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累,不想和你吵。”江湛凯实在没有心思和她吵,他满脑子里全是另一个女人的身影。
“你以为我想和你吵吗?”罗飞菲冲上来,“你觉得我们这样,算夫妻吗?结婚这么久了,我碰都不碰我,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偏偏在外面,在双方家长的面前,还要装作恩爱的样子,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真受够了!”
江湛凯没回头,冷冷地回答:“这些你应该早就料到,没人逼你嫁给我。”
“是,是,是我贱,是我贱到宁愿守活寡也要嫁给你,”罗飞菲从后面拦腰抱住他,他想拽开,但她仍死死地不肯松手,她的语气变得哀怨,“我从来没有试过这么爱一个人,就是对沈梦然也没有过。湛凯,忘了康蕊馨吧,我们重新开始,你不喜欢我做的事,我决不会做,我什么都听你的,好吗?”
曾经不可一世的罗飞菲居然这么低声下气地求他,这让江湛凯非常意外。
他慢慢地扯开她的手,转过身来,面对着她:“没用的,你就是你,不管你做什么,变成什么样,你都不可能改变什么。”
江湛凯看着罗飞菲的眼睛逐渐变得冰冷,他无视于她的目光,两人对视着,几秒钟的时间,江湛凯能察觉到她眼中的寒意。
他踱步往书房走去,罗飞菲压抑的声音又响起:“等等,私事谈完了,那谈谈公事。”
他诧异地回头:“公事?是什么?”
“关于西南宝华区的那块地,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因为春季不宜施工,所以一直停了下来,现在还不抓紧定下承建商,后面的工程可就等不及了。”罗飞菲一扫刚刚的幽怨气质,一下子变得精明起来。
江湛凯对她的转变之快处之坦然,淡淡地道:“你怎么那么关心这块地?还是你心里已经有了好的承建商?”
“这个……你不用管,总之,我就觉得福源建筑挺好,他做的几个楼盘效果都不错。”
江湛凯愣了愣神,福源建筑,那个叫戚家明的,阴森森的家伙。心里很快闪过一丝不快。
“难道这小小的一个要求你都不答应吗?在这个家里,我还有什么地位?”
他被她吵得烦了,皱着眉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说完甩手而去。
留下罗飞菲站在客厅,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心想戚家明那里总算有交代了,不过,又恨恨地咬着牙念着另一个名字:康--蕊--馨!走着瞧吧!
简方达坐在车内,拿出另一部手机,拨通了唯一的一个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简公子,这么着急找我,难道是货出问题了?”电话那头传来西葫芦爽朗的声音。
“哦,不是,货没问题,是我另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只要货安全,什么事尽管说。”西葫芦豪气万丈。
“帮我查出到底是谁砸了馨馨画廊?”
“又是为了那个女人?”西葫芦叹了口气,“没想到简公子还真是个痴情种子!好,这件事包在我身上,给我一天时间,一天后给你答复。”
“多谢!”正欲收线。
“哎,等等,简公子还喜欢我送的礼物吗?”
简方达没出声,果断地挂断。
不过,葫芦哥可真不是浪得虚名,办事效率真是快,第一天的晚上就把那三个砸画廊的家伙给揪了出来。
那三个人正在酒吧里痛快地喝着酒划着拳,懵懵懂懂地就被带到西葫芦的秘密基地,一看这架势,三人都吓傻了。
西葫芦坐在大椅上,凌厉的两眼一扫,三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葫芦哥,饶命啊!”
“你们做了什么啊,要我饶命?”西葫芦面带微笑地问。
三人见状更加害怕了,传说中,葫芦哥只要笑,他们就不会有好果子吃。
“就是砸了家画廊,”其中一个光头佬,带着哭腔道,“我们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哪知道那画廊是葫芦哥的地盘啊,要是早知道,给再多的钱也不会做啊,葫芦哥,看在我们不知情的份上,放过我们吧!”
“哦,拿人钱财?拿谁的钱财,消谁的灾啊?”
“是……是一个叫李铭的人,他说那个画廊的女主人叫人砸了他的公司,所以他要报仇,找我们也砸了她的。”
“嘿嘿,李铭?华盛公司的李铭?”西葫芦舒展开眉头,开怀地笑了起来,“这可真有趣啊,有趣极了,查来查去,查到自己头上来了,不知道简公子听到这个消息,会是个什么反应?哈哈哈……”
简方达的反应?当他听到这个答案时,竟怔住了几分钟,这个李铭是什么玩意儿?已经破产了,还敢这么嚣张?
