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爷?难不成这位姑娘就是、就是闹得满城风雨的安王爷的侍妾聂影儿?”店家猛地一个趔趄,差点匍匐在地。
影儿心虚地别开了眼:“他对我很好,你不用为我担心。”
那段日子,他简直就像是头丧失了理智的狮子,对待的方式几乎残忍,完全和好挂不上钩。但是,只是因为她爱他,所以不希望有任何不利于他的言辞。况且,现在的误会都已经解开了,他对自己确实已经好得没话说了,再去想以前的事又有什么意义。
王友勋半信半疑,疑惑地再次反问:“事实果真如此吗?但是我前段时间听说你失踪了,生死未卜,安王爷全城都在搜寻你。如果他真对你好,你又怎么会无故失踪呢?”
“这只是个意外,和又臣没有关系。”影儿急忙私心地袒护又臣,开始不老练地扯谎,“是我自己不小心走丢了,后来、后来我就自己回到王府了。”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撒谎中最成功的一次,似乎除了说得疙疙瘩瘩之外,并没有大的毛病。
阿秀买好陈皮回来,老远就望见影儿在跟一个陌生男子讲话,看上去他与影儿好像是以前就相熟的,仪态、穿着都算得上是上层人士。
“妹妹,你在和谁说话?”阿秀走进玉器店内,视线从影儿脸上迅速移转到了王友勋脸上。
王友勋文质彬彬,友好地向阿秀致意:“你好,我是王友勋,曾经在王府的监牢里也呆过不少时日,你们王府的人应该对我的名字都会有印象。”他说得很风趣,但是语气中暗带着点揶揄。
的确,他的名字早就被王府上下的人所熟知,王友勋不就是被孟亭和莉姬无辜利用的那颗棋子,那起阴谋的又一受害者?说来也挺惨的,只因两个坏女人的诬陷,他竟整整被王爷关在铁牢里了好几个月呢!
阿秀诧异地扭头望向影儿,眼珠瞪得老大:“王友勋?影儿,难不成你还认得出王友勋?”
这简直是个不可思议的消息,她连王爷都不曾记起,怎么还会对王友勋有记忆?
面对阿秀的质疑,王友勋面露不解之色,他拧了拧眉头问道:“这位姑娘何故有此一问,我和影儿本来就相识,她怎么会不认得我呢?”
“那是因为影儿——”
“姐姐!难道你忘了我是认识王大哥的?”影儿慌乱地打断阿秀的话,傻兮兮地咧唇干笑,企图蒙混过关,“王大哥,你别介意,姐姐许是跟你说笑,她的意思是说我们长远不见了。”
阿秀满脸狐疑地望着影儿皮笑肉不笑的脸,不再吱声,但是她的心底已经暗生出疑惑。难道妹妹已经恢复记忆了?还是只记起了这个王友勋?
“这个玉佩你喜欢吗?”王友勋低眼看到影儿手中握着玉佩,俊脸划过一丝笑意。
影儿轻轻点了点头:“我准备买回去送给又臣的。”
提到又臣,影儿的嘴角下意识地印出一抹幸福的笑痕,而这种幸福让王友勋嫉妒!为什么他安又臣可以得到这么好的女人而不珍惜?相对于她,安又臣也只不过肯给一个小妾的名号,如果她当初选择自己,那么他可以给的绝对远远不止这些,他会承诺一辈子不再要其他任何女人!可是,她始终没有把这个机会给他。
意识到自己对影儿长久的注视有些失态,晃过神来的王友勋聪明地主动转移焦点:“安王爷府内这种玉器还少吗?他会不会喜欢比较有特色一点的?像是古玩字画什么的。”
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店家连连摆手,拍着胸脯保证这个玉佩绝非凡品:“王老板,这块玉有典故,而且还是和田玉做成的珍玉,虽谈不上价值连城,但也造价不菲,足够有特色了!而且小的看娘娘甚是喜欢这块玉,我想这块玉必定有它特别让娘娘中意的地方。”
“既然是影儿妹妹要,当然是算在你王大哥我的账上。就算是王大哥多月不见,给你的见面礼好了。”王友勋财大气粗地向店家点头示意,确实,他真的已经飞黄腾达了。
“诶!好嘞!”店家“兴高采烈”地把钱退给了影儿,免了他这道计算题也算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了!不过这个安王爷的宠妾倒是有些奇怪,没事拿这么多细碎银子折磨人干什么,多折腾啊?
影儿急得连连摆手,这是她要送给又臣的东西怎么可以由他人代手?
“王大哥,不用了。我想自己买给又臣,这是我的一番心意,如果让王大哥破费不仅会让我不好意思,而且这块玉送得就有点变了味道。”说着,影儿把那包具有十足挑战性的银子又推到了店家面前。
王友勋怔了怔,随后释然地笑道:“也在理,但若以后你再逛玉器店,挑中了哪块玉就和店长说声你的名字就好,我会特别交代下去,只要是你,他们绝不会收你的银子。”
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的阿秀举步插到影儿和王友勋之前,阻却了王友勋对影儿过分的关注:“哪需要这么麻烦,我们王爷岂会在乎这点小钱?”阿秀亦毫不示弱地朝王友勋挑了挑眉,大义凌然地从兜里掏出一张十金的银票丢到柜台上,然后故意若无其事地笑问影儿,“妹妹,不是说让你花王爷的钱吗?你又何必拿出这多么碎银子考验店家,他数算得很累的。”
阿秀像是得胜者一样趾高气扬地挑眼看了眼王友勋,现在王爷不在,只能由她来维护王爷的气派了,再怎样也不能教那个王友勋抢去了王爷的风头,特别还是对影儿,傻子都知道王爷可是曾经把他当情敌的!
“姐姐,这块玉是要给又臣的,我怎么好用他的钱买东西给他?”影儿不愿意了,难道钱还非贵贱,碎银子也是银子,总数又不差分毫?更何况这是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给又臣买件礼物,竟然这么多人同她争,真是让她郁闷透顶了。
影儿见阿秀没再有意见,于是把螓首调转到王友勋一方:“王大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商人也有商人的原则,至少亏本的买卖是不能做的。”
她的柔声细语让王友勋如沐春风,浑身清馨爽然:“影儿,这你就不用为王大哥担心,你这点小花费还不至于让我的生意赔本,所以你也就不必同我客气。”潜在的,王友勋的话似乎有种同阿秀较劲的味道。
“王大哥,你的事业有了这么大的发展,我真为你和柳婆婆感到高兴,你现在连说话的口气都这么底气十足,看得出你是更加有自信了。”单纯的影儿并没有发现气氛中弥漫的火药味,继续毫无心眼地夸赞王友勋。
她是没注意到,阿秀的脸色已经摆得相当无奈了——妹妹啊妹妹,你到底是无知还是无心,没看出来那个王友勋对你还余情未了吗?万一他还对妹妹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恐怕又要搞出点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