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对她的静默有点奇怪,抬头看她时,却发现她并不是无动于衰,而是有情感的。
这两个怪物——大家是这样称呼他们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呐!她害了自己的情人,却又似乎在暗中帮助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秀不解地看着她走进柴房,她们坐得有些距离,可是陈如蓦却缓缓地开了个头,“我给你讲我的过去!”
…………
一大群孩子围着她,一声声“姐姐、姐姐”地叫着她,那声音亲切,真诚,在这个纯真的天地,看着她干净利落地喂着年纪较小的孩子,一会又给稍大一些的孩子整理弄乱的衣襟。
“你叫什么名字?”陈如蓦对一个她刚刚收下的女孩问道。
那女孩怯怯地回答:“没有名字!”
“怎么会没有名字,那你父母怎么叫你?”
“爹和娘叫我阿大,爹说了,女孩子生下来就没有名字。只有到嫁人那天,才能随着夫姓,有个大名。”
陈如蓦突然心头一酸,她看到的这些受贫穷折磨的人们,已经刺激得她要崩溃了,可是,今天这件事,让她回忆起以前来。
那是一个多么无忧无虑的日子呀!有疼爱自己的双亲,所有的人都围着她,随她喜亦喜随她忧亦忧。
父母给她起好雅名,和眼前这孩子比,不知道承受了多少的爱,想起曾经在亲人跟前撒娇,受溺爱,忍不住泪水潸潸地流下来。
“姐姐,你怎么了?”孩子们关切地问她。
她扭过头,不让他们看到自己流泪,她一个人生活都已经够艰难了,可是还要养活这么多捡来的孤儿,真不该怎么熬下去。
摆在自己面前的事情一大堆,最关紧要的就是填饱肚子的问题。还不能对这些孩子们说。
一个年纪大些的孩子急颠颠地奔进来,直向桌子扑过去,抓起那个破瓷碗,不管不顾地喝水,几乎是一口气将水灌进肚子的,那水沥沥啦啦地洒得他前襟都是,他也顾不得,一抹嘴巴说:“姐姐,不好了,现在到处都是死人,据说是发生了瘟疫,咱们这个村里也死了好几个人了,大部人都要逃到外面去,村长让我告诉你,这个破庙不让呆下去了,要你想办法带着大家尽快离开这里。”
陈如蓦心里“咯登”一下,连这个破庙也不让住下去,这七八个孩子算上自己九口人可怎么办,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更糟的是,还有瘟疫的可怕消息。
这么长时间以来,看到了这些百姓的苦痛,她在心里也在恨始作俑者,可是,那个人是谁?大家都在骂王上只顾自己的寻欢作乐不问百性死活,大骂魏玢谄媚枉上,欺压百姓,可是,就没有人能管一管吗?
陈如蓦带着这些孩子一路奔走,向着她的记忆中的地方走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那超强的方向感,此时也失灵了,明明记得的方向,却怎么也走不到。
一路上,她们看到了悲惨的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