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双回头一看,果然,那张见过一次就让人无法忘记的,犹如妖孽般的男子正一袭红衣飘飘的站在身后,俊逸的脸上正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诡笑。
吴双微微一愣,咬咬牙,轻声的唤道:“师父!”
王栩似乎也不介意吴双的态度,因为他真的对这个来自两千多年的女子很好奇,右手状似不经意般划过发丝,问道:“一个人来的?”
“是!”
王栩右手一挥,一把闪着淡蓝色的光芒、整个剑身泛着清冷的剑不知从哪里已出现在手上,接着只见一道淡蓝色的光芒闪过伴着‘唰’的一声,原本在瀑布边上的藤萝全部掉落进了深潭,激起一阵阵浪花……
按吴双的计算,王栩离藤萝的位置至少超过五十米,就那么随手一挥,如此粗壮、如此繁密的藤萝竟全部断掉,好不可思议,原来武功的境界可以达到这种地步,心里不禁暗暗吃惊。
吴双正在心里感叹中华武学的神奇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本座在崖上等你!”说完一个飞身,直直的轻踩陡峭的石壁上去了,留下吴双望壁兴叹!
可是师父都说在上面等了,能有什么办法,沿着那又高又陡的石壁往爬上去吧!
吴双走到石壁边,搓了一下手掌……
可是越爬越难爬,越往上越陡,不由得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了一把王栩,竟然用这种方法来给她下马威,太可恶了!
吴双上下看了看,得一半了,直接扬起宽松的袖口擦了擦汗水,又继续……
待吴双爬到崖上时,月已中空了,吴双只觉得双腿发麻,四肢无力,直接倒在了地上,喘着粗气,连汗水都懒得擦了,而且也必要擦了,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
王栩淡淡的说道:“这么点小事都累成这样,起来!”
吴双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还是强站起身来,朝王栩拱手道:“师父!”
“虽然慢了点,勉强过关吧!”
吴双心中无奈,这个师父明明看上去放荡不羁,可这要求未免也太严厉了,什么叫小事啊?不知什么才叫大事?
“盘膝坐好!”王栩发出命令。
吴双闻言照做。
王栩坐在吴双的后面,淡淡的说道:“闭上眼睛,将全身心放轻松。”然后双手在吴双后背的穴位上点了两下,掌心正对量大穴……
吴双先是感觉到一阵酥麻,然后是一股奇怪的气息从丹田缓缓的往全身流走。
每到一处,身体都有一种很奇妙的变化似地,可是却也有一种经脉重新拆卸而后又再次接上的疼痛感。
脸上的汗珠豆大豆大的滴落下来,那强忍着的疼痛还是令吴双的脸部开始出现苍白。
渐渐地,疼痛感开始慢慢地淡化了,良久,身后传来王栩的声音:“好了,不过你倒是很能忍,这种打通经脉的方式是最快的,也是最痛的。你试着调动一下体内的气息:水流心不惊,云在意具迟;一心不赘物,古今自逍遥……”
吴双依照王栩的述说,按照心法运气,一股暖流渐渐由丹田向四周蔓延,汇入体内的暖流流走在四肢百骸奇经八脉,所到之处,如春阳如温泉,温暖醇厚,雄浑悠长。
吴双缓缓的睁开眼睛,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她是有些近视的,体检时是零点八和一点零,不过现在肯定不是近视了,最少有一点五了,看远处物体变得清晰了很多,吴双正在惊讶之极时,王栩递过来一粒小小的白色药丸,道:“服下吧!”
吴双接过来,放进嘴里,咽下,渐渐地疲惫感顿消。
“你的莫邪剑呢?”
“你如何知晓莫邪剑在我手里?”
王栩灿烂的一笑,反问道:“这天下还有本座不知道的事情?”
吴双点点头,“没带。”
“你这丫头真是有意思,特意来武学却不带剑。行了,你现在感觉体内有什么变化?”
“变化太大了,第一,我的视力恢复了,第二,感觉丹田之处有一股气息,这种感觉很舒心。”
“视力恢复?何解?”
“哦,就是原来我的眼睛看远处的物体会模糊不清,可是现在却清晰了很多。”
王栩表示明白的点点头,然后缓缓的道:“本座传你流云剑法,另加《冰心诀》,你有莫邪剑,合用时威力会增加。《冰心诀》助你调整内息。”
说完拿出块白色丝绢,递给吴双,“这是《冰心诀》的心法。你只需按心法调动你丹田的气息即可。”
吴双双手接过丝绢,扫了一眼,丝绢上的字体属于隶书,不是此时通用的小篆,拱手道:“谢师父!”
王栩丢下一句:“随本座来!”便提剑往深林之处走去。
吴双紧随其后,二人来到一片竹林,在竹林中转了好一会,而且每一处的竹林没有任何区别,吴双感觉好像一直都在原处打转。
终于来到一块空地,四处全被浓密的竹子包围。
王栩站在竹林之中的一块较宽阔的空地中,掣剑出鞘,玄铁长剑握在手中,剑体瘦长有力、在清冷的月光照耀下显得寒光冷冷、隐隐生威。
一直以放荡不羁的形象留在吴双印象中的王栩面色凝重的摆了个起手势,原本俊逸的脸上顿时显现出一股正气浩然的威势来,随即急断喝一声,舞起剑来!
