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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拜访

柴荣说道:“我在想风弟说得对,当丈夫当入行伍,报效国家!风弟十二便又此志,想来愿望也会实现。”

柴成见不得柴荣夸赞柴成,而柴成一脸得意的样子便说道:“荣弟,别再说他,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当将军还早着呢。说说你自己吧,有什么理想。”

柴荣说:“以前只想学爹一样经商,照顾柴家。可如今山河支离破碎,连年战乱,从京城到邢州,一路走来,亲眼看到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小弟不才,也愿从军,护一方百姓,保一方平安。”

柴成见两个兄弟都想从军,自己可不能被比下去,便说道:“既然两位弟弟都有报国之志,那做哥哥的可不能落后。我们相约等你们成年之后,我们兄弟便一起投军。”说完哈哈大笑,颇有豪迈之情。

旁边的凌燕故意讽刺道:“就你那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样子,到了军营受到欺负别做逃兵就行了,还报效国家呢。”

柴成回道,“是,我是四肢发达,不管怎么说我都是男儿身,不像某些人就会装假小子,以后嫁不嫁的出去还不一定呢。”

看着他俩又要吵起来了,柴荣连忙去劝说,两个人这才作罢。两人只是经常斗嘴,也不会真的吵架、生气。柴荣问道:“凌燕姐成年之后有什么打算?”

凌燕说道:“我爹爹做生意很辛苦,小本生意挣钱也少。我打算成年之后去帮他,只要爹娘平安,过得好就是我平生最大的愿望。”

看着凌燕甜蜜的笑脸,柴荣说到:“伯父知道凌燕姐的心意,一定会很高兴的。伯父伯母也一定会平平安安的。”看着憨厚老实的程冬和乾坤,柴荣笑着问道:“你们呢?”

程冬说:“我也不识字,只想和俺爹一样当个瓦匠工,给自己家盖个大房子就行了。”说完还嘿嘿一笑。

乾坤说道:“从小我爹就给我说在很远的西边有大草原,他说他以前去过,那边有很多牛羊,也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我想以后去那也不错,在那娶个媳妇,生娃,放一大群牛羊,到时候回来也会给你们带来好多好玩的。”

听乾坤说要找媳妇,众人都哈哈哈大笑,笑他想媳妇了。乾坤也无所谓,跟着众人笑。柴青见柴荣只顾着笑也不问她,于是柴青说道:“荣哥哥,你怎么不问我呀?”

柴荣捏了一下柴青的小脸问道:“那青妹长大以后想干什么呀?”

柴青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有时候想当鸟儿,自由自在的飞;有时候又想当鱼儿,自由的在水里玩。不过不管了,成哥、荣哥去哪我就去哪,肯定有好玩的。不过不要和风哥在一起,他老欺负我。”

柴风听柴青说不好,便说:“臭丫头,我刚才还给你买吃的呢。”

柴荣则用手抚摸着柴青的头说:“青妹放心,荣哥会永远保护你的,永远也不会让你受欺负。”

又在城郊玩了一会,众人便一起回去了。走到他们相聚的池塘边,忽然听到旁边的竹林里传来几句诗:

溅彩流光,晴澜印影,万方火树金葭。竹篾文灯,送来好运谁家?雕车画舫朗朗月,照不眠、人世繁华!更堪嘉、郊野春歌,庭院笑丫。

转瞬间,都付尘世苍凉与人夸。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

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长安桥。

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千云霄。

柴荣大感奇怪,听诗的前部分说的是盛世繁华,后半部分却突然转为哀叹兵荒马乱,妻子送丈夫当兵的离别悲惨场景。整首诗如行云流水,只说事,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柴荣停下来问他们,知不知道竹林里住的是哪位先生,柴成告诉他,没有人知道这位先生叫什么,只知道人们都叫他若水先生。他是三年前搬过来的,在竹林里建了一个茅草屋,便从此住了下来。

玩了一天,他们也深感疲惫,柴氏兄妹便就此和乾坤、凌燕、程冬三人告别,各回各家!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躺在床上,由于跑了一天,不一会便睡着了。

“荣少爷,荣少爷,起来吃晚饭了。”柴荣听着有人叫他。睁开眼睛,看到小翠正睁眼睛看着他,两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甚是好看。小翠是柴荣回府之后,柴霆给他安排的新丫鬟,性格温和,很会服侍人。还有一个丫鬟叫小狸,人如其名,鬼机灵一个。于是柴荣伸了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洗了把脸,便随小翠一起去吃晚饭了。

一张大桌子,七八个菜,却只有自己一个人吃,小翠和小狸在旁边看着。柴荣真没有你被别人看着吃饭的习惯,感觉特别不自在,尊卑观念对于他这个具有现代思想的良好青年来说,根本什么也不是。

