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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血勇之人

乔枫进了校田径队,一夜之间成了名人!

这就是金城七十二中的特色。七十二中很有名不仅是它的升学率高,也不仅它是金城文庙所在地,现在又有孔子雕像,而且它还是一个体育强校。体育尤其是田径是它的传统优势项目。它的体育设施绝对是一流的,它有一个正规的足球场,同时它就是一个正规的田径赛场。它的旁边是篮球场和排球场,而篮球排球场旁边则是乒乓球室羽毛球馆武术房体操房,这些房室过去,则是一个正规的二层高的体育馆!乖乖,有体育馆的大学也不多啊!它是七十二中的骄傲,虽然这个体育馆不对学生开放,也只有在大型正规比赛时才启用。

第二天一早乔枫就去找了关老师,关老师一点也不感到奇怪,他拿着秒表让乔枫跑了个五十米,就点头说:“妥啦,你被田径队录取了!”

于是乔枫一下子就翻身了。学生们对体育明星极为追捧,这也许是心理互补吧。这个年龄段的青少年尤其是男孩,正处在长身体长力量的阶段,他们对肌肉、速度和力量更敏感,更渴望,更心醉神往。他们往往被家长逼着学什么音乐美术以及英语,他们无不拉着脸甚至哭哭啼啼的,他们只有在操场时,才心花怒放,尽情欢畅。他们追捧科比C罗刘翔姚明,但校队队员他们也绝不轻视,因为他们是眼前活生生的人啊!

我们说过七十二中是体育强校,它的篮球排球乒乓球都很厉害,田径更是大名鼎鼎,创下和保持着许多记录,在全市以及全省中学生田径比赛中将其它学校远远甩在身后。它形成了一个良性循环,即有体育特长的都愿意来七十二中,七十二中也一直特招体育特长生,体育特长生考上各类体育院校和专业的又特别多,它是七十二中高考升学率高的一个不容忽视的原因。

各个校队中大多都是高中生,初中生比较少,很引人注目。而且他们只要能进校队,就能保证被本校高中特招。所以校队的初中生特别受人羡慕。

这些名人们一望便知:他们穿着校队服装,晒得黑黑的,脸上汗津津的,摇摇晃晃,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这已是老运动员及球油子的架式了。

朱天璇就是这样的名人,加上他学习又很好,就更是人上人。他本来在班上独享这份荣耀,现在突然身边多了一个分食者,他一时难以接受。

白杨却毫不犹豫地对乔枫说:“严重地祝贺你!”

望着白杨美丽的眼睛里闪烁的真挚和真诚,乔枫心中涌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柔和温暖,一种东西在萌动,他的眼眶潮湿了。

看见这情景,朱天璇心中又酸了,他假装大度地对乔枫伸出手来,乔枫也连忙伸过手去,朱天璇恩赐般地与乔枫握了握,然后矜持地说:“同样严重地祝贺你!”

乔枫脸红红地,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他怎能不呢?全班同学的目光全都投向了他,眼神全都变了!

朱天璇接着说:“乔枫你知道你为什么能进田径队呢?我告你吧,这是法术的原因!”

乔枫吃了一惊,他今天试跑时如有神助,这自然是冉有大师帮助的结果。但朱天璇怎么会知道呢?这件事他是要告诉白杨朱天璇两人的,但不能在大庭广众下讲呀!

“我前天说教你法术,虽然表面上我没教你,但实际上已经给你传授了,你今天才有这个结果。所以说这还是我的功劳,我是师傅!”朱天璇这样说完后心里平衡了,接受这个现实。乔枫明白他现在与白杨朱天璇已真正平等,成了平等的“三剑客”!

在家里情况就更好了,爹妈知道他真的被田径队录取了,非常高兴,上高中没问题了嘛!他们一直为他的成绩烦着呢。这两天他天天试训不回家,没想到真还试出结果来了!晚饭老妈不仅烧了鱼,还烧了排骨。老爸提了瓶啤酒,居然还给乔枫倒了一杯!

