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吃醋吃傻了,还是你彻底把我当帮傻子了?我会愚蠢到抛弃你、不要你,白白把给晾在檀溪苑给别的男人制造可趁之机吗?”又臣轻柔地捧起了她的小脑袋,看着她的眼睛是那么深邃氤氲,她的话让他反射性的心痛,并非是他联想到过去,只是她那楚楚可怜的音调已经像是罂粟一样让他上瘾、让他充满怜惜。
“难道你从没有把我一个人扔在檀溪苑过吗?”影儿睁大眼睛,怔怔地反问他,他又没有失忆,应该记得当初的事,这么骄傲自大的男人竟然骂自己愚蠢,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搞的。
又臣的脸色刷然而变,她怎么会有如此一问,难不成……
“你听谁乱嚼舌根了?”又臣面目阴鸷沉闷,心虚却假装理直气壮地反问影儿。
这些他以前干过的荒唐事都是不能说的秘密,在她面前全部都是忌讳,如果被他知道是哪个没脑子的家伙说漏了嘴,他一定要重重罚他!
影儿偷偷睨了他一眼后又靠倒在他怀里,又臣看不见的美丽娇颜下是一抹不为他所知的狡黠笑容:“没有,我自己猜的。”
又臣皱拢的眉毛也瞬间被她的话抚平,老天保佑,假如这事被她知道,自己在她心中的形象一定会一落千丈!
“我不是笨蛋,这种傻子才会做的事我当然没有做过!”俊朗的脸上掠过一道有惊无险的窃喜,为了表示他绝对没有干过此等坏事,明就做过亏心事的又臣依旧企图掩盖罪行,甚至不惜自我诅咒,把自己骂得了通透。
影儿慢慢抬起眼帘,目不转睛地盯着又臣看,那种专注含笑的眼神还真的把又臣瞧得浑身不自在——那你曾经一定很愚蠢,也一定是个笨蛋,你现在是欺负“聂影儿”没有记忆,昧着良心瞎编乱造,竟然把自己都给绕着骂进去了。你口口声声说我傻,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大傻瓜,我已经全部想起来了,还故意隐瞒过去自己干的那些坏事,看来你还是没学好,张口就谎话连篇。
“你笑什么?”又臣彻底快要被她的水漾媚眼给弄晕了,她那闪闪发亮的眼眸好像在说话,小嘴又不张一下,就只是抿着菱唇朝他诡笑。
“我哪有笑?”影儿倏然收了笑容,抵死不准备认账。
又臣疑惑地觑了她两眼,心里是充满了好奇,不过还是选择不再追问。看她那个神神秘秘的小模样还挺怡然自得的,既然她喜欢藏点小秘密,那他也就暂且不予追究好了。
这回儿换影儿不老实了,她的柔荑下意识地玩弄着他锦缎间的扣子,可怜兮兮地嗫语:“那还有,你会不会觉得我身份低微,根本配不起你?”
又臣一滞,按住她乱动的小手,拧眉问道:“你怎么还有这种想法?你现在是郡主,身份高贵,哪点会配不起我?”
“可是,我这个郡主的头衔根本是徒有虚名,完全名不副实。”这点是她最自卑的,她知道,他的权势几乎可以和皇室比肩,甚至连皇帝都要对他礼让三分,像他这样的高贵血统再加上令常人难以匹配的身份,教她一个豆腐女怎能不感到恍然若失,怎能不疑惑今天的一切是不是梦境?
“管他什么是不是徒有虚名,是不是名副其实,我都不在乎!影儿,我只在乎你,我只要你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不要让我有危机感,这样我就已经很感谢你了。”他说得情真意切,让影儿的胸口涌过一阵阵的暖流。
“又臣,我会老老实实待在你身边的,只是我也明白你的婚配是要由皇上下诏决定的,他会为你安排一个像吟心一样有权有势的淑媛,而不是我这种没有家底的女人。”她是应该学会识大体,学着如何成为他的贤内助,皇上以后一定会赐给他一个才貌家世都足以与他相配的人,既然这些她都不能给她,那她只能强迫自己接受他的生命中可能出现的其他女人。她不求很多,只要他的心是自己的,那她就会觉得很满足、很安全。
又臣眼眸立即转冷,黝黯的眸子闪着阴鸷的光芒:“什么叫你这种没家底的女人?难道在你眼中,我是这种受人摆布,并且要靠女人来替自己巩固权势的男人吗?”
她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明白他要的女人只会是她,想要正式封妃的对象也只会是她?在他心里,她的自卑不仅完全没有必要,而且还显得那么不可思议,那种不自信让他莫名地觉着生气!他不懂,他所认为的这个世上最完美的女人终究有什么地方让她这么胆怯,懦弱到甚至连他都觉得无能为力?
影儿用手按住他起伏的胸口,紧张地解释:“不是!我知道你在朝中可以只手遮天,我也知道你不会受人操纵,我只是觉得很愧疚,我根本带给不了你什么,还只会不断地给你添麻烦。”这是实话,如果她真的想要独占他一辈子,那么这简直就是比梦幻还要虚无无数倍的空想,就算是他愿意,皇上也不会答应的——这会影响他的前程!她绝不能这么自私地不顾他以后的前途,只要他好,让她受多少委屈她都可以承受。
“你这个大麻烦就是我的财富和权势,只要你把自己交给我,我就什么都有了。”他现在最大的理想就是每天都可以看到她笑,最幸福的事就是随时都可以拥她入怀,最想做的工作就是想办法去珍惜爱护她一辈子。
他的话让她感觉到好幸福,幸福得想哭。这一刻,她再一次确定,他真的是爱自己的,这就够了,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只要那个时候他的心里仍然装着自己就足够了。
“又臣,你为什么要这样优秀?”优秀得让她没有安全感,优秀得让她觉得绑住他就是一种罪过。
又臣轻浅地咧唇一笑,长指在她的小鼻尖上逗留了片刻:“不优秀怎么能把你栓在身边啊?”
影儿纤柔的藕臂怀住了又臣的腰际,埋首在他这散发独特魔力的身体里,低柔地述说:“我宁可你不要这么完美,那我就不用经常这样担惊受怕了。”
“傻瓜,要对自己有信心。”他粗噶着声哄她。
影儿把自己的螓首更深地探入他的腰部,俏皮的动作让又臣顿时又多了几分怜意:“可是比起其他那些贵族小姐,我确实提不起信心来。每次好不容易积攒了一点,但是只要一面对她们,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给自信的权利。我的心都交给你了,除非你退回,否则没人抢得过你。”又臣低笑着说话,深若秋潭的眼睛溢满了对她的爱意。
“傻瓜才肯退回呢?”影儿突然淘气地仰头看他,不过马上又把头粘到了老位置,稣若无骨的发音对于又臣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挑战,“但是如果哪一天你自己想要收回,我也不会拦你。”
“你以前做过生意,应该知道货物既出、概不退还的规则吧?”他嘲她,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他教吗?
在他下腹部的螓首轻轻地摇动了两下,不解地问道:“我怎么没听说过?如果有人要退,一定是不满意我的手艺,我没有理由不给他们退啊!”虽然这种情况没有发生过,但若有,她必然会不假思索地退钱给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