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豹朝礼貌的吴双颔首说道:“吴先生。”
吴双施然一礼,“不必如此多礼。”望着他旁边的人,用眼神询问道:“不知这位是?”
魏豹哈哈一笑,朗声介绍道:“这位是我家少主,是六国时期楚国大将项燕将军的后人……项羽,听闻在下对清风楼的讲述之后,特来拜见先生的。”
魏豹刚一说完,项羽便上前一步,朗声说道:“早就听闻过往商人对清风楼的赞誉,项某心中诧异许久。今日得见清风楼的主事,可是羞煞项某啊。”说完微叹一口气。
吴双早知此人定是不同凡响,想不到此人竟是大名鼎鼎的西楚霸王,项羽,不由得认真起来,赞道:果然一身英雄的气概。嘴角不由得噙着一丝笑意,不解的问道:“不知兄台此言是何意?”
“项某一直以为能有如此独到之处的人必是年长之人,可今日一见,看先生年纪似乎与我相差无几,项某自以为能力不差,可惜却只是在江东一带略有名气,而先生的名声却远传千里,这不是令项某自愧不如吗,故而有此一言啊。”项羽语气真诚的说道。
“在下也曾听闻江东项羽天生神力,九岁时便力能扛鼎,这等能耐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啊。”吴双赞道,“今日得见,吴双心中也甚是荣幸,这渐渐地发现心中隐约之间似乎还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啊。”
项羽哈哈一笑,道:“不错,我也有此感慨,我项羽能与先生一见如故,乃是缘分。不如我等前去喝个痛快?”
“好。”吴双笑道,“既有心相交,就不要先生左先生右的唤,还我名号即可。”
“是,是,言之有理。”项羽附和道。
说完吴双带着项羽和魏豹一起往酒肆里走去,在经过一楼时吩咐厨房准备上好的酒菜送到楼上的单间来。
酒过三巡,几人早已称兄道弟,吴双虽知历史的结局,可是相交下来却对项羽的真性情十分敬佩,愿意尊项羽一声‘项大哥’。项羽似乎对此深感荣幸,他来时就没想过吴双乃是如此好相处之人,不由得开怀大饮。
酒局过半,易木进来在吴双耳边说陈雪来访,吴双吩咐易木将她请进来。自从跟吴双结交之后,陈雪出门似乎也开始渐渐地以男装示人,在这个朝代,男子的身份确实你女子好用太多,不用担心被人指指点点,像陈雪这种大家闺秀一般来说应该是养在深闺里,不会出来接见陌生人的,只是陈南此人虽然妻妾不少,至今却无一个儿子,而陈雪的母亲又是巨鹿郡尉宋济阳的嫡出女儿,所以陈雪母亲宋氏在陈府的地位是不可动摇的,自然地,陈雪在郡守府就有着了不一般的待遇。
易木出去片刻之后,陈雪便和一个小厮推门进来,吴双起身迎接,一边跟他们介绍道:“这位是我结拜的兄弟……陈学。”彼此间打过招呼之后,又是一番谈天阔论。
陈雪本是受过春秋文化熏陶之人,眼界自然也不是养在深闺人未识的那种人,几人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聊了许多。喝完酒后,趁着彼此都有些醉意,项羽又拉着吴双切磋了一番。
项羽确实不像那种只有匹夫之勇毫无谋略之人,从言谈举止间交流下来,他对兵法和武术的研究乃是自成一绝。
项羽出身贵族后裔,即便项燕因抗秦牺牲之后,项氏一族并没有因此没落,反而受到了秦始皇的优待,这里也表现出,秦始皇并非残忍暴略之人,作为一个帝王,他还是相当具有帝王谋略的,纵观历史上诸多帝王,任何一个帝王的功过都随着时间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可是他们真正的成就和所作所为并非完全无法理解。
不过约莫黄昏时分,一个年轻男子将项羽和魏豹叫走了。
项羽离开之时,对吴双和陈雪说道:“二位贤弟,对不住,叔父急召愚兄有事,我等有机会再聚。”
“项兄有事只管去忙,我们有时间再聚。”
“二位贤弟,再会。”
“再会。”
项羽走后,吴双将剑收好之后,却见陈雪还愣在那里,凭着一个女人的直觉以及陈雪此时此刻的表现,她还是察觉出来,陈雪对项羽似乎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确实,项羽年轻俊逸,又武艺非凡,确实容易让人心动。
她看着陈雪的神情,不由自主的想起远在边关的扶苏,脸上不由得泛起一丝笑意,心中想着:或许该快点把这边的事安排好,思念有时候就会像一种会呼吸的痛,当真正爱上了一个人的时候,会觉得他会没来由的占据你的心扉。
于是掏出怀中的暖玉笛,缓缓吹奏着《倾国倾城》,迷离而又古典的曲调显得极有吸引力,唐宣明听闻后又是一番喟然叹曰:此曲实乃佳作,老夫遥不可及啊。
