节,简单两句话便点中她的要穴。

“他……还好吗?”曾倩倩这才想起自己离开时,陈均窑还在危险边缘。

“好或不好,你这个女友是不是都应该陪在他身边给他加油鼓劲?”秦砚声声音已缓和了,但护着解瓷的肩膀仍是紧绷。

曾倩倩瞪了眼秦砚声身后的解瓷,转身踩出一串高傲的脚步声来。

眼见曾倩倩终于离开,秦砚声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你早就知道他有个大明星的女朋友?”

他一愣,为身后的声音那样冰冷。转过身时,褐眸触到一脸怨恨的她。

“这原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他暗示过她的。只要她稍稍了解一下时尚信息,就不会不知道陈均窑有今时今日是拜谁所赐。

“所以我很好笑吧。眼看着一个土鳖花痴似的暗恋着大明星的男朋友,这个笑话你一定看得很过瘾吧。”他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对陈均窑有好感,却袖手旁观不仅不点醒自己,还一副要撮合的伴着月老。想到这些,只觉得眼前这个人虚伪得令人作呕。

“解瓷!”他皱眉,“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是没想到这个笑话这么快就结束吧?”解瓷刻薄地反问。

他望着她,嗓音低沉晦涩:“是没想到均窑真的会对你动心。”

“只允许别人对你们朝思暮想,就不允许你们动心。秦砚声,你的逻辑再太强盗了吧!”她气极,自己竟然被别人当猴耍而不自知。

“你就非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吗?”秦砚声幽幽轻叹。这场原本没有他戏份的故事,他却偏偏因为放不下她而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我累了,麻烦你走吧。”她转身,留给他逐客的冷漠背影。

“该说的说完,我就会走。均窑和倩倩在去参加派对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均窑似乎伤得很重。”褐瞳倒映着那个微微颤动的肩膀,继续道,“他到现在仍处于昏迷状态。”

解瓷转身望向秦砚声,秀美的单凤眼中有冷冷的揣度,“这又是一个恶作剧吗?”

他不是圣人,面对这样的诘问,终于再也不能克制情绪,“解瓷,麻烦你搞清楚,玩情感出轨的不是我,让你陷入痛苦的也不是我,你可以觉得我秦砚声很无聊很多事,但拿朋友性命开玩笑的冷血境界,我还没到这段位。”

重重呼出胸中郁结之气,他在心中发誓,今天踏出这个门后,一定会袖手旁观,做个乖乖的看客。从此,姓解的是好是赖都与己无关。

“对不起……”

偏偏在要迈步时,被那样一声轻柔无助的道歉给彻底打败。

“对不起……明明是我自己笨,明明是我自己粗心大意,明明是我……”她低喃着。隐隐地,将车祸的发生、陈均窑的昏迷、曾倩倩的怨恨及秦砚声的怒意都与自己牵扯起来。

“这不是你的错。”他口气恶劣。这是一场意外,谁都没有错。如果她真有什么错,那就是她不该在面对外人时,那样的一尘不染,那样的剔透明亮,那样不经意却又牢牢地吸引着人。

“秦砚声,带我去看他。”她急急拉住他。

“你要见他?”惊诧由眼中溢出。

“他在昏迷不是吗?我偷偷地看一眼就好,不会影响到任何人的。”她恳求。

“倩倩为他安排了特别加护病房,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望着她脸上那样明显的担忧,秦砚声唇边有落寞爬升。

“我只是想见他一面,算是彼此间的告别。”无论他心上有没有自己,一切都将告一段落。即使那瓶酒、那束花及那枚戒指,一颗颗如石子般在她心上激起过微澜。可他已烙上了别人的印记,不容她觊觎。

秦砚声沉默了片刻,沉声道:“他所在的医院和病房号,我只说一次,你自己记清楚。至于你去不去,何时去,我不干涉,也不想知道。”

她点头。认真地记下了秦砚声所说的医院名和病房号。

只看他一眼,然后,她会抽身而退。她不会再成为痴缠着,让对方无奈到真空消失的女人。

戴着宽边墨镜的娇小人影由医院疾步而出,匆匆步入路旁的专车内。直到汽车扬长而去,解瓷才自梧桐树后露出身来。

曾倩倩已经离开了,那自己是不是也该上去了?

她咬唇,抬头去看高高的住院大楼。仍然不太敢相信,上午时,那在门外温和笑着将自己介绍给曾倩倩的人,现在会躺在八楼的加护病房,昏迷不醒。

“小姐,请问到几楼?”

望着电梯工职业化的微笑,解瓷才惊觉,自己已立在了往返病房的电梯内。

“谢谢,八楼。”即使报出了楼层,她却仍在自问,究竟该不该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执着着非要见陈均窑一面。

想得那样入神,以至于都没有察觉电梯在后方有一双褐瞳自她踏入电梯那一刻起,便一直幽深地注视着她。

电梯上行之时,喀喀作响着。她胡乱地想着,若是电缆忽然断了,自己由这样的高度摔下去,会不会死得很难看?若是在陈均窑醒来后,发现自己为了探望他而已经送命,他心中会不会生出一抹哀伤?

叮。

胡思乱想的片刻,电梯已经到了八楼。

赶紧理好思绪,深吸了一口弥漫着消毒水味的空气,勇敢地迈开了前行的步子。

801、802、803……秀眸在触到812时定格。心跳止不住地快速动起来。就要见到他了!

