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让我来不及应对。
那天,当我在蓟清的陪伴下回家取钱准备递交来去的医疗费时,我在家里遇见了贺凛,听仆人告诉我,他已经等了我很久。
只听他说:“昔华,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事?”然后,他看了一眼站在我身后的蓟清,蓟清很识相地走到了一边。
“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听他这么说时,我的心情别提有多么激动,有那么一刻我觉得,他说的女孩定然是我,所以我很高兴地听着他说,“那个女孩儿,她不是你。”
“你说什么?”我有些震惊地问他。
他正要解释,我便插话道:“我等了你七年,难道就是为了等你说一句‘我爱上了别人’?”
“很抱歉,我让你等这么久。”
“你浪费了我七年时光,一句抱歉的话就能了了?”我凑近他,怀着一点点的期待之情问他,“从我们相遇到现在,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爱过我?”他没有说话,我又狠狠地看着他的眼睛道:“七年,有那么多的时间你可以告诉我你不爱我,为什么现在才说?”我举起手,真想打他一巴掌,可我的手放在空中便下不去了,我舍不得打他,就像我舍不得打我最爱的人一样。
他没有说话,我放下手继续道:“那个女孩儿,她是做什么的?”
“她只是个戏子。”
“那她一定长得很漂亮了!她叫什么名字?”我鼻头一酸,不知该问什么,便随便说了句。
“白茯儿。”他的回答让我吃惊,多熟悉的名字啊,我仿佛就回到了从前。
“你说她叫什么?”
“白茯儿啊,怎么了?”
“我想见见她,可以吗?”
“你想对她做什么?”
“什么叫我想对她做什么?”我愤恨地说到:“我只是觉得这名字很好听,就想看看她是否人如其名。”随即又有些失望地说,“我能对她做什么,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
“对不起,我误会了你。”他说,“好,我答应你,明天我会让你们见面。”
他正准备走时,蓟清走了过来,他说:“不好意思,即使站在一边,我还是听到了你们的对话。”继而他对贺凛说,“昔华是个好女孩儿,没有爱上她,是你的损失。”
只听贺凛回答:“茯儿也是个好女孩儿,如果我没有爱上他,那会是我更大的损失。”
之后他就走了,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就像他从未在乎过我一样。
我低着头对蓟清说:“其实你不必对他说那句话的,那只会更让我伤心。”
“原来他就是你的未婚夫,可他怎么会爱上别人?”
“我又怎么会知道。”我叹了口气道,“七年啊,从十七岁到二十四岁,我把一个女孩儿最美好的年华都奉献给了他,却换来这样的一个结局。”我抬起头,忍住让自己不要哭,千万不要哭,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哭泣,实在不值得。
“爱情从来就不是自愿的,不是天命,就是人命。而天命,往往却是最通情达理的,那是真心,亦是真爱。”
我没有说话,又听他道:“在想什么?”
“如果爱情无法让自己自信开心,那还要它做什么?我在想我这短暂的挣扎所挣扎到的爱情会让我的自信与快乐持续多久,它会不会也像渺渺云烟一样,升着升着就散了?”
“也许会散了,但是,有的人升出来的云烟,永远都不会散,就像我一样。”
“你真会雪中送炭,可惜,我还是不信。”说完,我快速离开了他。
那天,我见到了茯儿。
她穿着一席蓝黑色的裙子,贺凛搂着她走进了我的家门。我看着他们,感到有些失落。但当我看到茯儿笑嘻嘻的脸时,我的失落感顿时没有了。
她的长相大部分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只是脸上有细微的变化。但不变的,是她那深深的酒窝,她不笑的时候,仿佛空气都凝结了,但是她一笑,世界都变得灿烂了。
我见她好奇地打量着我的房子,我就走过去,我希望她能认出我来,就像我一眼认出她来一样。
但是她看到我似乎感到有些陌生一样,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这使我有些沮丧,怎么芫实和茯儿都没有认出我。
在他们开口之前,我便尽女主人之礼,指着沙发说到:“来了就快坐吧!”
于是,贺凛和茯儿坐在了沙发上。我对贺凛说:“原来这就是你爱上的那个女孩儿,果然漂亮。”我一边给他们倒茶,一边又说道,“原来你就是为了他而放弃和我的婚约。”
茯儿显得有些害怕了,她看看我,又看看贺凛。我贺凛对视着,贺凛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茯儿抓着贺凛的胳膊问他:“原来你是来带我见你的未婚妻的,你怎么提前不告诉我?”
“噢?他没有告诉你吗?在他回来之前,他也从来没有告诉我他爱上了另一个女孩儿,”我停顿了会儿,看着贺凛说到,“他向来喜欢给人惊喜,不是吗?”
贺凛拉着茯儿的手,安抚道:“我怕提前告诉你,你就不来了。”继而转头对我冷冷地说到:“茯儿你也见了,我们该走了。”说完,他们站了起来打算离开。
“等等!”我也离开沙发走到他们跟前,对着我亲爱的茯儿说,“白茯儿!白茯儿!”
贺凛似乎误解了我的意思,他挡在了茯儿的前面。那一刻,我真心觉得,如果有人能这样保护我该多好,可惜,我希望的那个人,正保护着别人。
之后我心灰意冷的说到:“茯儿,你可知道一个名字,叫做‘白乌苓’?”
谁知她惊讶的说:“乌苓姐?!”
我对她笑了笑,她立马走过来看着我,有些激动地说:“你认识乌苓姐?你知道她在那里吗?”
我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对她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是乌苓姐?”她显得有些不可思议,又握着我的肩膀说,“你真的是乌苓姐?”
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茯儿抱着我,用好听且有些童稚的声音说:“乌苓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记得那时是在晚饭后,夕阳打进我的家门,将我们几个人的影子拉得好长。茯儿微笑着,脸上泛着金光,如同那天空,美丽的让人难以忘记。
后来,我对贺凛说明了我与茯儿幼年时的种种遭遇,他表示能够理解。
再后来,不知贺凛是从哪里得知了来去的事情,他到医院来告诉我:“我过几天就要去北平,在那里我认识一个骨科大夫,他医术很好,请允许我带来去去北平。”
我犹豫了会儿没有回答。又听他道:“拜托了,就当是我这么多年辜负你的道歉。”
“好,可以。但是我知道,来去的腿能不能看好还是得看他的造化。”
“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