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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开黑日常

苏小陌虽然把画画看的比学习重要很多,但是临近期末,还是为即将到来的期末考做了些准备。

高一期末考结束以后就要文理科分班了,对于进不进重点班苏小陌倒是不怎么在意,不过照理说以苏小陌现在的成绩,考上理科重点班是没有什么问题。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大家紧张为期末考备考的时候,苏小陌没等来期末考,倒是先等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感冒。都说夏天的感冒比较难好,再加上苏小陌不怎么好的体质,不生病也就罢了,一生病准是要折腾好久。

命运总是这样,因为一个拐角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苏小陌低烧已经持续了三四天,总是时好时坏的,有时候睡一觉原本正常的温度就又高了起来。经过感冒的摧残,原本好不容易养肥的肉又硬生生往下掉了很多,苍白的脸上带着些不正常的红晕,眼睛下面也有一圈淡淡的淤青。

本来这种小病能克服就克服了,但谁叫苏小陌有爱女如痴的苏爸苏妈呢,他们硬是让苏小陌休息了一周,光荣的错过了期末考。一直休息到了开学,就连成绩报告单都是由同学帮她带了回来。

苏小陌因为期末考没有成绩,然而期末考又占分班考的50%,在这个竞争激烈的一中,理所当然的被后面的人挤了下去,理科排名328,只有排进理科前90名才能分到理科重点班三班和四班,文科重点班是一班和二班。

苏小陌从小也没有什么大志向,没考进重点班就没考进呗,倒是原来四班的老师觉得有些遗憾,毕竟苏小陌也算的上是可造之材,有些小聪明,他们相信要是假以时日,一定能让苏小陌的成绩再上一层楼。

陆陆续续接到了很多同学表达关心的电话,李岚她们考完试还买了个超级大果篮来看望苏小陌。

苏小陌小病初愈,神情有些恹恹的,苏爸苏妈都以为苏小陌是因为没有考上重点班的原因,齐齐安慰她,“普通班也挺好的,你不是说去重点班以后没时间画画吗?这下有时间了呀。”

苏爸苏妈看着自家女儿有气无力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其实本来教导主任打来电话说可以给苏小陌一个例外让她去重点班,毕竟她的任课老师都觉得这样对苏小陌不公平。

但是苏爸苏妈一致认为苏小陌生病就是因为压力太大,重点班什么的,一听就不友爱,于是婉言谢绝了老师,并且义正言辞地说不能违反规定,对别的同学不公平。

苏爸苏妈相视一笑,普通班好呀,一听就比较有爱。

这个暑假和往常一样,苏小陌早早就被苏爸苏妈打包去外公外婆家度假。苏妈是Z市人,苏爸是N市人,他们两个在大学认识,苏妈就跟着苏爸去了Z市,相比于N市的现代化,苏小陌更加喜欢Z市带着历史的沧桑感,小桥流水人家,总让人有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

苏小陌小时身体不好,苏爸苏妈又忙,怕照顾不好苏小陌,就把她寄养在外婆家,等到她到了要上小学的年纪,才把她从Z市接回来,所以也可以说苏小陌就是在这个江南水乡里长大的。

她从小就跟她外婆亲。苏小陌被接回自己家的时候,每每天气热了,外婆要打电话问小陌会不会不适应,嘱咐空调不要打太冷;天气冷了,外婆又开始给苏小陌织保暖的背心。外婆是看着苏小陌长大的,老一辈的人总希望把最好的留给自己的小辈,苏小陌能想起以前自己发烧时是外婆一口气把她抱到小小的保健站里,搂着她,拍着她,嘴里还哄着:我的乖囡囡,不怕,医生阿姨打针一点也不疼,我们是最勇敢的。

苏小陌一来,就连平时每天下午出去下棋的外公都不出门了,教苏小陌练大字。

说到练字,苏小陌就皱起了眉头,她的字写得不好看,然而她又懒,认为以后只要打字就可以了,练什么大字。反正没等她表达完自己的见解,看到外公眼睛一瞪,就乖乖的拿起毛笔练字。

除了要练字不好外,暑假的生活简直就像美好的不要不要的。

外婆每天都绞尽脑汁地做各种好吃的,力求把小囡囡的瘦下去的肉养回来。

暑假的一大半就在苏小陌早上起来吃完早饭,练练字,下午出去采风中度过了,这里是苏小陌创作的起源地,相对于人物,她更喜欢画风景。每次上素描课的时候,面对着模特,尽管还是画的比一般人好,但老师总说没有像她画的风景般一下子就抓住别人的眼球。

