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冥君在那块石壁的上面,显现着影子,垂着眼望着这个女孩,可是他也动也未动,只是如同大家所见过的那个死神的形象,悠然平静地俯看众生的模样。
陈如蓦的发呆,古兰树的竭力战斗,那怪兽的凶狠生猛,这真是难以形容的怪异场面,恐怕自齐天大圣降魔取经以来,极少发生这样的情景。
那魔兽突然之间立住了,低垂着头,可是眼睛却紧紧盯着眼前的这棵巨树,它收拢下巴,好像有一股力量从胸腔往外涌出,下巴也向内划了一个弧状,猛然间一团火焰从它的口中喷出,那火焰的热量似乎燃烧起了整个地府,那些小鬼夜叉古灵精怪都大呼小叫起来,陈如蓦举起胳膊挡住了眼睛,很奇怪的是,她离得最近,却一点也没有被烧伤。
地上的破碎的枝干都噼噼啪啪燃烧起来,大大小小的枝叶也跟着烧起来,可是古树的主干却溢出大颗大颗的水珠,被烈焰烧得蒸汽腾腾,吱吱啦啦地声响,如同水珠溅进了热油锅。
怪兽绕着古树不住地吐焰,这样下来,不一会就会看到古树烧焦的情形,可那只怪兽似乎不想耗下去,一吞一吞地将大口大口的真气吞进肚里。
大家也亲眼见得到一团团白色的纯净的气体从树上进到怪兽的肚子里,那大树也渐渐支撑不住了,叶子萎缩了,枝干也仿佛枯萎了,连树根也动不起来,一下子又变成了古兰树人形的模样。
他半跪着,一只手支撑着地面,大口喘着粗气,头发里冒着蒸汽,汗水从脸上流淌下来,叭嗒叭嗒地砸着地地面。
他几乎是放弃了,看着怪兽一步步地逼近,只能木然地望着,喃喃地说道:“画眉,我只能做到这些了。”
陈如蓦如同被唤醒了一般,眼珠转动一下,她站起来,慢慢地走到古兰树与怪兽之间,古兰树在她经过的那一瞬间,想伸出手来阻止她,可是手一伸就无力地垂到地上,完全是精力耗尽的样子。
陈如蓦走到怪兽的面前,和怪兽比起来,她的身量太小,只能仰望着它,看着它的眼睛,那双露着凶光的眼睛。
她紧紧地盯着它,一瞬不转,魔兽也盯着她。陈如蓦哼唱起一支古老的曲子。古兰树感觉这曲子很熟悉,猛然,想起了那天在古庙,第一次见到陈如蓦的那天,她就是唱的似乎就是这支曲子。
魔兽那暴怒的透着绿光的眼睛慢慢地变得柔和了,平静了,它鼻息声也由粗重慢慢地变得均匀起来,后来竟从喉间发出“呢呢呐呐”的声音,似乎是一个乖巧的宠物见到了主人。
这个变化真让人意外,连古兰树也惊讶得出奇,顺势半卧在地上,观察事情的变化,地府冥君却听到了她们之间心语的对话,暗自对这个女孩刮目相看。
陈如蓦又走近些,轻轻地抚着它腿上的长毛,它实在长得太庞大了,那条腿就如同柱子一般,而陈如蓦只能摸着它的前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