陈雪从吴双的笛声中听出了一种相思,也听出了一种忧愁,她觉得吴双的言行似乎跟周围的人完全不一样,好像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但是吴双的周身就像有着一种很奇怪的吸引力,说不清为什么,只觉得她的亲和力如此与众不同,像她陈雪乃是巨鹿的一代名媛,未曾如此真心的对过一个人,家里的那些有着血缘关系的妹妹,都比不过眼前这个女子。
吴双的曲子刚好吹到一半,郑霖便急冲冲的跑过来,道:“姐姐,不好了,前面打起来了,都是用剑的,我听口音,像是咸阳的,看来头似乎不小。”
吴双和陈雪相视一看,彼此心中都甚是诧异,清风楼自营业以来,一直和谐,怎么突然有人打了起来,而且还是咸阳来的,看来此事非同小可了。
“我们出去看下吧。”吴双道。
吴双和陈雪以及郑霖来到时,这里已经打得火热了,整个大厅里的桌子几乎没有几张完整的了,打斗的人群一起有十个。吴双在一旁的静静地看着,无意间瞟见了其中一个人的腰牌上刻着‘墨’字,看来这两个被追杀的是墨家子弟了,而另一边的人,既然来自咸阳,想必是受上面的人的命令,具体是谁就不敢下定文了。
吴双正专心的分析着眼前的情况,转眼间,便有悉悉哗哗的声音伴着洪亮的吼声:“何人在此生事?”声音刚落,便见十来个身穿黑色铠甲的士兵在伍真的带领下来到清风楼。
伍真是巨鹿郡尉大人宋雄辉的副将,随着伍真的到来,打斗便开始停下来。
吴双走到伍真前面,行礼道:“伍大人来得正是时候,这些人不知何故在草民这里打了起来,还请大人费心。”
伍真自然是知道吴双的身份,也不点破,民拜见官在外人看来其实是天经地义的,可是伍真对于吴双的拜见礼却忐忑不安,他知道吴双于公子扶苏的关系,否则以他作为副将的身份不至于亲自来到一个酒肆处理这种事情。
伍真一本正经地答道:“吴大家请放心,本官一定仔细处理此事,给吴大家一个交代。”
吴双从袖中掏出一片金叶子,递给伍真,笑道:“那就有劳伍大人了。”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见钱眼开的人太多了,尤其是这些在官场的。
伍真接过金叶子,道:“吴大家客气了,这是本官应该做的。”
“尔等在此滋事,按我大秦律例,必须缉拿归案,拿下!”伍真高声一呼,然后右手一挥,立刻有人将拿十人全部缉拿住。
在那些士兵缉拿滋事之人时,伍真又对吴双轻声道:“宋大人得知吴大家已回,特交代在下传话,今晚在府上恭候吴大家。”
吴双微微一笑,心领神会道:“吴某明白,请伍大人传话给宋郡尉,吴某今晚一定前来贵府拜访。”
“那在下先行告退。”说完,伍真又朝后面吩咐道:“带走!”
片刻之后,原本打闹的酒楼立刻安静了下来,吴双便吩咐人将其打扫干净,对陈雪说道:“妹妹先回去吧,我去处理点事情,改日再详谈。”
陈雪微微一笑,表示明白,于是便离开了。
吴双环视了一样周围,径自往里面走去。
郑霖尾随其后。
“姐姐可是有要事去找宋大人?”郑霖问道。
吴双点头。
“姐姐为何不亲自制止他们闹事,反而在旁观看?”
“民不与官斗。这是法则,私自处理,官府下不了台。所以商人要生存,必须与官打好交道。”吴双缓缓说道。
郑霖听后表示明白的点点头,“霖儿受教了。”
“不管你做什么事情,都要先学会驽人,俗话说:攻人先攻心。尽最大的能力让他人帮你办事情,这叫物尽其用,并不是每件事情都需要自己出手的。”
“是。”
“平日里多看多想,我明日先去趟云中,过段日子我再回来验收你的成就。”
“姐姐上云中去?是去扶苏公子那里吗?”
“嗯,你帮姐姐守在清风楼,可好?”
“姐姐放心,霖儿明白,那我先去忙了。”
吴双微微一笑,点点头,“去吧。”
快日落时,吴双才来到郡尉府,小厮迎着吴双来到操练场,宋雄辉正在握着长矛练枪,而且也有士兵正在操练,宋雄辉不愧是上过战场的将军,一招一式里都蕴含着雄浑的肃杀之气,这种士兵演练之地确实容易让人热血沸腾,难怪习武之人总是有着或多或少的强势。
吴双毕竟也是习武之人,虽然没有上过战场,可是却也不是没见过血,其实吴双至今为止在打斗中从来没有伤过人性命,都是剑下留情的,否则以她如今的武功,只怕是有好多剑下亡魂了。
宋雄辉曾经也是大秦的一员虎将,秦始皇一统六国之后,宋家原本也是功不可没,宋雄辉的两个兄长均死在战场上,而他自己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了无数次的,按军功行赏,他是完全可以留在咸阳的,但他却自动申请调离来到巨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