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大家说起陈如蓦如何进府,惹出的大乱子,田穰聪说:“哪个陈如蓦?何时进来的?”
大家说,“就是相府千金没了官婢的。”
田穰聪说:“众位可要善待她,她是忠良之后,说不上以小姐身份待她,也总不得有差池,我今天还请王上免了陈大人的死罪。”
田老爷子听他为罪臣开脱,一再叮咛,“可别惹火上身。”
“儿子谨记父训。但那陈如蓦在哪?我想见见她。”
一听他要见面,大家都惊慌得不得了,尤其是大娘,前前后后把这个死奴婢长,死奴婢短的骂了半天,那些奴仆也说这姑娘诡异得厉害。谁见她都要倒霉。
其实田穰聪也想,人家一个姑娘家,不是非见不可的,只是叹道:“陈大人一直是我的榜样,也对我有教,请大家看在我的面上,再叮嘱大家一声,善待她吧。”
刚才众人正说道怎样安排她的事情,谁都不愿意让她近身自己。
只听二夫人说:“她一个姑娘家,就让她到我房里吧。”又悄悄对儿子说:“你放心吧,为娘的一定好好对待这个姑娘。”
众人在幻像里看到这段经历,清姑娘说,“救父之恩,她报了吗?”她的想法明显,毕涟天见她妒忌,而不关心他的出场,心一沉,等着后面的揭露。
陈如蓦看着陆风后,“好厉害的人物啊!”
“怎么开始挖苦我来了?”
“这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呢,一个烧火的丫头可比杨家将里的杨排风呢,我想,你的名字也是假的吧?”
“胡说些什么呢?”陆风后把她身上的被子一拉,看到她的伤口,那五指指痕还有流血,连忙拿来了金创药,正要掀开她的衣服,只见她一闪,躲在一旁“我自己来。”
陆风后也不强求,她懒洋洋地往床上一躺,打了个哈欠,说道:“累了一宿,困死了!”
把身子往床里挪了挪,说:“呶,你睡在这儿!”
“嗬!谁跟你这个臭男人睡在一起!”
陆风后也不争辩,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呼呼大睡起来。
她掀起肩头的衣服,看到里面的指痕入肉,一挨到药就疼痛难忍,她咬着牙,止了血,用陆风后找来的绷带把伤口缠好。
又四下里找到针线,从腰里取下一个薄薄的包袱,将那件断了袖子的青衣缝好,换上。
走到床前,拍了拍陆风后,她却是不醒,又使劲地摇她,她也不动,鼾声如雷。
她心想这个家伙多半是装的,想起昨天同甘共苦,她扮女发装的事情也不会去揭发,只是作为他们自己的秘密罢了。
她又摇了两下,陆风后翻个身,把头露出来,胳膊腿四伸八展。
陈如蓦见她面庞丑陋,一点昨天晚上见到那个俊美的影子都没有,心里想是不是自己当时眼花看错了,不过,她细细地看,却觉得丑陋也不令人厌恶,不知道有多美丽的皮囊下装着恶毒的心,丑陋的面孔下却是善良的内在。
她在这个地方,最亲近的人就是她了。
想着自己也困得要命,回想起昨天的事情,想用可怕的细节把自己唤得精神点,可是越想越打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难受之下,几乎栽倒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