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真吃不下。”康蕊馨抹掉眼泪,“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曾经以为不再欠他的了,可一转眼,却让我欠了他一条命,我该怎么还啊?那梅,你告诉我,我要怎么还他?”
那梅轻抚着她:“现在别想那么多,一切等简方达好起来再说,好吗?你喝点粥吧!”那梅时时提醒她吃东西,“对了,你画廊那个受伤的有为青年,好点了没?”
“他醒过来了,我托我表妹在照顾他。”
“那就好。”
“蕊馨姐,”表妹王欣宜走过来,“怎么,手术还没完?”
随后,她叹了口气:“真是前世的冤孽。我现在是彻底服了他了,如果先前有恨过他的话,现在是佩服他了,蕊馨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经过这一次,你的想法会不会改变?好了,我不烦你了,我还要去给那小子买早餐呢。”
康蕊馨被她那句前世的冤孽,震住了,只觉脸发烫,心神也恍恍惚惚起来。
走廊尽头忽然人声嘈杂,一个年轻女子领着十几个黑衣人快步朝这边走来。
三人被这架势怔住了,这是干嘛?黑社会的?
年轻女子走近她,冷着脸问:“什么情况?”
“啊?”那梅不明白,细看这个女子跟蕊馨竟有几分相似,只是太过冷漠,像块冰,“什……什么情况?”
“你白痴啊,就是简公子什么情况?”
“喂,你有病啊,开口就白痴白痴的,”那梅也不是省油的灯,“看你年纪轻轻的,读没读过书啊,你妈没教你礼貌啊?”
康蕊馨极力抑制着身体的不适,忙拖住那梅,对那女子说:“还在做手术。”
年轻女子盯着她:“你就是康蕊馨?”
她怎么知道她?康蕊馨无暇想其他,她也没有心思再思考其他事了。
年轻女子也没再问什么,坐在另一张椅子上,那十几个黑衣人也都不出声,场面寂静。
康蕊馨与那梅面面相觑,简方达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些人?看样子,她还真是不了解他,或许她从未关心过他。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年轻女子箭一般冲到医生面前,中途将康蕊馨不经意地推了一把,气得那梅扶住她时,还不忘回瞪了她一眼。
“呵呵,别担心,手术很成功。”医生摘下面罩,脸色疲惫但很轻松地说。
“我能看看他吗?”年轻女子乞求的目光。
“当然可以,不过人不能太多,你一个人就好了。”
“谢谢。”年轻女子第一个冲进病房。
康蕊馨双手合什,跌坐在椅子上,那梅气愤地说道:“这下你放心了吧,那个女人什么来头啊,哎,蕊馨,你看看你,老是把人推啊推啊推的,现在好了,把人推到别的女人那去了吧。”
“你说什么呢?”康蕊馨低着头,眼睛慢慢闭了起来,“只要他没事,我就安心了……”
“喂,怎么了,馨?你别吓我……”
江湛凯接到那梅的电话,十万火急地来到医院,病房内,康蕊馨静静地躺着,连日来的变故让她心力交瘁。
那梅见到江湛凯,吁了口气:“你来了就好了,我实在找不到人了,思鸣本来要来的,突然来电话说要出差,耽误不得的,至于以前的老朋友,来往得都少了,又各有各的事,我这几天也真是忙得团团转,刚老总催了好几个电话了,我实在是没办法才想找你帮帮忙的。”
江湛凯忙道:“那梅,你找我还真找对了,以后,蕊馨的事你直接找我,我随叫随到。”
“嘿,就知道你够哥们,够义气。”那梅拍着他的肩膀,她不知道,她打电话时,江湛凯正主持着一个重要的会议,一听到电话,马上什么都不管,就赶了来。
“那这里就交给你了,”那梅接着说,“对了,简方达在三楼病房呢,画廊的王朝晖在四楼,还真是,住院都要凑一块,都快赶上一桌麻将了。江总,我就先走了,晚上我忙完再来。”
江湛凯点点头:“你忙你的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江湛凯关上门,静静地坐在床边,就这么看着她,苍白而平静的脸,这个他一生深爱的女人啊!为什么总是受到伤害?
他仰着头,让泪水往心里流,他想抚平她的伤痛,给她好的未来,可他现在什么也给不了,“蕊馨,蕊馨……”他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内心充满了自责与不安。
不知过了多久,康蕊馨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见到正深情望着自己的江湛凯,她又赶忙闭上,轻声道:“又是做梦了。”
“不,不,蕊馨,不是做梦。”耳边响起江湛凯温柔的声音。
她再次睁开,看清楚了,真不是梦,他的脸逐渐清晰,是他来了,她嘴唇哆嗦着,江湛凯扑上来,“不,不,别哭,你不能再哭了。”他怜惜地抚摸着她的额头,她将头抵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两人就这样依偎着,无声胜过有声。
良久,她问:“你怎么来了?”
