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飞赶紧带着李莫若离开,生怕下一刻西兰王又改了注意!
走出寝殿,李莫若双腿已是双腿发软!他头一次后悔自己,太沉迷女色,差点误了性命!
这一次,若是能侥幸活命,他必不会放过这母子二人!
寝殿内,只剩下西兰王,颜贵妃,与钟小蝎。
西兰王坐在了颜贵妃的床侧,看着钟小蝎如寻常大夫一般,查舌苔,瞳孔,又号了脉!只见她,嘴角始终含着淡淡的笑意,那一直煎着的心,似乎因着这笑,也有微微的放松!
果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是自己眼拙,竟将珍珠看成了鱼目!
“赐坐!”西兰王见钟小蝎收了手,退到一边,便低声吩咐!
“民女谢过皇上!”钟小蝎微微一揖,便落落大方的坐了下来,没有丝毫做作!
西兰王心底微微赞许,能在自己面前,如此轻松落座的,这西兰国,也找不出几个!
“对于爱妃的病,莫小姐,有何高见?”
“高见到不敢当!民女也不过是略通雄黄罢了!”钟小蝎淡淡一笑,答的几分谦虚,可那眼神,分明就是自信满满,毫不胆怯!“皇上,民女有几个问题需要证实一下,才能确定贵妃娘娘的病情!只是,这事关娘娘隐私,所以民女才让皇上屏退了在场之人!”
西兰王微微疑惑,却又觉得此人心思缜密,考虑周全!刚刚那一句话,他本以为是这小姑娘仗着自己的医术,自大狂妄!却原来,竟是为了自己的爱妃着想!对着她的好感,更是加深了几分!
“有何问题,你只管问!朕必定据实以告!”
“民女斗胆,猜一猜贵妃娘娘的身世!”钟小蝎抬眸,问道。“贵妃娘娘在成为娘娘之前,是否是尚衣监的一位绣娘?”
西兰王微微吃惊,颜贵妃的身世,连宫里也无几人知情,她一个从来也没来过皇宫的人是如何得知的!
钟小蝎从西兰王的眼神里,已知晓自己的猜测没错!
“民女还有一事要问,贵妃娘娘是否葵水已停?”
西兰王听钟小蝎如此说,脸色微微一囧!却还是回答道,“爱妃确实是一位绣娘,到如今,朕的所有衣物,皆是爱妃所绣!只是,这葵水一事,朕并不知晓!”
“来人!”西兰王朗声一喊,一直守在殿外的小宫女便急忙走了进来!
“奴婢锦儿叩见皇上,皇上万安!”她恭敬的跪下一拜!
“这是爱妃的贴身宫女,你问她便可!”
“锦儿,贵妃娘娘的葵水是什么时候停的?”钟小蝎也不避讳,直接问道!她这一问,却让跪在那儿的锦儿的脸色失了颜色!
“莫小姐,怎么会如此问?娘娘好好的,怎么会停了葵水呢?”到底是皇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只一瞬,便恢复了镇定,淡淡说道!
“锦儿,你是觉得让娘娘躺在这儿人事不省的,比你在皇上面前说实话,要好吗?”钟小蝎也不恼,皇宫里的事,她虽不明白,可这后宫妃子的勾心斗角,她也是略知一二的!
“锦儿,不许撒谎!”西兰王眉头微蹙,低声呵斥!
“锦儿不敢欺瞒皇上!”锦儿依旧是神色淡淡,再无半丝慌张!
“锦儿,那我问你,皇上如此独宠贵妃娘娘,为何娘娘还会失眠心悸?”钟小蝎站起了身子,蹲在锦儿的面前,低声问道!语气却是几分严厉!
“你不说,我也能瞧出娘娘的身子究竟如何!娘娘应该是在八个月至十个月之前,曾生过一次重病,却不曾想病愈之后,葵水便再也没来!是也不是?”钟小蝎的问题让锦儿脸色大变。
“娘娘因为这事整日寝食难安,又加上大病一场,让她身子虚弱,才会导致后来的失眠多梦,心神不宁!”钟小蝎娓娓而谈,一番话说的好似这一切她都亲眼目睹一般!
锦儿终于泣不成声,含着泪跪倒了钟小蝎的面前,颤声求道,“求求你,救救娘娘!”
“真有此事?”西兰王的脸上满是惊愕,他难以置信的瞧着钟小蝎。
“回皇上,是奴婢的错,是奴婢请求娘娘瞒着皇上的!”锦儿将一切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对着皇上叩了三个响头,“皇上,娘娘宅心仁厚,一切都是奴婢的主意,连累娘娘至此,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贵妃娘娘福大命大,自然不会有事,你也别死不死的,还是求了皇上,好好的留在娘娘身边照顾,这病难医的紧,若没了你这贴身丫鬟,娘娘怕是好的更慢些!”钟小蝎难得善意的扶起了锦儿,也不看皇帝的脸色,又说道,“我都有数了,你还是去外面候着吧!”
西兰王还未从刚才的震惊里回神,钟小蝎说了些什么,他根本没有意识到!
“颜儿为了我,竟然独自一人承受着这般痛苦,那什么葵水,朕又岂会在意?”他喃喃自语,脸色几分愧疚!
钟小蝎本以为,这西兰王会大发雷霆,才赶紧儿的将那衷心的丫头给赶了出去,却没想到西兰王情深至此,完全不在意颜贵妃所做的错事!
“莫小姐,颜儿的病,你定是能治好的,是吗?”他回神,看向钟小蝎的眼里,带着一丝期待!连过去的事,都能了如指掌,这女子实在厉害!
“回皇上,贵妃娘娘在尚衣监时,劳累过度,落了病根,手指本就突然轻微发麻,本来好生将养着,倒也无妨,可年前的病,让娘娘心焦体虚,旧疾又添心伤,才会如此的焦躁不安!而后,葵水消失,又是心事重重,使得体内分泌失调,又引起了时而燥热,时而畏寒的毛病!
其实,这些病皆不是什么致命的大病!只是以往的大夫都偏失了方向,才会使得娘娘的病越治越严重,导致如今卧床不起!加上昨天那药不对症,将这宿疾引发,才双手麻痹一时无法动弹。“西兰王的表情,十分复杂!对颜贵妃的心疼,对钟小蝎的赞赏,对以往那些庸医的愤怒!
“要如何治呢?”他已放下了架子,不像是一个帝王,而是一个普通的病人家属对待一个医者一般,带着一份敬意!
“最要紧的是娘娘的心病,但心病也是由旧疾引起的,所以,民女觉得应该先治娘娘的旧疾,贵妃娘娘做绣娘之时,总是低头劳作,十分辛苦,久而久之,便伤了颈椎!由于颈椎长期劳损、骨质增生,或椎间盘脱出、韧带增厚,致使颈椎脊髓、神经根或椎动脉受压,便会引出颈背疼痛、上肢无力、手指发麻、下肢乏力、行走困难、头晕、恶心、呕吐,甚至视物模糊、心动过速及吞咽困难等病症!”
钟小蝎的这一番话,西兰王是闻所未闻,不管是宫里的御医,还是民间请来的大夫,都从未有人提起过这个,甚至连颈椎两字,他都是从未听说!
他的脸色已微微有了笑意,只点头示意,让她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