一时间,竹林中剑光四射、劲风呼啸,隐隐有风雷之声不绝于耳。渐渐地,随着王栩剑气的催发,整个人好像屹立在风中一般,黑发飞扬、红衣飘飘,犹如仙人下凡一般威风凛凛,正气昂然!
吴双不禁在心里赞道:好剑法,正气昂然,超尘脱俗!
渐渐地,王栩剑式越加的轻灵、越加的飘逸了,整个人和剑仿佛融成了一体,招招出尘、招招精妙、招招有神,怎一个‘灵’字了得!
接下来,王栩长剑轻舞,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圆孤,剑,诡异地扭动着,颤抖着,仿佛像一名轻灵的妖怪一样在空中或盘旋或飞扬、或进击或护身;又仿佛一条柔若无骨的游鱼,在空气中呈现出怪异的进击曲线、震人心魄!
与刚才的飘逸脱俗、仙气自然的剑法相比,剑势更加的奇诡了,忽地,王栩凌空跃起,长剑脱手而出、盘旋呼啸着直冲云天,犹若一只白光四射的飞天玉龙。
“哧哧”急啸声中王栩先行落地,而长剑紧随其后,倒撞而下,竟然分毫不差地插入王栩的剑鞘之中,发出“铮”的一丝龙吟般的轻响!
“这就是整套流云剑法,流云剑法以飘逸、轻灵、诡异三种剑式融合而成,从未现世过,你若练成之时,便是你名扬天下之时!”王栩脸上满是骄傲之色,“流云剑法是本座历经三十年创立而成,也算本座极为引以为豪的一种剑法,吴双,你最好不要丢本座的丑!”
吴双在一旁看完王栩的剑法,心里不知多羡慕,早就跃跃欲试了,太有魅力了,一定要练成!心里暗暗发誓。
听完王栩的话后,语气之中满是决心,“师父放心,这剑法太有魅力了,一定不会辱了师父的圣名”顿了顿,吴双问道:“师父,你说这流云剑法是用了三十年自创的?”
“怎么?你在质疑本座的能力?”王栩挑眉问道。
吴双摇摇头,道:“我怎么敢质疑师父您这天才般的能力,只是我在想,师父如此年轻,二十都没有吧?何来三十年自创剑法?”
王栩闻言哈哈一笑,悦耳的笑声传遍整个竹林,“你不是说本座长得像个妖孽吗?告诉你,本座还真是个妖孽。怎样?怕不怕?”
吴双也挑挑眉,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若真是个妖孽,也是个人见人爱的妖孽,一个赏心悦目的妖孽!”
“哈哈,本座发现你的话很有意思。”王栩想了想,问道:“你知道干将剑在哪吗?”
“干将剑?”吴双似乎陷入了回忆,那次遭遇刺杀的时候,季扬递给扶苏的那把宝剑不就是干将剑吗?泛着淡淡的红光的剑身在月光下熠熠生寒……
“不知道!”吴双道。
“你见过的!”王栩一脸高深莫测的诡笑,“你也没见过几个人不是?”
吴双心里苦笑:知道又如何,两把剑而已,能证明什么?他是皇子,自己是什么?一个连来历都说不清楚的女子,而且她对那座冰冷的王宫一点兴趣也没有,两个不想干的人,不需要纠缠在一起!原来我不是没有感情,而是一直没遇到,难怪兰兰说我冷血无情,连凌箫都拒绝了。
王栩见吴双沉默,也没点破,收起笑容,淡淡的说道:“你在这里好好练习剑法吧!”指着竹林的另一头,“从这边直走,你会看见竹屋,里面有日常生活用品。”
吴双点头,就在王栩转身准备离开时,吴双道:“师父,多谢!”
上党,肤施。
偌大的将军府内,寂静的夜色中,莲花池里的蛙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装修华丽的室内,一个紫色长袍、玉冠束发的男子倚窗而立,眉宇之间带着几许愁思,此人正是公子扶苏。
淡淡的月光流泻进了屋内,摇曳的灯火在夜色中朴素迷离,似乎透露着一股淡淡的抑郁的气息,境由心生,景随心现……
房门突然被推开,季扬从外面进来,来到扶苏的后面,拱手行礼,唤道:“公子。”
“如何了?”扶苏并未转身,目光仍然停在天上那一抹淡淡的月亮上,问道。
“还是没消息。”季扬微微一叹,“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一个人。”
扶苏剑眉微皱,白皙而宽厚的手掌撑在窗户上,面色让人看不清。
一阵沉默之后,扶苏缓缓说道:“你觉得依她的性子会去哪里?”
季扬想了想,“公子,说实话,我一直觉得这个吴双姑娘不是一般人能够猜得到她的心思,即便她就在身边,我也从来没猜到过她究竟在想什么。她根本就不想一个女子,她的坚韧、独立、才干,有时让我自叹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