“那梅有事,不得不走,所以她找了我,还好是我来了。”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我……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干嘛这么客气?”江湛凯笑道,“说吧!”
“帮我去看看简方达,他醒了吗?”
江湛凯点点头:“没问题,大致情形那梅都和我说了,你也别太担心,我这就去。”
说完,在她额头轻轻一吻,便含笑来到简方达的病房。
简方达还没有醒,旁边呆呆地坐着一位女子,一动不动。
“我……我是简公子的朋友,来看看他好点了没,你是?”江湛凯的问话温和,年轻女子再高傲,也还是回了一声:“医生刚来看过了,最迟明天早上才会醒过来,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你是谁?简公子的朋友我都认识,没见过你呀!”
“我是简公子新来的保姆。”女子淡淡的回答。
江湛凯退了出来,保姆?这个谎撒得可不高明。
“他没事了,你放心,好好顾着自己的身体吧!”江湛凯如实地告诉康蕊馨,所有的神经刹那间松懈了下来,康蕊馨只觉得满身疲惫。
“我……我已经好多了,想回家一趟。”她低低地说。
“好,我送你。”
将车开至楼下,一阵冷风吹来,江湛凯禁不住搂住身边发抖的女人,老天,她可真是单薄,让人更加心痛!
回到家的感觉真好!只有家才是最安全的。
还没坐定,就接到她妈妈的电话,康蕊馨清了清嗓子,装作无事人一般:“妈,这个时候打来,什么事?”
“馨馨,你还好意思问我什么事?你有多久没打电话回来了?最近是不是特别忙啊,要注意身体啊,知道吗?”
“嗯,知道,妈--”只觉得鼻子发酸,“你和爸爸还好吧?”
“好,我们都好,只是着急你的婚事,有男朋友了吗?上次来的那个叫简方达的,你们到底有没有--”
“妈,别问了,别问了,求你别问了……”她说不出话来,决匙的泪水喷涌而出。
“怎么啦?馨馨,怎么哭了?发生什么事了?”电话那头妈妈急切的声音,“你这一哭肯定是出事了,不行,明天我和你爸爸坐早班车过来。”
“不要,妈。”她慌忙阻止道,“我没事,真的,我只是好想你们,真的好想你们,妈,等过两天我忙完这阵,就回去了,不再离开你们了。”
“真的吗?”
“是的,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好了,我要睡了,妈。”
“那好,你好好休息,过几天就回来啊!”
“嗯,再见妈!”挂断电话,她泪眼望着江湛凯,江湛凯走上前,一把抱住她,喃喃地叫着她的名字:“蕊馨,我该怎么办?我不要你离开,可我不知道要做什么,你告诉我啊,蕊馨……”
他吻着她的额头,眉毛,鼻子,脸颊,吻着她流下的每一滴泪,最后,落在了她颤抖的唇上,她不再抗拒,似是等待这一刻等了好久,他的嘴唇湿润,灵巧的舌头带着一股火热探了进来,将她融化,她不由自主地迎合着他,不再被动,而是主动地索取,两人纠缠着,渐渐地,江湛凯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他将她轻轻地放到床上,像是怕把她弄痛似的,轻轻褪去她的衣裳,江湛凯的动作都非常轻柔。
他俯下身来,重新吻住她的唇,长期以来压抑的欲望,此刻变得更加强烈,但他克制着,突然想起她还在发着烧,便感觉自己真是禽兽不如。
不,不能这样,他的心里在呐喊,可她滚烫的身体却让他欲罢不能,更想要她。
看着他惶恐地跑到浴室,康蕊馨无声地套上睡裙。
在关键的时候,他终于克制了自己。他苦笑着。
江湛凯将头发淋湿后,冷静不少,出来时,见到康蕊馨正抱着双膝坐在床上。
他摸了摸下巴:“这个,你该吃药了。”说着,拿着杯子倒了杯水,然后从她包里拿出药,递到她面前。
她听话地接过来,吃过后,江湛凯扶着她躺好,“好好睡一觉吧,我在这里陪你。”
正说着,手中的电话响起,是罗飞菲,他皱了皱眉,忙挂了,没过几分钟,再次响起,他正欲挂断,康蕊馨便道:“接吧,老不接电话也不好。”
江湛凯无奈地摆摆手,按了接听键,压低声音问道:“什么事?”
“几点了?不打算回了是吧。”
“你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管起我来了?我回不回与你有什么关系?”
“哈哈哈,真是好笑,老婆叫老公回家,天经地义,江湛凯,不管你在哪,我始终是你法律上的老婆,是受法律保护的,所以,你别做得太过份。”
江湛凯心慌意乱,没等那边说完便将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