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图案好漂亮,但是有种很凄美悠凉的感觉,玉佩上的男女主人公为什么一醒一寐,难道有什么特殊含义在里面吗?”影儿不自觉地去抚摸玉佩光滑的表面,她业已是被这块玉佩深深摄去了灵魂——它实在太美了,莫名其妙地让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
店家吃惊地看着影儿,这块玉从到了他店里之后,从没有一个顾客能玩味出其中的深意来,想不到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子竟能一眼识别出,说不定她同这块玉佩真的有着不解之缘呢!
店家佩服地审度了影儿片刻,继而笑地点头认可:“姑娘果然见识不凡,这块玉确实含着很深的典故,不过从来没有人看出来。我看姑娘你的穿着高雅,应该是出自尊贵人家的小姐,敢问姑娘是否已有意中人了?”看出了影儿对此一问的不解,他不紧不慢地再添了一句,“这块玉佩可是只能送给情郎的。”
影儿恍然大悟,然后芙容上展开了幸福的微笑:“店家,我已经嫁人了,这是想买来送给我相公的。可以说说这个画面到底描绘了一个故事吗?”
店家应允,随即不住地叹息了一声:“哎,这是一个真实发生过的故事,描述的是一对贫富相爱的动人情事。”
影儿好奇地睁大美目:“贫富相爱?”
那不是同她和又臣一样?
店家点了点头,每当回想起这个故事,都会让他觉得万分遗憾,一段这么缠绵悱恻的爱情就是因为贫富的差距而受尽世人的阻扰。
“故事发生在元朝蒙古人刚入关的时候,一位身份尊贵的蒙古王子和一位贫贱的汉女意外邂逅,并且相爱。但是蒙古王子的父王给他安排的理想王妃是契丹王的公主,王子坚决抵抗家族的势力,甚至不惜放弃承袭他父亲的王爵与那汉女私奔。他们逃了很久,王子身上虽带了足够的盘缠,但是因为后面一直有紧追不舍的追兵,他们不能住店,每晚只能落脚在荒庙、佛寺里,****风餐露宿。有一晚,他们还像往常一样借宿在一个简陋的佛寺,汉女望着平日养尊处优的王子乏力的睡脸,不断地流眼泪,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挣扎,她最后决定不在连累王子,她知道只要自己离开,他就会回到京城——”
“她不想耽误王子的前程,所以就趁王子睡着的时候离开了他,然后就形成了画面上的这个汉女偷偷离开睡着的王子的景象了?”影儿红着眼问道。
店家见影儿哭了,顿时有些手忙脚乱:“姑娘,你怎么了?是我说错了什么吗?”
他完全没料到这个姑娘感情竟会如此细腻,他已经把故事缩减得少了很多味道,居然她这样也能掉泪眼?
影儿用手慌乱地抹掉了泪水,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没有,我只是被这个故事感动了,那这个故事没有结尾吗?那个蒙古王子最后是娶了那个契丹公主,并没有再去找那个汉女吗?”
“对不起,姑娘,这个故事我也只知道到这里,因为记载这个故事的文本已经在战乱中灭失了,因此这个真实的结局也已失传,早就不得而知了。后人虽有杜撰出很多版本,但那也只是文人墨客自己的凭空臆断,并非事实索然。”店家如实相告。
“那么请问这块玉要多少银两?我非常想买。”她脸上的表情异常认真,似乎连眼瞳都在释放迥然的神采。
这块玉内包含的感情真的和自己太像了,特别是那个汉女的心境和自己竟是如此的契合!如果为了又臣,她也是宁可牺牲自己的幸福,也要顾全他的前程。
店家沉思片刻,和善地说道:“瞧着姑娘也是惜玉之人,玉佩赠情郎,天意诚然。我们做玉器生意最讲究缘分,加上我的店面也快要转让了,我看姑娘同这块玉有缘,我就便宜点买给你,就收你五金罢。”
五金相对于这块玉而言确实是物超所值,影儿没有再多加思考,就把一整包以前卖豆腐花积攒的银两拿出来,递给了店家。这些钱本来是要积着给弟弟读书用的,所以她一直不敢动用,就连原先被又臣逼得山穷水尽,要入府为婢的时候都没舍得用这笔钱。不过,现在乐乐在皇宫受教,显然是不再需要了,正好她一直想给又臣买件上得了台面一点的东西,所以就姐姐说要陪她上街的时候,她就把这包银子撺掇到了衣服袋子里。
细细碎碎加起来也估计有五金的样子,店家惊异地上上下下地打量影儿的穿着打扮,面露郁闷之色——这个姑娘上上下下都透着一种尊贵高雅的气质,夫家应该挺有财势才对,怎么出手会是这种窘相,这么细碎的银子要他数到猴年马月啊?
“影儿?”
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影儿疑惑地撇过头,待瞧见是王友勋之后,影儿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王大哥,你怎么会在这?”
可能是故人重逢的喜悦让影儿一时忘记了她现在正在失忆,等到她的回答逸出口才发现这所有业已来不及了!好在王大哥也不知道她失了忆,记起来对他来说应该没有意义。上天保佑,阿秀姐千万不要现在回来,她并不想让又臣知道这个秘密。
“王老板,您好。”店家见是王友勋来了,连忙点头示意。
王友勋已经有数月不见影儿了,想不到再一次见到她,她还是教他有一种砰然心动的感觉!现在的她比以前越发美了,依旧清馨雅致的脸上又多了几分成熟的妩媚,绝美而不嫌素净,她的美是他见过所有女人中最沁人的,但是也是最让人可望而不可即的。
王友勋礼貌地朝影儿额了额首,笑答道:“这家玉器店是我即将接手的,可能你还不知道,我之前的几笔生意做的特别好,最近我已经成功收购了整个北京城的玉器店,现在早已不再只是个小小的员外了。”
店家笑脸迎人,完全一扫之前对着影儿的碎银一筹莫展的神态:“是啊,王老板现在已经垄断了整个北京城的玉器行业,足以称得上是北京城玉器界的龙头老大、北京城首屈一指的富商,我们以后可都要靠着王老板吃饭哪!”他翘起大拇指,朝影儿猛赞王友勋,极尽恭维之能事。
影儿甜美地抿唇一笑:“是吗?我真为你感到高兴,只是之前都没有来得及恭喜你。”
“别关系,现在恭喜我也不算太迟。”王友勋优雅地笑语。
“柳婆婆好吗?”
这种慈蔼的老人家她经常会想起,如果不是她,自己和又臣可能永远无法认识,那么说起来,柳婆婆还真是她和又臣的红娘。
“她很好,就是经常提起你。”王友勋看着影儿美丽的眼眸,一种深深的遗憾窜入他的胸臆间。
人生而就是不平等的,那位安王爷从出生就注定荣华富贵,而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要靠双手来打拼。这些都还无所谓,让他最心酸的是像影儿这么美好的女人也一心只有他,竟然心甘情愿地愿意委身做他的小妾,如果这一切都跟钱财权势无关,那么真的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了!
“你过得怎么样?之后安王爷还有没有为难你?”他一直担心她的处境,以他打听到的结果,似乎那位安王爷并没有善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