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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儿歌搜集令

我开始摇滚了

最近李多米的班级里刮起了“写歌风”和“流行风”。这不,在午休时间,捣蛋大王齐小天正在向大家演唱他新“写”的一首歌儿《吃饭饭》,只见他站在讲台上,把扫帚拴了绳子挂在身上当吉他,把拖布拄在地上,单手握着拖布杆子,当做架着的麦克风,操起他那破铜烂铁一样的嗓子,开始了噪声污染:(套用《嘻唰唰》的曲调)“吃饭饭/吃饭饭/吃饭饭/吃饭饭/吃饭饭/吃饭饭/123/GO!嗯么/饿啊饿/嗯么/瘪啊瘪/嗯么/咕咕叫/我的肚皮/嗯么/等啊等/嗯么/盼啊盼/嗯么/冲啊冲/请你/快把我的筷子拿过来/也把我的饭碗端过来……”

这新鲜又刺激的表演形式当即吸引了班里的同学,这破铜烂铁般的噪声,竟然被八卦女生马妮称为摇滚。

体育委员马勇看齐小天出尽了风头,自己也跃跃欲试,一听马妮提到摇滚两个字,他当时来了灵感,他可是会唱一首歌词很搞笑的摇滚歌曲的,那首歌叫做《我开始摇滚了》。所以他在齐小天的表演结束时,走上了讲台:“下面由著名摇滚歌手马勇为大家带来一曲正宗的摇滚歌曲《我开始摇滚了》……”

“什么,你开始要滚了?那就快滚吧,别耽误小爷儿我开演唱会!”齐小天看马勇要过来和他PK,先伶牙俐齿地将他一军。齐小天这么一说,台下的同学们都哄笑了起来。

“去,是《我开始摇滚了》!”马勇又说了一遍,而且着重了“摇滚”俩字儿。

“嗨,不还是你开始要滚了吗?那就滚呗……”齐小天很恼人地又闹他。

“你!滚蛋!”马勇也懒得解释了,冲着齐小天怒吼!

“好……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嘛我……我躲躲躲躲,我躲躲躲……”他说着,躲到了老师讲台后面。刚好想起来裤兜里还有中午没吃的咸鸭蛋呢,他灵机一动,把鸭蛋拿了出来,在讲台上滚来滚去……

“齐小天,你在干什么……”碰到齐小天这个捣蛋的家伙,谁都会很无奈。

“你不是让我滚蛋吗,我现在在滚蛋啊……我滚滚滚,我滚滚滚……”咸鸭蛋在讲台上滚得发出轰隆隆的响声。

马勇彻底败了!全班同学的脑袋上都爬上了三条黑线。

“好了啦,我不闹你了,你‘摇滚’吧。”已经确认自己是占了上风,齐小天才把舞台让了出来。

“我没钱没地位/因为我爸没职位/我爸不可能受贿//我也不惭愧/我从小很刻苦/可学的东西没用处/我学了十年算算术/最后让我喂猪……”

马勇唱得可比齐小天强多了,唱出了摇滚的味道,而且这首歌儿的歌词还这么搞笑,让气氛持续升温。

李多米从练习本上撕下了一张纸,折出了一朵巨丑无比的纸花,送上了讲台,还装成见了自己偶像的样子尖叫“马勇我爱你,马勇我爱你”……哇噻,这下可不得了,一下子让这个“演唱会”掀起了最高潮。

就在这被掀起的热浪涌到最高点的时候,正对着讲台的教室门口,脸色铁青的教导主任嗷一嗓子:“都干什么呢!闹哄哄的成什么样子!通报批评!”

这下所有的人都蔫了,一场好好的演唱会就这么草草收尾,而且大家都提心吊胆起来。通报批评,这事儿可闹得有点大。

教导主任吃闷亏

再看看李多乐的班级里,在李多米他们班举行演唱会的时候,这边正吟诗作对,摆上了“文字宴”。五年二班,刮起的是“诗词风”,歪诗盛行。

李多乐新做了一首诗,题写到了黑板上,邀请胖大海代为朗诵:“暗梅幽闻花,卧枝伤恨底,遥闻卧似水,易透达春绿。岸似绿,岸似透绿,岸似透黛绿。”其实这不是李多乐做的诗,他哪有这才华啊,这是他从姐姐顾小西的一本书里看到的,就把它记了下来,这可是一首藏头恶作剧诗!

胖大海读完了,安静了三秒钟,整个胖脸写满了无辜,问:“喂,李多乐,我怎么感觉这么别扭呢!”

“别扭就对了,把你刚刚说的山东话转化为普通话……”李多乐冲着胖大海甩了个奸诈的飞眼儿。

“山东话?我没说山东话啊?我刚刚说的是普通话!”胖大海的脑袋明显的内存不足,“山东话……普通话……”他嘴里念叨着,又把黑板上的诗读了一遍,才悟出个中玄机,刚刚他可不就是在用山东话读这样的一首诗——“俺没有文化,我智商很低,要问我是谁,一头大蠢驴。俺是驴,俺是头驴,俺是头蠢驴。”

胖大海反应过来了,追着李多乐打。李多乐也不能就待那儿不动,撒丫子就跑。跑出教室,冲到门口,迎面撞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

他一抬头,看到的是教导主任黑煞神一样的脸。而那个软绵绵的东西,正是教导主任的大肚子。

李多乐又开始肝儿颤了,赶紧卑躬屈膝,满脸堆笑:“主任好!”

