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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鱼肠剑(3)

导师唱曲儿的时候,其实从来不看吕蓓卡,不单唱曲儿时不看,喝酒时也不看,上课时也不看。然而他的弟子们,不管是男弟子,还是女弟子,全知道导师喜欢吕蓓卡。

孟繁也知道。吕蓓卡知道了的事情,孟繁还能不知道?尤其这事情还和风月相关,尤其这风月还和吕蓓卡自己相关——吕蓓卡最喜欢在孟繁面前谈的,就是男人对她明里暗里的迷恋。对吕蓓卡来说,男人的迷恋是一种幸福,而在其他女人面前,展示出这种迷恋,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幸福。不然,那是锦衣夜行了。可吕蓓卡的锦衣,从来都要在明艳艳的灯光下的,要在笙管悠扬的戏台上的。什么时候甘心夜行呢?

孟繁不仅知道了导师喜欢吕蓓卡,而且还知道吕蓓卡那天的饭局不到夜里十一点散不了。

所以,孙东坡打电话来的时候,孟繁说,要不,你把老季带过来吧——老季之前,已经和孟繁强烈要求来她们这边做客好几次了。

自然是想见吕蓓卡,可孟繁偏给他安排齐鲁——这是杀富济贫。孟繁偷偷对孙东坡说,老季可能发生的爱情,于吕蓓卡的全部意义,不过是锦上添花,可于齐鲁,却是雪中送炭。

孟繁不喜欢锦上添花,尤其不喜欢为吕蓓卡锦上添花。

老季却不知情,还以为齐鲁就是吕蓓卡。趁孟繁到厨房去洗葡萄的时候,也尾随过去,轻声问,她就是你说的花间词?孟繁知道他的意思,却不置可否,反问,她不像花间词?老季笑而不言。孟繁忍不住了,说,你笑什么?花间词原也有很多种的,有温庭筠那样香艳绮丽的,也有韦庄那样单纯朴素的,她是后者,属于“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那种。老季瞪圆了眼,说,文人之言,尤其是女文人之言,看来还真不能信。别说花间词了,她和词干脆就不沾边。词有长短,有韵味,她哪有?分明是格律诗,整整齐齐的格律诗。孟繁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却是半声,还有半声在中途夭折了,因为孟繁又把它生生憋了回去。倒不是怕齐鲁听见,而是有些不忍,若是笑吕蓓卡,她也就放肆笑了,可和一个男人在背后笑齐鲁,孟繁觉得太不厚道了,也实在有违自己的初衷——她是打算为他们牵线搭桥的,不能一开始,就由老季牵了鼻子,往错误的方向走。这么一想,孟繁的脸一下子变得有些严肃了,语气里亦有薄愠。孟繁说,大家不过做个朋友,你也不要这么说。

气氛陡然转了。老季一时也觉得自己饶舌和轻薄了,本来是自己上赶着来的,来了又这么损人家的朋友,难怪孟繁不高兴了。老季的神态亦有些讪讪的。

孟繁见老季这样,又打圆场了,说,形式和内容往往相左的。有些女人看上去是五代词,但细品其精神,却是格律诗;有些女人正相反,看上去是格律诗,其实却是五代词。你要花时间,才能发现真相。

老季想想,也对。

通常情况下,305只有两个人。白天是孟繁和吕蓓卡,晚上是孟繁和齐鲁。

孟繁只要没课,总是呆在宿舍的。呆在宿舍多数时候也是伏案备课,从前做老师,倒不必这么辛苦,反正讲什么,怎么讲,都由了自己。中文系的课,本来随兴。一句李商隐的“一弦一柱思华年”,就能消磨好几节课,思完了李商隐的华年,还可以思思自己的,思完了自己的,又可以思哲学意义上的华年,这又扯到曹操的《短歌行》了,或者辛弃疾的《摸鱼儿》,这野马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可学生们不在乎,学生最喜欢老师跑野马,别说跑到曹操那儿去,就是跑到曹操的父亲那儿去,跑到曹操的爷爷那儿去,也没关系。

但现在情况却不同。孟繁的导师,是个惜言如金的人,多数时候,他喜欢让学生自己讲,他听。每次课的最后几分钟,他会把下一次课的主题定了,然后让学生去准备。学生只有三个,想做鸵鸟,都不可能。而且导师上课时特别热衷于偷袭,有时明明是别的同学主讲,孟繁负责旁听,导师亦会突然转脸,目光炯炯地向孟繁提问。这时孟繁的一张素脸,便涨得绯红。自然是答不上来的,即便能支吾几句,也被导师四两拨千斤地挡了回来。

