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之后,田穰聪走在后面,前面魏蚡故意停下来等了一会儿,在他面前,把自己的那两株大珊瑚朝着丹墀摔碎了,恨恨地说道:“以后再多管闲事,下场犹如此物!”
愤愤而去。
田穰聪抱着那只大公鸡,一路上抚着它的羽毛,坐在车里寻思着一幕幕发生的事情。
走到那个做衣服的地方,想起来,那个女孩不知道去了哪里。
忙掀起帘子,连叫几声李景,只见来接他的家丁里没有李景,换了旺福,忙躬身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李景呢?”
“听说小玉暴毙,他去安抚她的家人去了。”
“小玉死了?那青苗呢?”
“青苗少爷听到消息,晕过去了,据说看了医,只是忧郁过度,不要紧的。”
田穰聪立即催马快走,要赶到家里去看看情况。
刚下车进府,那怀里的公鸡一下子似乎警觉起来,轻轻地喔叫,在田穰聪的怀里挺了挺身子,田穰聪与它相处一晚,有了感情,心里也有默契,知道它想要自己放它下来。
既然到了家,就由它去吧。
家里人听说田将军回来了,都立在堂上等着见面。
田穰聪却跟着那公鸡漫走,只见它侧着头,东看看,西看看,信步而走,众人见他们一个前头走,一个后面跟,都觉得有趣,也不敢多言。
直到跟着他们走到后院,见到大夫人烧毁的屋子,又接着快走到那北面的小花园时,旺福急忙拦住田将军说,“请少爷回吧,那里是去不得的!”
田穰聪见旺福面带惧色,心里狐疑,越抬脚快步跟上公鸡。
“那里不干净!”旺福阻拦几次不成,只好说了这样的话。
田穰聪偏不信这个邪,一推旺福,继续走去,只见那公鸡立在井旁,“喔喔喔”仰天鸣叫。
旺福颤声说道:“正是那尸体搁放的地方,这公鸡也真神了!”
他本想说“邪”了,但是由将军亲自抱回之物,谁敢不架个敬字。
“谁死在那里了?”田穰聪追问。
旺福哆哆嗦嗦的跪下说,“奴才实话说了,将军可别见怪,也别告诉老爷是小人多嘴。”
于是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田穰聪心里明白,却不动声色,抱起公鸡往厅上走,路过下人住的那房间,那公鸡犹且不舍的往其中一间探望。
田穰聪听得下人催促,说是老爷夫人都在堂上等侯,不能让长辈久等,只好大踏步地往厅堂走去。
恭恭敬敬拜见了父亲、娘,又转过来见自己的亲娘,二夫人见自己的亲儿子回来,很是欢喜,田穰聪跪在她膝前,紧紧地拉了拉她的手,几年的分离之情油然而生,禁不住落下泪来。
大夫人见他回来,对比着不如人家的自己的儿子,满是醋意,只是不得不见,二夫人骨肉之亲,自然流露,喜极而泣,田老爷子咳嗽一声,说:“大喜的事,哭什么!”
他平时对二夫人并不体贴,青眼的时候少,只是儿子的出息让他对二夫人好些了。
行过家人礼之后,众人除长辈之外,都向他行礼,以示臣子与臣下的礼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