“不许在走廊里追逐打闹!”主任说着,拉拉衣襟,迈进了五年二班的教室。

他往黑板上一看,厉声道:“不许在黑板上乱写乱画!”

“这不是乱写乱画……这是诗……主任……是我做的诗……”李多乐结结巴巴,明显底气不足。

“诗?‘暗梅幽闻花,卧枝伤恨底,遥闻卧似水,易透达春绿。岸似绿,岸似透绿,岸似透黛绿。”教导主任随口把这首诗念了一遍,不过他念完了整首,也没反应过来。这让李多乐在心里把老天爷足足谢了百十来遍!

下面的同学们有的捂着肚子,有的皱着眉头,有的瘪着嘴巴,大家憋笑憋得好辛苦。

“意境不错,只是读着有点别扭……”教导主任一边体会着,一边踱出了教室。

教导主任后脚刚迈出去,大家强忍着的笑好像是开闸的洪水一样涌满了教室,哇哈哈哈……有的人都笑出了眼泪。

可正在这时,教导主任又折了回来,扎了一个回马枪。刚刚还在体会意境的一张脸,已经又变回了黑煞神,他肯定是品出了这首诗的“真意”了。可是他费了好大劲儿,从嘴里挤出来的批评的话竟然是:“不可以在黑板上乱涂乱画!通报批评!”这回教导主任可是吃了哑巴亏,难道他能说“骂教导主任是大蠢驴,通报批评”吗?那他可就更糗大了!

走出了五年二班的教导主任,心情颇为复杂。这是怎么了,这些孩子又是唱歪歌儿,又是写歪诗的。他们的创造力和想象力过剩吗?不行,得把他们的这些创造力引导到好的方向上去!而现在呢,好的儿歌也越来越少了……唉,想到这儿,教导主任有了主意,为何不搞一个儿歌创作大赛呢?让小朋友们把创造力放到这上面,然后自己来唱自己写的歌儿,这个主意不错!于是,他赶忙回到了办公室,起草并签发“儿歌搜集令”,宣传语就是“我手写我心,想唱就唱”!

征集前的思想动员

下午,三年五班的柳美华老师走进了教室,向大家宣读“儿歌搜集令”,之后她还不忘向大家解释:“同学们可以套用现有的歌曲的旋律,可以自己单独写词,内容上可以写校园生活、歌颂美好童年,也可以吟咏小朋友之间的友情……鼓励大家发挥想象,要有朝气,有活力!但是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乱写,要思想积极向上、表达真情实感。”

“老师!”李多米举手提问。

“有什么问题?”

“我想问问有什么好处没有?”李多米挠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她这么一问,柳美华老师就知道,这是在索取动力呢!她知道,自己又要做思想动员了,于是她开口对大家说:“在回答李多米同学的问题前,我要先给大家讲一个真实的事例。大家都听过‘大风车’节目的主题歌吗?”柳美华老师问大家。

“听——过!”同学们拉着长声异口同声地回答。

“大风车吱呀吱哟哟地转/这里的风景呀真好看……”柳美华老师说着,清唱了两句,之后问大家:“大家知道这首歌是谁写的吗?”

“不——知——道!”同学们又异口同声地拉着长声回答。

“这首歌的词作者可不是什么大作家,当年写出这首歌儿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小学生!后来我和他竟然成为了大学同学,而且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呢!”柳美华老师好像很骄傲的样子。

这个时候,李多米又举起了手。

“李多米同学。”柳美华准许他站起来提问。

“我想知道他写这首歌,得到稿费了吗?我爸爸是作家,写儿歌什么的都会有稿费的!”李多米又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柳老师心想,“这孩子,怎么回事儿啊,就知道‘好处’、‘稿费’……唉……”但是她嘴上却不能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儿说他,只能委婉地回答他:“当时象征性地给了点稿费,但是他收到了董浩叔叔和鞠萍姐姐的亲笔信呢!而且你想啊,你写的歌词在中央电视台,全国最火红的儿童节目上播放,全国的小朋友都听你写的歌儿,而且还学唱你写的歌儿,这多有意义啊,多值得骄傲啊!教导主任说了,为了提高大家的积极性,为大家鼓劲儿,会把好的儿歌让学校的合唱团在校庆上表演,而且还会向电视台、向音乐公司推荐你们的作品!所以大家要加油哦!”

这下同学们可来了劲儿,小小虚荣心,小小荣誉感,都涌了出来。而李多米更是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他心想,自己的爸爸可是作家,自己怎么也能有点遗传吧,所以自己写的儿歌肯定会被选上。巧的是,另一个班级里的李多乐,也是这么想的。

超强作品发表会

晚上回到了家,两个小家伙吃完了晚饭就没有出卧室,都埋头在写字台上创作呢!

