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心里一凛,看来她要开口求他了,夫人那边不能违抗,少爷那边得罪不起,真是为难呢!
只听她说:“管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不关这丫头的事,别让她在这里活受罪,你让她回去吧。”
李景一听,竟然是这样有胆识有情义的姑娘,暗自称好,原来少爷没看错人,明天定要把这件事告诉了少爷,让他明白。
只见那陆风后傻丫头却倒在一床被子上,呼呼大睡起来。
她在陈如蓦说话这工夫,一直忙活着铺被子,话没说完就栽到那里睡上了,李景看看她,又看着陈如蓦,意思说,她傻吧?
李景回身关了园子的门,只让那把锁虚挂上一边,让人看着像是真的上了锁一样。
陈如蓦把灯笼安放到地上,看看天空,好像是阴着天,竟没有一点星光月影。还好,没风。
她用火折子又点起一枝蜡烛,往李景说的那里照了照,只见那边黑漆漆的,根本就看不到什么。
这园子里种着果树,花草,无风,这花草树木也静止着不动,只是阴沉沉得好像很多静立着的人影。
因为离得远,她也辨不出说到的那口井的样子。
她席地坐下,听到陆风后鼾声如雷,心想,如果没有这么一个人陪着,我说不定怕成什么样子,怎么还能这样气定神闲的坐着。
陆风后睡着了,没人陪她说话,她又环顾一下这周遭,竟没有半点意思,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让人太不可思议了。
她盯着地面,看到自己烧焦了的鞋子还没有换过,想起了白天所受的不公,心里一紧,右手上隐隐作痛,她举起右手,发现那白光竟然出奇地亮。
她晃了晃右手,忽然发现这园子里被她挥过的那个幅度大小,竟然看得清清楚楚,像是白天视物,却又不那么分明,好像是由心里想出来的样子,又真真切切地是用“眼睛”看到的,颇为奇怪。
她接着又用那只手更大面积地挥了挥,那墙壁边上的绿藤和爬山虎也看得分明了。
再往远处挥一挥,发现那树林里的果树也分明了,那抽出的大叶子,什么是梨树的?什么是桃树的?都由她这么一挥认了出来。
接下来,她开始犹豫了,那个地方,可是刚刚在脑海里划过的禁区呀!
克制自己不要看,但是好奇心还是一个劲地怂恿她。
怎么办?这边都看过了,那边不看看么?
如果一直黑暗着,她是说什么也不会看的,这会儿能有视物的本领了,却按捺不住想探个究竟的念头。
不看,不看。可是不看,万一那边真像夫人说的那样,尸变了怎么办?那尸体悄悄地走过来,而她不知道怎么办?
盘桓半晌,到底沉下心,冲那个地方使劲地挥了几下手,又下了下决心,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她是个极其沉稳的姑娘,经历了这么多的大事,磨炼得她的性格更加稳重,稳重致极。
这一眼看下去,却没能忍住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