所以只能老老实实地备课。老鸟先飞,孟繁在吕蓓卡和齐鲁面前自嘲道。她是305的老大,也几乎是中文系女博士的老大——说几乎,是因为文艺批评博点应该还有一个年纪更大的女人,可能已经四十了,也可能四十多了,还可能是三十几。版本极混乱,因为那女人在不同的场合下关于自己年龄的说辞都不同。甚至她的婚姻情况,在坊间也有好几种版本,有人说离异,有人说分居,也有人说人家一直还是待字闺中的一朵黄花——这一朵黄花的说法,因为形神兼备,最受女博们青睐。

女博男博都在私下里说,一朵黄花是中文系最扑朔迷离、最具神秘色彩的女人。

但孟繁不喜欢玩这一套。她从不忌讳自己的年龄和婚姻状况,不仅不忌讳,而且还大张旗鼓地把自己称作老大。这在吕蓓卡看来,胸怀委实有些博大了。女人的年龄,那是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呀,别说一年,即便是一个月,一天,都要锱铢必较的,哪能如此妄自称大呢?她那个点的陈燕子,就只比她大半个月,但她毫不含糊地把她叫做师姐,尤其有男人在的场合,她师姐师姐叫得格外亲热。陈燕子极恼火,却不好发作,只能笑靥如花,说,我们一般大,叫燕子就行了,叫什么师姐。那哪行呀?吕蓓卡更是笑靥如花,说,姐是姐,妹是妹,这是伦理,叫你燕子不是乱伦了吗?

莫说陈燕子,即使孟繁,这个时候也恨不得扇吕蓓卡一个大嘴巴子。倘若直呼其名也叫乱伦,那她和她的师弟们,还不知乱了几回伦呢?

背了人,孟繁有时会用后面那句话和吕蓓卡开开玩笑,但一旦有人时,孟繁从不说让吕蓓卡下不了台的话。这是吕蓓卡喜欢孟繁的地方。有分寸的女人总是让人尊敬的,吕蓓卡就很尊敬孟繁。

尊敬的方式是请孟繁喝咖啡。吕蓓卡的咖啡在博士公寓,是很有名气的。因为不是速溶,而是现煮。咖啡豆是男朋友从美国寄过来的,每次煮前,都要用十分漂亮的咖啡磨手工研磨。这活儿多数时候吕蓓卡都让男人干,偶尔兴致来了,或者要请的对象还有些生分,吕蓓卡就自己干了。活儿其实不重,之所以让男人磨,有撒娇的意思。比如吕蓓卡请师兄宋朝,吕蓓卡基本就袖了手,在边上看的。可请导师呢——导师当然不能常常来305,但偶尔有事,或者到别处有事,也会过来打个招呼,吕蓓卡这时就要亲历亲为了。从磨,到煮,到斟,吕蓓卡修长白皙的手指,都是盛开的玉兰花形状,极具观赏价值。

所以,吕蓓卡的咖啡是一种待遇。不仅于男人,于女人,即使于孟繁这样的女人,都是一种诱惑。在八月桂花飘香的夜晚,坐在吕蓓卡的阳台上,手握一杯醇香的咖啡,听极缠绵的《游园》或者《惊梦》,看对面闪烁迷离的城市灯火,孟繁也恍兮惚兮。

然而,孟繁恍惚的机会其实不多,一方面因为吕蓓卡对她的美国咖啡,十分吝啬;另一方面,也因为吕蓓卡昼伏夜出的作息习惯。吕蓓卡是博士楼的楼花,夜生活向来十分丰富,自然没有多少时间,陪孟繁坐在阳台恍惚。而大白天,两个女人点起酒精灯煮咖啡,到底又有些没意思了,不光吕蓓卡觉得没意思,就是孟繁,也一样。

有些事情,原是要夜里做的。

夜里却是齐鲁呆在305。

白天的齐鲁是从不呆在宿舍的。齐鲁的生活习惯几乎还是农耕时代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整个大白天,她都会泡在系资料室或者图书馆里,为毕业论文做准备。她们的专业课到二年级,都不多了,导师要求学生开始撰写论文。导师的话,在吕蓓卡那儿,是耳旁风,吹过了就吹过了,但到齐鲁那儿,却是要风吹草动的,这是齐鲁一贯的学业态度,和孟繁基本也是异曲同工。孟繁说自己是老鸟先飞,齐鲁呢,说自己是笨鸟先飞。