田径队关老师常年身穿运动服,理着平头,短小精悍,目光坚毅。他有个特殊的嗜好,那就是摔跤。训练之余,他常拉着队员们摔跤,将队员们一次次撂倒,乐此不疲。如果他被队员摔倒,那就更没个完了。队员们训练就够累的了,还要被摔得更苦,大家都苦不堪言,嘟囔说:“咱们还不如改柔道队得了!”最后的结果是田径队人人都会摔跤,而且摔得还都不坏。

乔枫也不例外,第一次训练完毕后,他就被关老师拉着摔了起来。乔枫对摔跤一窍不通,在此之前他也从来没跟任何人打过架,也难怪面对穆荣一伙他一点反抗能力也没有。所以他更是被关老师一扔一个跟头,一扔一个跟头,摔了个稀里哗啦。摔完回家时,他鼻青脸肿,全身疼痛,连路都不会走了。他慢慢地摇摇晃晃地往家里走着,心中却充满着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充实。这就是体育运动带给人们的特殊的感受。乔枫一下子就理解了那些运动员为什么总是那样懒洋洋的,为什么他们有种特别的潇洒和随意。今天他在七十二中终于有了种归属感,那就是田径队,他喜欢这个集体。他对自己班级都没有这种感觉,即使班上有白杨和朱天璇二人。

周日乔枫又去了老江书摊,他要查的东西太多了!

他从一本旧杂志上找到了“血勇之人,怒而面赤;脉勇之人,怒而面青;骨勇之人,怒而面白”的出处,原来这是一个叫田光的人向燕太丹推荐荆轲时说的,荆轲就是刺秦王的荆轲啊!田光对荆轲的评价是:“神勇之人,怒而色不变!”荆轲是神勇之人,也就是戟子所说的“纯种好汉”。真没想到,自己将会变成这样的人,至少接近这样的人,因为自己心中将炼成一把神勇的宝刀,它是由血勇、脉骨和骨勇炼成的。

血和骨都好理解,但脉又是什么呢?乔枫在一本中医书上找到了答案,书上说脉为血府,贯通周身。经是脉之主干,络是脉之分支。经络遍布全身,是人体气、血、津液的通道。经络有联系人体各组织器官,通行气血,抗御外邪,保卫机体的作用。而外邪也由经络由表入里地侵入机体。

看到这些,乔枫心里就更踏实了,他就像找到了依据一样,找到了血勇、脉勇和骨勇的依据,从而就能确定神勇的宝刀炼成。

接着乔枫查阅孔门弟子的资料,这类书现在很多,乔枫一翻就就翻着了,果然有个冉有!而且他还是孔门弟子中非常有成就的一个!他是一个成功的政治家和军事家。读到这里,乔枫心中激动不已,这样的人现在变成了自己的师傅!接着他读到冉有最后和老师发生了分歧,产生了矛盾,成为了孔门的叛逆,孔子说:“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

这使乔枫更加激动!他们这个年龄的人本身都是叛逆,所以他们对叛逆性的人物有种天然的亲切和喜爱。真了不起,孔门中的不仅杰出、并且敢于反叛师门的人成为了自己指路人!乔枫心中不仅充满了自豪和骄傲,更充满了信心——有这样的人做指导,自己的宝刀一定能炼成!想起几天前自己竟然要自杀,太可笑了!想起自己企图加入黑社会,跑到这里来投奔老江,更是可笑!老江纯粹只是一个潦倒不堪的酒徒而已。他现在正蹲在地上,吃他的不知是中午还是晚上的饭,一个腊汁肉夹馍。哈,自己差一点拜这样的人为师!太可笑了!乔枫的目光掠过老江,定格在花圈店里。那个老板似乎又隐居起来,看不见了。他倒不是等闲之辈,自己应该好好感谢他才对,但这种花圈店乔枫实在不愿意再进去。它跟隔壁的鲜花水果店简直是两重天地,它就像阴曹地府,而五彩缤纷、琳琅满目、花香扑鼻、果香醉人的鲜花水果店则是天堂!

