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谷年年,乱生春色为谁主。
余花落处,满地和烟雨。
又是离歌,一阕长亭暮。
王孙去。萋萋无数,南北东西路。
——《点绛唇》。
小狐狸圆滚滚的眼珠仰望他,有那么一瞬间,围观的人仿佛看到它眼里一闪而逝的困惑。妈呀,惊恐的揉揉眼睛,再看过去是,眼睛里什么也没有,小狐狸还是小狐狸。
“魄,你疯了不成?跟一只狐狸说那么多话,它听得懂才怪。”蓝羽无常发飙,“我知道你很想找带束戴,我们也很想,但是你的方法太乱来,纯粹的病急乱投医。”多年兄弟分上,时不想看他丢人现眼。
“小猫,你会带我去找束戴的是吗?”耳充未闻,他依旧顾我,直勾勾的盯着与他对视的小狐狸。
“主爷,狐狸虽有灵性,可也不到听懂人话的时候。”练舞和方大禹极力劝解。
牛牵到北京,它还是牛,鲜于晦魄就是最好的例子。轮番上阵游说开导,逼急了蓝羽无常,抡紧拳头,他考虑着要不要再给他一拳,打晕了好打包回去。
奇迹的事情发生了,小狐狸挣脱了鲜于晦魄的手,大家屏住呼吸,看它慢慢的一步一步朝林子走,距离鲜于晦魄200米的位置停了下来,回头望着他,眼睛里好像在说,跟我来。心,波涛汹涌,拍起惊涛。
“你,是要我跟着你吗?”他,谨慎的询问。
小狐狸点点小小的脑袋,是的,跟我走。
激动溢于言表,所有人内心惊呼呐喊,一群人加紧脚步,深怕跟丢了小狐狸,错过唯一进林的机会。
狐狸敏锐多疑的天性,加上自幼长于迷踪林,小狐狸带鲜于晦魄一行人,避开了瘴气和重重机关,当走完长不见头,高不见空的密林,放眼望去的是翠绿的平原和四季常开的百花,缭乱绽放的樱花,花瓣随风掉落潺潺流淌入湖泊的溪流,鱼儿俏皮的跳跃翻滚,激起点点水浪。
珍贵的植物和药材,路边皆是。踏着青石铺成的小路,沿途可以欣赏如世外桃源般的美丽景致。
熟悉的木屋,充满药草清香的篱笆小院,数量庞大的晒药工程,练舞有些怀念,怀念那几个月与皇甫束戴两个人惬意生活的日子。
“主爷,就是那栋房子,我和束戴就住那。”
话没说完,原本站人的地方人去楼空,她错愕,好快的速度。
敲门的文雅动作直接省略,鲜于晦魄一脚踹破木门,“束戴,束戴你在哪里?”
洪亮的声音回荡木屋,回答他的是嘎吱嘎吱快散架的木门。搜寻了屋子好几圈,连屋外也都没有放过,找不到,仍旧是找不到。
“难道束戴没有回来吗?”练舞可能的想道,“那她会去哪?”
五国之内,几位君王早命人翻了个底朝天,藏地底都该被挖掘出来了,皇甫束戴依旧没影。迷踪林没有人进来过,所以大家都抱着最后的期翼,没想到却是空欢喜。
“我能感觉到,束戴一定在这里。”第六感强烈振动,鲜于晦魄不放弃的挨个搜查,能躲人不能多人的地儿全找。
“林子还很大,可能有另外一处隐蔽的地方也不一定,我们分头找吧。”年长的月雄发话,他也相信皇甫束戴在这里。
收拾失落的心情,全体人员提高警觉,雷达搜索。
另一边,毫不知情满世界都在寻找她的皇甫束戴,和依依不舍她还有束绝的孩子以及村民离开了与世隔绝的小村落,踏上回程。
“在这里,能看到五国帝王和人民憧憬的世界,那么淳朴安详,那般无忧无虑,丰衣足食。”不管多少年,有人的社会都追求的地方,无非如此。
“我雪域一族赋予神力,辅佐君王,尽心尽力也是为此。”但是,“被世人称为神之裔,拥有非凡能力,我还是无能的人,救不了心爱的女儿,只能眼睁睁送你赴死。”如果有选择,他情愿是个平凡的人。
撩开马车的车帘,看着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她轻轻依偎他肩膀,“束绝,你是我见过最有本事的人,因为你把雪域一族建设的非常好。我,是命运的使然,答应我,别在自责。我一个人的牺牲,能换来无数欢声笑语,我觉得我死得其所。”
“有时候,我情愿你自私一点,而不是如此善良。”
她,并不是说真的不怕死,她,也害怕失去父母,心爱的人,她关心和关心她的人,她,也一度想过要逃离,恐惧死亡的阴影。造化弄人,世外桃源给予她良多感触,孩子们的笑脸,淳朴的村民,生机勃勃的大地,束绝肩负的重担,她不能呀。
“你们教育的好,自私不适合我,嘻嘻。”玩笑置之,“要真没良心,你非骂死爸爸不可吧,哈哈,到时候他可是很可怜的。”
说话的口气轻松无比,内心重如千吨,一句玩笑话,勾起了她的思念,远在另一个时空的爸爸在知道她完全没有通知他的情况下死去,会如何呢?像想束绝一般,夜里,躲在棉被里偷偷哭泣,叫喊他的名字吗?
爸爸、束绝,我不想看到你们为我伤心难过哟。那会使我自责,自责愧疚自己的不孝。
“你爸爸会恨死我!”生了个女儿,为的是亲手杀死她。
无奈的叹口气,她掏出衣襟的手帕,“他爱我们,会体谅你的无奈,我的选择。”所以别哭了,最后一句是放心底说的,她怕说出口,他哭的更伤心。
马车平稳的行驶,这次他们走的是官道,由于皇甫束戴任性的想在时间紧迫的时候去看一看雪域一族目前的生活情况,所以他们回程只好加快脚步。
鲜于晦魄等人入林大约三个时辰,皇甫束戴和束绝就立于迷踪林前,进林的时候,束绝察觉到了一抹异样,但他并没有说,眼里闪过一抹高深莫测。
“束绝,我们干脆直接去灯塔吧,反正那里也可以住。”下了死心,她抛弃留恋的东西。
脑筋转了转,颔首,“好,我们走吧。”
皇甫束戴和鲜于晦魄等人万万没有想到,皇甫束戴的一个举动,错失了他们见面的最佳机会。
日落西山,蓝羽无常等人累瘫了的或坐或躺的齐聚皇甫束戴的木屋,等待着姗姗归来的鲜于晦魄。
“找到了吗?”一见人进屋,蓝羽无常第一个发问。
黯然摇头,原来他们也没找到,“没有。”
失望的唏嘘,嗷嗷,他们还真能躲。垂头丧气的吃过晚餐,洗漱一身疲惫,早早的歇息。月儿隐退日初等待着破云而出,屋檐角落的小白团,蠕动小小身躯,张开紧闭的眼睛,扇动小巧的耳朵,兴奋的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