吕蓓卡于是常常拿这两只鸟的事儿打趣,说她们是两只鸟人,说她们从事的事业是两只鸟的事业。都是当了孟繁的面,不是齐鲁。因为齐鲁不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齐鲁有些严肃——严肃是孟繁的评价,吕蓓卡的评价却是古板,以及乏味。

应该说,吕蓓卡的评价还是很客观的。有些夜晚,孟繁学习累了,会泡杯茶,主动去敲齐鲁的门,齐鲁的门总是关着的,她从来不和吕蓓卡一样,有事没事到孟繁这边来聊天,也不会带了朋友来,在客厅里喧哗。齐鲁在305的姿态,基本是一只蚌的姿态。孟繁本来也是爱安静的人,可齐鲁,未免也太安静了,安静到连安静的孟繁,忍不住也想过去生出些波澜和动静——可波澜总是孟繁的波澜,动静也总是孟繁的动静,齐鲁那儿,依然还是人闲桂花落,或者说,是鸟鸣山更幽。

即便这样,孟繁还是反感吕蓓卡用贬义词来描述齐鲁——她向来喜欢锄强扶弱,而在305,吕蓓卡就是强,齐鲁就是弱。所以,只要有机会,她总是会向吕蓓卡撂一撂她的鱼肠剑,当然极轻盈,极隐秘,完全是若有若无的样子。吕蓓卡或者看出来了,或者没看出来,她对孟繁,倒是始终如一地笼络。

齐鲁肯定是没看出来,因为她的态度也是始终如一,无论是对吕蓓卡,还是对孟繁,都是不偏不倚,都是不即不离。

孟繁有些恼。

恼齐鲁,也恼吕蓓卡。两个女人,简直是两个极端,精明的精明成王熙凤,老实的老实成傻大姐。明明在背后刚糟践过人家,一转脸,又是笑眯眯的。鲁,帮我还本书。鲁,帮我带个芝麻面包。吕蓓卡对齐鲁的称呼,是变化多端的,当了孟繁面而背了齐鲁时,叫书痴或书蠹,有男人在场时,就半真半假地叫齐姐,而要让齐鲁帮她忙时,就十分亲热地叫鲁了。

但吕蓓卡从来不敢叫孟繁做事——其实一开始也叫过的,孟繁立刻礼尚往来,而且变本加厉。吕蓓卡去外面的时候更多,而孟繁,基本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所以,几次之后,吕蓓卡就不惹孟繁了。但用齐鲁,却一直用得得心应手。齐鲁从不借故推诿,也从不反用吕蓓卡。这种姑息养奸的态度,让一边的孟繁都生气了。然而生气也是白生气,因为毕竟和自己不相关了,人家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又能做什么呢?只能袖手旁观。

然而还是恼。

凭直觉,孟繁知道齐鲁一定没有谈过恋爱。

经历过男人的女人,不会木讷成这个样子。会更生动,更风情,更懂得那些眉里眼里的微妙意思。

像吕蓓卡,蛾眉宛转,一如行云流水,一如流风回雪。

但齐鲁却还是一棵榆树,生硬、紧致。

所以孟繁对老季说,你最好要有鲁班的本事,能在榆树上,雕花刻朵。

在上次见面之后,孟繁又安排了老季和齐鲁的第二次约会,当然,又是趁吕蓓卡出去赴宴的时候。反正吕蓓卡,几乎夜夜笙歌。

老季现在知道了齐鲁不是吕蓓卡,也从孟繁和孙东坡的弦外之音里,明白了吕蓓卡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孙东坡语重心长,说,丑妻薄地家中宝。这话老季信,因为是酒后之言,也因为孙东坡自己身体力行——孙东坡和孟繁的长相差距,按他师妹的形容,那是天上人间。孙东坡凤眼剑眉,修长俊美,是中文系有名的大帅哥,而孟繁,却有唐代之风,面如满月,丰腰腴背,以时下的审美,不说丑妻,也接近丑妻了。

然而人家举案齐眉,伉俪情深。

榜样的力量无穷。而且老季现在手边一本书也没有,闲着也是闲着,读读格律诗,聊胜于无。

孟繁不是说,有些格律诗,骨子里其实是五代词,要多读,要专心地读,才能读出其中词的旖旎韵味?