其实她还不知道,那是因为那个让她有要拿起画笔欲望的人还没有出现。

等到假期还剩下小半个月的时候,苏小陌这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了外公外婆回到了B市。就连苏爸苏妈都有些吃醋:“你这是乐不思蜀了。”

“哪有,我还是最爱我的爸爸妈妈。”

屁股还没有坐热乎,苏小陌接到了钱雨霏的电话,电话那头钱雨霏说:“小陌,你终于回来了,我可想你了。”

“给你带了些外婆腌的咸鸭蛋,天气太热了,你自己过来拿。”苏小陌刚用勺子大大的挖一口西瓜放进嘴里。就传来了苏妈的声音:“少吃点西瓜,待会拉肚子了。”

“知道了——”苏小陌默默地放下勺子。

“先放在你家里吧,过两天空了,来你家吃。”

“过两天?你最近干嘛呢?”照钱大妞的脾气,应该早就马不停蹄地到她家里来了,奇怪,真奇怪?

“最近我沉迷在游戏里,都没有出门。”钱大妞在电话那一头带着些许的兴奋,还有嘚瑟,“要不要姐带你飞呀。”

苏小陌和钱大妞从小时候开始就比较喜欢玩,从刚开始的玩泥巴、抢秋千,慢慢升级到有空的时候去电玩城打两局电动,玩过游戏也有很多,跑跑卡丁车、梦幻西游、CF,几乎是那个时候流行什么,她们就玩什么。不过后来因为读书,越来越没有时间,也就渐渐不碰这些游戏了。

距离暑假结束还有三周,倒是适合打游戏消遣消遣,苏小陌一下子也来了兴致。“什么游戏?”

“撸啊撸。”

“说人话!”

“英雄联盟。”

苏小陌有些惊讶,“可以呀,这么高端的游戏。”她以前倒是看过哥哥打DOTA,不是说英雄联盟是DOTA的盗版吗,据说也很难的样子。

“我们班男生带我玩呢。你待会在官网下一个,我们可以五黑。”

苏小陌一听是和别的男生一起玩就有些排斥,刚要打退堂鼓。“小陌,是姐妹的你一定要来,他们老嘲笑我菜,说妹子菜,呵呵。等你来了,我就不是里面最菜的啦,最多第二菜。”

“谁菜还不一定。”

“哦,不错哦,有志气,等你下完再说吧。”看把钱大妞能耐的,苏小陌非要在游戏里挫挫她的锐气。

挂了电话,苏小陌在官网上开始下载英雄联盟,时间有些久,看了看时间,她摆好画具决定画一幅素描。等到画完一幅画,游戏也下的差不多了。账号密码就是QQ号,QQ推荐好友里倒是有很多认识的,竟然还有乔学委。

苏小陌还在讶异的时候,界面上就跳出钱大妞就邀请她进行一场人机的对话框。

打开语音,那一头传来钱大妞熟悉的声音,“小陌,听的到吗?”

“听到。我选什么角色玩?”进去房间的,苏小陌就有些懵,这和以前的网游不怎么一样。

“你喜欢近身攻击还是远程攻击。”

在钱大妞语音的教法中打了没几局就升到了三级,“可以呀,小陌,你就玩ADC,上手挺快呀。”苏小陌也觉得自己打女枪打的还可以,在第一局被杀掉好几次以后,终于学会了在后排输出,接下来的几局越打越好,不过还是菜鸟中的一名。

后来由于自己不想坑到钱大妞,让她和她同学组排,自己一个人熟悉女枪的打法。游戏有时候真的是一种放松心情的工具,看自己从菜鸟渐渐摸出门道,每多杀一个人苏小陌就觉得很满足。

过了几天,苏小陌又收到了钱大妞的组队申请,毫不犹豫地点了进去,等到耳机里传来男生的声音,苏小陌才看到这个房间里一共有五个人。

苏小陌刚想退出排队,就已经进入了匹配的房间,“小陌,四个人带你是不是很给你面子呀?”那一头就传来钱大妞欠扁的声音,好像打她肿么办?

“我谢谢你。”苏小陌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

后来苏小陌全程属于游离状态,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打什么,耳机里的声音很嘈杂,“妹子叫什么名字呀?”

“你们都老实点!”钱大妞在那一头咆哮道。

苏小陌心想:聊得这么开心,还打的好么?