校田径队是每周一三五课外活动训练。乔枫主攻100米、200米短跑,教练正是关老师。说起来大家都不会相信,穆荣竟然也是田径队队员!这件事说穿了其实很简单,这是穆荣的父亲走后门走进来的,是为了叫儿子能顺利地上高中。没有人把穆荣看做是田径队队员,他自己也是这样。他也偶然来田径场做做样子,显然这是家长叮嘱他,叫他常来做做样子,免得别人说三道四。其实根本没有人说他,大家懒得说他。他选择的是用不着跑跳的径赛项目,铅球、铁饼、标枪之类,随便扔一扔玩一玩,也不费什么力气。这样的膏梁竖子根本不会下力气练个什么的,虽然他身体很强壮,打起人来心狠手辣。

任何体育项目,那怕看起来再简单,一旦真正练起来都很复杂。乔枫进了田径队后,才知道一个跑步的动作竟能被分解成这么多的小动作,技术要求如此复杂,训练内容又如此的繁多。

许多人都爱好体育,玩起来都兴高采烈,但一旦真正练起来就感到很枯燥,不再好玩,从此放弃这种爱好。乔枫却不是这样,首先进田径队是冉有安排的,估计这是治炼宝刀的步骤之一;第二进田径队使乔枫翻了身,有了地位,他对此当然很珍重,练得很刻苦;第三田径训练使他的身体变得强壮,力量和速度有了明显的提高,而且还使他的内心发生了变化,运动激发出他心中的一种快乐、潇洒和豪迈,他觉得自己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这天的训练他练的是扛杠铃快速深蹲起十余次,然后跑多次二十米的加速跑,完后再重复,要重复好几组。到最后他筋疲力尽,速度明显慢了下了,关老师厉声喝了起来,叫他加速。

关老师的喝声就像是鞭子抽打,乔枫又加速了起来,飞快地跑着。这时他突然看见了穆荣,穆荣正在托着一只铅球,对着他狞笑着。

乔枫叫声不好,只见穆荣的铅球“嗖”地一声向自己飞来,乔枫连忙向旁边一闪,这才躲开了铅球的重击。但穆荣的铅球接二连三地向他击来,乔枫左躲右避,狼狈不堪,一只铅球击中了他,虽然已是强弩之末,但还是打得他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也打得他胸中热血上涌。

“不要怕,迎上去!”一个声音在乔枫的体内沉声喝道。

乔枫吓了一跳,自己体内怎么会发出声音呢?而且这声音还是那样的熟悉。突然一道闪电划过了他的大脑,他明白了这是冉有的声音!

“前辈大师,难道是你吗?”乔枫又惊又喜地说。

“不是我会是谁?”冉有说。

“你怎么会在我的体内呢?”

“我不是告诉过你神龙见首不见尾吗?”

原来是这样!有冉有大师在自己体内,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大师,我冲上去吗?”

“对。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脸色通红如血!血勇之人,怒而面赤!你的怒火在燃烧,血液开始沸腾!冲上去!”

乔枫血脉贲张,向穆荣冲去。这时他才知道他已冲入了另一个世界。这是个无比广袤的世界,虽然仍在操场这儿,但要比操场大得多,而且他能看见操场里的情景,操场里的人却看不见他。他明白这就是阴阳界的五维空间,事实上穆荣向他发起进攻时他俩都已经进入到了五维空间。

乔枫向前冲去。他看见穆荣脸上闪出了一丝恐惧,向后退去。啊,原来你穆荣也有害怕的时候,也有害怕我的时候!乔枫信心大增,加速向前!