于是老季把格律诗带到学校附近的茶楼,是孟繁的建议。开始其实还是四个人,但茶喝到一半,孙东坡和孟繁就先撤了,孙东坡朝老季眨眨眼,然后对齐鲁说,我和孟繁还有点事,你们且喝着。老季起身送,孟繁悄声说,你别送了,回去慢慢读你的格律诗吧。老季转脸就对着齐鲁笑,开始还是意味深长的浅笑,几秒钟之后,竟然大笑了起来。齐鲁莫名其妙,问,笑什么?老季说,这两口子,狡猾着呢,明明是调虎离山,偏偏还装成做好人好事的样子。齐鲁不懂,问,什么调虎离山?老季愈发乐了,说,你是虎,我也是虎,把我们都调走之后,他们不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齐鲁这下终于明白了,明白了的齐鲁,刹那间面若冰霜。

十一

齐鲁其实那时候已经开始恋爱了,不是和老季,而是和一个叫墨的男人。

墨是那个男人的网名。齐鲁和他是在网上认识的,齐鲁的网名是白天不懂夜的黑。

墨说,我懂。

墨也是夜,所以懂夜的黑,不仅懂夜的黑,还懂《诗经》,懂《楚辞》。

最初的言语也是矜持和节制的,他们谈文学,谈电影,谈哲学及一切形而上的东西,墨知识渊博,又彬彬有礼,完全是齐鲁习惯的学院男人风格。

后来就有些放纵了——齐鲁本来不是放纵的人,但墨循循善诱,由形而上,开始犹抱琵琶地形而下了。

墨说,夜,今天我有些忧伤。

墨在网上把齐鲁叫做夜。

齐鲁说,因为冬天吗?冬天我也常常忧伤的。

墨说,和冬天没有关系,是电影。今天我看了杨德昌的《一一》。你看了吗?

齐鲁说,原来看过的。

墨说,还记得NJ和他恋人说的话吗?NJ说,本来以为,我再活一次的话,也许会有什么不一样,结果……真的没什么不同,突然觉得,再活一次的话,好像真的没什么必要。

齐鲁说,NJ说这样的话,他恋人要伤心的。

墨说,你呢?倘若我说这样的话,你会不会伤心?

齐鲁怦然心动。这是第一次,男人对齐鲁说这样暧昧的话——尽管是虚拟世界中的男人,但相对于从前意念中的虚拟,这一次的虚拟,却有一半真实了。从前意念里的情爱,男人虽然是真实存在的男人,比如她的师兄,那个被她暗杀了的英俊男人,他的一言一行,他的一颦一笑,都近在咫尺,然而却咫尺天涯。因为情爱是虚构的,他对她所有的风花雪月,所有的海誓山盟,都是她一个人黑暗中的作品,他完全不知情,她一厢情愿地创造了她和他的爱情。然而这爱情是私生子,见不得人。每次看到他和他的恋人在校园里恩恩爱爱如胶似漆,她都觉得十分羞辱,恨不得自己是只兔子,能一头撞死在路边的树上,或者是只蚯蚓,干脆躲在地底下生活。

但现在却颠倒过来,男人虚化了,情爱却是真的。他字里行间的爱意,让齐鲁感觉前所未有的幸福和真实。他似乎就在她耳边私语,用狎昵的语气,狎昵的眼神,齐鲁目眩神迷,水波潋滟。

以前是咫尺天涯,现在是天涯咫尺。

墨说,夜,我能抱抱你吗?

齐鲁不语。然而在这清冷的冬夜里,孤独的齐鲁如何能拒绝男人的拥抱?如何能拒绝一个男人的绵绵情意?隔壁孟繁的房间无声无息,孙东坡来过了,又走了。而吕蓓卡的房间里又隐约传来了杜丽娘的后花园之歌: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每次夜宴归来,吕蓓卡都喜欢一边洗漱,一边放上一曲《游园》。三十三岁的吕蓓卡,对爱情,总有一种来日不多时不我待的紧迫。男友远在天边,电话虽然隔三岔五,但那种电话里的爱情,对吕蓓卡而言,即使不是形同虚设,也是画饼充饥望梅止渴。吕蓓卡的姹紫嫣红,怎能付与断井颓垣呢?所以有夜宴,有宋朝和导师。可齐鲁有谁呢?

一无所有。三十年来,齐鲁一直单骑夜走。

那么,让墨抱抱又如何呢?

齐鲁终于半推半就,投入了那个亦真亦幻的墨的怀抱。

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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