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地抚上她的肩膀,温声道,“在我心中,你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妹,王宫里的生活,让我疲惫不堪,而你的纯真是在王宫里见不到的,我欣赏你,非常想守护你的这份的纯真,可是,我对你,从来就没有男女之情。”
凉风习习,一句‘从没有男女之情’更令王瑕绝望至极。
“扶苏哥哥,你说过要呵护我一生的,你说过的,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她失态地哭喊着,紧紧地抱着扶苏的腰,似依恋那片温暖,在他怀里尽声痛哭。
扶苏蹙眉,紧声道,“王瑕,放手!”
王瑕摇头,越发有力地抱着他的腰,哭着不肯松手,“不要,我不要放手。”
他是她费尽心思的幸福,是她梦寐以求的归宿,是她多年来最怀念的未来,谁能明白这一段感情她坚持得多么辛苦,十一年了,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十一年里她全倾注在了这个男子身上,谁又能明白她心尖上滑落的酸涩。
“男女有别。”楚景沐沉喝,浓眉深锁,狠心推开她。
王瑕泪眼凄楚,紧抿着唇,压抑着自己的哭声,苦涩地流泪,眼前曾经温柔的对她笑,亲昵地的与她说笑,她多年来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心心心念念的的心上人,为何冷清至极。
“瑕儿,你为何就这般想不明白,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我不爱你,即便你嫁给我,也不会幸福,为何要用尽心思嫁给我呢?”
“为何?”王瑕失声笑了,笑得凄苦,悲哀深沉如心,放佛也在问自己,“你总拿我当小孩,扶苏哥哥,瑕儿自幼就喜欢你,这些年来,只要一想起你,我就会一个人傻笑,一想起你,心底就觉得温暖,日日思君不见君的痛苦,让我意识到了,我已沉沦了,那种痛到心扉的思念是因为我爱你!”最后那句话吼得撕心裂肺。
扶苏怔惊不已,女子即便对着自己的丈夫都不一定说不出的那三个字,她竟说得这般自然,毫无羞愧之色,心放佛被狠狠刺了一刀,隐痛,王瑕的深情令他心疼,那张泪颜,凄苦得万物皆为落泪,不禁想到吴双,那个雅致慧黠的女子,若她也这般爱他,他会很高兴,可是面对一个自己不爱女人的深情表白,他却很为难。
“扶苏哥哥,你在想什么?”王瑕见他神情恍惚,更是心慌悲哀。
扶苏看着她,并不说话,一时竟不知要说什么……
王瑕神色哀戚的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这是她最后的王牌了,那块陪了她十年的玉佩,也是因为它,她才敢向父亲要求去跟陛下提亲。
见了玉佩,扶苏也不禁一愣,那是他定亲的玉佩,那一年:
母妃去世,他独自在酒肆买醉,竟然伤心至落泪,一个女孩掏出手绢为他拭泪,脸上洋溢着暖人心扉的笑容,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真诚而又温馨的笑颜,只对他,而且还陪自己说话,给自己倒酒,安安静静的陪着他,几乎在回眸一瞬间夺了他的呼吸,印上他的心,抹擦不去,甘愿给了他的那块玉佩,留下他的痕迹。
事隔多年,那张小而娇笑的脸至今还那么清晰,那么温馨。
“扶苏哥哥,这是你给我的玉佩,记得吗?我带了它十年,从来不曾离身。”
怀念的脸色顿时一整,又恢复场常态,扶苏望了一眼那个温润的玉佩,“玉佩既然送给了你,便是你的了就当是我感谢你陪了我度过一个伤心的夜晚。”
“你……”王瑕望着扶苏那一脸的风轻云淡,不禁悲从中来,连这块玉佩也没有用了,扶苏这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也不在乎自己曾许诺的誓言。在秦朝,凡曾送贴身玉佩给异性,那就是定亲的意思。
扶苏宁可背上言而无信的骂名,也不愿再与自己有一丝的牵扯。
“瑕儿,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扶苏盯着那块玉佩,许久才垂下眼眸,似在割舍心中最后一丝犹豫,睁眼道,“你是将门之后,应该学会拿得起放得下,忘了我,好好过你的日子。”
说完转身,听着背后嘤嘤的哭声,无言地望了一眼腰侧的束带,那里曾经挂着他十年从不离身的玉佩,算了,还是留给她吧,他无论怎样也说服不了自己,连带抹去当年那难得的温暖。
当年年少不更事,仓茫送出贴身玉佩,只因一时迷惑,同时也有点酒醉之意。
看他远去的身影,王瑕顿时失去一切力量,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任深夜的冷风呼啸地吹,疯狂地咆哮。
扶苏哥哥,你这般狠心,竟然如此绝决。
既然留不住你的心,那么,留着你的人也是好的。
王瑕的娇颜上尽是扭曲……
……回忆完毕……
这个结局是扶苏不曾料到的,也是蒙毅不曾料到的。
这两个大男人低估了女人的心计。
蒙毅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就去找了王瑕,王瑕冷冷的盯着蒙毅看了半响,才给了他一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蒙毅诧异之余,也顿悟:女人一旦发起狠来,比男人还绝。
