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一次和胭红姬的初次相遇,落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之后,绿这个时间段也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做。贫僧师父还在太行山寺,不过听说也就这几天要返回腾都了,等到师父返回腾都,他也就可以请求师父们帮助他突破第五重天的能力。
然而,尽管胭红姬此时的心中还没有什么爱情的概念,自小长大以来,一直都是在师父村树的教育之下,以习武修身平天下为己任,对于男人的想法还处在懵懂的意识层面。
可是绿却是在花海中久经沙场的老手,权贵之府的义子身份让他有机会遍识京都的美女。然而自从那天他看了胭红姬一眼之后,接下来的几日,脑海中每天都是胭红姬那飞舞的身姿,还有她垂泪的恨意。
该如何让这样一个内心只有剑术,并且还对自己抱有恨意的女生,对自己倾心呢?
绿只要一有时间,就会偷偷飞落在胭红姬不远处的一座房屋的屋顶之上,从远处偷偷窥视自己心仪的女子的日常生活,对于花花公子来说,也不乏是一种缓解内心相思之苦的手段。
可是,别以为绿是一个两袖清风,毫无牵挂之人,别忘了他是自小就和陈王爷家的千金公主雅诗有婚约的。自从他们十二三岁那年,两个娃儿不知天高地厚的独自二人跑去太行山的陈家山庄,在那里你画我猜、你来我往的修炼第一重天能力之后。
第二年,华佗师父就发现绿已经突破第二重天了,这是他没料到的,他只知道拥有绿火的娃是一个可塑之才,可是他没想到这绿火娃既然小小年纪就突破了二重天,那可是常人六七十岁才敢奢求的东西。
所以,华佗把绿带走了,从京都斟鄩的陈王爷府上,带回了腾都,门教委员会的各个成员在之后的几年里都各自曾经做过这个娃的师父。也正是在此之后,雅诗再没有机会能够看到绿一眼。
当年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转眼间,陈绿已经成为一名顶天立地的强大能力者,而雅诗也成长为一位亭亭玉立的美貌少女。
在绿闭关修炼的这一段时间,已经年满十八岁的雅诗,再也不愿意听从家里的陈规旧矩,私自偷偷从京都的陈王府跑了出来,来到腾都的门教大本营来会见阿绿。她是多么思念这个小心肝儿宝贝,六年相别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雅诗这一离开陈王府,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从家中偷跑已经成为她习以为常的乐事,倘若有谁从旁打搅了她的行动,无论是爹爹也好,还是哥哥陈敬也罢,她都会以死抵抗,不绝食个十天半个月,她是不会原谅这些人的。
然而,雅诗几次三番经历了多少次波折之后才终于抵达腾都的城门,可是每每在门教府上等待她的消息都是,陈绿还在闭关修炼,暂时无法见人。
秋天来了,梧桐树叶片片飘落,在空中慵懒地回旋往复,陈绿还在闭关修炼,暂时无法见人。
冬天来了,鹅毛般的大雪把一望无际的草原牢牢裹在棉被之中,陈绿还在闭关修炼,暂时无法见人。
春天来了,河边的柳树抽出嫩芽,积雪融化,成群结队的小鸭子在解封的小溪水面游来游去,陈绿还在闭关修炼,暂时无法见人。
这陈绿到底还要闭关修炼到什么时候,雅诗已经等得心急如焚,每次她好不容易挣脱父母的枷锁,甚至是与家人翻脸之后,才有机会偷偷跑来这腾都破地方。可是为什么阿绿总是还在修炼,也没有人能给个确切的信息,到底阿绿还要修炼到什么时候。
这次,雅诗说什么都不愿就这样无功而返,她要在腾都逗留个十天半个月,若是等不到阿绿从闭关的状态中出来,就是父王用绳子把自己捆回去,自己也死都不回去。
可能吧,上天偏爱有心人!也就在这个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季节,绿终于出关了。
绿出关几天之后,门教的人员就把这个消息传达到还逗留在腾都的雅诗耳边,雅诗一听见这个消息,仿佛一块坚硬的方糖落进热乎乎的奶茶之中,随着汤勺的轻轻搅动,方糖迅速就在这热气腾腾的奶茶中融化,化作甜甜的幸福。
雅诗急忙靠着镜子梳妆打扮起来,穿上最鲜艳的衣服,带上最美丽的头饰,穿着最时尚的鞋子,在一路人马的开道护送之下,就向着贫僧府上的大本营奔了过去。
可想而知,现在的绿正在干什么,他当然还在心醉神往前几天刚刚遇见的天上仙子,躲在一旁屋顶厚厚的茅草堆中,如痴如醉,如梦如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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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相别初相见,男儿已是七尺身。眉开眼笑暗香尽,爱到情深恨亦深。
穿着绣有鸳鸯戏水画面的上衣,额头贴着花黄,发梢之间一根翡翠珠玉簪插在头顶,雅诗可谓一路小跑来到了贫僧府上阿绿所住的屋舍。
绿与归所合住的院子内,一棵劲松生机勃发,盘根错节的枝丫显得格外遒劲有力。雅诗先是站在绿的房门外,六年不相见的梦中情人此时会是个什么样子呢?雅诗贴着房门的门窗,小心翼翼地窥听着屋内的动静,屋内静的出奇,没有人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也没有人梦中熟睡的打鼾声。
雅诗此时才发觉自己的心是如何的怦怦直跳,越是距离阿绿的身影越近,雅诗就越觉得自己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儿来了。
“阿绿”听不见房内有任何动静,于是雅诗站在门外轻轻呼唤房内的人。
然而话音落地好久,也不见屋内有谁回应,恐怕阿绿此时不在自己的起居室吧,他会去干嘛了呢?想着,雅诗就轻轻推开绿的房门,眼前平常的桌椅,普通的茶壶碗碟,不知为何,却在雅诗的眼中觉得与以往的所有桌椅,所有碗碟都显得与众不同。
雅诗顺手摸了摸这摆在正中央的桌沿,这就是阿绿几年来经常端坐于前的地方。雅诗又拿起摆在桌上的茶壶,茶壶此时空空的,这也是阿绿这几年来经常用来喝水的。
雅诗掀开房梁上的帘子,迈进屋子的右侧,在垂落合璧的帘子后面,躺着绿每晚都要睡在此处的木床。雅诗看着床上厚厚的被褥,被褥之上绣着几只青竹,节节攀高,床头的枕头还杂乱的横放着,显然这几日是有人睡过的痕迹。
既然阿绿的确是出关回来了,那他现在会去了哪里呢?要是他知道自己不远千里来此地和他会面,他肯定会比自己还要激动高兴吧。想到这,雅诗又急忙掀开帘子走了出来,询问身旁贫僧府上的仆人,自己侍候的主子去了哪里。
可是仆人怎么会知道绿的行踪,充其量不过指一个大概的方向,也就仅此罢了。
对于雅诗来说,有一个方向总比没有方向要好,于是她二话不说,抛下这些随身的随从,就急忙踩在屋顶上的茅堆,就向着仆人所指的方向飞去。一路上,她不遗落一个死角般的扫视着自己的视野,终于在她跳过一个屋顶,又跳过一个屋顶之时,就发现了远处,躺倒在茅堆之中的一个英俊男子,心有灵犀的冲动,让雅诗瞬间就识别出,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自己昭思暮盼的阿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