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正襟危坐,严肃认真地看着那妇人。
“去年,在云南边疆的一处山关打了一场战役。战结那日晚上,有一位黑衣的姑娘将昏迷的上官姑娘背来了这里,她给了我些银两,嘱咐我照顾姑娘,但不许姑娘离开!可近半月之后,有三个男人,说是奉那日黑衣姑娘的命前来,他们先下了迷/药,再连夜带走姑娘你!可谁知我那夜起来如厕,又见他们慌慌张张地从林子出来,离开了村子,却再未见着姑娘你了!那半个月来,我将你收在柴房之中,家里人却是不晓得的,每日都由我照顾姑娘,姑娘却是体虚,只是不想竟是怀了身子的人……直到姑娘消失几日后,那日的黑衣姑娘才带了一伙人前来寻你,我也才将此事告诉了家人……可我却也是不知情的!姑娘,我无心加害你,只不过受人所托,我亦不知她为何要锁你呀!”妇人急着跪在了地上,拉着上官的衣角,泣涕涟涟起来,她确实不想害上官,只不过是出于对财富的渴望,才答应了那黑衣人日日用麻药锁着上官!
“哼,你可知,你那般做法不仅仅害得她容易流产,还害得她日后难以受孕?虽然她的流产不是你直接导致的,可是也与你脱不了关系!”说着,奇介鬼阳就站起了身子,怒气冲天地瞪着那妇人。
“都是老夫管教无方,夫纲不振,要杀要剐,就冲老夫来吧!”那男主赶忙起身,来到了上官的身前跪下。
“不,娘都是为了给夏儿治病,都是为了这个家的家用才会一时鬼迷心窍,求求姑娘饶了家母吧!”晩夏也跟着跪在了地上。
“哼!你们害的是一条幼小的生命!不仅仅如此,还害了一个家庭!抑或许还有一个女人的一生!你们也是女人,也有为人母的时候,你们觉得这罪过赎得清么?”奇介鬼阳步步紧逼,让那妇人有些喘不过气。
“罢了!”上官却突然制止了奇介鬼阳咄咄逼人的言辞。
上官此时心里乱成了麻,她好迷茫。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怀孕,她甚至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不是真的就是奇介鬼阳,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惹到那个女人以致于要将她带到这样的穷乡僻壤来囚禁……她在不知不觉中知道自己曾经做了母亲,曾经又失去了孩子,如今却又很难再如同别的正常女人那般成为母亲……她好乱好乱,有些头疼起来!
“潇儿!”奇介鬼阳突然温柔下来,将上官揽在怀里,轻声地唤了一句。
上官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两个字,瞳孔骤然放大,吞吞吐吐道:“你叫我什么?”
“潇儿……”奇介鬼阳又轻轻地唤了一声,声音充满了魔力,富有了宇宙的神秘气息,似乎能将人吸纳进去!
“我有一种好怀念的感觉,好像有人这么叫过我……”上官微微蹙眉,一副病西施的模样,让人心疼爱怜。
“那自然是我叫的……潇儿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跟我走好吗?不要再追忆过去了,不如和我行走江湖,留在我的身边,哪里也别再去!”奇介鬼阳昨夜就发现了那妇人看上官的眼神十分不对劲,便留了个心眼。后来,待男主和晩夏的哥哥回来后,见他们一家鬼鬼祟祟地聚在一起,便去偷听,才发现了去年这家人的秘密。于是,他就利用了上官的失忆,编了这么一个故事,来套住这个让他一见钟情的女人。
“我……”上官看了看眼眸灵动,倾泻出无限真诚的奇介鬼阳,叹了口气后,又问那妇人,“你真不知我身份来历?”
“小妇人确实不知……哦,对了,当初姑娘的一些东西还留在这里!”那妇人起了身,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拿着一个蓝布包袱走了进来。
包袱摊开,是一件带血的细鳞小甲,上面还放了一个锦盒。
上官拿过锦盒,缓缓地打了开来,只见一支漂亮的流苏发簪静静地摆放在盒中,宝石依旧那样闪光!
“因为良心不安,所以我一直为姑娘保存着,没有碰任何一件东西!”那妇人低着头道。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如今线索也只有这些,事情已经发展成了这样,再追究他们也是于事无补的,倒不如得饶人处且饶人,积点阴德来得好些。
上官将这包袱绑好,又看向跪在地上的众人,笑道:“都起来吧,我也不是殿里的菩萨!”
说罢,上官就上前扶起了晩夏,“方才你说你有病?”
“正是!晩夏自小得了哮喘,大夫也只能缓解病情,无法彻底医治!”晩夏诺诺地点了点头。
“也许我家官人可以医治呢?”上官回眸,对着奇介鬼阳灿烂一笑。
奇介鬼阳确实怔住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上前握住了上官的手,道:“你叫我什么?”
“你不是我的夫吗?莫非我叫错了?”上官却是脸上一红,害臊地低下头去。
“我……我只是太开心了,娘子终于认为夫了!”奇介鬼阳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夫君倒是治不治呢?”
“治!娘子说治,为夫自然要治的!”
“夫君真是爱打趣上官了……”
看着上官和奇介,一个是下凡的仙女,一个是翩翩的美男,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说他们是神仙眷侣也是不为过的!
晩夏看在眼里,酸在心里,寒心地撇过头去,不敢再看这令人嫉妒到心碎的幸福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