突然耳机里传出一个声音,有点缓慢,有点沙哑,像是有一小串电波,拂过耳膜,“ADC,上来,Q他们。”电脑屏幕里一个拿着拐杖的紫色人物从草丛堆里跳了出来,晕住了对面的ADC和辅助,然后苏小陌一个Q,双杀!

苏小陌冲着电脑屏幕就笑出了声,声音轻轻的,软软的,就像是羽毛拂过在座的人的耳蜗,就连钱大妞都觉得带着耳机的左耳痒痒的。

“可以呀。”钱大妞在另一头鼓舞道,“我带来的妹子不错吧?!”

在七嘴八舌的交流声中谁也没注意有个声音喃喃道:“不错。”

这一局是苏小陌接触游戏以来打的最爽的一次,光她一个人,就拿了对面11个人头,而且一次都没有死,当看到掌盟里金光灿烂的MVP的图标的时候,她自己都觉得神奇。她的头像底下就是那个救了她好几次,给了她好几个人头的打野,武器大师Deft。苏小陌的手一顿,点开来。看到他的胜率是百分之62.8,铂金二,看上去就很厉害的样子,苏小陌默默地撇了撇嘴。

这几天苏小陌打游戏打的连画画的时间都没有,渐渐地和那一群人也混熟了起来,偶尔钱大妞不在线的时候,他们也会带着她开两局,苏小陌也从原来的菜鸟渐渐变成了不怎么坑的队员,只要在后面猥琐发育就好了,该团的时候,在后面放个大,反正自己的队友会Carry。

里面靠谱的中单是上次借她篮球的萧逸帆,苏小陌还能想起当时他痞痞的样子。上单是黄艺兴,有点不靠谱,打得好打的不好全凭感觉。下路是苏小陌和钱大妞,一般是苏小陌打AD,钱大妞打辅助。打野是陈言,苏小陌已经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只记得个子高高的。

每每这时钱大妞就挖苦她,那群人都是体育生,哪个个子不高?

那难道举重也要个子高吗?!

打游戏有时候是种消遣的娱乐方式有时候却十分煎熬,苏小陌深深感觉到越打到后来水越深,也不是时常能凑到五个人开黑,有时候遇到喷子,被骂的狗血淋头的时候,她就感觉这个世界充满了深深地恶意,好在她比较乐观,也没有边打人边打字的技术,通常是选择屏蔽掉队友。

对话框是在苏小陌按照着百度给她的女枪配符文的时候出现的。

【乔哲晟】:小陌,没想到你也玩这个。要不要我带你?

【苏小陌】我刚打算下线了,要不改天吧。

【乔哲晟】好的,那下次再一起。

【苏小陌】好的,拜拜。

乔哲晟刚在对话框里打上拜拜,还没有来得及按发送键,那个头像就已经变暗了。

对于乔哲晟,苏小陌第一眼见到自己班的大神,就觉得他身上有种矜贵的世家公子气质,小说里公子世无双应该就是他这样的,人长得白白净净的,行为举止大大方方的,成绩又很好。想到他两之间的流言,苏小陌就觉得很懵,明知道是场误会,但是对于这些流言,她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的,看到他还是有些怪怪的。

他们刚开始的时候一直淡淡的,完全没有任何交集。流言是时候时候开始在四班流传,从此白瑾她们更是看她不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的。

苏小陌已经想不起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渐渐有了交流。好像有一次换位置把他换到了她了旁边。

那时候有什么不懂的,他都会很耐心的替她解答,他就像是行走的百科全书,什么都懂。对于莫名的流言,她也曾经很苦恼,想要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就在她打算和乔哲晟说清楚的时候,大神正专心致志地和平时一样的在刷题,大神的睫毛很长,睫毛底下是一片阴影,苏小陌看不清大神的表情,她看到他在纸上不停地演列公式,她就觉得一定是自己多想了。想想她要是问大神对于流言有什么看法吧,定是会被他取笑一番的。

于是,也就随流言去了,反正流言只是流言。

乔哲晟看着已经下线的灰灰的头像,坐在电脑前有些黯然。想起她在自习课的时候看漫画,他都会一把抽出她手里的漫画书,一本正经地说:“苏小陌,马上就要考试了,你这是想垫底?”

