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虎害怕她和自己闹别扭,满脸堆笑地像只哈巴狗似的跟在她的后面,忙前忙后。
恰好到田府用餐时间,直到大家都入了席,田虎才稍稍收敛点儿。
席间,公主位最尊,居上首,这个家里虽然田老爷子是长辈,可是公主从来就没有谦让过,也只是进门时,由指导她礼仪的侍女教她谦让过一回,田老爷子敬重人家,让了她。
她似乎有些对这一屋子不合流的人,不屑在一起多待似的,没吃什么,没说什么,就由丫环扶着离开了。
不过,在临离开之前,凝神看了魏绿萼一眼,未露喜怒。
魏绿萼也极其恭敬地任由她的目光所至,半是猜到,公主虽不说什么,可对田家也没有什么好的感受吧?看到自己容光焕发的从娘家回来,恐怕是受了一些刺激,我若有机会,一定要和她接近,让她也不受这牢笼之苦。
魏绿萼想到这里,于是恭恭敬敬地用目光送了公主,稳身坐回席上,细细打量席上的每个人。
席上那些人一等公主离开,就把板着的身子放松了,该怎样的怎样,谁也好像是都不再拘紧了。
“你的这个媳妇可真吓人。”田豹对田穰聪说。
田穰聪目光落在桌子上,微微地斜视他一下,接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田茂陬在桌子下捅了捅田豹,意思是不要让他瞎说。
田穰聪却一杯接一杯地喝酒,他不大愿意说话了,自从回京任驸马以来,将军一职提为上将军,如今年纪轻轻地,又提拨为元帅。
父亲常说,你要珍惜,这从殊荣,田家从来没有过,你得惜福。
有时他表现对公主的不满,父亲赶紧说:“你是好日子烧的。”
这样的日子就是好日子吗?
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是好日子吗?
他在心里想。
渊赢在哪里,他不知道,即使知道了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他还是放不下她。
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孩呀?满是谜。
陈如蓦当初将那个装谜的笼子交给他时,他就知道这是一段难以摆脱开的缘份,那谜一样的小笼子,是渊赢编的呀!
渊赢本身就是一个谜。
二夫人知道儿子的心里苦,曾经对田穰聪说:“我曾经是夷族的公主,却从来没有人把我当回事,中原就是这样。”
田穰聪心想:“那渊赢看起来就是像夷族的,可是她怎么会到这里来?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不管怎么样,我都深深爱着她。”
田穰聪一直牵挂着渊赢。
最难修的就是人间,可是最难见的才是有情人。
“什么驸马!什么元帅!我都不稀罕!”田穰聪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大叫大嚷起来。
所有的人都是一惊,连魏绿萼也是一惊。
田老爷子让他噤声,怕让公主听见了。
魏绿萼明白了,看着他摇摇晃晃地走出去,兄弟们关心地起身想要扶他,不过,那些和他关系不好,看他热闹的,如田虎就不一样了,在那里啜着酒杯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