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勇无畏的克里斯帕斯战士,你们有多少人参加过第五次泽威尔里根战役?你们是否还记得上次克里斯帕斯是因为什么才丢失了自己的阵地?你们是否知道有多少和你们一样的士兵不久前在这里死去?”阿比埃特在他的旗舰里正执行官例行演说,这对鼓舞士气置关重要,“我们穿过了层层阻挠到达这里,我们已经把那些胜利献给了化为星火的战士们,索尔指挥官以及雷蒙将军和追随他的勇士们。因为那里是他们死去的地方。此刻,更大更辉煌的胜利就在我们面前。我们要将它献给安息在这里的勇士之魂。当正义胜利者的足迹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这里便不再是泽威尔里根,不再是‘邪恶的延伸’,而是克里斯帕斯作为一个英雄种族的天然见证!也许我们都没有机会登上美那亚高原但登上这里,你一样会有神圣的心境。这里造就了无数名垂千古的勇士,诞生了无数永恒不灭的英雄之魂,更创造了激励后人至今的光辉战争史。现在,让我们将这段历史延续下去吧!克里斯帕斯勇士们,征战平原就在你们眼前!”
不要以为征战平原的意义仅仅限于一块平原而已。它的面积大约相当于泽威尔里根陆地(泽威尔里根没有海洋)总面积的31%,地表分布少量丘陵和几条由大型季节性河流冲蚀而成的小峡谷。地质成分单一,主要由碳酸盐和硅酸盐形成的石灰岩和花岗岩构成。最重要的是克里斯帕斯熟悉这里的地下水道。诡计多端的泽威尔帕斯经常会挖掘地洞或者借由地下水道向克里斯帕斯发动突然袭击。
在克里斯帕斯的陆军宇宙飞行员登陆平原之前,克里斯帕斯通过对比卫星照片侦察泽威尔帕斯的地下活动比如哪里被挖掘过,哪里有洞穴等等然后利用高空轰炸排除隐患。这已经是克里斯帕斯得心应手的策略。你可以说用这种方法可以比较安全地登陆整个星球。没错,但是不要忘记征战平原几乎占这个星球的四分之一,这意味着这已经是一个相当庞大的战略计划。
普罗托古和普罗托古进攻编队开始对可疑地点进行攻击,这是被赋予了不同意义的“净化”行动。防御编队负责维持整体阵型,尤其要将敌人消灭在整个体系之外。从现在双方的状态来看,战争已经进入了克里斯帕斯的节奏。克里斯帕斯开始展现他们可怕的一面。如果引用形容普罗托古时的比喻,聚集成一团时的克里斯帕斯更像一只超级蜂巢。它巨大无比,以至于只凭借超大体积本身所拥有的自然破坏力就足以摧毁一切。占据数量优势的泽威尔帕斯在准备充分的克里斯帕斯面前不再有优势,任何局部的轻举妄动只会招致更致命的打击。
但是泽威尔帕斯仍然有他们的优势。因为从根本意义上来说,只有邪恶才是无孔不入的,却没有任何存在是真正的无坚不摧。
应该说希柏狄忒的首度出场并不精彩,甚至平常得令人意外她出现在某次毁灭性的偷袭里才更合理些。但她的诡计渗透在每句话语里,阿比埃特已经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因为希柏狄忒降临的事实本身就是无法忽略的。危机感重新笼罩了阿比埃特的眼睛,仿佛这是战争中从不曾有过的感觉。他密切注意着战场的变化,心里则在等待后方的消息。数十万宇宙飞行员正在时空之门另一端严阵以待,这又是不允许失误的一步,因为他们才是夺取最后胜利的关键。
“执行官大人,第一登陆舰队已经顺利到达。”
阿比埃特终于舒了口气,“准备登陆吧。”
从十艘普罗托古里放出一千只金黄色水滴形飞行器,这是克里斯帕斯的运载飞船‘普罗托理斯特’。它没有任何火力系统,但拥有堪比普罗托古的反能量护罩。每只‘普罗托理斯特’可装载步兵一百人,每一百只‘普罗托理斯特’组成一个分队。登陆计划以集中填充的方式展开。即前锋部队首先确定一处安全点,后续部队在安全点登陆后有序地向外扩散。以人类的战略知识概括,制空权的争夺终于有了它实质性的意义没有空中力量,克里斯帕斯的地面推进绝对不会如此顺利。随着克里斯帕斯地面活动的开始,泽威尔帕斯的地上力量也逐渐活跃起来。潮水一般的怪物从四面八方向宇宙飞行员包围过来。克里斯帕斯的策略仍旧是集中火力。由空中打击力量截断泽威尔帕斯群体的中后部,聚集的宇宙飞行员消灭扑上来的敌人。怪物只具有近战杀伤力,其中的大多数都在逼近克里斯帕斯之前被轰成了火光淋漓的碎片,战争于是成了一场超大型的篝火晚会。看起来,战场的重心尽管有所变化,但战争的节奏却并未脱离克里斯帕斯的掌握。然而,克里斯帕斯还从未以一支登陆舰队的力量便夺得泽威尔里根的控制权。事实上,根据历史提供的数据,克里斯帕斯往往要付出3倍以上的陆地兵力。换句话说,迄今为止算上之前的“泽威尔帕斯登陆计划”我们才刚刚看到战争的高潮。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阿比埃特大人,克里斯帕斯不过是台比泽威尔帕斯更有效的杀戮机器而已。”希柏狄忒又出现了,这次她显得十分愤怒。