推开门,以为自己会见到一大堆的各式仪器,让她忐忑微止的是,除了高高悬挂着的几瓶点滴,再无其他。陈均窑面色安然地静静躺在正中那张大床上,若不是身上那条纹形的病人服,她几乎要以为他只是在小憩,而非车祸后的昏迷不醒。

床边的柜子上端放着一大束颜色浓烈的紫罗兰。隐约记得,那些或八卦或时尚的杂志上记录过,这是曾倩倩最爱的颜色。

他们的爱情故事轰轰烈烈,对她这种想象力贫乏的人来说,足以当成是传奇。彼时,她在一场爱情争夺中输得一败涂地。她爱情的失利直接影响了她的发展,那些当红造型师都怕受她牵连,对她避之不及。而他,带着初生牛犊的大胆直接向她毛遂自荐。她将关系着自己未来的转型重任放手交予他,两人同心协作,战胜了一切的艰难险阻,终于又使她光彩夺目地重新杀回演艺圈。而她,却在将信任交给他的同时,也将心将给了他。

她叹息。望着床上那个静卧的男子,和他接触过的女子,又几个能不为其谦谦风度和善解人意所打动呢。

起身想为他拉开床帘,让他感受一下窗外的晴空万里,却被一声呼唤给惊得几乎站立不稳。

“解瓷……”

蓦然回首,床上人仍安静地睡着,不似醒转。

她摇头笑自己妄想太过。他这个仍在昏迷的人,怎么可能开口。即使真的开口,也没有可能唤自己的名字。

“解瓷。”

又一次,那微弱的声音传入耳中。

她有些动摇。自己的幻听总有个限度,怎么可能连续两次?

“均窑,你是在叫我吗?”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床边,有些迟疑地向着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的人问道。

“解瓷……”

这一次,她听得真真切切。他真的是在唤自己。双眼那样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自他唇间逸出,绝非幻听。

“真的是你?”微弱的声音有些不确定地问。

她不敢相信。他竟然不是无意识地叫在自己,他……竟然在同自己对话?!

“天,我该去找医生来……”他脱离昏迷了!这样的认知让她有些慌乱无措。

“解瓷,不要叫医生。”话音轻柔响起的同时,解瓷只觉得自己右腕猛然一紧。他竟然握住了自己?!难道……他已经醒了?

“均窑?”她回首,正对上那双早已守候的黑色的眸。眸色温和、淡定,只是握着自己手腕的那份力道却不断增强。

“你……我以为你伤得很严重。”她绝不认为自己有唤醒昏迷病人的力量。

“你呢?伤得重不重?”他说时,黑眸中的温和渐渐堆积,累成了那样深的一泓温柔。

“你还好吧,我哪来的伤?”他的语无伦次让她目染忧色。

“倩倩的事,很抱歉。”黑眸不放开她,“我没想到会以那种方式让你们相见。”

她懂了。他所谓的伤,是心伤。可是,她又不懂。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受伤?他又为何要抱歉?

“那是陈先生的私事,不用向我这个外人交代的。”她想挣脱陈均窑的手,却没有成功。

“可我想交代。”他忽然道,专注而深情。

“什么?”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双耳。

“我以为自己不会那么轻易地心动。可是,我好像高估了自己。”

这……这算是表白吗?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原本是来探望昏迷中的他,并向那短暂的暗恋作告别,为什么情况会演变成眼下这样?

“我想,我有些混乱了。你到底有没有受重伤?或者,这是秦砚声的又一个恶作剧?”她搓揉着自己的发,完全无法理清眼前这一切。

“我没有受伤,昏迷不过是为了缓住倩倩。”黑眸中闪过一抹无奈,“解瓷,你的心事,从你用海之恋那天起,我已明了了。”

“啊。”她失声低呼,脸颊上早已浮起羞涩。原来,他早就知道。老天,自己真是笨到了极点,竟然忘了他们这一群人都是干什么的。喷着他爱用的古龙水到处招摇,岂不是等同于满世界宣告着对他的爱慕。

“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朋友送我……”

她结结巴巴的解释被他探身覆上的唇给堵截。

他的吻温和而轻柔,就像清晨洒在身上的阳光,淡淡的,却很暖心很让人喜欢。这与她初吻的那次截然不同。那混着酒味的霸道强吻,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想有第二次。

许久许久,他的唇才离开,轻移至她耳旁,轻柔低语道:“你说过,你对爱情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是真心爱你就好。”

“为什么提这个?”她心如撞鹿。那个被孟莹狂批为“幼稚”的要求,他竟然还清楚地记得,心中不禁掠过一丝暗喜。

“因为正是那个对爱情要求那样严苛的女人,让我如此怦然心动。”说时,那细柔的吻已落在她小小的耳垂上,连绵不绝。

解瓷的理智瞬间着了火,她再也不能思考,只知道幸福那样突然地没顶而至,将她整个淹没。

“我很贫穷,能给得起的只有感情。”他的手紧紧握住她因慌乱而搅成一团的指,深情的黑瞳直视到她眼底,一字一字都都烙印般烙上她的心扉,“这份百分之百的感情,你愿意接受吗?”

她忐忑对上他那双因爱恋而转深的黑眸,看到他眼中那个幸福而娇涩的自己。她的理智早被爱情烧成灰烬,愿意这两个字在舌间已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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