“我要自己创作一首呢,还是要套用别人的曲子呢?”李多米手拄着写字台,有点拿不定主意。于是,他起身,来到了客厅,从餐桌上的花瓶里拿出了一朵玫瑰。回到房间里,他拿着玫瑰,揪着花瓣儿,“改编……原创……改编……原创……”最后剩下了一片花瓣,“是原创……那好吧,改编好啦。”被摘落在书桌上的玫瑰花瓣在哭泣——“既然心里早就已经决定改编了,还伤害我干什么呀,真倒霉!”

李多乐呢,双手托腮,紧皱眉头,目光呆滞。还别说,这次他还真有点认真了,他在想一个很棘手的问题,为什么说它棘手呢,因为他考虑的事情和中国男足有关。据说当年一个中国球迷拿着地球仪向上帝许愿,先求取世界和平,上帝说太难,后来中国球迷说那换成让中国足球冲出亚洲吧,上帝说那你再把地球仪拿来我看看……可见这个问题曾经是难倒过上帝的。大家为中国足球做过不少歌儿的,像什么:“(套用‘我是一只小小鸟’曲调)我是一只臭臭臭臭脚,想要踢却怎么样也踢不好……(套用‘心太软’曲调)你总是脚太软,脚太软,独自一个人带球到被抢,你无缘无故地踹了那个人,我知道你肯定要被罚下场……(套用‘雾里看花’曲调)借我借我一双好脚吧,让我把这对手踢个青青肿肿,肉绽皮开,牙龇嘴裂……”“唉,中国足球就这样在挫折中越挫越不勇,不行,我一定要写一首《少年足球》,给我心爱的足球鼓鼓劲儿!《少年足球》……套用李宇春的《少年中国》应该可以吧……”真难得,或许只有足球能让他卸下调皮本色,认真上这么一两回吧。

他们俩耳朵里塞着MP3,反复聆听要改编的歌曲,伏案埋头创作。一直到深夜,俩人才各有硕果。两个人都表现心切,把要睡觉的爸爸、妈妈、姐姐都召集到了客厅里,要召开作品发表会。

“谁先来?”妈妈刘芳眼睛都有点睁不开了。

“我先来,我这首歌儿是套用《少年中国》的曲子唱的,现在由创作型才子歌手李多乐为大家试唱,掌声在哪里?”李多乐又人来疯了。

“行了行了,这大半夜的,你就放过邻居们吧。”顾小西也有些睡眼惺忪。

“好吧,那我现在开始演唱:

绿草坪铺满整个操场

脚抬高才能跑得顺畅

带着球绕过三连防

球门前怎样我也敢闯

抬脚射门却砸门柱上

不沮丧昂头信心激荡

一抬脚一弧线飞扬

破长空激起一片喧嚷

球进门球场上再不见往昔的荒凉

多年后同学少年想起还觉得腿脚发痒

少年强那中国足球会很棒

登上世界级的赛场

……”

也许是填词的时候反复聆听的缘故,这次李多乐倒是没有跑调,而且唱得还很顺畅。爸爸李天明,妈妈刘芳和姐姐顾小西慢慢地还真被他的歌声给吸引了。

李多乐唱完,妈妈抢先说:“还别说,真不错,要说我这儿子,一跟足球有点关系的事儿,怎么都能发挥得这么好呢!”

“如果不是深夜,肯定会献给你如雷般的掌声的!”爸爸李天明也赞扬他。

“下面到我了!”李多米还没等姐姐顾小西对李多乐的作品发表看法呢,就等不及了,把他给拉了回去。“我的作品是《吉祥三宝》改编版《不是一家》。”他套用《吉祥三宝》的曲调唱:

“朋友!

哎!

我是黑的为何你是白的?

很漂亮呀。

我是臭的为何你很甜哪?

很美味呀!

在问你呢怎么不理我呀?

没听见吗?

臭臭 大便 我冰激凌 不和你一家

朋友!

啊?

我是圆的为何你是扁的?

畸形了吗?

我很光滑为何你长毛呀?

变质了吗!

在问你你怎么不理我呀?

装高傲吗!

笨笨 鸡蛋 我猕猴桃 不和你一家

朋友!

噢?

你的脑袋怎么开花了呀?

被爆头啦?

被人爆头是什么感觉呀?

很郁闷吧?

安慰你呢怎么不理人家?

装忧郁吗!

呆呆 馒头 我花卷 不和你一家”

李多米唱完了,爸爸看看妈妈,妈妈看看姐姐,姐姐看看哥哥,家里鸦雀无声,他们都被李多米这首冷笑话之歌给冻僵了!

李多米站在家人尴尬对视的包围圈里,心情沮丧到了极点。

可三秒钟后,如雷般的笑声,把暴风雨前的宁静吞噬得荡然无存,全家人笑得前仰后合。别告诉我你没听懂哦,自己琢磨吧,哈哈哈哈……作者诡异地大笑着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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