乔哲晟对于她满眼的狡黠,满脸的讨好是毫无办法,往往刚没收了她的书,他就不能保证下一秒会不会把书再还给她。

他一直知道她很聪明,往往别人想的很复杂的题目,她总能想出奇招,听她讲完又觉得这题本应该这么做,只是却总是想不到。他一直知道她是随遇而安的人,他也希望她能一直这样无忧无虑下去,却又总是忍不住逼她一把。就连他最好的兄弟都问过:“你对苏小陌这么关心,是不是喜欢人家呀?”乔哲晟对此嗤之以鼻,喜欢,他从没想过这些,就好像他不知为什么上次在班级聚会的时候会想要找她的身影,没有找到会有些失落。

要问他喜欢不喜欢,他也不知道。就如同他不知道那天真心话大冒险中他为什么要这样说,看着大家一副好事者的样子,或许是因为那天包厢的空调温度太高了,或许是因为他喝了一点酒。

“乔大神,还有最后两章,你让我看完嘛。”苏小陌求他的时候,从来没有注意到自己松松软软语气简直就是在撒娇。

乔哲晟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表面上不为所动,内心早已融化成了一滩水,“你这次数学作业错了好多,快点订正完,等会再看。”把漫画书藏进了他的桌子里。

“额-”那个时候,她总会抚着她的额头,“暴君呀,”苏小陌喃喃道。

“你-乖一点。”他的语气总是在他的不经意间越放越柔“别闹情绪,把作业先订正了。”

幸好他的发小没有看到此时的他,不然他们一定会大吃一惊这还是他们认识的乔哲晟吗。

李岚他们总坏笑着取笑她,说这是甜蜜的陷阱,“你丫,少一副好像堕入苦海的样子,你是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在家里对着写着你名字的纸条用笔狠狠地戳,狠狠地戳。”

那时苏小陌总让他大人有大量,放她一马。他放她一马,那么谁又能来放他一马呢?这是他给苏小陌挖的甜蜜陷阱,亦是他自己给自己筑起的天然牢笼。

有了他的督促,或许是未看完的漫画的督促,苏小陌只能无奈的拿起作业订正起来。

在别人眼里简直就是一副充满粉色泡泡的画呀。男生和女生各自忙自己的,互不打扰,男生写男生的题,女生写女生的题,只是,偶尔抬起头,有时对方毫无察觉,有时相互对视一笑,然后又重新写自己的题。他们就像自带一种磁场,带给别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分泌满满荷尔蒙的青春总是要找点乐子的。在大家认为乔大神默认的情况下,四班苏小陌和乔哲晟之间好像有点什么这个流传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席卷了整个四班,越是隐晦,群众们越是想知道事件的真实性,更别提话题男女主角还有颜。然而不管暗地里的传言有多么来势汹汹,大家都以为两个当事人都按兵不动,无动于衷是因为默认。

实际上,乔哲晟捏了捏自己的食指……

没有任何的辩解更是为这则桃色绯闻增添了让人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

乔哲晟深知大家的心里,而他只想利用他们,但是他没想到苏小陌不知道是装傻还是真的对这种事情不敏感,她毫无反应,而他只能按兵不动,等待时机,才能后发制人。他想只要继续待在她身边,迟早有一天她会习惯有他在身边。

但是他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她生病了,除了心疼还有太多的不服气,想到或许不能和她同个班,那么以她的性格,他不过是她人生的过客,或许他就只能是她人生的过路人,只要一想到这个,他就觉得以前的他动作太慢。在他的野区,他怎么可能让别人有机会去Gank,他有些懊恼地攥紧了拳头,有一种他本来打算把蓝爸爸留着慢慢吃,就发现蓝爸爸已经不在自家的坑里的感觉。

那三天考试,乔哲晟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答完试卷的,看着教室里空着的位置,看题的时候都是发闷的。是他让他的父亲给教导主任打好招呼,尽管苏小陌她没有参加期末考试,但是她还是能进重点班。面对父亲审视的目光,乔哲晟能清晰感觉自己在空调间出了一身薄汗。

他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机屏幕上放着的球赛,脑袋空空地,直到父亲的手机响起,他坐在父亲的身边,能偶尔听到电话里蹦出她不愿意去重点班的信息。那一刻,他的耳边嗡嗡作响。他不知道为什么她拒绝了进重点班。

当天晚上,他借探病给苏小陌打了电话,电话那头还有轻微的咳嗽声,声音轻轻的,却像锤子一样,一下一下砸在他的心上。那个时候,什么指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握着手机,他艰涩地开口:“苏小陌,希望你早日康复,还有——我在重点班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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