于是柴荣便对身后的翠儿和小狸说道,“你们两个也坐下一起吃饭吧。”小翠和小狸同声说道,“奴婢不敢。”柴荣说道,“一桌子菜就我一个人吃,我也吃不完,多浪费啊。既然你们被霆伯分给了我,不出意外,会很长一段时间服侍我。跟着我,就算是一家人了,我自然会拿你们当亲姐妹对待,有什么事由我给你们撑腰,别人也不敢欺负你们。但你们也不能给我惹事,恃强凌弱,欺负别人。不然,会有你们好看。”

小翠和小狸被柴荣的两句话说的眼睛红肿。其实他们两个是柴霆收养的孤儿,没有见过父母,更不知道家人是什么感觉。自懂事起,柴荣收他俩为徒,就一直教他们武功,后来加入暗堂,也算唐门弟子。

前段时间,柴霆急招他们到邢州来。他们本以为柴霆找他们有什么急事,可到了邢州才知道,原来到这只是服侍一个世家公子,并知道了柴霆是这个世家的管家。刚开始还有点不情愿,但师命难违,只得留下来。

刚才柴荣无意间的一番话深深地触动了他们心里的一个模糊的东西:家,他们都是孤儿,从来不知道家为何物。而柴荣却说从此之后他们是一家人,彼此之间也情同兄妹。这让他们热泪凝眶,从今天开始,他们也算是有家的人了,这怎能不让他们感动。

柴荣见他们哭了,还以为这俩丫头是怎么了呢。他是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连忙说,“不愿意也没关系啊,你们哭什么啊。哎呀,算了算了,我不为难你们。”

小翠听柴荣是误会她们了,连忙将她和小狸的身世说了出来,只不过隐藏了他们是暗堂弟子的身份,因为她们也不知道柴荣是他们唐门门主的儿子。这时柴荣才恍然大悟,原来是感动的流泪啊,同时心里也暗生怜悯,又是一对可怜的姐妹啊!然后柴荣说到:“既然你们同意了,那就做下来一起吃饭吧,有什么事我来担着,霆伯不会骂你们的。而且我也不喜欢别人看着我吃饭,多吓人啊,站着一句话也不说,说完还做了个鬼脸。”

小翠和小狸这下被柴荣逗乐了,于是坐下来吃饭。刚开始还有点拘束,不一会便被柴荣的笑话逗得前仰后合,连斯文的小翠都差点喷饭,而活泼的小狸更是捂着肚子大笑。这顿饭柴荣吃的甚是开心。

吃好晚饭之后,柴荣也没有事干,于是便回房睡觉去了。可是躺在床上怎么,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于是他起来,让小翠将屋里的灯点着,翻看霆伯为他准备的书籍。突然想到下午回来的路上遇到的,听到那若水先生吟的几句诗,感觉特别耳熟。“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耶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长安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千云霄。”

他反复吟咏,突然想起来,这不正是著名诗人杜甫《兵车行》里的前几句吗!难道若水先生就是杜甫?

根据这世记忆,他知道了,前代的唐朝也并非上一世他所熟知的中国古代历史上的大唐王朝,虽然前代大唐王朝的开国皇帝也叫李世民。但此李世民,也非彼李世民。

现在天下自唐末以来便一分为六,也不是他上一世记忆中唐后的五代十国时期。他更知道,这个世界唐王朝没有中国古代李白、杜甫那样的杰出人物。怀着激动的心情,他恨不得现在就能去找若水先生确认一下这个若水到底是不是杜甫。不过柴荣也知道这么晚去拜访,确实有点唐突,只能明天再去了。

平复一下激动地心情,披上衣服,一个人走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明月,月朗星稀。又想到前世的母亲,此情此景真中了范仲淹说的,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望着明月,他在心里暗自说道,从此以后,忘记前世的那个胡亮吧,现在的我是柴荣,既然到了这个时代,便会尽这个时代之人的责任,我会尽我所能协助明君使天下一统,使百姓安居乐业!

第二天早上,柴荣一大早就起来了。经过昨天的熟悉,小翠和小狸也就适应了,都坐在桌子旁边,和柴荣一起吃着早饭。吃过早饭过后,和两个丫头说了一声,便直奔竹林而去。

刚走进竹林,就看到竹林的中间看到一个院子,院子里有几间小屋,同时听到了若水先生诵读的诗:“世间忧喜虽无定,释氏消磨尽有因。同向故地闲度日,管他风景属何人。”

柴荣走向前去,站在院子门口大声说道:“若水先生在家否?晚辈柴荣久仰先生大名,今特来拜见,望先生赐见!”

院子里不再发出任何声音。过了一会,有人问道,“你可是城里柴府的?怎的没听说过?”

柴荣回答道:“先生高见,晚辈正是柴家之人,家父乃柴家柴守礼是也。先生没有听说过晚辈,是因为晚辈在四年前去了汴京,一直没有回来过,前几天才返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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