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扶下了车,一走进门,就发现这里的气氛不对,那些仆人都垂着手呆着,仿佛木头雕刻的一般,里面的人也是一样,黑压压地站着,齐齐整整地,像是一队队排好的士兵,这些人的衣服也都是一样的,男仆的衣服都是黑色的长褂,白色的袖口,黑色的帽子,衬着白雪,好像一群乌鸦,看起来特别诡异。
丫环们清一色的桃红衣服,梳着一式的头发——两个馒头似的发髻,长得也都是一个样子。
奇怪,真是奇怪!
陈如蓦跟着渊赢的身影,看到这样的情形,几乎已经猜出了这人是谁。
她看到那些一模一样的丫环和奴仆,就知道这位高人是制作木人的高手,也知道他是机关控手,能对这些木人指挥操控。
当今世上,会这门本领的没有别人,那就是莫竟天,也就是当年陈如蓦曾经舍命报信“禾女为王,鬼分人又”那个消息的莫伯。
当年老眼昏花,几乎是耳聋得听不清什么声音的莫伯,如今却隐居在这里,他到底在卖什么名堂,那个街坊的房子如曾经是他的住所,现在怎么不在那里了。
陈如蓦好奇地看下去,果然,喜吟吟地迎出来的,正是莫竟天。
“教主,您大驾光临,真让老夫喜出望外呀,正煮了雪烹了茶还热了一坛梅花酒,快让老夫与您痛饮几杯!”
“莫伯!”渊赢轻呼一声。
莫竟天听到这个称呼吓了一跳,浑身都跟着抖了一下。
他看了看渊赢,害怕地睁大了眼睛,好半天才稳住心神,说:“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教主看了看他们两个的表情,没有出声,他觉得这两个人很奇怪,似乎是以前就认识,可是他们是怎么认得的。
“莫伯,你,你有没有把那个消息传出去,蓦姐姐当年拼死也要把那个消息告诉教主,你有没有做到啊?”
他摇了摇手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教主看了看莫竟天,回头问渊赢:“什么消息?”
蓦姐姐从相国那里带出来的消息,相国就是蓦姐姐的父亲,他要莫伯告诉你“禾女为王,鬼分人又”,说这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还说只要告诉你,你就知道怎么办了。
听到渊赢把这个秘密轻易地说出来,莫竟天的脸抖了一下,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敌意和鄙视,仿佛和整个世界都有仇。
在她的记忆里,没有人对她有过这样的表情,她似乎惊住了,那目光里的仇恨,是对她吗?是她惹他发火的,她这样做就是过分吗?
她不知道这个消息送到教主这里,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也不清楚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她知道蓦姐姐曾经为了这个,几乎丧了性命,从田家逃出来,冒着连累全家的罪名,终于把消息从监狱里带出来了,这件事和他们被抄家是有关系的。
教主缓缓地说:“这句话没什么玄机,‘禾女为王,鬼分人又’其实说白了,禾女鬼合起来就是魏,王和分加一起就是玢,人又合一起念‘反’,相国是想告诉我,魏玢造反的证据是确凿的,让我想办法除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