穆荣一边不断地后退,一边将铅球连珠般向乔枫投来。现在铅球已变得很小,就像鹅卵石一样,因此速度更快,频率也更加密集。乔枫不时地被打着,有时打得很重,一次次差点被打倒。

但乔枫停不下来。他心中血液汹涌澎湃,就像燃烧的炉火一样。对,就是炉火啊!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中支起了一只熔炉,燃烧着自己的气血,气血相激,炉火熊熊!啊,这难道就是冶炼宝刀的熔炉吗?自己只要怒火填胸,血液奔流,这只炉子就燃烧着而不熄灭!所以自己不能停,继续向前冲啊!

望着嗖嗖飞来的鹅卵石,乔枫想起了《水浒传》中的没羽箭张青,“没羽箭飞石打英雄,宋公明弃粮擒壮士”,没羽箭一阵用石子连打梁山十五位头领!但现在的对方只不过是个恶少,自己应该变成壮士才是!想到这里,他伸手接住了一只石子,这枚石子余势已衰,但乔枫的手心仍然被打得生疼,手掌骨都要断了似的。乔枫吸了一口气,将这枚石子向穆荣反掷而去。

乔枫准头还不行,这枚石子离穆荣偏了好几尺,但却将穆荣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乔枫竟然开始反击了!他后退得更加迅速,飞石发得也更加凌厉。

乔枫感到很欣慰,第一次他挨了对方三次打都没敢出还手,第二次则出手格挡,而这一次开始反击!自己终于出手了!乔枫一石既出,再不停留,他不停地接住穆荣掷来的飞石,或捡起落在自己周围的石子,向穆荣打去。两人开始了飞石大战,一时间空中石子你来我往,飞来飞去。

乔枫心中炉火燃得更旺,他感觉到一些坚硬粗砺的东西从身体的各个角落被奔流的血液带了出来,带入了熔炉,烧炼了起来。啊,乔枫突然明白了这些东西就是勇气呀!但它们只是勇气的矿石,血勇、脉骨和骨勇的矿石,它们大小不等,形状不一,色泽也不同,大的如卵石,小的如砂子;有的如圆石,有的如蒺藜,有的形如苦胆,有的状若嶙峋瘦骨;有的血红,有的铁青,有的苍白。它们被炉火烧得通红,渐渐熔化,并溶合成通红的半流动铁汁……

这就是炼刀啊!乔枫泪水涌上了眼眶。“你心炉已炼成了玉钢,这是宝刀的原料啊!”他体内传来了冉有的声音,这声音里既有欣喜,也有一种疲倦,就像饱食一餐后的那种食困。

乔枫再无一丝的怀疑,他心中只有按捺不住的豪情,报仇!报仇!他一枚枚石子打向的不仅是穆荣,而且还有他所有的憎恨,所有的恐惧,他从小受到的伤害,受到的蔑视……打击!报仇!再次出手!石子发出着“嗖嗖”的破空之声,渐渐地他与穆荣能够抗衡,开始势均力敌。最后两枚飞石在空中相交,“怦”地一声两枚石子都变得粉碎。这时乔枫脚下一虚,落回到学校的操场之中。

他明白自己从五维空间回到了人间。只见不远处的穆荣摇着头,眨巴着眼睛,一副大梦初醒的样子。看来穆荣并不知道他已进过了一次阴阳界。是谁将他带进五维空间的呢?乔枫想不明白,这个世界秘密太多,他不过是个小不点而已。

“你刚才躲到哪里去了?”关老师刚刚跟队员摔完跤的样子,他对着乔枫说:“你这么怕挨摔呀?一个男子汉不能这般娇气,要经得起摔打,这样才能百炼成钢!”

乔枫深深地点了点头,他刚刚经历的摔打要比挨关老师的摔厉害得多,浑身到处都是火辣辣的疼。自己不怕摔打,自己将面对和迎向一切摔打,因为自己心中已开始炼起一把宝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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