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美坐了一会儿,起身下了楼,但是她没去晓楠家,反倒去了公司,用自己的车换了小志新买的QQ车。
“双双姐,对我‘老婆’好点儿,可别磕着碰着。”小志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车钥匙递给大美。
“安啦!你‘老婆’就是我亲妹妹,我一定好好爱护的。”大美下了楼,她把车子开到了尉迟云帆公司楼下,去的路上她还回家拿了一个望远镜,这是上次买登山包的赠品,另外还买了两瓶水和几个包子,没错,她正准备去盯尉迟云帆的梢。
尉迟云帆正载着张露露去洞头。
“云帆,你有没有觉得后面那辆车老跟着咱们?”半路时张露露说。
尉迟云帆一看后视镜,“没注意,大概同路的吧。你看看男的女的。”他嘴上这么说,心里来了疑问:莫不是大美跟来了?
张露露美目半眯,看了半天,道:“男的。”乔装过的大美戴着一顶棒球帽,让人雌雄难辨。
“哦。”尉迟云帆松了一口气。
过了状元,大美超过了尉迟云帆,她已经知道他们发现了她,她必须对自己的行为有所漂白,赌一把吧,他们应该是去洞头。
洞头,这个大美曾经避难疗伤的地方,现在又会酝酿如何的风暴呢?大美有些忐忑地停下车。回头,看到尉迟云帆和张露露已经下车了,正步入旁边的一家海鲜楼。
大美卸下车玻璃,海风扑面而来,洞头这个地方,每一回她都不是欣然而来的,此刻大美真想掘地三尺,看看这方泥土里有着怎样的恶咒。
酒足饭饱,尉迟云帆和张露露出了海鲜楼,张露露正下台阶,却踩了个空,“小心!”尉迟云帆急忙伸手扶住她,可手再也没松开,男人对女人,有时候施救就是进攻,大美坐在暗处,检阅尉迟云帆这精湛的表演,这上乘的心计。
张露露这会儿小脸红扑扑的,今天晚上她喝了不少酒,要不是许诺带尉迟云帆去见父亲,她还想再喝。她又被人甩了,望酒能解忧。
尉迟云帆开门把张露露扶进车,正欲绕过车子进驾驶座,却看到大美正站在他身后,她头上正戴着他的棒球帽。这一刻的她,看起来像一个蒙面的刺客,夜色蒙住了她的悲伤,蒙住了她的杀气。夜色中,尉迟云帆辨识不得她的表情,可是她的目光会是她的匕首,尉迟云帆停在原地,他还来不及决定什么,张露露已经不耐烦地从车里探出了脑袋,“我爸到了。”
“好!”尉迟云帆局促地转身应了一声,他快步绕过车子,开门,钻进了驾驶座。
后视镜里的大美还杵在原地,她被无边无际的夜色笼着,她的心比黑暗更黑暗。尉迟云帆发动车子,开出了停车场。
半路,尉迟云帆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是大美。
“你们去哪儿?做什么?”大美的声音有些颤抖。
尉迟云帆还没拟好说辞,张露露看了他一眼,他有些慌神,莫名其妙来了一句:“哦,是李总啊?我现在在外头,我明天打电话给你。”他说完挂断了电话,张露露给他制造的机会来之不易,他不容有失。
尉迟云帆到了酒吧包厢,和张父打过招呼,然后进了洗手间先给大美发了一条短信:情非得已,凡事回家再说。
“云帆,你快点儿。”张露露催促,张大权看起来很不耐烦。
尉迟云帆这是第一次见张大权,张露露答应劝父亲帮尉迟云帆保住厂房,只要厂房不被封门,一切都还有转机。
可张大权觉得尉迟云帆这位生物科技的实业家和温州的经济模式是不相匹配的,这会儿的温州,有钱人都炒楼炒煤去了,谁还傻乎乎地投身实业?刚才尉迟云帆那小子还说有信心以后将公司上市,真乃愚公移山。
显然他们理念是不同的。
虽说张大权旧年是因为投机发的财,可这么多年早已经修炼成了商界的老狐狸,他怎么可能因为女儿的三言两语而动用自己庞大的社会关系去搭救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他绕着话说了几圈,听着全是劝勉豪语,可是没一丁点儿营养和功用,没一会儿他就借一通电话走了。
尉迟云帆望着张大权的背影,悲己愤世的情绪更重了,他拿起茶几上的酒杯狠狠灌了一口酒,抬头迎面走来一个服务生。
“先生,您的账单,一共是2300。”
尉迟云帆伸手接过账单,浮上一个苦笑,哈,这就是温州!寻求施救也要花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