****之事究竟是个东西,能让一个人变得这般可怕?
于是,把这个消息传给了远在太原的扶苏,也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免得被陛下的一道旨意吓到。
扶苏心中一片混乱,便想着出去走走,可是刚如街道,便感觉胸前被撞了一下,同时伴着一股浓郁的香气。
定神一看,是一个女子,长相很清秀的女子。
那女子知道自己撞到了人,不由得弯身赔礼,“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您大人有大人量,不要跟小女子计较。后面,有人追我。”说完还后怕的朝后面瞟了一眼,然后要快速的跑开了。
扶苏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没有多想,现在这个时辰,正是夜景正浓的时刻,街道上人来人往,擦身而过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了汀兰小谢的墙外,他是真的着魔了。足尖一点,便越过了高墙。
远远的就看见那抹洁白的人影,在凉亭中静坐着,淡淡地微笑,赛过世间一切妖娆颜色,怪不得今天的月亮没了影子,想必是羞愧躲进云层了。
扶苏笑了,连带着脚步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天寒地冻的,怎么坐在这儿,你本就体寒,深更露重的,着凉了怎么办?”扶苏进了凉亭,就淡淡地责怪,语气是难得一见的宠溺,径自坐到木凳上。
吴双见他并无寻常之处,微有惊讶,抬头看看天色。
“公子怎么来了?”
想见你,便过来了。“这段日子比较忙,对不起。”扶苏轻笑,伸出手来,暖声道。
吴双凑过身去,皱眉秀气的鼻,眼角带笑,媚眼如丝,故意踩了一下裙摆,跌倒在了扶苏的怀里,而扶苏第一反应便是伸手将其揽入怀。
娇笑道,“公子,你刚刚到哪里采花去了?胸前好香呢。”
扶苏脸色一怔,突然想起刚刚有个女子撞进他怀里,低头看着吴双,想解释,却又无从开口,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地抱着怀中的暖香。
“我告诉你,我的感情里可容不下第三人,因为我,”故意停顿了一下,凑到扶苏的耳边,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吐气如兰,“我很善妒,一旦嫉妒了,便忍不住杀人。”吴双说得那般平静,放佛杀个人就跟剁棵白菜一样,却仍旧无声地偎依在他怀里。
扶苏身体一颤,他究竟是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敢这样旁若无人的调戏他,她不知道,这对男人是致命的勾引。
吴双见扶苏不言不语,佯装怒道,“以后要偷吃,记得把嘴巴擦干,哪只猫儿偷鱼还留腥呢?”
这小嘴里吐出来的话,真是……扶苏心中一阵苦笑,这倒好,自己被她说成猫了。
“这两日,准备一下吧,启程去一趟咸阳。”不管怎么样,需要面对的事情,逃避不是办法。
“急着回咸阳去见你的红颜知己么?”吴双重重地靠上他的胸膛。
“嘶……”扶苏痛呼一声,这女人,故意得这么明显,可意外的却又丝欢喜,心满意足地抱着她,听她在怀里呵呵地笑着,有种淡淡的幸福。
若能一生这样抱着她,他很知足。
“对了,上次在白大哥那里给你的那块玉佩呢。”扶苏问道。
吴双抬眸,望向扶苏,笑颜如桃花灿烂,衬着如秋水般潋滟的清灵双眸,只是眸中闪过一丝不自然,自然被扶苏捕捉到了,女子依偎在他的胸怀里,温暖而芳香。
“你不会是弄丢了吧?”扶苏眉梢微挑,四目相对,有疑惑,有失落,还有紧张。
吴双的小手,开始在健壮而又精廋的胸口上有意无意的画着圈圈,虽然隔着衣袍,却说不出的悸动,有些坏笑道,“那块玉佩是刻着你的字,是你身份的象征吧?如此轻易的给我,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嗯?”
美人在怀,扶苏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频率开始增快,似受到蛊惑般,喉结滚动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扶高她的身子,深深地印上她那娇艳欲滴的红唇。
吴双微微一怔,眨巴几下眼眸,他在亲她……
似感到她的微讶,扶苏加深这个吻,霸道地挑起她的牙关,深深地恋上那片温暖湿润,调戏逗弄,不似外表的清润,他的吻霸道得不容她有丝毫的拒绝,如他带领的将士一样,强悍、霸道。
直至两人都气喘吁吁才放开她的红唇,仍意犹未尽般细细密密的舔着她的唇瓣。扶苏的大手紧紧的扣住吴双的纤纤细腰。
原本微凉的空气刹那间变得暖了起来,凉亭中散发着酒的香醇,和着鲜花的香气,丝丝缕缕围绕在鼻尖,是两双彼此专注的眼眸。
双儿,怎么办?本公子越发的恋上你的一切,你的一颦一笑,如毒药一般,让我无法抗拒。他在心底轻轻地道,却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