“恶魔,你也感到痛苦了吗?克里斯帕斯无非是把曾经所承受的再返还给你而已!”阿比埃特的笑容也很恐怖,“恶魔,在你的老巢里等待审判吧。”
希柏狄忒低下头,颈部就像折断了似的。片刻,她抬起头,从上扬的嘴角来看她似乎想作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阿比埃特,你永远没有机会更没有能力见证我的审判。这既不是我的命运,也不是你的。”
阿比埃特不是没想过命运他的命运究竟是什么呢?是英雄式的终结还是呆站在这里名正言顺地避难?身为英雄的后代和领导全民族的战争执行官,阿比埃特毫不畏惧死亡,他怕的是自己的剑生锈。但在证明自我价值和拥有更高意义的整体胜利之间,对自己来说究竟哪个更重要呢?尽管两者意义有所重叠,但的确有所不同。血统里的高傲像滚烫的熔岩灼伤了阿比埃特的理智。他相信即使是伟大的祖先,在面临敌人如此猖狂的挑衅面前也会挺身而出。阿比埃特握紧剑柄,说,“恶魔,你不是想作个公平的了断么?本来你根本没有选择结局的资格,现在我给你。”
“很好。如您所说,能得到见识克莱斯塔尔传人的英勇的机会,我真的非常荣幸。”希柏狄忒克制着狂热的情绪,“去泽威尔帕特拉行星泽罗拉尔峡谷,您会发现约帕斯的飞船,我在那儿等您。”
西德尔说,“执行官大人,这一定是阴谋。”西德尔是雷蒙之后阿比埃特的副官。
“无名小卒的恐惧,简直不值一提。”希柏狄忒甚至带着威胁的口吻说,“阿比埃特大人,您可以不去。不过我相信阿瑞斯如果有这种机会,他会兴奋得疯掉。如果您不改变主意,那么请务必驾驶旗舰,我会保证您到达目的地之前的安全。”
“我需要你保证我的安全么?”
“当然不,”希柏狄忒又露出了邪恶的笑容,“我只是想表明我的诚意而已。战争里总是充满诡计和阴谋,这再正常不过;但是我不会背叛自己的意愿毕竟我也想检验克里斯帕斯最后一个战士的能力。”
西德尔愤怒地说,“恶魔,你在说什么?”
希柏狄忒对他视而不见,她只关心只需要阿比埃特的决定。
利德尔察觉到阿比埃特动摇的迹象,语气郑重地说,“阿比埃特大人,希柏狄忒的出现超出了我们的计划之外。您现在的每个决定都必须通过议事会重新商议。”
“议事会扮演主角的欲望太强烈了,”有个声音在阿比埃特的心里窃窃私语,“他们根本不在乎个人的存在和价值。”
“利德尔大人,克里斯帕斯的战争执行官同样也是一名战士,战士的最大荣耀就是死亡。我清楚自己该做什么。”阿比埃特语气坚定,他已经作出了自认为正确的决定。
利德尔宁愿相信这是阿比埃特的暴躁脾气在起作用,“不!阿比埃特大人,控制一下您的脾气吧。您的决定很可能给整个克里斯帕斯带来不可弥补的损失别忘了,您代表了克里斯帕斯!”
又一个声音告诉阿比埃特,“你也代表了你的家族。”
阿比埃特冷冷地回答,“我很冷静。”
阿比埃特按照希柏狄忒说的飞往泽威尔帕特拉,而且拒绝任何援助和保护。这是他的承诺,与恶魔协定的不可思议的承诺。尽管一路上阿比埃特没有遭遇到泽威尔帕斯的任何阻拦恶魔似乎也在履行它的承诺然而这仅仅是为了让他堕进更深的深渊而已。是的,阿比埃特不是没想过这些。他的固执力量并非只出于他也作出了承诺这个苍白可笑的借口,而是像那些声音所表明的他想证明自我价值。这个理由更难以置信,然而对他来说却是不可推翻的理由。然而还有更多令阿比埃特无法忽略的事实,尤其是雷蒙和索尔的牺牲卤莽的悲愤力量加上他的暴躁性格或许足以使他作出任何不可能的决定这其中的微妙情况是,阿比埃特觉得自己被别人的伟大事迹埋没了,他好象只能懦弱地观望所有的一切,每件事每个发生看起来都与他有关,可他永远都是配角,一个站在主角位置上的配角(这才是最不可容忍的)。看看约帕斯是怎样被杀死的吧,竟然是个此前毫无战斗经验的萨那曼尔女人只身飞到泽威尔里根做到的!阿比埃特显然在想他也能做到,而且能做的更好。证明自我价值的念头很轻易地就会与嫉妒联系起来,但发生在身经百战的克里斯帕斯战争执行官身上却显然不是理智的结果。事实上,每当克莱斯塔尔的后代向他的所谓的目的地靠近一点,他的理智就不可挽回地丧失一点。
无论如何,这都是漫长的路程。当阿比埃特远离发光的泽威尔里根进入黑暗的宇宙时,他的身体和他的飞船就像沉下一口深井,而且再没有人能把他拉上去。不久,阿比埃特终于看见泽威尔帕特拉1号和2号卫星,它们像两座灯塔为他指示了方向,而泽威尔帕特拉的光亮更几乎成为了他的希望。毕竟,那是他的目的地。梦想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