这么说起来,竟是自己害的蕊馨吗?他一根根地抽着烟,脸色变得沉重。
天尧走到他身后,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她知道他的心情不好,可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唯一能做的,只是静静地呆在他旁边。
简方达突然想起了什么,掐灭烟头,急匆匆地驾车而去,看都没看身后的天尧一眼。
他急需冷静,怎么弥补?一定不惜一切代价来弥补蕊馨的损失!
兜了一圈,竟发现不知不觉来到了馨馨画廊。
打开车门,从门外看着里面一片狼籍。
“你来做什么?”听到声音,简方达脸露笑容,是蕊馨,她来了。
他欣喜地转过身,见到康蕊馨正站在拐角外,似是不高兴在这看到他。
“蕊馨--”他呼唤着她,带着无尽的情意,“我……我只是想来看看,看能不能帮你。”
“那谢谢了,不用。”康蕊馨淡淡地回答,面上已看不出喜怒哀乐。
康蕊馨打开画廊,简方达跟了进去,环顾四面,想起以前办画展时的辉煌,更显落寞。
见到康蕊馨忧伤的表情,简方达轻声说:“你放心,我会让画廊重新恢复原样的,甚至比原来还要好,你……你不必担心了。”
“不可能恢复了,”康蕊馨低低地声音,“结束就结束吧,反正等王朝晖好了,我就要走了。”
简方达一惊:“走?你要去哪里?”
“随便吧,到时想去哪就去哪!”康蕊馨说着,想着如果真要走,她会舍得么?
“不,你不能走。”简方达激动起来,抓住她,“别离开我,是我的错,画廊没了,我会还你一个全新的,就算不卖画,你可以做点别的,开家茶吧,或者咖啡吧,总之,别走,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没了画廊……”他语无伦次,突然意识到说错话了。
康蕊馨警觉地望着他:“你说什么?是你害了我?难道是你叫人砸的?”
“不,不是……”简方达不想欺骗她,“是李铭叫的人。”
“李铭?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简方达深吸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因为是我砸了他的公司,所以他怀恨在心,报复在你身上……”话还没说完,脸上已重重吃了一耳光。
康蕊馨满脸通红,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我只是想为那梅出口气,那梅是你死党,伤害她就是伤害你。”
“够了,别再找借口了,别做什么事情都说是为了我好不好!”康蕊馨实在受不了,她前世是欠了他吗?
她捂住脸,不想看他。
简方达的心痛极了,“我……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你,却是要自己的所作所为让别人付出代价……”康蕊馨说不出话了,转头悲愤地跑出去。
简方达颓废地靠在冰冷的墙上,双眼泛红,随后,又喊着她的名字跟着追了出去。
康蕊馨跑到街上,用尽全身的力量跑着,满腔的郁闷无法排谴,她只能透支着自己的体力,直到用光为止。
她跑得昏昏沉沉,一道白光照来,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鸣笛,她这才看到自己已跑到路中央,耳边传来惊慌的叫声:“小心!”
然后,被一双有力的胳膊圈着,就像上次在悬崖边一样,旋转着,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两人再一次从鬼门关擦肩而过。
那辆肇事车见四周无监控,一溜烟早呼啸而去。
康蕊馨整个人倒在简方达的怀里,她毫发无伤,但是简方达竟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她推推他,扶住他的头,觉得粘糊糊的,她怆惶地抬起手,映入眼帘的是满手的鲜血。
顿时,她觉得天旋地转……
我的心已经千疮百孔,要如何来面对你那强烈的爱?
再一次站在手术室的门外,康蕊馨已经毫无感觉,只傻傻地站在那里,目光盯着那盏灯,现在那盏灯代表了她全部的希望。
那梅匆匆赶了过来,“亲爱的,怎么两个都进了医院啊?看样子,要去拜拜菩萨才好,你这阵子太不顺了。”见她默不作声,忙扶着她坐下来,“你……你没事吧?”
伸手摸了摸康蕊馨的头,那梅惊叫起来:“老天,你发着烧呢!”
“我很好,我没事。”康蕊馨扭过头,声音虚弱而沙哑。
“你这个样子怎么行?别到时候你再病倒了,还要找人照顾你。”那梅坚定地说,“等下思鸣会过来,到时我送你回去。”
“我说了我不会走的。”康蕊馨摇着头,一脸的悲戚,“我不看到他好好的,我不会走,决不走。”本以为已经没有泪了,可为什么眼睛总是模糊起来,眼泪还是像跑步似的,急急地跑出眼眶。
那梅搂住她:“好好好,不走不走,那你总得吃点东西,又不休息,又不吃东西,就是铁打的也熬不住,刚在楼下买了点粥和面包,你多少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